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但布伦希尔德不是一般的男孩子。
布伦希尔德以卡斯兰娜家小公主的身份活了这么多年，他在校园以及社会上，享有的恰恰正是那些很容易被人热情帮助的美少女设定。
所以他太懂怎么“矜持”了，但这不代表他会这么做，也不代表他认同这样做。
这种心态有趣，但是也无聊。人和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没有人有义务照顾你的情绪，察觉你的弱势，也没有人有义务对你保持热情和热心。况且这还是个这么小的小女孩，如此年纪就已经学会了利用自己的外表，这种家庭教育简直是别有用心。
小女孩已经准备把花盆交到布伦希尔德手上了，布伦希尔德露齿一笑，缩回手插兜。小女孩的花盆直接掉下去，她迅速反应过来又立刻抓稳，然后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漂亮的白毛美少年。
“加油。”布伦希尔德插着手，用眼神为她加油打气，扭头就走。
如果一个人需要帮忙，那就请求帮忙，而不是暗示对方，然后理所当然没有心理负担的享受别人付出，甚至一副“我自己也可以做本来没必要你帮忙的你非要帮忙那就这样吧”的态度。
小女孩愣了一下，看着布伦希尔德的背影。
她大脑短暂宕机了一下，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以她的可爱程度居然有人不帮她的忙？不帮也就算了还给一个鼓励的眼神？我才六岁诶！
丽塔·洛丝薇瑟愣神许久，才忽然看到眼前几乎要遮蔽她头顶的胸口。
“洛丝薇瑟的小姑娘啊，让我想起布布小时候。”克莱儿微笑。
在丽塔眼里，这三个白发的美少女很好区分，走在最前面那个不帮忙的神经病长得颇为英气像个男孩子，就叫他神经病。后面两位一个气质古灵精怪却又有温柔的大姐姐味，就叫她古精灵。而最后一个成熟美艳，眼角妩媚，长相年轻却一看就知道沉淀已久，就叫她沉淀物。
而此时说话的就是沉淀物。
“克莱儿姐姐好！”丽塔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依然乖巧。
她认识克莱儿，克莱儿最近经常来这儿逗她，据说这个女人是莫斯科大学与伦敦科学院共同组建的实验室的项目负责人，但平时不见她主持什么工作，倒是实验室的研究员们都对她毕恭毕敬的……丽塔是跟着父亲暂时来大学里生活的，她年纪小原本该上一年级或者托儿所，但现在假期，便在大学里当父亲同事们的团宠。
不过父亲似乎也挺敬畏克莱儿的，导致丽塔对这个女人也挺怕怕。
但刚刚克莱儿这么说的话——丽塔想了想——那这个叫布布的神经病，就是克莱儿的孩子咯？
“你认识？”布伦希尔德回头。
“可爱的孩子我都认识呢，比如说布布你，比如说小丽塔。”克莱儿笑着蹲下身，把丽塔抱起来，顺手让塞西莉亚拿了花盆。她亲了亲丽塔稚嫩的小脸蛋，“毕竟我可喜欢小孩子了，布布你已经长大了不能被我抱在怀里亲亲摸摸了，那就找小丽塔解放我的母性咯。”
“她是你在外的私生女？”布伦希尔德随意的，但也稳准狠的戳了克莱儿一句。
克莱儿深吸一口气，继续微笑：“宝贝你知道我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谁知道。”布伦希尔德很擅长刺激她。
塞西莉亚好奇的左看右看。
“宝贝你明明知道我绝不可能有一点背叛……”克莱儿差点失言，她委屈又恨恨的瞪了布伦希尔德一眼，“尽胡说八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欺负你？我倒是敢啊。”布伦希尔德冷笑。
塞西莉亚听着怎么感觉有点不是滋味，但是她也没听明白，疑惑的左看右看。
