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114章

“念头通达，对，在我家乡有句话叫做人做事求一个‘念头通达’。”沈凉龇牙笑，“你不懂。”

公子双手凝出水刀，他表情阴沉下来，很是惊讶。

——真是疯了，异界人果然不能用常理以待。想杀我？怎么可能做到！

——如果只是擂台我们还可以玩玩，但既然要真正搏杀，你可能不太清楚，愚人众第十一执行官到底是什么存在！

就在公子准备先发制人的时候，他敏锐的察觉到了风起了。

面前少年用来扎紧马尾的发箍脱落，黑色长发随风飘扬，他本来就容貌如月，这一刹那的柔美让公子都错愕了一瞬，仿佛在他身上看见了一个不知名的黑长直武人少女。

“看你吗的看！”

沈凉猛的一脚踏在擂台的地板上，直接把青石踩出一条裂缝，随后他前冲过去连带着跳跃起来，用膝盖顶在公子的下巴上！

公子猝不及防。

好快的速度！

他甚至没有捕捉到沈凉冲过来的轨迹，因为沈凉压根没有轨迹，他是直接利用传送光幕进行空间跳跃缩短距离的！

可公子反应极快，两把锐利的水刀交叉着护在胸前，沈凉肉体凡胎不敢一脚踢在刀刃上，硬生生转向！在转身中再度蹬地，而与此同时公子反手一刀劈下！

两人交手速度极快，沈凉正值转身期间，眼角余光看见公子攻势，他不慌不忙，右脚往后一踏，扎起马步，左臂肌肉虬结硬如铁的撞在公子挥刀的小臂上，直接拦下公子的刀势，然后正巧空出的右手攥紧沙漠之鹰，用合金的枪柄代替自己的小拳头，狠狠一记马步冲拳刺向公子的右肋！

八极！迎门三不顾！

“咔咔！”肋骨被打断的声音清晰无比！

这一击冲拳正好架在沈凉马步之时，又抓住公子进攻空挡，其拳风刚猛之甚，让公子连退五步！一口闷血差点吐出来！

“好不讲理的拳头！”公子感受着右肋被打穿的痛楚，活动了一下同样被波及的右臂，感觉还能继续战斗，于是露出有些喜悦的表情盯着他，“真是霸道，可这功夫不配你啊，这种功夫应该给我用才对……如果我用，刚才这一下就不是打在肋骨上，而是打断脖子了。”

“这不是最不讲理的，我还有更不讲理的。”沈凉冷冷的笑。

“那就让我看看！”公子腰间的蓝色神之眼骤然发亮，他双刀瞬间化作长弓，拉弦，一瞬间数百道蓝光爆射而来！

那是极具冲击力的束状水流，在之前的百人一揆里公子从未暴露过元素力，但面对动真格的情况下他也知道不能继续托大。水弹从沈凉头顶扫过，他压低身子，利用自己的机动性躲开，与此同时连续开枪！

子弹的速度远比水弹的速度快得多，公子虽然不明白沈凉手里的白色物体到底是什么但他直觉告诉他不能被瞄准，在躲开几发子弹后他严肃起来，水流形成厚实的涡流盾牌！

仅仅是水流当然无法阻挡沙漠之鹰的冲击力，但是当水流动起来，从空气射入水中的子弹就基本毫无威胁了。某种程度上水系神之眼甚至比岩系更克制枪支，沈凉在和大小巫女对练时，流歌和心海都能化解他的射击。

这一下就成了沈凉在攻击时必须躲避，而公子只需要专心瞄准就可以的单方面火力压制游戏了。

公子露出微微的笑容。

——虽然水弹不如你的子弹快，但我无敌，你随意。

“是吗？”沈凉也看见了他的胜券在握。

下一刻沈凉背后的空间浮现了一把无托结构的银黑色重型枪支，另一端似乎架在室内。

而事实上它确实架在沙尼亚特家的某个提供给沈凉使用的仓库里，枪口对准着墙壁，只不过此时此刻枪口从传送光幕探了出来。

在沙尼亚特家的这么多天不是白呆的，沈凉和布洛妮娅对自己在提瓦特大陆的生存进行了反复考量，其中之一就是如何利用传送光幕进行火力压制。

在布洛妮娅的设计下，他的许多长枪短炮都被同一个控制电路联合起来，他只需要一发扳机，就能控制武器射击。

反正射击方向只需要控制传送光幕的方向就能做好，他在提瓦特控制传送光幕的方位然后扣下手中的扳机按钮，武器在地球进行射击，子弹跨越两个世界来击杀目标。

“轰！”

