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布伦希尔德忍住吐槽的心，“天命怎么了？”
“咕，杀了我吧……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在你们手里了，真是可笑……都到这种地步了，人类之间还在互相残杀！”男人似乎不愿意解释，倒是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很是大义凛然。
而这时出去看崩坏兽到了没有的邦娅则忽然惊叫起来，“布布你来！这里有一架坠毁的飞机！”
没想到这句话让男人忍不住了，立刻喊道：“什么叫坠毁！胡说八道！仔细看清楚了那是急停的！还能飞呢！别看冒烟了就以为坠毁了啊！”
布伦希尔德看着窗外扎在雪地里的，银灰色，光滑而流线型外观，长约二十米的美丽机械，在军事杂志上得到的为数不多的记忆告诉他，那就是大名鼎鼎的，人类最强的空之女王之一，苏-27战斗机。
他回过头来用盯着男人：“你是飞行员？”
眼见瞒不过，男人冷笑，“是王牌！”
第一百零六章 那什么水不流那什么外人田
布伦希尔德看着这个男人，他之前闻到的血腥味就来自他身上。这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空军制服的男人此时勉强靠着墙，他穿在里面的背心已经被血浸透了，用手按着一层层纸巾压在腰间，避免血从皮带那里渗出来。
而他身上伤口不止一处，从内到外满身都是，就好像刚刚从什么失控坠落的飞机里爬出一样。衣服外面还插着数不清的钢化玻璃，这种玻璃爆炸时会碎成一个个小碎片保证人的安全，但如果有人重重砸在这些碎玻璃上，就会像他一样遍体鳞伤，像个刺猬。
对于普通人类来说，这种伤理论上他早该昏死过去。但布伦希尔德大概能猜到他为什么强撑着一口气不肯休息，因为他坠机了，而这里是崩坏兽的猎场。
“我是王牌飞行员，王牌飞行员弗拉季连·叶甫多基姆·契科夫！”男人恶狠狠的盯着布伦希尔德，表情悲壮，“你们这群无视莫斯科三百万人命的疯子，你们这群该死的英国佬！二战时我们就不该帮你们！”
“我长的很像英国人？”布伦希尔德歪头，去问邦娅。
“不是英国佬你就是其他什么佬！反正不是斯拉夫人！”弗拉季连怒吼，“等着吧！你们会支付代价的！那条龙绝对不是你们能控制的存在，就算核武器也不一定能解决它，它迟早会把你们挨个灭绝！替我的家乡陪葬！”
布伦希尔德迟疑了片刻，那条龙……指的是审判级崩坏兽，被命名为贝勒纳斯的存在吗？
“那条龙把你击落的？”
“连苏-27都无法和它争斗，你们还能拿什么对付它？找美国人，借那个传说中的f-22？还是只存在于蓝图里的f-35？但我可以告诉你们，那条龙不是现有技术的战斗机可以解决的！你们放出了一条恶魔，它能动摇整个人类文明！”
“嗯嗯嗯呐，知道了知道了哥们你别这么激动。”布伦希尔德问，“来点实际的，巴别塔那儿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还需要我和你们解释？”弗拉季连讽刺。
“其实我真挺怀疑，为什么你就这么认定我和天命是一伙人……天命又怎么着你了？恕我直言，天命要针对你，你活不到见我的时候吧。”
“这里是军事禁区！正常从高速公路根本开不过来，你没有陆军标识甚至不是军人还能来这里……还有这幅长相，根本毫无疑问！”弗拉季连咳嗽两声，冷笑答道，满脸都是“这不一眼就看出来了吗你还想骗我”“除了天命我就没见过这种级别美少女扎堆出”的嘲笑面容。
“我不是女生。”
“哈哈哈。”
