施法诸天 第417章

听着周围人群声嘶力竭的欢呼与呐喊，张诚脸上罕见流露出了轻松愉悦的笑容，甚至有一种亲手推动文明和时代进步的满足感。

当然，这些感觉都是源自于他尚未完全褪去凡性的一部分，是一种记忆产生的虚假欺骗。

更何况，这颗星球土著们的命运早已被安排好，无论发生怎样的变化，最终都会变成混沌的子民，他们甚至无法像其他星球的文明那样迈入星际时代，而是会在不断彼此杀戮中进化，直到有一天达到某个临界点。

不过这种带着少许娱乐性质的行为，还是给张诚带来了点快了，甚至有兴趣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点了些酒水和食物坐在角落里听人们兴奋谈论着刚才的公开处刑。

就在他一边品尝着略带苦涩的麦酒，以及味道很一般的烤肉时，突然发现有两个神神秘秘的角落正躲在不远处，压低声音小声争论着什么。

出去好奇，他稍微动用了一下自己的力量，马上听到其中一个男人语速飞快的劝说道：“我的朋友，你还在考虑什么？加入我们吧！只要向伟大的黑暗之神线上信仰，将他从沉睡中唤醒，不仅可以得金钱、权利和名望，还能在死后前往神明的国度享受美好生活。”

“可……可那是黑暗之神！光听名字就让我毛骨悚然！”另外一个男人明显有些挣扎，满脸都会犹豫的表情。

“白痴！鲁瓦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神！看看那些神庙里供奉的虚假神明，还有那些贪婪的牧师和神官，他们哪一个会像我们的教会一样，给予信徒如此大的支持和保护？尤其是那位女士，从未挪用过一丝一毫的教会财产，反而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捐献出来，只为能让那些贫穷的信徒能吃上一口热饭。与其他教会那些爱慕虚荣热衷于享受的家伙，她完全就是一个圣徒，为了信仰愿意作出牺牲的伟人。”

之前的男人挥舞着手臂，语气中充满了狂热的憧憬与崇拜。

他恐怕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口中的圣徒曾经只为了完成委托，就将可怕的魔法瘟疫扔进人口密集的城市，制造一场恐怖的大屠杀。

“好……好吧！我同意加入！但你得先带我去参加一次秘密集会，我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的耳朵去听。”后者紧握着拳头提出了一个条件。

“没问题！今天午夜我们在城外的树林里刚好有一个仪式，你可以来参加。记住，必须一个人来，要在午夜之前赶到，不能携带任何照明工具。”男人语气严肃地叮嘱道。

“明白！”

“那就今天午夜，不见不散。愿伟大的黑暗之神保佑你！”

“不见不散！”

……

短暂的交谈过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酒馆，迅速钻进阴暗的小巷。

目送他们离开，张诚这才笑着喃喃自语道：“黑暗之神？看来那个女人还挺能干的，居然这么快就悄无声息把手渗透进了王国。黑暗的英雄，黑暗的信仰，剧让我来看看你究竟能不能让散发着芬芳的黑暗之花盛开吧。”

话音刚落！

他直接丢下几枚用炼金术制造出来的金币，头也不回的离开酒馆，朝城外召开秘密集会的地方走去。

虽然身为主宰，他可以直接跨过时间与空间，直接去事件发生的那一刻。

可为了增加趣味性，他还是选择用最传统的方式抵达目的地，耐心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当王都午夜的钟声被敲响时，一个个戴着面具的家伙纷纷走出藏身地点，走向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

没有声音！

也没有人作出任何毫无意义的举动！

他们宛如幽灵一样，就那样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足足过了有一刻钟，为首的家伙才站起来大声吟诵道：“赞美您，伟大的黑暗之神鲁瓦。您是夜晚的庇护者，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神。请倾听我们的祈祷，抚慰我们的心灵……”

“赞美您！黑暗之神的鲁瓦！”

“愿您能早日从沉睡中醒来！”

……

人群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事先背诵好的颂词，原本诡异的气氛也渐渐变得狂热起来。

毕竟宗教这种东西，无论有神明支持，还是没有神明支持，某种程度上都是一种洗脑，一种让人渐渐丧失自我，丧失理智和独立思考能力，最终把一切都寄托给“神”，由神来代替自己去完成。

尤其是群体效应，在宗教活动中表现的最为明显，有些家伙更是在参加活动和不参加活动判若两人。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黑暗的信徒已然完成了对自己的催眠，如果现在有一个人跳出来让他们自杀，以证明自己对神明的信仰，恐怕都会有人毫不犹豫的照做。

为首者明显对眼下的气氛相当满意，高举双手大声说道：“我亲爱的兄弟姐妹们！感谢你们再一次听从黑暗之神鲁瓦的召唤，在这个特殊的时刻献上纯净的信仰。也许有的人已经听说过关于黑暗之神的传说，但同样还有一些新加入的伙伴不甚了解。今天，就让我来那些不了解的讲述一下黑暗之神诞生的古老历史。”