在沈凉扣下扳机的瞬间，地球的反器材狙击步枪dsr-50发出轰鸣！没有配备“爆风抑制装置”的dsr-50开火声音极大，12.7×99毫米的高爆弹以850米每秒的速度爆射向公子！

几乎在那柄枪出现的瞬间公子心中的危险预感就疯狂示警！他不敢断定自己的涡流水盾能够抵挡那把武器，在枪头瞄准的时候他果断召唤喷流起跳！

下一刻他刚才的落脚点被烈火吞没！

擂台直接被dsr-50击碎！不是击穿不是嵌入，而是击碎！爆炸的碎石几乎都能让公子感觉到痛感！那柄银黑色的火器威力让来自至冬国的公子也几乎瞠目结舌！

明明感觉不到任何元素力，那柄火器甚至没有用元素力加强，纯粹的机械工艺，纯粹的力量竟然能抵达如此可怖的强度吗？

水盾绝无可能防御这种射击，这种攻击唯有防御力最强的岩系原神才能招架得住！

但他毕竟是从深渊里杀出来的男人，所谓危险时刻他经历过不知多少了，哪怕被dsr-50的恐怖一时所慑，但他还是迅速提起精神，将右手一握，擂台地面浮现蓝色的法阵光华！

沈凉低下头来，看到脚底隐约可见的凶恶深蓝巨兽。

他明白了公子在他上台后之所以陪他聊天了好几句也没有直接动手的原因，不愧是愚人众执行官，他在发觉沈凉杀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这是一个长时间准备的水系术法，他将要从法阵里召唤出什么东西来吞噬他。

但即便看到这样的光景，他小脸上仍旧无甚表情。

沈凉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淡定了，就连打架，杀人。

也逐渐能泰然自若，古井无波。

“极恶技·吞天之鲸！”公子在高空攥拳，大喝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一百米乘一百米的巨大擂台几乎被溶解似的泛起波纹，随着一声古老而幽远的吟叫，通体深蓝的骇人巨兽从仿若水面的波纹里猛的跃出！足足有百米高大的身姿，是一只恐怖的巨鲸！

巨鲸张着可怖的大嘴，一口将还在地面好像还未反应过来的黑发少年吞下！

能成为愚人众中也算强者的公子，当然不是只会格斗的纯粹武人。他不仅诸武精通，还对元素力的掌握惊人，水系神之眼的战法他甚至不比珊瑚宫流歌差多少，不仅能用来近战，同样能施法远攻！

巨鲸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飞出水面，已经飞出了百米高，随后它再沉沉的落入水中。

公子眯起眼睛，如果是一般敌手，此时此刻应该已经被巨鲸内部的凶残涡流卷碎了，吞天之鲸吃下去的东西哪怕是石头也能化为齑粉。

但直觉告诉他，连他都觉得危险的沈凉不可能这么轻松死去。

连他的雷系邪眼都没逼出来，仅仅这种程度吗？

不可能！

公子丝毫没有掉以轻心。

果不其然，他立刻便听见了少年稚嫩而冷淡的声音。

“气势不错，不过也仅仅只有气势不错。”沈凉坐在擂台外面的主席台的长桌上，歪着头打量着呼吸急促的公子，“下次召唤可以小一点，召唤的样子换成虎鲸，蓝鲸是滤食动物不会张嘴跃出水面，那消耗的能量太大了。”

“毫发无损？”公子知道没那么容易击败沈凉，但还是一惊。

“看起来你说的有一件事是真的，就是你们执行官之间确实不会互通有无。”沈凉淡淡的说，“不然女士就会告诉你，别在一个会空间跳跃的人面前用前摇特别长的技能。”

