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赛亚人 第362章

琉璃冬喝着茶，无视了21号那‘过来帮把手’的暗示。

“呃……”

21号将仪器放好，调试了一下读数，说道：“就像大人也想变成小孩子？”

“悟明弟弟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吧？”

“是啊，完全不在意，孙悟空莫名其妙变‘正常’，要出门当个家庭顶梁柱找工作，这种天都塌了的事情他都不在意，我这点儿变化算什么……”

21号摆弄着仪器，碎碎念着，忽然动作一僵。

没声儿，怎么实验室这么安静了？

咳咳，不太敢回头看小冬的表情啊……

21号回过神来，强行就着话题续杯：“说起来，小悟明长大之后倒是越来越……唔……高冷？”

不对，打架的时候可热情得很，平时也经常和悟天玩——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指点一下悟天修行……

“孤僻？”

似乎也算得上孤僻，除了那些人，没什么人际关系，现在连学校都已经鸽了个彻底，但也不是那种内向吧，对于感兴趣的人，可是热情得很。

“只是自由和专注罢了。”琉璃冬握着茶杯，有点走神地笑道，“可能是小时候你对他的影响，悟明弟弟才或多或少表现得‘好人’一点儿吧，不管是每天都记得回家，还是邀请别人战斗而非强求别人战斗，认为打架大家点到为止就好，不管是自己还是对手，活着才能继续变强……”

“可惜，那段时间我教他的东西，都被你给带歪了啊。”

21号忽然硬气起来：“什么叫带歪啊！我那叫纠正了小悟明的性格！你教的什么‘别人怎么样无所谓，自己开心最重要’‘只要和自己为敌，战斗的人，那就是敌人，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之类的东西……”

琉璃冬微笑道：“我觉得不算错哦。”

“是啊，当然不算错，但成长这种事情，几句话可能会影响一生啊！”21号翻了个白眼，“但一个小孩子这么想这么做这么长大，都不敢想有多糟糕！小悟明那个单线程的脑子，按照你教的那些长大，肯定是个铁打的坏人吧。”

安静。

21号有点萎了，糟糕！自己是不是下意识和小冬犟起来了？

“这一点……你做得对。”

“唉？”

21号一惊，自己是不是活不过今晚了？！

“唯我啊……”琉璃冬喝了口茶，“如果不是你影响了小悟明，大概他确实是会变成一个人吧。”

不再比较温和与疏离地对待这个世界，而是更加极端和绝对地对待这个世界——寻求强者，杀死对方，确认自己变强，再寻求下一个强者，任性而自由地用自己的意志去改变各种各样的事情……这么想来，那么长大的小悟明，心中所呈现为现实的境界，恐怕不是比较接近于孙叔叔自在极意的唯我极意，而是比自我极意还要纯粹的唯我。

这么一来的话，自己大概就被丢下了。

人的成长太过奇妙，果然谁也无法用一个结果却代替过程。

父亲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但自己被悟明弟弟身上的自由自在吸引，喜欢上如今的生活……

自己喜欢注定要战斗和变强的悟明弟弟，能够更加理智、果断甚至于足够冷酷地面对战斗，去追求胜利和生存的结果，以免他在性格上导致战斗的失败，但悟明弟弟对战斗的态度却变得更加纯粹，并用自己的意志反驳了自己的教导……

“人生，真是奇妙，或许我也有不知不觉错误的时候。”

琉璃冬莫名轻笑道：“就像如今地球上许下愿望的人们，一个心愿只是几句话的结果，覆盖不了长长的人生。”

21号小心翼翼地喊了下：“小冬，怎么了？”

居然自言自语？这种事情出现在小冬身上，还真是挺难见的。

琉璃冬回过神来，笑道：“某种意义上，我倒是得谢谢你，21号。”

完了，我活不过这盏茶了！

嗤——！

“我回来啦！”

孙悟明出现在地下实验室中，随手一伸，拿起桌子上琉璃冬放好的一杯茶喝掉：“21号，那些什么蚊子我已经丢到全球各个地方了，你快把弄出这件事情的人找出来吧！”

试过气感，但并没有在地球上找到什么目标，而且气感反馈的结果也奇奇怪怪，往常那些熟悉的气，似乎受到了不小影响，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那不是蚊子！那是虫形监控器！”

21号反驳了一句，打开屏幕，屏幕上浮动着各种数字和图像，孙悟明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这东西看久了容易发昏。

“真是麻烦得很，要打架直接站出来喊一嗓子呗，我到处喊了几声，搞事的家伙也没出来。”

