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你很难过。”
黛丝多比娅张口咬住他的手指，哀求似的仰望他，细细吮吸。
她一直是个很缺爱的女孩，一直以来她都很想在一个人身上寻求不到被注视被需要的感觉，就像她喜欢科斯魔的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但情意绵绵会转化为报复的快意，就在求之不得许久之后。
尤其在电话那头就是想要报复的人的那一刻。
终端的屏幕闪烁，聊天记录一个个发过来。黛丝多比娅趴在沈凉身前，咬着他的手指仰起脸，任手指与舌尖搅动，像是一只驯服的，被主人逗弄的橘猫。
“多比娅，你知道这首诗什么意思么？”
又来了，以前觉得这种信奉着古老文化传统，心思沉静文艺的少年很浪漫，但现在看来这性格也挺麻烦的，追你的时候沉默寡言一句话不说，现在要散了你反而伤春悲秋谈艺术你早知道哪去了？
“知道，但我不想聊这个，很没意思，我很忙。”
“你似乎不愿意听我说话了，过去的你不是这样的。”
是啊过去的我不是这样，以前喜欢你的女孩扑进了别人怀抱你终于意识到那女孩的好了？还是在你眼里我就该一切围着你转，你终于不适应了？
“够了，别想太多，我们只是同事。”
“我不明白你的语气为什么这么愤怒，任务结束后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又是这样！这种冷冰冰的态度，你真的觉得我们还可以谈谈？我在你眼里还是那个任你掌握只是稍微不开心了想叛逆一会的搭档？哪怕我已经和娃娃度蜜月去了你还是觉得一切都！可！以！谈！谈！
“疼。”沈凉忽然道。
黛丝多比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下意识的用力咬牙，沈凉皙长的食指被咬出明显的压印。
“抱歉娃娃。”
“没关系，如果心中很难受，可以随便咬我。”沈凉摸摸她的脸，“梅说，男孩子生来就是让女孩子依靠的，无论是悲伤、愤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作为男人都要承受住，做一堵墙。不能做墙的男人，很失败。”
黛丝多比娅哑然失笑，原来有些道理连孩子都明白，可……她吐出手指，像个猫咪那样用脸颊蹭了蹭沈凉的手背，然后再也不避讳沈凉，直接开口，用语音输入。
“没有结束后了，科斯魔，到此为止，我不想谈了。”
“究竟为什么？你可以和娃娃玩一段日子，我不介意，但是放松和爱情应该是分开的，娃娃是实验体，她们也不会允许你真的和娃娃发展出什么关系来。”
“闭嘴。”黛丝多比娅轻声说。
“别生气，我只是在实话实说，如果你愿意找新的男朋友我会祝福你。但是娃娃和你不适合，他是有历史使命在身的人，没培养过人类的感情，你们最多只能将彼此当成玩具，交不了心。”
“你介不介意，我不在乎，让我们彼此都体面一点吧，科斯魔，以后大家还要做同事呢。”
短信发出，黛丝多比娅将终端关机，她已经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兴致了。
沈凉揉了揉怀里的金发猫儿，沉思了一会，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其实他被帕朵、维尔薇之类的姑娘们逼着看过许多言情小说，勉强能理解现在是什么情节。黛丝多比娅很明显是前尘往事莫再提起，不过说起来准备和过去一刀两断的女孩子都这么决绝么？一点面子都不留的？
但看聊天记录好像两个人连男女朋友都不算诶，那似乎也不算失恋，黛丝多比娅斩断的到底是科斯魔还是过去那个依赖别人仰慕别人的自己？
沈凉忽然发现自己又思考到自己最困惑的领域了，关于人心悲欢的领域他一概无法理解，就像看言情小说时他也不明白男女主角出个轨分个手就茶饭不思要死要活到底是什么意思，在逐火基地里每天因为危险实验或者执勤任务死去的人不计其数，大家还是一切平稳的生活着啊。末日的世界从他出生开始就是这样，所以因为一些身体内激素分泌导致的情绪波动就搁那寻死觅活怎么可能？
