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本宫岂止是你妹妹呢!
伐难看在眼里，也不多说什么。
自从在层岩巨渊战场透支身体后，沈凉调理身体仍然需要很长的时间，一般少则一两月多则半年。
所以八重神子又开始和他形影不离了，虽然口口声声哥哥妹妹，但是大家都对这只小狐狸平常在干什么心知肚明。
只不过她们并不知道的是，如今的沈凉更多是凭着兴趣爱好陪神子玩耍，已经尝过荤腥的小野猫对小狐狸的玩法已经基本不是很放在眼里了。相比起八重神子和伐难、艾莉丝等人对比起来根本就是青涩到不能再青涩的魅力，沈凉更多时候更喜欢的是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狐狸尾巴。
这么一个一米四的平板，趴在身上都嫌弃硌人！还是摸毛茸茸好！
他任何时候都会主动忽略掉自己只比八重神子和将军高不到十公分的现实。
不过——
伐难看着沈凉旁若无人的和小狐狸亲亲抱抱的模样，还是觉得他变了许多。
怎么说呢，并不是说之前的沈凉就很“保守”。事实上之前的沈凉一样毫无常识旁若无人，当着外人的面做一些很私密的接触也不害羞，什么亲亲抱抱举高高都随便来。
但那个时候，沈凉只是出于“没有距离感”“没有常识”“不知道朋友之间和情侣之间的差距”以及“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说白了，之前的沈凉旁若无人是因为他就压根不明白什么叫人类社会的文明礼貌。
但层岩巨渊之后，罗莎琳事件结束的沈凉，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长大了许多。他也许终于理解了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他比过去懂了许多社交常识，通俗来说就是情商恢复到了一定正常的程度，不再是那个娇生惯养任性十足的小公主……起码明白自己是个青少年了。
但他在消沉了几天后，开始更加的……肆无忌惮。
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过去他好歹是不主动的一方，但现在他开始有条不紊的处理自己的感情孽债，处理方式也很简单，就是一个个说服过去，大概一个晚上到五个晚上不等的时间就能了结孽缘。给人的感觉就是，尝过肉味的男孩子就不再那么单纯了，他很主动甚至很可恶的把女孩们强行留在自己身边。
怎么个强行法呢？曾经都压在心底下不太敢见光的感情都被沈凉拽出来挨个表白，像甘雨甚至是沈凉追到留云借风洞天去的，当着留云真君的面问究竟要不要嫁给他。这以至于留云真君大怒拿扇子狠狠的敲他的头三下，然后沈凉半夜三点又溜进去找甘雨，黑色的连身袜还没脱到一半又被留云真君发现。
好在，表白成功，事确实就这么成了。
甘雨之后成功的是伐难，艾莉丝那边目前还在拉扯中。
伐难只觉得沈凉做事雷厉风行……或者说脸皮厚了许多。但他不只是处理自己的感情线如快刀斩乱麻一般果断，他在平日的表现也开始越来越纯粹，越来越一条道走到黑。
比方说他已经不在任何人面前避讳自己和自己的“姐姐妹妹”之间的关系，无论是否迎来窃窃私语，亦或者指指点点，沈凉都可以牵着她们的手晚饭后出来在校园里散步。
有些学生曾经以为沈凉是女生现在才得知他是男孩，于是在未取湖畔或者什么梨树底下看到沈凉踮起脚朝甘雨或者谁索吻的画面，就会立刻联想到许多许多甚至觉得沈凉是故意男扮女混入女生宿舍开后宫的恶毒大少，甘雨什么的就是迫于稻妻储君淫威只能曲意逢迎牺牲自己的悲苦仙女之类的……
总之，虽然沈凉因为长相可爱功绩斐然在稷宫名声一直很好，但是他越来越直白而任性的所作所为，堂而皇之的的放情纵欲，也引来颇多非议。
而沈凉也很清楚自己的变化，他的性格越来越纯粹通透，但这不是任性自负，而是来自“夏娃”与“沈凉”的记忆渐渐苏醒的后果。