孙悟明直摇头：“一点也不干净利索。”

“行了行了，别抱怨了。”21号摆弄了一下机器，眉头一皱，“这种奇怪的波动是什么？怎么整个地球到处都有，莫非这就是那种实现人们愿望的力量？从数据上来看，有些近似龙珠散发的信号，但是更加强烈一些……莫非是龙珠的力量？但神龙实现愿望的时候，我没能观测到任何具体的变化……”

图像上，地球虚影笼罩着密密麻麻，仿佛无数雨点洒在湖泊上的波纹。

21号神情严肃中带着欣喜，貌似终于有观测和研究龙珠作用原理的机会了？！

毕竟完全无法总结出客观规律的东西之中，武道家的境界算一个，龙珠自然也算一个，前者挑衅着自己的唯物思想，后者更是个严严实实的黑箱——龙珠能实现愿望，但力量有所不能及。

没了。

哪怕是作为创造者的天神，也只有这么个简单概念，至于创造龙珠的过程……找点顺眼的石头和黏土，把石头打磨成球状，把黏土捏成自己认为是神龙的模样，然后闭眼冥想，为模型注入灵魂，让神龙活过来，再将神龙的力量与石头联系起来，龙珠就诞生了。

突出一个俺寻思能行！

哼哼，自己现在似乎抓到一点龙珠的尾巴了啊……说不定可以靠自己的实力，做出万能的许愿机呢？而且这个过程中，必然可以顺藤摸瓜找出各种各样与世界本身有关的真理。

无论世界上有多少条洋流在循环往复，它们最初的最初，都只会有一个源头。

真理的一，会是什么呢？

21号摩拳擦掌。

“悟明弟弟，最近有考虑出去旅游吗？”

“考虑过啊，我也一直在准备，比如想办法找到胖兔子和瘦兔子的家，过去找他们打架，或者去其他时空玩。”孙悟明兴致勃勃地说道，“比如去找忒玫荳啊！上次她赢了就跑没影儿了唉！”

“忒玫荳小姐啊……”

琉璃冬若有所思，笑道：“下次你准备出门的时候，记得叫我一下。”

“冬姐姐也想一起去吗？”

“当然啦，你一个人外出，我还挺不放心的。”

“行。”

孙悟明爽快地答应下来，转头喊道：“21号，你去不去？”

“其他时空……”21号正想答应下来，忽然额头冒汗地看着孙悟明后面。

孙悟明奇怪地回头。

琉璃冬笑容灿烂地喝着茶，没什么奇怪的：“怎么了？”

孙悟明转头问道：“怎么了？”

21号眼角一抽：“没、没什么……倒时候看看吧，我估计会有点忙——咳咳！总之想来看看这个……”

操控机器，调试仪器。

图像上出现一个拿着金锄头的农民伯伯，对方高举着锄头，喊着‘我是国王！你们都得听我的！’，诡异的地方在于，其他人还真将对方敬畏地称之为国王……

“国王用金锄头种地——故事里的东西变成现实，真是让人无地吐槽。”21号揉着眉头，“这只是一个案例，从目前我总结的情况来说……全球所有人，都被实现了愿望，并且不是以某种恶劣或者戏耍的方式实现愿望，而是十分贴心地实现了愿望。”

孙悟明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冬姐姐？”

“愿望所呈现的结果，将会与许愿者的心灵、潜意识想法契合。”

琉璃冬点点嘴唇，眯眼说道：“比如悟明弟弟，你如果许愿变得更强，那么你……你认为更强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孙悟明深思熟虑后，回答道：“不知道。”

这孩子真是打小就诚实……

21号努力平复翘起的嘴角，说道：“那悟明弟弟，你觉得比自己强的人都有谁？”

“忒玫荳……唔，我变强了还没打过，这个不清楚，两只天使，没打过，也不清楚——胖兔子，瘦兔子。”孙悟明思索道，“他们比我强，我还没打赢过。”

“那么实现你愿望的形式——就是给予你等同于自我认知中破坏神的实力。”

21号揉着额头，有些头疼地说道：“以这位农民伯伯举例的话，在他心中认知里，国王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但他的阅历局限了‘财富’的概念，于是金锄头就成为了愿望中财富的象征，而被他人所敬畏，就成为了地位的表现……结合起来，这位农民伯伯想要变成国王的愿望，就十分人性化地具现成这种模样。”

琉璃冬沉吟道：“不过这样一来，其中就有一个问题。”

“每个人都实现愿望，那么其中必然有不少人的愿望会涉及到别人，愿望彼此之间产生冲突悖论，会表现出什么样的状况？”