“牧师大人，在您开始讲述故事之前，我想请您为一位新加入的兄弟举行接纳仪式。”之前在酒馆传教的男人站起身，主动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事实上，在座的这些人都互相认识彼此，戴面具与其说是为了掩饰身份，倒不如说是为了增加神秘感和仪式感。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被发现后，可以分散开逃走，防止被王都附近的巡逻队一网打尽。

“哦？是谁？”被称作牧师的人扫了一眼周围。

“是我。”

另外一个男人主动站出来，也顺手摘掉了面目。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大概十几秒，牧师终于开口询问道：“告诉我，年轻人，你为什么要信仰黑暗之神？又是为什么加入我们？”

第1135章 秘密集会

“我……我不知道。”

年轻人明显犹豫了几秒钟，但很快便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

确切的说，他连黑暗之神鲁瓦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神祇、教义又什么，完全一无所知，仅仅是单纯想要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组织，确保自己不会受到欺负。

要知道王都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生存下去的地方。

尤其是像他一样卑微的底层居民，几乎每天都会听到邻居家里某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突然失踪，然后几周或者几个月过后，全身赤裸的腐烂尸体被在护城河或者海边发现。

除此之外，大量拐卖人口、强迫儿童从事扒窃之类的犯罪团伙更是层出不穷。

如果没有加入一个足够强大的组织，那么光凭自己的力量是根本没办法好好活下去的。

法律，从来都是统治阶级用来维持自身利益的工具。

所以只要没有直接威胁到统治阶级的利益，他们才不会认真去执行那些制定好的律法，更不会浪费大量时间、金钱和精力，去关心每天会有多少底层民众失踪，又有多少人受到了地痞流氓的威胁和压迫。

唯有当某件事情引发大范围的混乱与暴动，这些家伙才会开始重视起来，打着所谓“正义”、“维护法律尊严”的名号，用政治干预来了平息民众的怒火。

凡是稍微接触过那些贪得无厌官僚的人，都会深刻明白一个残酷的道理，绝大部分贵族都不可信，他们根本不会把平民的死活当成一回事。

负责传教的牧师显然非常清楚这座城市底层居民的现状，抬起胳膊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不用说了，我明白。别担心，我们与那些侍奉虚假神明的教会不同，不会强迫任何一位兄弟姐妹去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更不会根据捐赠的多寡来分等级。鲁瓦是一位真神，他不在意世俗间的权利与财货，只在意你的信仰是否虔诚。来吧，年轻人，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您……您愿意帮助我？无偿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年轻人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

“陌生人？不，从你愿意献上信仰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陌生人，而是伟大黑暗之神的子民。”

牧师宛如一位循循善诱的长着，通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打开了对方的心理防线。

没有空洞的高谈阔论……

也没有使用太多具有煽动性的语言……

但他却让人有一种渴望倾诉，渴望与之成为亲密朋友的冲动。

毫无疑问，这才是一位完美的传教者，一个既能神明传播信仰，又能赢得凡人尊重的牧师。

站在树林内的张诚默默观察着这个规模不大的秘密集会，尤其是牧师身上那若有若无的神力，抿起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有趣！哪怕还没有觉醒，就已经开始无意识的赐予神术了么？希望这位黑暗之神不要太令我失望才好，在未来的计划，他可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话音刚落！

一阵马蹄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午夜的宁静。

“该死！是王都夜间巡逻的游骑兵！”

一名带着面具的女人猛然间站起身，一脸紧张的盯着自远而近越来越明亮的火把长蛇。

虽然只有大概二十几个亮光，可是却没人会掉以轻心。

要知道对于这些赤手空拳，几乎没有携带武器的普通人来说，轻骑兵简直就是死神的镰刀，想跑都跑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锋利的马刀一闪而过，倒在血泊中死去。

“嘘！别出声！这里没有亮光，他们应该不会发现我们。”牧师十分冷静的抬起手，示意所有人保持镇定与安静。

不过遗憾的是，愿望总是美好的，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没过一会儿功夫，骑兵便穿过数百米的距离直奔小树林而来。

非常明显，他们八成是事先得到了什么消息，来抓捕或是覆灭这个隐藏在王都内的小小教会。

就在牧师打算使用底牌，用肉眼无法分辨的魔法黑暗将这片区域彻底封闭时，一道刺眼的雷霆突然从天而降，直接霹中了冲在最前面的倒霉蛋。

没有任何意外，他当场被活生生电成了焦炭。

这还不算完！

闪烁着刺眼白光的电蛇像有生命一般，不断在一个又一个游骑兵的身体之间跳来跳去，每次都会连人带马一起杀掉，短短几秒钟功夫二十几名游骑兵便倒下了超过半数。

后面的人赶忙调转马头，避开那些不断跳跃的白色电光，扯着嗓子大喊道：“不好！有施法者！他们当中有一名强大的施法者！撤退！快撤退！把消息告诉上尉！”

