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诸天 第462章

“为什么不呢？”张诚面无表情的反问道。“难道你会在乎自己的过去？如果真的在意，你就不会试图打破物质宇宙的循环了。一旦循环被打破，所有的时间就会不复存在。尤其是成为主宰以前的时光，统统都会从你的记忆中消失。”

“呵呵，你说的没错。一旦循环被打破，那些弥补在平行网络上的节点都将永远地消失，包括你和我的过去。”拜伦没有试图否认这一点，反倒是欣然点了点头。

但紧跟着，他又解释道：“但是不要忘了，我们这一次可不仅仅是打破循环那么简单，而是要把毁灭后的精神世界与物质宇宙连接在一起。没人知道两者融合后究竟会发生什么，我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到那个时候，主宰将不会是进化道路上的终点。”

“是啊！天花板即将被我们亲手打破！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小忙。”张诚将一只手插进自己的身体，从里边掏出了那个从霸主尸体上摘下来的器官。

与最初的样子不同，这个器官表面此刻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绿色的藤蔓，一个仅有两根手指高的小树已然生根发芽。

不用问也知道，它就是混沌之树的树心，不断向四周散发着黑暗混乱的气息。

“一个小忙？！你该不是想要……”拜伦无疑猜到了什么，整个人顿时变得兴奋起来。

“没错！我希望你能帮我完成与另外一个自己的融合，确切的说是吞并。他身上有一块属于我的灵魂碎片，现在我想要让这块灵魂碎片融入到他的灵魂深处，相信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张诚毫不废话的提出了要求。

为了可以降低风险，完成最终的超越，他眼下需要强大的力量作为支撑。

而吞噬初始者，是风险最低，短时间内收效最大的办法。

至于隐患，他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非常荣幸！对于这件事情我可是期待已久了。”

说罢，拜伦整个人顿时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一大片黑色的雾气。

确认对方已经离开，张诚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是时候让争夺主导权的游戏落下帷幕了。亲爱的初始者，我赢了。”

……

与此同时，远在一座陷入停滞状态的城市外围，初始者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然降临，正带着老朋友和新盟友格鲁，小心翼翼搜集资料和标本，生怕一不小心也变成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们经历过一次类似的灾难，幸亏当时距离城门非常近，在隔膜完全包围之前便冲出去，不然现在就已经是一座活生生的雕像了。

感受着那一具具活尸眼睛里残留的惊恐与绝望，格鲁终于忍不住开口质疑道：“你们确定这是他干的？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实验！搜集必要的信息反馈！”戴着眼镜的男人不假思索给出了答案。

“可这也太疯狂了！仅仅为了搜集一些反馈信息，他就摧毁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文明痕迹？”格鲁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任。

“不然呢？相信我，你根本不了解他，至少不了解真正的他。”初始者抿起嘴角流出了讽刺的笑容。

就在他还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敏锐的第六感突然发出危险信号，整个人马上向左边退了十几米远。

可还没等到站稳，就发现一只皮包骨头的手穿透了自己的心脏，确切的说是穿透了灵魂。

在掌心里，那块原本属于张诚的灵魂碎片散发着美丽炫目的光彩。

手的主人显然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将灵魂碎片捏爆，一股脑塞入灵魂之中。

然后伴随着精神力量的涌入，身体与灵魂的伤口迅速愈合，那块灵魂碎片也渐渐与之融为一体。

“该死！你……你究竟是谁？”

察觉到来者的意图后，初始者立刻挣脱了束缚，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大声质问。

“抱歉，你还有资格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走向生命的重点，成为他成长的养料。知道吗？我这辈子见过无数的奇景，但却还从未见过两个平行宇宙的生命同时成为主宰，最终融合到一起的场面，想必那一定会非常壮观。再见了，失败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来找你的。”

伴随着意味深长的低语，笼罩在黑色长袍下的拜伦留下一个充满恶趣的微笑，马上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第1248章 吞噬融合

“该死！是那块灵魂碎片！”

随着拜伦黑色的身影彻底消失，戴着眼镜的男人终于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冲到近前，试图查看初始者的状态。

可后者却直接抬起手阻止了他：“不用看了！那块灵魂碎片已经与我融为一体，再也没有办法分离出来。”

“所以你现在的灵魂跟他处于一种共鸣状态？”戴着眼镜的男人一脸严肃的问。

初始者无奈的点了点头：“没错！我的灵魂已经处于共鸣状态，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变法平复下来。想必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像那个家伙说的一样，终结的时刻到来了。”