“沉睡，一种很不妙的沉睡。”

21号调动录像，显露出某个家庭中的状况，一家三口，父母孩子，三个人倒在家中各个地方睡觉，图像上三人释放出波动，一圈圈扩散开来，彼此互相抵消，伴随着录像快进一段时间，父亲的影响盖过了母亲，母亲的影响盖过了孩子。

于是，三人终于睁开眼醒了过来，在一阵奇怪后，父亲看着时间着急自己上班，母亲十分温柔快速地准备食物和便当，孩子乖巧地准备上学，家庭气氛看上去特别和睦。

“特殊时期，我调动了一下附近路口的监控器和一些政府资料，实际上这对父母已经暗地里离婚……看起来这位父亲和这位母亲，并不记得自己许愿的事情——应该是精神力稍微弱了一点，记不起那种梦一样的事吧。”

琉璃冬点点下巴：“这种看起来‘很好’的愿望，之后会如何就不说了——恐怕大部分这种状况的愿望，表现形式会很糟糕吧？”

“愿望被实现的方法，十分人性化。”21号摇摇头，“人性化啊……”

“这些无所谓。”孙悟明询问重点，“搞事儿的人呢？能找出来吗？”

“嗯——我发现有几个地方很多波动比较剧烈，对方大概是以更强的力量实现了某几个特定目标的愿望，而那几个特定目标的身份，可以确定是有人故意引发了这场混乱，孙悟空就是其中之一……”

21号调出一个影像：“贝吉塔也是。”

【“亲爱的，早上好。”穿着花衬衫，休闲裤的贝吉塔，一脸温柔地给满脸懵逼的布尔玛，递上一朵玫瑰花。】

【“小公主，今天你也很漂亮。”贝吉塔把呆若木鸡的特兰克丝抱起来晃了晃好，一脸宠溺。】

很难用言语形容的场面。

琉璃冬伸手抵住额头，缓缓揉动。

21号嘴角疯狂抽搐：“虽然这么说为时尚早，但希望解除影响之后，贝吉塔不会想自杀……”

孙悟明瞥了眼，不感兴趣：“所以搞事的人呢？”

“不知道，但对方要想做些什么，肯定和这几个波动强烈的地方有关……唔，我还需要研究一下怎么干涉这种波动……”

“唔……”

孙悟明皱眉，陷入了思考。

21号眉头一跳：“小悟明，你在想什么？”

“我懂了！”

孙悟明站起来，自信地说道：“不是有个成语叫做事与愿违吗？既然搞事的家伙实现了每个人的愿望，那我把大家的愿望都砸了，他肯定会跳出来！”

“这个……”琉璃冬都被这简单直接的想法震惊了一下，旋即思索起可行性，“但是悟明弟弟，人们的愿望已经被实现了，而且每个人的愿望大体上不同，要想让所有人事与愿违，你就得先了解每个人的愿望……”

“地球人都不喜欢战斗，所以把他们打一顿，他们肯定不开心，这不就行了？我现在就去试试！”

孙悟明嗤一下消失不见。

21号愣了几秒，连忙调动监控，很快发现了孙悟明，他出现在了那个成为‘国王’的农民伯伯旁边。

首先跳过不怎么和谐的部分，21号发现农民伯伯身上的波动居然伴随着不怎么和谐的过程，紊乱扭曲起来，毕竟按照愿望来说，所有人都应该敬畏他……这其中，恐怕有小悟明唯我极意的影响。

波动从农民伯伯身上被打了出去，后者当场陷入沉睡。

那股凝聚起来的波动，隐约间变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光点。

孙悟明当即丢掉手上的农民伯伯，纵身追了上去。

21号表情古怪：“呃……小悟明似乎歪打正着地找到了解决办法？”

琉璃冬揉揉眉心：“大概是因为……所有事情都能用拳头解决吧。”

“歪理邪说。”21号翻了个白眼，“战斗又不能发现和总结出真理。”

“不，我的意思是说——拳头是悟明弟弟唯一解决问题的方式。”

什么怪话……

21号一愣，脑筋转了过来，似乎确实如此，毕竟对小悟明来说，算得上问题的问题，无非是要打谁，谁能打……真理？能吃吗？

这压根儿不会是他会考虑和面对的问题。

追逐着那个不断飞向其他人的光点。

孙悟明一路打过去，伴随着一个个被打完沉睡过去的人，光点每一次被从载体身上打出去，都会变得越发明亮，体积似乎也在不断变大……

“21号，快点想办法鼓捣出能够影响这种波动的东西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