相比起“雷电凉”这个单纯到作恶都无法自觉的性格，他属于“夏娃”和“沈凉”的性子就没有那么单纯了。甚至可以说，“夏娃”作为与人社交时间最短的性格，却有着最多的恋爱经历，有着对感情戏最高的话语权。而在“夏娃”眼里，感情这种破事就压根不是事。
是的，“雷电凉”的稻妻储君生涯和“沈凉”的孤儿院生涯，本质上都还是没有真正经历过成年人爱情的小男孩。
但“夏娃”不仅经历过，还早就习惯了。逐火之蛾基地的生活，没有什么年轻人，所谓青梅竹马的纯纯恋爱更是想都别想，夏娃从苏醒到毁灭，经历的都是数都数不清的大姐姐。风格各异，温柔的妩媚的懒散的自恋的恶毒的甚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什么味道的都尝过。
说句难听一点的，彼时的夏娃，只要对方长得符合他审美，哪怕离婚带个娃的也不是没有处过。
所以记忆苏醒后，在关于“如何处理多名成年女性和我的恋爱关系”时，沈凉大脑里“夏娃”的那一部分占据了主导，在他的认知里，恋爱中出现这种事情是非常司空见惯的。他下楼去餐厅买个早餐的功夫就能撞见起码十个和他探讨过“人之子繁衍实验”的融合战士或者研究员！还会笑容妩媚的拍他屁股！所以这种事压根没必要细想，只要活的纯粹通透一点，该表白就表白，该抱上床就抱上床去。
自从罗莎琳走后，沈凉一直在思考，活得纯粹简单一些确实会更舒服。纯粹的人不会为众人喧嚣所困，不会因世间指责所扰，只管走心中大道。他已经没有空去思考该怎么像小男生小女生一样度过甜蜜的校园恋爱了，就像是伊甸、维尔薇那些女孩子不会陪着他慢慢体验青涩，成年人的爱更多是互相占有和互相抚慰。
只是干脆利落的将自己的心上人占有宣告主权，对甘雨伐难这样的少女似乎有些不公平，甚至有一种“拔x无情”的错觉，但沈凉的确不能在你侬我侬的温柔乡里浪费时间了。就像伐难觉得他雷厉风行了，在记忆苏醒后，他的确明白自己经历了什么，又必须去做什么。
“好了。”沈凉拍拍小狐狸的屁股，“下去吧。”
“不。”八重神子很不乐意，她一直黏着沈凉，无论沈凉是睡觉做饭还是写信，“又要把我赶走和伐难姐姐做开心的事情是吧！本宫以后也是你的后宫啊！”
沈凉伸手去摸八重神子脑袋上一翘一翘的狐狸耳朵，忍不住笑了：“不会啦，怎么感觉在你眼里哥哥整天除了那种喜闻乐见的事就不干别的了？一天到晚满脑子废料，我不记得把你教成这样的孩子。”
“哥哥你说话越来越像一个哥哥了……”八重神子嘟囔。
“我本来就是你哥哥啊，你和将军一开始就得叫我哥哥。”沈凉轻哼了一声，揉乱她的粉毛，“什么叫像？我以前不这样？”
“当然不这样，以前更像是……”八重神子气呼呼的坐在他膝盖上跳了几下，小巧的臀部颇有弹性的挤压他的大腿，尾巴一扫一扫，“以前的‘哥哥’两个字更像是我们互相调戏啦，但现在……哥哥态度就像是真把我们当成妹妹似的……这怎么可以！”
“这……不好么？”沈凉一愣。
“当然不好！本宫！本宫……”八重神子恶狠狠的瞪着沈凉，然后不满的跳下膝盖，仰起小脸，指着自己的嘴唇，怒声道，“哎呀不管了，亲我！”
沈凉笑容很是无奈，但也只能俯身下去。
唇分之后，八重神子才舔着嘴角，稍微消了气，便盯着沈凉眼睛道：“现在明白了？”
沈凉露出让八重神子一看就想生气的那种“宠溺的笑容”，伸手抹去小狐狸嘴唇边上的水渍，捏住小狐狸的嘴巴一扯，“明白啦。”
“我们可没有血缘关系，本宫也是成年狐狸！百十来岁的！”八重神子叉腰，“将来哥哥当了雷神，本宫现在就跟着你好歹也是从龙之臣，兼后宫之主，可别拿个‘妹妹’就给我糊弄过去了！本宫……本宫可是你……”
一时半会八重神子想不到什么词。
“将军夫人。”伐难好心提醒，“你们稻妻幕府不是君主制度，凉儿继承神位，妻子应该称之为将军夫人。”
沈凉一愣，“可我们有将军了啊。”