“克莱儿姐姐，这个姐姐就是你说的……哥哥吗？”丽塔善解人意的解了尴尬。
布伦希尔德反应过来，皱着眉看她：“你告诉一个普通人我们卡斯兰娜家的秘密？”
“是的哦，这就是布伦希尔德哥哥，你以后的哥哥哦。”克莱儿先对丽塔笑着说，然后对布伦希尔德道，“无所谓啊，丽塔已经被测出了崩坏能适应性，很优秀哦，以后大概率也不会远离我们这个圈层。而且小丽塔嘴很严，她都明白的。”
布伦希尔德才明白这个小女孩才五六岁，就已经透着一股稚嫩的魅惑和柔弱感是从谁那里学来的了……
这种最大限度展露自己魅力的做法，唯有他的母亲克莱儿手把手教出来才有可能。毕竟那是克莱儿，克莱儿如果想，她的主动诱惑甚至能让人迈过世界上最禁忌的一步，她教育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让他看得惯？
“你要带这个孩子出师？”塞西莉亚好奇的问。
在女武神里确实有这种方式，即一个强大的女武神从小开始带一个小女孩，把她培养成自己的接任。一般来说，这都是一些没有成家导致没有孩子的女武神这样做，和弟子名为师徒情为母女。
但是克莱儿有孩子，还有俩，俩孩子都挺厉害的，她按理说没必要吧？
“不可以吗？”克莱儿反问，然后笑道，“我从小对布布和菲尔都没有尽到什么母亲责任，现在他们都长大了，也不需要我尽责任了。怎么说呢，忽然又想体验一下当母亲的感觉，那就找小丽塔试试嘛，从小养大一个孩子的体验我毕竟还是很新颖的！”
“只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你连自己的孩子都随心所欲的不管不顾，却说要重新体验当母亲的感觉？”布伦希尔德简直要笑出声来，他知道这个女人自私任性到了极点，但没想到还是能一次次刷新他的认知，“别耽误人家孩子正常长大，人家孩子家庭同意吗？”
“当然同意啦，我可是天命第一梯度的女武神啊，对方家庭求之不得。”克莱儿微笑。
布伦希尔德看她的笑容就感到一阵恼怒，“那看来对方根本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没办法啊，女人就是这样的，无处安放的母性嘛，我也想要一个属于我的珍宝啊。如果你不愿意看到我可能弄坏丽塔这孩子的人生，那你就负起责任来啊。”克莱儿绯红的美眸温柔的看着布伦希尔德，“比如说……给我一个孩子。”
布伦希尔德脸色铁青。
塞西莉亚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终于知道在吵什么了！
“呜，原来克莱儿小姐想要把琪亚娜带在身边养大吗……”塞西莉亚露出困扰的表情来，“虽然我能理解克莱儿小姐你对养宝宝的向往啦，但是我姑且也是琪亚娜的母亲，孩子跟着祖母还是不如跟着母亲好吧……要不然克莱儿小姐你来和我一起住？这样你也可以将琪亚娜带在身边教育……”
——合着是克莱儿小姐眼馋琪亚娜啊！亏本圣女想那么多，原来你嫉妒我这个啊！但是嫉妒没有用！琪亚娜是我的女儿！
塞西莉亚沾沾自喜，同时又有些愧疚，毕竟自己这么多年居然没有照顾到克莱儿的情绪，怎么说，克莱儿也是琪亚娜的……祖母呢。
克莱儿和布伦希尔德不约而同的捂住脸。
“不了，谢谢这位圣女小姐，我想要孩子的话，会自己努力。”克莱儿言辞恳切的说。
“啊……自……自己？这么大年纪了，克莱儿小姐还能生么？”
“我才三十出头！”
“三十八也是三十出头么？”布伦希尔德冷嘲热讽。
“哦对了，克莱儿小姐似乎在外面还有一位情人，对吧。”
“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哦对确实，确实是的，有一位，有一位呢。”
“诶，要是真有孩子了……布布你怎么看待啊。”塞西莉亚好奇。
“这个孩子绝对不会有！”布伦希尔德斩钉截铁。