但他全程看完了科斯魔和黛丝多比娅的信息交流，就算是个感情白痴也能明白黛丝多比娅语气里的疲惫了，她仍然背靠着车窗，以鸭子坐的姿势跌跪在他身前，把头放在他的大腿上，静静的注视着车外的黄昏。
“我没人要啦。”黛丝多比娅看着后视镜里纠结的男孩，轻笑着说。
“多比娅很漂亮，总是会有人喜欢的。”沈凉用小说里学来的台词安慰。
“我眼光很高的，科斯魔又帅又年轻又厉害，现在都入不了我的眼了。”
“要求这么高的话，那多比娅就惨了。”沈凉老实巴交的说。
“……”
黛丝多比娅忽然明白了，跟这个白痴说任何拐弯抹角的话都是不切实际的，他的情感模块压根没发挥过作用，不管是说话还是听人说话都是字面意思。怪不得那九个人作风如此大胆，下手如此果断，交流如此亲热……她们是最了解沈凉本性的女人，只等时机成熟少年长大就毫不犹豫的下手分蛋糕，她们根本就没指望过扭扭捏捏含羞带怯的谈恋爱！
她果断爬起身来，盯着沈凉，眼里有奇怪的光芒闪过。然后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可娃娃，其实我的要求也不算太高。”她清了清嗓子，跪坐着往前挪了挪，拉近距离，忍着羞恼尽可能直接的和他对视，“帕朵曾经笑话我是个不知羞耻的年下控，可她自己分明比我更过分，再说年下控就年下控了，我……”
“如果你铺垫半天想说的是我的话，你并不是年下控，你只是单纯的好色而已。”沈凉平静的说。
“我……”
“知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梅跟我说过的，以我的年龄还不足以有足够的人格魅力吸引年长女性，绝大多数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人，基本都只是注重外在。但不要紧，外在也是性吸引力的重要部分，且我本身也存在替融合战士放松身体和心灵的医疗作用，这张脸在我实施抚慰的情况时作用很大。”
刚斩断前缘的金发少女被说的愣住，这是被拒绝了吗？我又被拒绝了？好吧我承认我大概确实比起你的可爱来说没怎么关注过你的内在，但逐火基地这么多妹子大家都是这样啊，谁有心情慢慢谈恋爱了解内在啊，朝生暮死的融合战士只关心及时行乐好不好！
你都知道基地里那群姑娘找你是单纯的找抚慰那你怎么还单单抨击我啊！懂不懂连谈恋爱都没空的融合战士妹子们忽然间被基地发了个黑发红眸漂亮正太当一日男友是多么棒的感受啊！
气死个人，我们就是为了国家包分配的你这只小狼狗才在外面拼命也要活着回来的好么，你现在倒是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姐姐们单纯是涩涩的大人了么！
“你说的都对，我不想反驳……但娃娃，你就不想么？”黛丝多比娅迎着他平静的目光，脸色像是喝了酒那样泛着酡红，“给我个机会，我也想……加入人之子计划的……实验里啊。”
“可我女朋友够多了。”沈凉的回应总是坦率的惊人。
黛丝多比娅第一反应就是恼羞成怒，好家伙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居然还拒绝我了？逐火基地那么多姑娘都没见你拒绝在姐姐我这倒是拿捏起来了？但她恼怒很快就下去，她立刻又想起刚刚的结论，沈凉是个直来直去的孩子，他说什么话就是字面意思，通常一点延伸都没有。
于是多比娅无奈的笑了，她考虑了好一会，才四肢着地，轻轻凑到沈凉面前，像一只柔软的橘猫那样低下头。沈凉中指指根处套着一圈指环，指环绑着裹绕手臂的黑布，像是穿着一个单指手套，而此时多比娅再度主动的咬住他的中指，谦卑又乖巧的抬起头，“可我不着急的，女朋友有了的话，那么……宠物呢？”
沈凉沉默了，虽然他知道黛丝多比娅挺想走出去过往的阴沉情绪的，但未免也太主动了……她压根没变，她好像一直都这么主动，甚至更主动了！
“我听帕朵说，娃娃你喜欢喊她猫猫，还喜欢……那只猫猫披头散发的样子？”黛丝多比娅舔着他的手指，羞怯而妩媚的笑了，“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虽然我没有尾巴和耳朵，但我也做得到哦。要不就现在吧？娃娃想要试……”