他想到的是那只同样喊他哥哥的小人偶，三天前他跟将军表白的时候，将军一言不发的点头答应了，就是看着他的沉默表情……让沈凉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在诱拐无知少女。
“对，所以，哥哥你才是将军夫人。”
营帐里传来鸡飞狗跳的打架声音，八重神子及时的跳了出去，冷冷的笑道，“本宫就不妨碍嫂子你和哥哥的事了，先行告退，哥哥也是，注意时间，晚上我可是会回来的。”
伐难虽然被喊了嫂子有些高兴，但还是又羞又恼，看八重神子深信不疑的态度，只能苦笑：“真有正事啦，神子。”
“哼。”明显不信。
“真有！”伐难一咬牙，看向满脸写着无辜的小野猫，又看向小狐狸，难以启齿道，“再说只有伐难一个人，一个人而已，你相信我……一个人招惹凉儿，是不想要命了么。”
沈凉剧烈的咳嗽起来，八重神子先是不解随后了然，坏笑的视线刚投过来，就看到自家哥哥埋着脑袋咳嗽，连连摆手。
她这才心满意足的变成一只粉毛小狐狸，轻盈的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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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凉和伐难离开营帐，前往的是层岩巨渊战场中心。
搜罗了一番后，沈凉凭借对自己气息的感知，找到了几具破碎的盔甲，他伸手召出一点清泉，把盔甲用水冲洗干净。
“凉儿你终于学会用控水之术了？”伐难看着他还不是很精通的手法，有些诧异。
“这股力量么？很弱，还需要适应很久学习很久才能用来战斗，不过用来洗洗刷刷还不错。”沈凉回答，“不过，这本来就是你的力量。”
“我的？”
“人之子计划，也是我的基因补完计划。”沈凉淡淡的说，“你成为我无数基因原体之一时，你的能力也就可以被我学习复制。你可能听不懂什么叫做基因，不过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缔结了信任后，或者说……你属于我之后，你的天赋力量就是我的了。当然，你也会有好处。”
“我什么时候属于……”伐难立刻意识到了，她确实和沈凉缔结了信任，而认证就是她左臂上鲜艳的圣痕。
战争结束后，她很快就答应了沈凉的表白，几乎在当天她就沦陷了，也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手臂上慢慢浮现了属于沈凉的标记。
她一开始不太清楚标记意味着什么，“圣痕”她也听不明白，但她能感觉到随着圣痕的浮现，她的身体在不断吸纳沈凉的温暖和力量，甚至能明显感觉到自身实力的提升。一开始她以为这是《合阴阳书》的秘法作用，还在想这种双修作用真明显，然后感觉沈凉不动了，一睁眼看到他指尖凝聚着一团水球，正好奇的弹水球玩。
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沈凉从她身上提取的能力啊。
“哪一个是应达姐姐的？”沈凉将冲洗干净的盔甲给伐难辨认，“准确来说，是哪一个是应达曾经用过的。”
“你怎么知道在这三个里面？”伐难一愣。
“废弃盔甲都扔了，看形制，这是军官的铠甲。最重要的是，上面有我的气息很重，不是应达姐姐的，就该是你的。”
伐难一开始还没捋明白沈凉的意思，后来才想起来只有应达和她身上才会有沈凉的气息，她身上比较重，应达……只有一个晚上，应该很淡才对。
她反复看了看，确定其中一个护心铠较大的是应达身上的。当时应达直面轰击，尸骨无存，而战场死伤太多，不可能一一寻找遗物，这件废弃铠甲能作为应达在战场上存在过的证明已经足够。
“你想做什么？”
“信息素标记。”沈凉淡淡道，“这片战场上，应达姐姐的信息素极为浓郁，她的灵魂，或者说……她的愤怒，不甘，寄托与杀意都留在这里，在这里以她生前的遗物为凭依，能最大可能搜集她的信息素。”