灵魂共鸣！

一种源自于生命本质且极为罕见的现象！

通常来说，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少数从一个灵魂演化出两个意识的特殊双胞胎身上。

其表现形式为哪怕在成年之后各自分开生活，也会经常察觉到彼此的内心感受，甚至是感应到对方正在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在这种共鸣作用下，他们甚至可以完成交换身体、记忆、心灵沟通等种种不可思议的壮举。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魔法，更不是什么超能力，仅仅是灵魂之间共鸣后产生的附带效果。

凭借着灵魂的共鸣，在某个特定的时刻，这对双胞胎甚至有机会合二为一，从而诞生出一个全新的，更加强大且完美的自己。

当然，初始者非常清楚自己跟张诚绝对不是什么孪生兄弟，更不应该出现什么灵魂共鸣，不然的话他早就趁机下手了。

但是现在，随着那块灵魂碎片被捏碎，并散布在自己灵魂的最深处，这种不可思议的灵魂共鸣居然发生了。

假如换做一个什么动不懂的白痴，或许会认为这是一个巧合，但他却明白这其中蕴含了许多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知识，关于灵魂奥秘的宝贵知识。

更可怕的是，掌握这种知识的人，现在已经是竞争对手的盟友了。

戴着眼镜的男人无疑非常清楚灵魂共鸣意味着什么，沉声建议道：“你最好赶紧躲起来！躲到一个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不然……”

“不然我就会死！会消失！”初始者表情凝重的接过了后半句。

毕竟被吞噬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死亡，而是真正从精神、肉体到灵魂彻底的消失。

“你知道就好！带上必须的东西，赶紧动身吧。”带着眼镜的男人二话不说，直接将一个装满乱七八糟东西的背包递了过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初始者这一次没有伸手去接，反倒是笑着摇了摇头：“逃？逃到哪去？不！在我漫长的生命中已经逃跑了太多次，这一次不想再逃了。我会直面他，用自己的方式分出胜负。别担心，我并非毫无胜算。”

“哦？你该不是打算……”戴着眼镜的男人明显想到了什么，瞳孔中迸射出一样的神采。

“你猜对了！吞噬融合，是我们俩最终都要面对的一个过程。虽然他抢占了主动权，可我只要能撑过最初的那段时间，保住自己的主观意识没有彻底消亡，就会获得翻盘的机会。”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初始者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愤怒、慌乱、亦或是恐惧。

仿佛在他的眼里，生与死的界限根本就是模糊的，意识的消失并不意味着真的死亡，也许仅仅是沉睡，终有醒来的那一天。

“可你要没撑过去呢？”戴着眼镜的男人询问道。

初始者十分洒脱的耸了耸肩膀：“那你就把他当成是我好了。相信他一定不会拒绝跟你这样的天才合作，不是吗？”

“果然！你们俩都是一类人！或许我应该期待一下，当您们融为一体之后，将会诞生一个怎样的怪物。”

说完这句话，戴着眼镜的男人站起身，没有一丝留恋的朝远处走去。

因为他知道，这里马上就会成为两个人命运的终结之地，一个灵魂的战场。

目送男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沉默了半天的格鲁终于开口试探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留下来吗？”

“抱歉，我的朋友，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场。”初始者不假思索的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好吧，我知道了。”格鲁似乎预料到了这样的回答，也追随者前者的脚步选择离开。

等两人彻底走远，初始者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冲着不远处的陷入“停滞”状态的墙壁大喊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话音刚落！

本应该处在一片静止之下的城墙内部，突然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正是张诚本人。

只见他一点也没受到哪些散布在每一个角落的深蓝色液体影响，用略带感慨的语气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不！我没有发现你，只是本能觉得你应该已经等候多时了。”初始者面带微笑的回答道。

“那么你做好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命运了吗？”

“啊！我准备好了！来吧，让我看看，究竟是你的意识更强大，还是我的意识更强大。”

“吞噬！”

……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张诚直接抛弃了在精神世界塑造的肉体，将自己包括意识和精神力量在内的所有东西都注入到那个霸主的器官内。

透过这个器官，他让自己的精神力量呈几何倍迅速增长，并滋养混沌之树的树心。

才短短几秒钟的功夫，一颗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便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大量藤蔓迅速把初始者从头到脚捆了个严实。

但后者却完全没有反抗的意识，任由藤蔓把自己搞搞拉到半空中。

当然，这不是他不想要反抗，而是主观意识已经不在身体里，被强行拉入了另外一个地方，一个位于巨树内部的世界。

在这里，一场不见血的战争即将上演。

与此同时，拜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远远欣赏着混沌之树无意识散发出来的惊人力量，意味深长的喃喃自语道：“终于开始了么……”