“啊！你这挖姐妹墙角的浪蹄子！”一声极为愤怒的极为震惊好像自己被两个人同时背叛的怒斥声响起，然后风声利落，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式拖鞋！
沈凉眼疾手快的抓住拖鞋，就看见帕朵裹着浴巾眼泪汪汪并且怒发冲冠！
“趁我洗澡的这半小时你居然想夺走我的定位，篡夺我的人设！黛丝多比娅！你居然背叛我！我们不再是闺蜜啦！”
黛丝多比娅不甘示弱的把拖鞋扔过去，“不做闺蜜就不做！娃娃你自己吃干抹净了完全没想过嗷嗷待哺的老姐妹！连内部渠道都没给我，我自己来有什么问题吗！娃娃是大家的！”
“那你也不该篡夺我的人设！”
“我怎么就篡夺你的人设了！”
“娃娃只能养一只猫，就是我，本人，帕朵菲莉丝！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娃娃唯一宠物的尊贵身份，这是我区别于梅姐蛇姐她们的核心定位！你竟敢窥视我的权柄！”
“帕朵你就这点志向吗……”
“这点志向怎么了？这点志向也比你们大多数人好哦！至少娃娃绝对不会抛弃他的猫！我地位稳固坚不可摧！”
叫板到一半两个可爱的女孩子都笑了，帕朵赤着脚蹦过来，刚洗完澡香气扑鼻的猫猫一屁股抢占了黛丝多比娅的位置，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开来，吐着带柔软倒刺的小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然后示威的瞪了黛丝多比娅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当猫咪，你差远了！”
沈凉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喜欢当猫咪，但他也不在意，反正他也不理解宠物和女朋友的区别。顺手摸了摸两个女孩的头顶，看向窗外漆黑的大海，忽然兴起。
“晚上，我们一起去游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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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沉闷如死，科斯魔默默的坐在一片漆黑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一种难受的感觉，像是整个人被烧成灰模然后坍塌下去了，心里空落落的。
多比娅和夏娃走得很近，他一直都知道，甚至他很清楚那个金发的可爱姑娘已经决定要为夏娃留下后代了。他明白多比娅这么做的目的，因为她也是不准备恋爱结婚的那类人，不恋爱结婚就没有道德压力，可以随便找娃娃满足需要，甚至满足作为一个母亲的需要。
谁都知道娃娃拥有的是“完美基因”，虽然梅比乌斯一再强调所谓完美基因只是生来就能融合所有基因的能力，但还是有人顾名思义的觉得夏娃基因优秀，将来能生的孩子也会是最优秀最可爱甚至最厉害的。所以但凡不想考虑结婚却又母爱泛滥的女孩，那娃娃便生来就是她们的香饽饽。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完美基因”能否留下后代，但那些女孩也不在意，毕竟就算没有孩子，夏娃本身也能满足她们泛滥的呵护欲。
科斯魔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些事，融合战士要考虑的是世界的安危存亡，一切不关己的人际往来他都应该视而不见。可今天他没办法做到心静如水，黛丝多比娅的拒绝和冷漠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甚至心情有些烦躁，尤其在看到黛丝多比娅和沈凉彼此相拥亲昵无间的照片，他更是胸闷……原本应该无所谓的，原本应该一笑置之的，可他发现自己没想象中那么坚定。
“原来这就是……嫉妒么？”科斯魔叹息。
这时他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激烈的广播警报，接着一瞬间，窗外的逐火基地全部停电，科斯魔诧异的发现自己就连终端的信号都归零了。