“信息素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能让人死而复生的必要物品。”
第一百二十二章 在提瓦特,修建 往世乐土
沈凉简单给这个时间段的提瓦特人科普了一下信息素概念，尽管他知道这有可能引起时代文明变化，但考虑到雷电真都把电报机做出来了，如果说“跨时代知识”还有没必要防备着透露，已经不重要了
更何况，时空悖论没有出现，那么就意味着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的
信息素，最早是一批研究者形容生物体内利用化学分子传递讯息的沟通方式。有人认为生物的意识、感情乃至于思想，本质上都是身体内部的化学反应，因为有研究证明过一个人如果身边人大多谈恋爱，她也会想谈恋爱，身体会释放一些明显的雌性激素，甚至连控制排卵的黄体素都会提升
于是便有了一种绝对唯物观点，即一切行为都是“物质反应”，哪怕“思考”这件事本身，也是某种目前不可知的物质反应达成的。
再后来，便有了更深入的观点，即“信息和物质是同样的东西”，持有这种观点的哲学家认为——对，到这种时候已经不是科学家而是哲学家的领域了——他们认为只要能完全保留一个事物在世界上留下的“信息”，就能复刻这个事物。
打个比方，这种想象的极限就是，有一个传送门能把你传送到几光年之外，一瞬之间。但是具体传送方式是在门这边杀死你，在门那边用你的dna、记忆组、指纹、血型、瞳孔、人格模拟、社会关系模拟……等等等等，用你在世界上留下的一切能被认知的信息，重新克隆出一个你来。
这个你和死去的你完全一样，连记忆都同步，那么这个你就是你。
但理论上任何科技都不可能保证能提取一个人在世界留下的所有信息，所以理论只是理论。但在这个理论下，信息素概念就可以被升华，即“构成认知一个事物的一切信息”就被称之为“信息素”。
“应达姐姐死了，但在信息素概念中，她并没有死去。”沈凉将应达的铠甲收集起来，开始欣赏战场风景
对，欣赏，他在以惊人的记忆力，将这片还没来得及修整的战场残破画面记录下来。
“二姐……没死？”
伐难不太理解，她亲眼看见伐难主动迎敌，燃烧血脉将黄金王兽封印地下，等到了天理降临。
施展那种封印术需要燃尽自己，应达已经灰飞烟灭，她甚至有些生气，可她鬼使神差的闭上了嘴，她更想听沈凉解释。
“大卫·易格曼说，人要死三次。一次是生物学的死亡，也就是心跳停止，灰飞烟灭，比方说应达姐姐。”沈凉不紧不慢的开口，“任何事物都会尘归尘土归土，这是世界法则，即便梅比乌斯阿姨也无法真正无限的永生下去，因为宇宙资源是有限的，生命的存在必须也是有限的。哪怕号称永生不死的人，也会死去。”
【但，宝贝，你不会。】米丝忒琳插嘴，【你是破坏宇宙环境的人呐。】
沈凉没理她，接着说。
“第二次是社会学的死亡，通俗来说，就是一个人下葬了，一切人际关系都消失了。银行……钱庄消了他的账，总务司注销他的户籍，他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
伐难若有所思。
“而第三次死亡才是彻头彻尾的死亡，也就是‘世界的遗忘’。这世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都把你忘记了，最后一个爱你的或者恨你的都不存在了，文明千千万万年，你只是这条长河里一个被埋没河底的细沙，再也不会有任何关于你的信息。这才是真正的死，整个宇宙都不再和你有关。
“这第三次死亡，就是‘连信息素都不存在了’的彻底死亡。
“懂了么？”
伐难是夜叉这种武斗派种族里，算是读书最多的那类型了。她并非不理解哲学，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后，她问道：“那凉儿你现在的行为，就是收集尽可能多的信息素？我看明白了，但是这又是因为什么？”