可惜的是，就在他喊话的功夫，又有四五名同伴横死当场。

至于剩下的，二话不说掉头就跑，速度甚至比来的时候还要快，根本不在乎这样高速的奔跑是否会导致战马累死。

目送这些来得突然，走的更突然的游骑兵，牧师眼睛里闪烁着一样的光芒，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冲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试探道：“不知名的阁下，感谢您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挽救了我和这些黑暗之神的子民。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出来见一面，好让我们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不，不必了，我喜欢保持神秘感。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多做打搅了。最后，预祝你们能够早日唤醒黑暗之神鲁瓦。”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张诚立刻施展传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感受着凉爽的夜风轻轻吹过脸颊，牧师很快意识到帮助自己的陌生人已经走了，苦笑着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伟大的黑暗之神，这是您对我虔诚的奖赏吗？还是说，这仅仅是命运的安排？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坚定不移的走在信仰之路上，直到您降临在这个世界。”

“牧师大人，刚才那是……”一名信徒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忍不住主动询问。

“别问！我不知道！也许是教会的朋友，也有可能是神明的安排，总之我们平安无事的脱离可危险。而且从那些骑兵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有人发现了这个集会地点，下一次我们该换个地方了……”

第1136章 挑起冲突

“主人，您回来了。”

张诚刚一返回魔法高塔，艾伦斯便第一时间出现，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随着时间的推移，混沌已经从灵魂到肉体彻底改变了他。

无论是那闪烁着幽暗微光的皮肤，还是两只诡异旋涡状的瞳孔，都无一例外证明着他不再是这颗星球的土著居民，而是一个极度冷酷、残忍、嗜血、暴虐的疯子。

眼下的谦卑与顺从，完全是恶犬在主人面前收敛了平日里的作风，等离开之后他又会故态萌发，继续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

当然，以上这些都不是最具有讽刺性的。

最具有讽刺性的是，他在进行那些丧心病狂实验的时候，殊不知自己早就已经是个可怜的实验体，与那些躺在玻璃容器内痛苦哀嚎的家伙没什么不同。

“我不是让你去盯着那个女人了吗？怎么样，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没？”张诚漫不经心的扫了对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好奇的表情。

要知道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发生的变化，正是他准备对整个星球生命进行改造的尝试。

不管是成功也好、失败也罢，都能从中汲取足够的灵感。

毕竟混沌象征着无序，象征着随时有可能在下一秒发生突变，所以需要大量的尝试来获取经验，将无序的变化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尤其是正在茁壮成长的混沌之树，已然开始永久性的改造环境，从根源上影响庞大的生态系统。

一些动植物的异变正悄无声息的进行中，用不了多久便会诞生一些前所未有新生命。

而这些新生命会像病毒一样扩散开，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

艾伦斯明显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不再是以前的自己，而是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赶忙汇报道：“那个女人亲手组建了一个教会，依靠煽动底层民众对于上层统治者的不满与仇恨，迅速在许多城市建立了秘密据点。根据我的估计，短短几个月内，至少发展了数十万的信徒。其中有些更是武装起来，足以发动一场规模庞大的暴乱。”

“那么计划呢？她有没有搞点大动作？”张诚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来，一只手托着下巴问。

数十万信徒，对于一个刚刚成立的宗教而言，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如果运用得当的话，贡献一个小的公国，建立一个类似政教合一的国家完全绰绰有余。

艾伦斯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她非常奇怪的选择了隐忍，哪怕有好几个秘密集会的据点遭到摧毁，也没有做出什么报复举动。主人，我觉得这非常奇怪，一点都不符合她以往的性格与行事作风。”

“哦？她居然选择了忍耐！不得不说，这实在令我感到惊讶，同样也意味着她开始站在一个更高的层次去看待问题。不过忍耐可不是我期待的结果，替我去搞点事情，让她的教会与世俗的力量碰撞一下，顺便在制造点矛盾让她跟克尔温的关系变成敌对。”张诚一口气下达了好几个命令。

“您的意思是……让她成为克尔温的敌人？”艾伦斯有些不太确定的问。

因为他不理解自己的主人究竟在策划什么，那些看似杂乱无章任性而为的布置，又有什么深意。

“敌人？不，不，不，作为一个黑暗英雄，我需要她与这片大陆所以的国家为敌。区区一个克尔温，不过是她前进道路上的第一块绊脚石罢了。”张诚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准备抛弃第一个代理人的打算。

克尔温的格局太小，再加上小心心思又太多，已经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对待这种搞不清楚自己位置的家伙，他从来都是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然后当做给后来者的考验。

宗教与信仰，从来都不是在和平环境下能够铸就的。

确切的说，凡是信仰都必须用鲜血、杀戮和死亡来洗礼，唯有如此才能淬炼出不掺杂念，最纯净、最无私的狂热崇拜。

而这些信仰会成为黑暗之神鲁瓦觉醒的养料，更会从内而外重塑他的意识跟灵魂。

“懂了！我会立刻去安排。”

艾伦斯二话不说，行了一礼后就兴冲冲施展传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