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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群可以不依靠视觉感知环境,但是在这里,通过吞噬半神获得的感知力,效力被极大削弱,只有类似嗅觉、听觉之类生物本有的感官,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大致勘探了一下,
虫群得出结论。
嗯......
这里很大。
濒临干涸的浅海,与由尸体堆成的海床,绵延了上万公里也无法触及到尽头。
这已经超出了“湖泊”的概念,仅说规模,确实只能将其称之为“海”。
海水其中富集的某种物质,令其呈现出鲜艳的红色。
红色的海水中,畸变的尸体层层堆叠,它们都是尚未诞生的胚胎,维持着死前痛苦挣扎的模样,栩栩如生。
它们不会腐败。
因为就连导致腐败的微生物,也已经被污染杀死。
但这片海洋也并非就是一片死寂......
这里也有克服了污染,即使严重变异也依然顽强存活下来的生物。
其中大部分就是被称之为“海茵之子”“原生物”的瘦长人形,
但也有其他形态的东西。
比如一片在海中蠕动前行的岛屿......
另外,这片海洋,似乎天生排斥着魔力与神性的存在。
由于虫群本身就复合了多种力量体系,因此她尤其能感觉到其中的差别。
基于属于生物特性构成的力量基本不受影响,从高维度生命小白鸭那里继承来的脐带也不受影响,但唯独以星球灵性为基础的力量,在这片海洋之上,正在急速衰退。
虫群终于理解了莱茵造访邃灭层,为什么一定要她陪着了。
若非虫群,
再强大的神性生物进入这片土地,都会被邃灭层的污染重伤,并且因为迅速流失的灵性物质,而无力返航。
那么问题来了......
虫群他们,应该去哪里寻找黛汐蕾小姐?”
“我们要等她。”
莱茵闻言,立即给出了回答:“弃婴们对于所有灵性生命都有着强烈的敌意,这里太大了,随便乱走极其危险。”
所以,
莱茵与虫群不如乖乖留在原地,等待黛汐蕾发现他们。
深渊之下的海茵,是黛汐蕾的故乡。
和希娅不同,黛汐蕾并不是某种无限强大的神圣,在丧失力量与记忆之后苟活下来的残躯。
但她却确实被寄予厚望,成为那样的存在。
黛汐蕾究竟是什么?
她为什么会疯掉,又为什么会拥有强大的力量,并且能吸引邃灭层原生物?
或许这对于许多海茵帝国中的知情者来说,是一个一生也无法解开的谜团。
不过莱茵却早就已经清楚,黛汐蕾的真实身份。
谜底很简单,
她是一个海茵人。
这片被污染的起源之海名叫海茵。而黛汐蕾,则正是海茵在与某个地上的凡人进行交易之后,被带到凡世抚养长大的海茵之子。
不受邃灭层污染侵蚀的她,将会在凡世健康的成长。
或许她会在一定程度上,被凡世的星球灵性微弱的同化,对凡世的生灵产生些许不必要的感情,但她依然是纯洁的,无垢的,正确的——这片起源之海的最终杰作。
她终有一天,
要回归海茵,并且成为海茵。
令序列之五,再次降临在这颗充满诅咒与背叛的星球之上,开始祂的复仇。
综上所述,黛汐蕾虽然在凡世就是个强点的半神,但是她邃灭层却拥有极高的权限,近乎等于此地的主宰。
这里是黛汐蕾的主场,她想要找到莱茵不会困难。
默默等待就好。
如果莱茵能够见到黛汐蕾,说明黛汐蕾还记得莱茵,并且愿意和莱茵交流。
但反之,
如果黛汐蕾已经不会主动寻觅莱茵的话。
那么......莱茵就只能放弃此行,并且无奈的承认——他还是来晚了。
等待......
无尽的黑暗之中,莱茵只能听到自己细微的呼吸声,和虫群身上的脐带不是发出的嘎嘎声响。
使用海茵环,虫群小心翼翼的平衡着邃灭层的污染,保证没有环的莱茵,也不会受到侵蚀。
虫群很难形容,邃灭层的空气之中所充斥的有害物质究竟是什么。
那仿佛是一种毒素,
可以污染水质,变异生命,强迫一种生命形态走入末路。
但它又仿佛是某种拥有灵魂一般......
一缕和其衰败本质截然不同的温柔目光,轻轻抚过了虫群手中那个孱弱的小生灵。
接着不久之后......