“在‘世界的认知’面前，一个人活着或者死了，不是凭借第一次和第二次死亡确定，只有第三次死亡才是真的死亡。而很明显，应达姐姐还远没到第三次死亡的地步。”沈凉很有耐心，“那么相对而论，只要一个人的信息素还能完全保留下来，她就是活着的！”
只要这个人的信息素还在，就是……活着的！？
伐难悚然。
但她连忙急着追问：“可二姐的信息素不可能完整啊，她肉体死去了，灰飞烟灭了，至少。‘肉身概念’‘记忆概念’的信息素已经完全没有了，在这个世界上她确实已经不存在了！就算她生前痕迹还有……那也不够啊，你说的是‘完全保留’，可人都死了，人那些活着的痕迹怎么可能保留？”
伐难一下子想明白了，有些恼怒！事实上所谓“真正的死亡”就是废话而已！一个人只有“活着”才能提供“活着的信息素”！
人已经没了，如何才有“完全的信息素”保留？“完全保留一个人生命的痕迹”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啊！
就像是应达，她留下的只有穿过的衣服睡过的床铺，用过的胭脂水粉，吃过的碗筷……可她活着的痕迹已经没有了，她和兄弟姐妹们春日踏青时的言笑晏晏，她盔甲染血冲杀在前的英武不凡，乃至于她被骗到沈凉帐中觉醒了对男孩子的兴趣时那一夜妩媚娇羞……这些组成她生命的信息，早就流逝了，没有书籍记载，而且何况就算拿书写下来难道就算“完全保留”吗？
应达活着时候那些生动的画面，只留在她的记忆里了啊……
记忆里……
记忆……
伐难忽然抬起头，她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似乎隐约能想明白沈凉的意思了。
“对，关于‘活着的信息素’，最大来源，也是最完整的来源，就在这里。”沈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露出孩子气的笑容，“没想到吧，伐难姐姐。”
“你！你是说……”
“只要我对应达姐姐的记忆还在，她活着的信息素就能从我身上提取。我在铭记，她就不会死……你们也不会。”沈凉看着苍茫的战场，“不只是你们，我身边所有的人都是如此。这才是真正的‘无限’，连梅比乌斯阿姨都不曾触及的无限，只要我还记得，大家就永远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只要我不死，这个誓言就永远生效。”
伐难一瞬间被这话里透露的漫长震惊了。
死亡不是终结，被遗忘才是。但沈凉只要活着，就永不遗忘，这是真正达到永生的一种方式，以自己锚定世界，这片大地上出现过的一切都在他脑海里形成备份。
以此，便可以无限次的拯救，复苏他所爱的人。
“……反正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沈凉低声道。
伐难短暂震惊之后欢喜的几乎要跳起来，她知道沈凉的意思了，简而言之就是他能记忆应达的存在，便迟早有一天能将应达复苏，因为在“世界”层面上，应达并没有真正死去。
甚至某种程度上，她也是如此……哪怕她有朝一日不测死亡，同样隔了千百年后，沈凉凭借记忆能将她也复苏
“但具体应该怎么做？”伐难一边抱住沈凉转了个圈，开心的差点想把他举高高，一边照顾到男朋友的面子赶紧放下来，连声询问。
“我需要点时间。”沈凉想了想，“想复苏一个人，我记忆里所持有的信息素只能保证一部分，她生命的痕迹在大地上消失了，融入地脉。就像是你死了，组成你身躯的分子原子化合物都会和其他事物反应，游离。我需要通过地脉将这些游离的信息素聚合，最后将她从地脉里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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