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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菲米娅至少，还可以期待一下明天。
莱茵的神议裁判进度已经过了大半，皇室代表通过，六名禁军通过，如今只剩下两位天使，一名世界之外的代表，还有圣堂大主教的裁决了。
而明天，就轮到尤菲米娅对莱茵进行审讯了。
按照神议裁判的传统，无暇查案，更无法明察秋毫的禁军与天使们不会费心思寻求真相，她们在进行裁判时，最先考虑的，永远是自己的利益。
而莱茵在此前的几场裁判之中，也确实是通过各种形式的贿赂，令裁判官们投下了无罪票。
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想好，该怎么贿赂他的恩师尤菲米娅呢？
虽说无论如何，尤菲米娅都不可能在裁判上给莱茵添麻烦......
但是尤菲米娅还是希望那孩子能够理解老师的心意，献上一份能够让尤菲米娅满意的礼物啊。
尤菲米娅如此期待着.....
而就在这时，
一则法术通讯，忽然传入了尤菲米娅的脑海之中。
发信者不是禁军或天使，信号来自一座通讯魔导器。
“是凯瑟斯？”
尤菲米娅愣了一下，随即接通了通讯。
“天怜......”
通讯术式之勼中，凯瑟斯的声音传来，她似乎状态不佳，语气听着很是疲惫。
凯瑟斯：“你睡了吗？”
尤菲米娅立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还没有，你.....又失眠了？”
“嗯.......”
凯瑟斯轻声问道：“能来陪陪我吗？”
尤菲米娅笑了笑，语气无比温柔：“请等我一会。”
尤菲米娅结束了通讯，她穿好衣服，一道空间裂缝在她面前开启。
凯瑟斯一直都有失眠的毛病。
而且在工作压力过大时，失眠就会格外严重。
作为凯瑟斯的誓约天使，尤菲米娅当然有义务在这个时候，陪伴在她的挚爱身边。
而且尤菲米娅此时，其实也恰好想见凯瑟斯。
一方面，由于最近凡世四处动乱，凯瑟斯忙于公务，无暇旁顾。
尤菲米娅一直想和凯瑟斯见一见，说说话。
而另一方面......
也许......
尤菲米娅有件事情，也该和凯瑟斯坦白了。
406.凯瑟斯：天怜....要对我的儿子出手吗？
穿过空间裂缝，尤菲米娅来到了皇帝的寝殿。
此刻凯瑟斯倚靠着床头，神色有些憔悴，手中正翻着一本史书。
尤菲米娅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自己侍奉的皇帝。
“还在忙？”
“不......”
凯瑟斯放下书：“天怜，我翻遍了整个帝国历史，整整三千年的时间，凡世经历了无数动荡，但我从来见到过像如今这样混乱的局势......”
凯瑟斯叹息一声，尽显疲态。
十年过去了，今天还是她与她的天使，第一次在非正式的场合相见。
明明天之怜已经回来有些时间了，
但是繁重的工作，却让凯瑟斯腾不出一丝额外的精力。
太多的突发情况需要凯瑟斯来决策了，那些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摧毁一个国家的神性生物，面对他们的入侵，能够并且愿意力挽狂澜的决策者，放眼整个凡世也屈指可数。
甚至也许......只有一个人。
不过好在最近，她的负担稍微减轻了许多。
“莱茵明明是戴罪之身，但他还是冒着风险帮了我很多忙，他为海茵寻找了许多可靠的盟友，虽然他用的方法让我有些......唉。”
凯瑟斯苦涩的笑了。
“你很困扰？”
“不，我很伤心，伤心欲绝......”
凯瑟斯神情悲凉：“我一直知道，那孩子并不是一个滥情的人，他早就有了心爱的女孩，然而现在，他却不得不用身体取悦各地强者，只为了帮我巩固对凡世的控制，我对不起他......”
半神的品性不比凡人高尚，她们自私且傲慢，见识短浅，她们不愿向海茵低头，不愿冒险，不愿牺牲，而且没有规则可以约束她们。
但莱茵的存在却是凡世的一个巨大的变数，他让半神们品尝到了今生从未有过的甘甜爱情，觉醒了一旦意识到就再难消弭的强烈■欲，这一切，就诱惑她们丧失理智的飞蛾扑火，终于令凡世的局势有所改观。
而面对献出身体拯救凡世的皇子，
凯瑟斯这个当母亲的，又能怎么办？
除了心碎，除了愧疚，她又能为莱茵做什么呢？
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含着泪水，悔恨着自己的无能，一边心疼着儿子，一边修改法案，连夜给皇帝的王妃分了三六九等，设定了详细的晋升体制，在帝都旁边划出一块风景秀丽的地皮扩建一座后宫，设置后宫拓建基金，设置入住后宫的最低积分条件，开设用战功累积积分的体制，布置限时任务完成可以领取大额积分赏金，还拿出儿子的法术投影、小时候的衣服、以及当日从儿子卧室中挑选出的新鲜垃圾等作为特等奖，让那些半神皇帝、神性生物为了争夺更高的后宫位置，挤破头给海茵当狗，燃烧生命为海茵效力而已......