公子的心沉了下去。

在开战的时候，他还抱着能够与势均力敌对手一战的喜悦，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失算。

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战斗狂，在深渊里他也会逃跑，他也会为了活命而避战。任何人享受战斗的前提是能活下来，而现在，这个叫做沈凉的少年，必然是和他同一个级别的存在。

不，单从现在来看，拥有水系神之眼的自己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拼近战，体术恐怕不是对手。拼远程，空间跳跃能力太克制远程法术，且火器威力一旦被命中恐怕就再也没机会。

不过……

“你仰仗的火器，终究是外物。”公子盯着沈凉。

“哦？别告诉我你这种人也会打嘴炮？”沈凉淡淡的说，“外物同样是实力的一种，你能击败我再谈外物和本我的区别吧。”

他并不会被这种说辞影响，废话，地球人哪个不是靠外物？地球人就算s级女武神难不成就对付的了核弹？还不是靠躲开？

在地球女武神天下无敌，但掌握地球的不一样还是普通人？

外物？全部仰仗外物发展的地球，比提瓦特好了不知道几千几万倍，无论是哪一方面！

“不，我并不是说你用外物就不公平或者什么的……我只是想说，既然你用外物，那我既然处于下风，就没必要端着了。”公子深吸一口气，“我也得仰仗一下外物了。”

沈凉懒得听他继续，随手扣下扳机。

第二发是穿甲弹，更强的穿透力直接射向高空的公子，初速度过千！

“喝啊！”公子这一次没有躲！反而伸出手径直抓向那发反器材的狙击子弹！

“魔王……武装！”公子在心里说，“雷……牢！”

由元素力构成的面具浮现在他脸上，他原本蓝色的水元素力一瞬间被漆黑的雷电覆盖融合！

公子浑身上下闪烁着爆裂的雷光，仿若修罗降世！而那浓重的黑气从他身上的雷属性邪眼里游走出来，一瞬间抓住了那发子弹！

雷电一瞬炸裂！

无数道雷网从公子手心绽放，几乎形成了肉眼可见的电磁场牢笼将那枚穿甲子弹牢牢束缚住，子弹磅礴的动能第一次遇到了对手，金属被电磁力扭曲阻碍，竟然真的硬生生被拖住了！

公子大口大口的喘气，但还是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不过如此！”

沈凉也露出深思之色。

原来这个时代的人也懂得电磁力对金属的强作用力啊，那作为水雷双属性的公子，真不是一般的克制他呢。

目前来看，能有效抵挡子弹的元素力已经有岩、水、雷、冰四种了，那也许只要操持元素力的人够强，剩下三种元素也不是不能克制子弹。

嗯，天下英雄果然还是不少的。

公子捏着手心里炽热的弹头，他此刻终于发自内心的笑起来。

——你还有什么办法！

他知道沈凉传送光幕里的那把银黑色火器射击很慢，这应该是一个限制，想想也知道那么恐怖的机械不太可能连发。

而这中间的射击空挡，他就能找到机会。

在水雷双属性的魔王武装之下，沈凉除非现在就踏入传送光幕遁走，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然后他就看见正坐着的沈凉轻松打了个响指。

他背后传送光幕扩大化，九个dsr-50的枪管黑漆漆的从光幕里探出来。

公子的笑容僵在脸上。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能别欺负我的神明了吗

雷电劈开了影向山顶的浓厚乌云，轰鸣声下，暴雨倾盆。

公子单膝跪在满是弹壳的擂台上，拄着一把破损的刀刃，他甚至已经无力维持水刀了，这柄武器也仅仅只是让他不至于彻底栽倒而已。

神樱道场是个露天的道场，此时此刻沈凉正站在擂台附近的招待建筑的木质屋檐下，檐上流下的雨水就挂在他面前仿佛一层流动的帘子。

他透过帘子看着道场下方一个被狂轰滥炸导致倾斜的石像，和地球的日本一样，稻妻也有八百万神，随处可见接受供奉的石像，同样，也随处可见稻妻人对雷电将军的供奉。

沈凉一直觉得稻妻人对神明的毕恭毕敬有一些不可理喻，雷神不是传说里的神，而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生灵，这个生灵就住在天守阁。对她许愿参拜究竟有何意义？她又不是全知全能的虚幻存在，相反，她压根就不在乎你的愿望。