“哦？看起来布布你不太喜欢弟弟妹妹？怎么，布布你这种钱财如粪土的性子也怕多个人和你分卡斯兰娜家的家产么？”
“莉亚姐我求你了闭嘴吧。”
“放心啦，圣女小姐，宝贝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呢……他口是心非的。”
“我怎么就口是心非了！”
“嗯……因为昨天晚上我们其实很和睦？你一点反抗都没有呢。”克莱儿朝布伦希尔德调皮的眨了眨眼，端起酒杯，和他轻轻一碰，“那么和睦，宾主尽欢。”
“……”
而聪明的小丽塔在克莱儿怀里沉默下来，她咀嚼着这些人对话，忽然背上冷汗都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早熟，思考方式更偏向成人，而如果以成人的思考逻辑来看，这三个人的关系……
“好像是不能过审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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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莫大校园，布伦希尔德受不了和克莱儿相处的处境了，他找了个和克莱儿独处的机会，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警告她现在立刻马上离开，否则他装都不装了直接要在这儿和克莱儿开片！
克莱儿非常遗憾，但是很明显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接近布伦希尔德容忍的极限了，布伦希尔德绝对不会让塞西莉亚知晓他和克莱儿的秘密，而她一整天踩红线的做法让布伦希尔德一直神经紧绷。
再崩下去要开线了，克莱儿把握布偶猫的极限很准，于是很有风度的在塞西莉亚面前与极不情愿的他款款吻别，淡然自若的回去了。
回哪里布伦希尔德并不知道，克莱儿在莫斯科住的酒店他也没兴趣查。
总之送走大敌，布伦希尔德和塞西莉亚终于可以独处的待一会，来到莫斯科一家汉堡店里吃晚餐。
“真悲哀啊。”布伦希尔德感叹。
“宝贝你又开始文青了？”塞西莉亚挽着他的手臂，吃吃的笑。
在克莱儿在的时候，“宝贝”这个单词她是绝对不敢叫出来的。但是克莱儿离开，这个词的归属权就立刻到了她手上。
偶尔这个词，齐格菲尔、时雨绮罗或者其他女孩子也会用，但她们一般使用这个单词的环境是卧室，还要搭配一些断断续续的语气助词。
“汉堡是德国美食，在十年前，这种食品在苏联是不能堂而皇之开店的，而现在，它开在莫斯科的大街上。”布伦希尔德低声说。
“但我觉得这是苏联为数不多的错误之一，好啦，快进来啦！”
第八十四章 与圣女的一日约会
汉堡这种食物在莫斯科的宣传口径里，是一种帝国主义的垃圾食品，用还算勉强可以入口的口味欺骗年轻人，实际让年轻人摄入过量的碳水化合物、脂肪和钠，热量极高且维生素极少，是败坏苏联年轻人的一剂糖衣炮弹。
但布伦希尔德觉得在食物里添加意识形态实在有点难懂，美苏冷战到现在，欧洲人连莫斯科的猫都制裁，莫斯科连德国汉堡都要歧视，真的莫名其妙。
“神说，面包是好的，生菜是好的，西红柿是好的，牛肉也是好的，芝士黄油仍然是好的，所以汉堡为什么不是好的？”塞西莉亚托着腮，坐在他对面，眨巴着眼睛看他。
“这个很好理解，我研习过神州料理，用神州人的说法就是，汉堡其名有金水土火，五行缺木，阴阳两虚，邪气外露，所以是垃圾食品。”布伦希尔德平静的胡说八道。
“诶？”
“五行缺木，所以汉堡需要双倍生菜西红柿，固本培元。而木生火致阴阳失调泛滥，便需水克火，佐以大瓶可乐，扶正祛邪，平衡阴阳，引食入脾胃、理气和中。”
反正塞西莉亚也不懂这个，布伦希尔德就肆无忌惮的信口开河，再欣赏塞西莉亚满脸困惑和敬佩的可爱模样。