仅此而已啊TAT......
尤菲米娅：“凯瑟斯......有时候我觉得你确实是个人才......”
尤菲米娅感慨一声，在凯瑟斯身边坐下。
在安静的寝殿中，阔别了整整十年的姐妹，轻轻握住对方的手，嚑含笑望着对方。
今日的重逢，让两人都不禁有些唏嘘感慨。
毕竟她们曾经都以为，此生已经无法再与彼此相见......
凯瑟斯在诅咒的折磨下病入膏肓，而尤菲米娅也被奥莉维雅的契约牢牢掌控......
原本她们的人生，都注定将在这无法反抗的悲剧之中落幕。
但是最终，有一个人，改变了这一切。
想起那个人，姐妹都不禁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然而说起莱茵，凯瑟斯又显得有些欲言又止：“天怜，你最近......好像很沉迷莱茵的事情。”
尤菲米娅无奈的笑了笑：“毕竟生死攸关，你难道不担心他的安危吗？”
凯瑟斯：“说实话，不太担心。”
因为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虽然圣堂主张要处死莱茵，审判渎神者。
但是那孩子可是从外面带了一个女神回来。
帝都看似为了制衡机神繁荣，设置了一系列的反击措施......然而凯瑟斯再清楚不过，贝丝与圣堂的努力，其实也只是在硬撑而已。
或者说，只是在试探莱茵的忠诚而已。
他们谁都没有把握，可以战胜一尊真神。
如果莱茵真的对海茵抱有恶意，繁荣的光矛轰击而下，除非秩序女神显灵，否则谁能救得了海茵？
而且，莱茵最近这段时间的种种举动，也愈发坚定了凯瑟斯的信念......
凯瑟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其实，我并不觉得莱茵有罪。”
凯瑟斯：“那孩子为海茵和凡世做了太多，如果他这样的人会被定义为罪人，那么说明一定是我们的律法出了问题。”
尤菲米娅：“不过他投靠邪神，也是事实呢。”
凯瑟斯：“是的......”
这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但同样的，莱茵的表现和所有邪神信徒都截然不同，也是不争的事实。
尤菲米娅问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莱茵真的是潜伏在海茵的叛徒，为了取悦邪神而做了这一切吗？”
凯瑟斯笑了笑，对此她心中早有答案：“他是我的孩子，我相信他。”
凯瑟斯：“天怜，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吗......”
这是一个好机会。
既然聊到了邪神的话题，那么尤菲米娅，也终于可以将她的秘密，告诉凯瑟斯了。
凯瑟斯是除了莱茵之外，这个世界，唯一有权力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尤菲米娅露出了笑容：“凯瑟斯，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坦白。”
“希望我不会吓到你......”
尤菲米娅露出苦涩的笑容，说罢，她轻轻揭开了自己蒙住眼睛的布条。
露出了一只如星辰般魅惑绚烂的龙眼。
尤菲米娅曾经蔚蓝色的眼眸，如今却氤氲着诱人而堕落的迷离光华，吞噬着观者的灵魂，勾引着他们心中最原始的冲动......
这双眼睛，即是■欲的结晶。
尤菲米娅：“在帝都，被奥莉维雅赐福过的人，不仅有莱茵。”
尤菲米娅：“还有我。”
尤菲米娅：“我其实......曾经是奥莉维雅的神选者，而且担任要职。”
说罢，尤菲米娅愣了一下：“凯瑟斯，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惊讶。”
“唔......”
凯瑟斯尴尬的看向远方：“其实我很早就察觉，你这次回来，变得有些不一样。”
尤菲米娅：“是吗，你怎么察觉到的？”
“天怜。”
凯瑟斯收回目光，温柔的望着尤菲米娅：
“有没有一种可能，圣临仪式按照程序需要向皇帝汇报，所以我一直知道那个抢着帮莱茵做体检的热心群众是谁......”
“啊，你知道啊......”
“嗯......”
“莱茵他......很不错，怪不得那么讨女孩喜欢。”
“嗯......我知道。”
接着，尤菲米娅将自己这些年的遭遇，那些当初告诉莱茵的话，又和凯瑟斯说了一遍。
尤菲米娅：“虽然说我当时别无选择......但毫无疑问，我和那孩子一样，已经染上了邪神的污秽。”
尤菲米娅：“我的陛下，你会讨厌我吗？”
这个问题，何需一问？
凯瑟斯牵起尤菲米娅的手，目光深情：“你是这世上唯一能理解我的挚友，是我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专属于我的天使......失去你的这些年里，我一直在祈祷，希望女神可以将你还给我，只要还能再见到你，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天怜，现在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尤菲米娅目光动容：“我答应你......”
凯瑟斯含笑凝视着她的天使。
无论尤菲米娅变成什么样，凯瑟斯都不可能讨厌她，只要尤菲米娅能回到她的身边，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只不过......
凯瑟斯握着尤菲米娅那冰洁细腻的玉手，稍微有点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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