黑暗之中,传来了一声轻柔的呼唤。
“莱茵,是你吗?”
莱茵猛然循声看去,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黑暗之中,出现了一粒微光。
在那微弱的光源照亮下,
莱茵看清了来者。
她从堆满尸体的海水上走来,她衣衫褴褛,或许是因为在这片远古海洋中流浪太久,她身上的一切织物都已经腐蚀殆尽,仅剩的铠甲也变得破烂不堪。
但是,,
作为织物的替代品,某种有形状的实质黑暗,化作薄纱衔接在了破烂的装备上,成为一条浮在海面上的黑色裙摆。
黑暗填补了残破的铠甲,以更加华丽复杂的造型取代了原本的布料,以纤薄的黑暗包裹在她的全身,并为她塑造出了一条崭新的礼服。
这位将黑暗裁剪成衣的美人,仰望着天空中的莱茵,满脸惊喜的,一步步走来。
来自凡世的黄金品质装备已经被蛀蚀的千疮百孔,而属于这个古老世界的礼服,成为了她的新衣。
黛汐蕾·海茵......
看起来,
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在她的身后,是无数的海茵之子。
那些狂暴易怒,永远在悲愤哀嚎的弃婴们,
此刻却宛如是在朝圣一般,安静追随着他们的“母亲”。
“虫群,送我下去。”
虫群按照莱茵的吩咐,下降高度,来到了海面上。
莱茵跳下了节肢女神的手掌。
莱茵没有被掉进海水里,而是站在了海面上。
他没有权力接触这锅象征生命起源的生物汤。
莱茵作为流淌着高纯度神血的高级灵性生物,他是被这片海洋排斥的异类。
此时,黛汐蕾已经走到了莱茵的面前。
多年未见,
莱茵只能隐约记起她曾经的容貌,
和模糊记忆之中的黛汐蕾相比,她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了。
气质上,身体上。
不同于当年夺走了莱茵第一次的少女,如今的黛汐蕾,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一个足以世间一切异性为她痴狂的尤物。
如今的她看起来很是虚弱,黑色的秀发凌乱披散着,那张绝世的容颜看起来又憔悴无比,漆黑的礼服,将她的肌肤衬托的愈发白皙,甚至有几分病态......
黛汐蕾变了许多,但只有她的笑容,依然温柔而真挚,只有她眼眸之中的爱意,依然热情似火。
黛汐蕾只是用一个眼神,就能让莱茵知道......她对莱茵的痴情,比之过去,没有一丝改变。
而且最让莱茵欣慰的是,
在那轮廓分明的锁骨之下,与那■■■■的■■之上的那片区域,
是一片被薄薄一层黑暗所覆盖的,白皙胜雪的柔嫩肌肤,
没有空洞,
这一次創,莱茵终于没有迟到。
而另一边,
黛汐蕾正面带笑容,静静凝望着莱茵,那恬静的外表下,是无法遏制的心潮澎湃。
“莱茵......”
“我一直一直在等着你......”
黛汐蕾望着她的挚爱,忍不住眼眶湿润,她带着幸福的笑容,泪流不止。
从用身体接纳了莱茵,到升华为半神被迫分手,再到病情加重,关入生态箱。
从被关入生态箱,又到被投入邃灭层,接着是在这片起源之海上的漫长徘徊。
黛汐蕾前后经历过的时间,其实也不过短短几年......
但是就是这短暂的几年,却给予了黛汐蕾无尽的痛苦与煎熬。
然而比起痛苦更可怕的,是改变。
黛汐蕾在邃灭层中了解到了太多关于世界的真相,庞大的信息量,正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黛汐蕾对世界的判断。
这一切都催促着黛汐蕾与曾经的自己诀别。
投身邃灭的黑暗之中,
她只能努力不让自己忘记。
在那个丑陋的,罪恶的,毫无希望的地上世界之中,却生活着......她的挚爱。
莱茵,在等她回去。
用这个信念,忍受着那无止境的痛苦岁月。
这场久别重逢,对于两人,都实在太过漫长.......
两人带着笑容,只是默默看着对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莱茵:“可以......拥抱一下吗?”
黛汐蕾:“?”
这位被冠以海茵之名,统治着邃灭层的神女,此刻毫不犹豫的满足了莱茵的请求,投入了莱茵的怀抱之中,紧紧拥抱着莱茵。
海茵之子们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没有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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