“所有清醒的融合战士，听到本广播不要抬头！不要抬头！不要试图观看任何携带字眼的书籍、屏幕或任何事物！所有清醒的融合战士，不要陷入沉睡，更不要接触陷入沉睡的任何人！”
“我是凯文，此命令由梅博士发出，第八次崩坏发生了，不要质疑，不要询问，按照我说的做！能够保持清醒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闭上眼睛，不要尝试观看，不要尝试倾听，等我来主动找你！”
第三十七章 怪谈,模因污染
逐火之蛾地下基地，a1区中央控制室。
“砰砰砰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开枪声，偌大的控制室原本铺满墙面的大屏幕和各种布满监控画面及虚拟投影的投影屏幕都爆射电火花，噼里啪啦的响成一片。
一袭指挥官制服的梅闭着美眸毫不犹豫的将整个房间里所有的屏幕全部开枪击毁，并且靠记忆的位置她还击毁了许多合成电路，让被各种光源照的亮堂堂的控制室此刻昏暗一片。
“三号监控员，睁开眼睛，汇报目前控制室的亮度。”梅下令。
在其他工位上闭着眼的一个监控员咬紧牙关，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环视了一圈控制室内，低声道：“亮度25lx，亮度来源于备用电源的电灯，没有任何显示器设备在工作。”
“备用电源上面也有文字对吧。”梅说，她记得备用电源工作时亮起的警示灯上会写着“逃生通道由此前进”或者“备用电源工作时间还剩xxxx”。
“是的，上面有文字，文字是……”
“不要说出来！”梅闭着眼睛厉喝，“三号监控员！现在，每三秒给我报一个数，报到我说停为止！”
三号监控员吓得都快哭了，但还是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的开口，“1……2……3……4……5……”
一直报数到20，她的哭腔都要压抑不住了，才听到梅认真的说：“可以了，一分钟过去也没有晕厥，可以认为危险暂时解除，没事了。”
她睁开眼睛，环视控制室，其他还清醒着的工作人员也纷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没有晕厥过去，纷纷兴奋的欢呼起来。
“呜哇……”三号监控员终于能放下担忧放声大哭起来，梅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知道她强忍内心的恐惧完成了任务。但也没有空隙安慰她，只是走向控制室的大门，随手拿出被折断的椅子腿将断电后无法自动开启的合金门撬开。
不过她力气不够大，撬到一半便气喘吁吁，中央控制室里的都是文职工作者，娇滴滴的普通人小姑娘，梅在其中都算是体格较为健康的一个了。正犹豫剑，一个纤白的小手插入两扇过吨重的合金门之间，硬生生的将门缝撕开。
穿着镂空露背的抹胸人造革长裙，身材纤柔娇小的绿发小女孩轻而易举的破坏大门进来了，看到她梅就松了口气。
“居然要小女孩来救你，不知道我平时工作很忙吗？”虽然年幼但容貌气质堪称妖艳的半大萝莉盯着梅，又绕过她去看满目疮痍的控制室，所有被破坏的显示设备，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你还算有点小聪明，梅，看起来你已经对这次事件掌握的八九不离十了？”
梅点点头，“我正准备出来后就找你汇报，梅比乌斯。”
“我还以为你遇到能直接袭击你的崩坏事件，现在一定会崩溃害怕到找凯文呢~”
梅看了她一眼，蛇发萝莉眨眨眼看她，她只能叹了口气，无奈道：“凯文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为了避免逐火基地减员严重，他现在要提醒基地的所有人不要中了第八次崩坏的招，所以他没空来找我。另外别说的好像我和凯文有什么关系一样，你知道的，我从来没考虑过感情方面的事。”
“是吗？”梅比乌斯轻笑，“你还年轻，可我见过许多研究人员都说自己要把一辈子奉献给科学，但终究还不是耐不住寂寞。话别说太满~嗯，我那位可靠的助手布兰卡，现在不也沦陷在某小狼狗手上了~”