就像是日本人到庙里对首相许愿一样，简直可笑至极。

但今天他忽然觉得稻妻人那么热衷于祭拜许愿也是有理由的，马克思说宗教是人民的鸦（蟹）片，它的存在便是对苦难的人们有一种精神安慰的作用。或者说，相比起苦难的现实，幼稚的宗教幻想起码让人活的更舒服。

沈凉随手插了一根香到石雕前的铜盆里。

“你也开始信奉提瓦特的神明了？”公子浑身都是鲜红的液体，是血和雨水混合的东西，他看着不远处少年的动作，有些嘶哑的说。

“我不相信。”沈凉轻声说，“我只是在想，如果雷神真的手眼通天，那她应该知道这片土地发生的一切恶事，和她的人民心中一切良善的乞求。她的实力超脱一切，她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情改造世界，她创造的世界应该是公平正义的。”

公子露出嘲讽的笑容，沈凉站起身，走入瓢泼大雨。

“今天我才意识到所谓魔神爱人只是魔神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是我把神想的太复杂太聪明了。在神看来，她希冀的世界只是她认可的‘盛世’罢了，她确实按照了自己的心情改造世界，现在这个狗屁的世界就是她认可的公平正义。”沈凉在雨中前进，在公子面前驻足，黑色长发在狂风暴雨里湿漉漉的飞舞。

“在我们地球，有个词叫‘康乾盛世’，很好形容了这样的世界。百姓半饥半饱，平均寿命不到四十，管制严格甚至有文字狱，官僚腐败甚至侵吞赈灾款。但是虽然吃不饱也不至于饿死，虽然管制森严但也不至于把人人逼死，虽然赈灾款都能被侵吞但是灾民饿死了也没有多大声音。这样的时代在统治者看来是最好的，哪怕千疮百孔，可只要没有外力介入，她永远可以不谙世事高高在上的当她的君父。”

“人民挣扎生存没有二心，国家千秋万代永恒之土。”沈凉一字一顿。

公子不明白他忽然间在说什么。

“我明白的，在这个时代，人民半饥半饱不至于被饿死，不至于被战乱折磨的处处家破人亡，已经是好时代了。但是，这不是我心目中的公平正义。”沈凉口吻很平静。

“你心中的公平正义？”

“我心中的公平不是为了稳定，不是为了永恒，而是单纯的公平正义，最基础定义的那个。”沈凉给沙漠之鹰一丝不苟的上膛，然后抬起枪口，“如果有人做了恶，就得支付代价，不管他有什么理由，也不管什么时代局限性。我认为该断手的就得断手，我认为该毙命的就得毙命，如果这个世界不认为你应该被审判，那就我来审判。”

“你要按照你自己的好恶来制定规则？”公子扯了扯嘴角，终于笑出了声，“哈哈哈哈，那你和你口中的雷神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沈凉缓缓的说，“在我的规则实行的那个国家，在所有人都认可如我这般的公平正义的国家，人民从不屑于乞求神明。”

“嘭！”

公子忽然凄厉的吼叫起来！

他在沈凉接近的瞬间仍然尝试着进攻，决不放弃任何机会！可他还是失败了，传送光幕的开启让他往前的猛扑落空，随后一发马格努姆弹在近距离命中了他的左臂！

手中巨炮沙漠之鹰，在不到五米的距离上甚至能够一枪击毙大象！即便以公子强大的身体素质也没有能保住左臂，但是剧烈的疼痛让他肾上腺素激增，本已经告罄的元素力反而又能继续感知到了一些！

他已经压榨了足够多的潜力和寿命用来使用邪眼了，但此时性命攸关之下，他咬着牙再度榨取邪眼和神之眼的力量！

两把水形剑同时出鞘，水体上包裹着漆黑的雷电。公子并没有用手而是凭借意念操持，两柄长剑从地面朝着前方射去，为他的撤退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