这个汉堡店一楼不大，但是二楼空阔，没什么人。两个人正好可以不需要在意形象，漫不经心的对坐聊天，然后塞西莉亚拿过菜单开始看。
而这个时候，布伦希尔德手机响了，他摸出来发现是齐格菲尔的通讯。
天命最近下放了可视电话服务，据说有个叫苹果的公司马上也会将可视通讯转变成民用业务。布伦希尔德接通视频电话，里面果然是一脸疲态的齐格菲尔趴在办公桌上，背景是办公室。她此时脱了外面的西装，姣好的身段暴露在外，看起来外面没有别人，办公室也锁了门，不需要伪装成男性。
“布——布——”齐格菲尔哀怨的声音，视频里她简直是苟延残喘，“老姐我不想上班——”
齐格菲尔自从开始操持家业后就这副德行了，她生性崇尚自由，那也是整日骑马打猎泡妞喝酒的风流人物，原本以为正式当家主了就随心所欲了，结果被卡在挪威出不来，北欧支部大小事务根本不可能让她出国旅游。
布伦希尔德和塞西莉亚出来休假的时候，齐格菲尔只能眼巴巴在办公室看着他们每天传回来的照片。
“你为什么不养我啊！男孩子不应该主动背负起养家的责任吗？”齐格菲尔嫉妒的拍打桌子，她看见布伦希尔德在什么小餐厅悠哉点餐了，更是崩溃，“理论上应该你工作我出去玩吧！”
“我是普通人，不能和女武神比工作强度，我的主要工作重心还是培养少女偶像。老姐你其实也可以客串一下，你底子也不差。”
“那是偶像团体吗，那是你的后宫团体吧！哪有人培养偶像都是用来自己睡的啊……”
“我认识的演艺公司大部分都这样。”
齐格菲尔一脸被社会阴暗面震惊到的模样。
“别的偶像公司可还有让旗下艺人去陪客户的呢。”塞西莉亚补充，“这一点就看出糖露星霜的好处来了，绮罗她们只需要应付布布一个人就行。”
“绮罗她们可得当心点，要当偶像可不能怀孕啊……反正以我对你们的了解，就算不是安全期，你们也绝对不会做避孕的吧？”
塞西莉亚努努嘴，“如果真的能中那么小的概率……那就正好给琪亚娜一个妹妹嘛。”
话题很轻松，不过说到琪亚娜，齐格菲尔反应过来：“琪亚娜呢？你们两个过二人世界，孩子呢？”
“德丽莎小阿姨在照顾，接送幼儿园都是她帮忙。”
“真是不负责任！”
“不负责任的不是你吗？你可还在地球那一边，琪亚娜天天喊着想见母亲都见不到。”
齐格菲尔一怔，然后别过脸去，“什么嘛，明明塞西莉亚才是妈妈……”
“一个母亲，一个妈妈，很正常啊。”
“那你这个当……”齐格菲尔噘着嘴，良久后还是没说出口，最后她有些不甘心的小声道，“琪亚娜可没有一点像我……明明就是……”
“打住！”塞西莉亚笑眯眯的，“这个话题不要继续了哦，菲尔，琪亚娜也是你的女儿哦。”
“呃……”
“你答应过的哦~”
“好啦好啦，我会记得的啦！”齐格菲尔脸色羞恼，她实在不愿意回忆这个话题，一旦回忆起这个话题，她就忍不住想起她们三个人几年前荒唐的故事。
她又气鼓鼓的看向布伦希尔德，“老弟，你得负责的！”
“啊？我负什么责？”
“塞西莉亚都有女儿了，我呢！”
“琪亚娜也是你女儿啊。”
“不行不行不行！我的呢我的呢我的孩子呢！”齐格菲尔大力的拍打桌板，恼怒的大声道，“你不能每天和塞西莉亚跟新婚夫妻似的，和塞西莉亚结婚的是我！我批准了你才能这样生活！你要一视同仁，知道什么叫一视同仁吗！塞西莉亚有的我也要有！”
不管齐格菲尔已经开始胡闹了，布伦希尔德和塞西莉亚开始点餐。
“我只要个双层牛肉汉堡。”布伦希尔德说。
“你要个芝士意大利面嘛。”
“我不吃意大利面，我只吃神州的面。”
“可我吃啊。”
“那你点意大利面啊。”
“不，我就要布布你来点。然后我来点汉堡，我点一个双层牛肉的，一个鸡肉的，还要一个蔬菜的，这些都可以给你吃。”塞西莉亚对着菜单埋头写写画画，然后交给一旁憋着笑的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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