这时有控制室的监控员疑惑的嘟囔：“痕先生都三十多了也算小狼狗么？”
蛇发萝莉瞥了眼那纯洁的监控员，笑的很是开心。
“好了，梅比乌斯博士，我们先谈谈这一次崩坏事件吧。”梅及时转移回话题，“很明显，这是第八次崩坏，我将它暂且命名为‘识之律者崩坏事件’。”
“识之律者？意识层面的律者？”梅比乌斯反应很快，“这个结论从何而来。”
“首先，先看这一次崩坏事件的发生轨迹。”梅直接步入正题，“十四天前，亚洲互联网流传起一个怪谈，为了安全起见怪谈内容我不进行表述，但最终结果是有大约十五名普通人类接触该互联网怪谈后陷入沉睡，并且最后器官衰竭死亡。逐火基地接受调查后，发现该怪谈发起ip在逐火基地内部。
“而就在当天，逐火基地监测到在d5宿舍区短暂爆发过超过2000hw的崩坏能辐射，这个辐射达到律者级别。但经过检验，我们发现是监测程序出现了运行错误，所以暂时没有在意。有人继续调查关于怪谈的事情。
“但无论怎么调查那些人的沉睡，最终没有得出有效结论。
“而在三个小时前，类似的情况在基地内部爆发。从a1区到g5区，同时有超过250名融合战士和过千名研究员突兀的陷入沉睡，或是在宿舍，或是在工作岗位，甚至有人走在休闲区健身区等地方，听着歌玩着终端，忽然就在众目睽睽下晕厥过去了。”
梅比乌斯眯起眼睛，“你是说，在我们基地有一个‘操控意识的律者’，那个律者有一种会让人陷入沉睡的能力，甚至对融合战士都有效。之前在互联网上是它在练手，它躲在我们基地里，现在它拿逐火基地开刀了。”
作为在逐火基地里地位最高的几名研究员，梅和梅比乌斯的交流一向高效，很多需要向别人解释的东西在高智商人才面前毫无必要，因为两个人都相信对方听得懂。
外人听她们的陈诉，往往是对一个人的描述感到莫名其妙，直到另一个人用精简的语句概括才能听懂。
这可能就是天才之间的对话，梅比乌斯一直讨厌给人解释自己的思考逻辑就是如此，梅也一直很遗憾凯文作为一个超强的战士却文化功底不过关，只能执行她的命令而不能理解她的命令。
“但是理论上，任何能力都不应该无条件作用，在我们谁都无法发觉的情况下将我们昏迷过去，这股力量甚至比崩坏本身还诡异。可如果有谁有这种力量，还需要躲藏么，需要暗算我们么？所以这股力量必定不是毫无条件的，肯定有迹可循。”梅说，“这三个小时内我进行了调查，初步断定了这股让人昏迷的力量来自于哪里。”
“哪里？”梅比乌斯下意识问。
“显示设备。”梅说。
梅比乌斯一愣。
“我知道你可能不能理解，但是用逻辑来思考，我发现，每一个昏迷过去的人，都面对着显示设备。”梅环顾四周，中央控制室里现在其实也有一半以上的工作人员晕厥，她观察了许久。
“所有没面对显示器、投影屏幕的人，都没有昏迷。”梅说，“同时，我让其他人尝试过了，但凡去看显示设备，去看屏幕的人都会在几秒钟内晕厥。”
“通过电子信号进行大脑干扰？”梅比乌斯的第一反应。
“不，我断了网，物理断网。本质上是，只要看了任何意义上的屏幕，都会晕厥。”梅说，“甚至不止如此，我还发现有些人闭着眼睛也会陷入昏迷，例如六号监控员，两个小时前我让所有人闭上眼，但现在你看她也晕过去了，和凯文报上来的例子一样……她戴着耳机，耳机里放着她的学习资料，她也陷入沉睡，但她的终端同样是断网的。”
梅比乌斯盯着戴着耳机晕厥过去的六号少女，蹙起纤细的眉毛，沉思了一会：“所以你认为，如果已经断网的话，那么这些昏迷者的共同点是……文字？”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都非常快速。
梅比乌斯一瞬间领悟了凯文之前的广播通告，怪不得啊，在梅眼里这个律者让人昏迷的途径应该是“文字”。
如果说之前那些观看怪谈的、这次在显示器前看屏幕的、闭着眼听音频的人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在感受“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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