第1249章 完美的定义

树世界……

一个位于混沌之树内部的异空间，两个脱了躯壳限制的意识，正以纯粹灵魂的形态注视着彼此。

足足过了一分钟，张诚才伸出手插进对方的胸口，用冰冷且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说道：“都结束了！从今天起，我就是唯一的自己，一个真正完美无缺的生命。”

“唯一？不！你不是唯一！至少暂时还不是！我会潜伏在你的意识里，耐心等待第二次复活的机会。只要我坚信自己还存在，你就永远也无法抹除最后的烙印。”初始者没有试图进行反抗，反倒是在即将消失的瞬间留下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

“你觉得我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天真！在灵魂的共鸣下，不管你最后残留的意识隐藏的有多深，都无法逃离我的监视。虽然这样说很抱歉，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已经没有未来了。”

说罢，张诚那只插进胸口的手顿时释放出银色的幽光。

下一秒……

初始者的灵魂与意识顿时失去了人类形态，化作一团银色的光顺着手臂缓缓融入张诚的身体。

最终当两者合二为一之后，整个树世界开始急速变化。

那些原本朦胧模糊的影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起来，荒凉的寂静的环境不知何时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动物，仿佛死亡的世界一下子活了过来。

尤其是霸主尸体残留器官释放出来的庞大精神力，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无限的灵性与生机。

等张诚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树世界已然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世界。

看着眼前生机盎然的景色，他不由得微微抿起嘴角，自言自语道：“这就是吞噬融合后独属于我的内心？一个完美的世界？但遗憾的是，它一点也不符合我的品味。也许，接下来需要小一点点小小的改变。”

话音刚落！

晴朗的天空顿时笼罩了一层厚厚的乌云，地面上绿色的植物也在极短的时间内扭曲，长出一张张阴森恐怖的人脸。

至于那些动物们，还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已经全部死光，取而代之的是从尸体上诞生的亡灵和幽魂。

阴暗！

邪恶！

诡异！

时不时还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注视着在自己意识推动下迅速发生转变的树世界，张诚满意的点了点头：“棒极了！这才是我内心最真实的体现！彻底融入黑暗的人不需要虚伪的光明，更不需要一个所谓宁静的港湾。”

虚伪和软弱是几乎所有智慧生命的通病，而内心世界正是这两种弱点最直接的体现。

其中虚伪代表着对真实自我的约束，为了迎合群体价值观进行自我阉割的愚蠢行为，透过切断强烈的欲望遵从某种约定俗成的规矩，避免自己成为族群中的异类，避免受到迫害、排斥、乃至陷入寂寞与孤独。

它本质上是一种伪装和欺骗，但随着虚伪与伦理道德混杂在一起成为习惯之后，便会彻底扼杀未来无限的可能，把一个生物牢牢现在设计好得的框架内。

相比之下，软弱尽管没有虚伪那样扼杀无限可能性的能力，但造成的危险同样一点也不小。

因为软弱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由于生命本身最根本的动机就是活着，所以在遭遇强大的敌人或者困难时，往往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去战胜它，而是远远地避开，从而确保自己的安全。

从某种角度来说，软弱可以让一个智慧生命远离危险，远离痛苦和压力，在相对轻松的环境下活下去。

毕竟安逸和舒适，才是绝大部分平凡生命所追求的理想生活。

但遗憾的是，张诚很早以前就注定与安逸和舒适无缘，要么成为一个攀爬顶峰道路上的失败者，从半山腰掉落进万丈深渊，要么爬上山顶俯视众生。

带着绝对不能失败的信念，他退出了树世界，开始重新塑造容纳灵魂和意识的身躯。

就在塑造完成的瞬间，等候多时的拜伦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道：“都结束了？”

“啊！都结束了！”张诚轻轻点了下头。

“那么能告诉我你是谁吗？或者说，现在的你谁的比例占的更高一点？”拜伦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我就是我！与之前没有任何改变！仅仅是脑海中多出了另外一份记忆，以及另外一种思考方式。吞噬融合，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是不带任何选择性的全部接受，而是一种过滤和优化。在这个过程中，我会损失到一些珍贵的东西，但同样也会得到一些珍贵的东西。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超越，让自己变得更加完美。”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张诚不经意之间透露出了独特的气质，一种与他之前表现截然相反的气息。

拜伦明显察觉到了这一点，饶有兴致的继续追问道：“我有点好奇，你损失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你这是在打探我的隐私么？还是想要试探我究竟是否达到了你所期待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