“……”
“至于针对……”弗拉季连继续咳嗽，然后将血呸出去，“你们，还有这群生化怪物，不就是派来灭我口的吗？这种反人类的研究——我不知道委员会是不是和你们达成了某种协议——但即便是我也不会认同，制造出这种怪物来，这是对整个人类社会的威胁！全人类知道了都会围剿你们！呵……也许苏联真的变质了，居然允许这种研究在我们的土地上……但在是苏联人之前，我首先是个人类！我绝不会向你们这种恐怖组织屈服！”
他更加慷慨激昂，然后吐血更多了。
“邦娅姐你看着点他，别让他一激动死过去了。”布伦希尔德招呼，然后想了想又挥手让她别过来，“算了邦娅姐你还是看着吧，万一他忽然暴起想挟持你就不好办了，让他先吐一会，死了就死了。”
弗拉季连诡异的看着他，而布伦希尔德陷入沉思。
弗拉季连很明显是误会了他，但他的确也算天命一方的人。而贝勒纳斯的实力十分惊人，连飞行中队都能干掉，看样子至少速度极快，否则他也不会说核武器大概都处理不了这种话了。
而现在贝勒纳斯还没有开始履行自己崩坏兽的职责去莫斯科屠城，大概率是被天命的女武神部队拦截？
塞西莉亚那么自信自己能解决审判级，她很少在实力判断上出幺蛾子，要知道布伦希尔德也不算是对超凡侧战力一无所知。曾经第一次崩坏后，北美支部反叛，其领袖第一律者也不是没有和塞西莉亚交过手，强如第一律者尚且对这位圣女大人退避三舍……说的难听一点，审判级崩坏兽的位格还在律者之下。
天命对塞西莉亚的信心不是毫无缘由，她是天命历代里天赋最高的圣女，强如德丽莎是s，因为女武神上限如此。但塞西莉亚面前，德丽莎和一般a级区别也不大。
但贝勒纳斯居然还在兴风作浪，塞西莉亚可是十二小时前就出发了啊。
布伦希尔德不怀疑塞西莉亚能解决那条龙，但……塞西莉亚的无敌只是战力无敌，布仢伦希尔德很清楚，天下无敌又善良纯洁又功高震主的圣女大人……这种人设，在一般作品里遇到危险往往都是身边人背刺！外敌已经不可能威胁到塞西莉亚，真正能威胁塞西莉亚的只有背叛者的里应外合。
好在布伦希尔德一直在努力教育塞西莉亚，经常和她说一些名人名言，例如“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我们都有底线，而莉亚姐你，有时候要越过自己的”“权力的维持必须不计代价”“定义你的不是你的力量，而是你使用它的方式”“权贵阶层和流血杀人，总是形影不离”“你不是任何人的傀儡”等等。
虽然他不知道塞西莉亚听进去了没有，塞西莉亚一般为了不让他继续唠叨会把他拉进屋里，叫上德丽莎一起，用物理方式让他闭嘴，并且让他下不了床。
——“不要往心里去，你只是处于劣势而已。”“我没说你可以走了。”
塞西莉亚偶尔也会搬运名人名言。
正在思索，邦娅却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服，他扭头，便看见那双灰色的眸子里满是惶急，然后邦娅拉着他来到窗边。他这才注意到，刚才寥寥几句话的时间，一直追逐他们的崩坏兽已经汇合，超过二十只从南边方向缓缓包围这座加油站。
他们已经很累了，再逃下去力气迟早用尽，无非是选择在不同的地方死。
“你们怕什么？这不是你们的宠物吗？”弗拉季连靠着墙壁跌坐在地，冷冷的喝问。
“蠢货，就算这群怪物真是我造的，我也不会把这群怪物放到露天环境里！跑了一只不都是给各国抓住机会责难天命？”布伦希尔德喝道，“它们可是追着我来的，是人就杀，你仔细想想这可能是什么生物兵器吗？”
弗拉季连迟疑了几秒，先遇到龙，再遇到这些小型崩坏兽，他自然而然就会认为天命在豢养什么灭绝人性的生物兵器。但布伦希尔德的话也的确有道理，不管是什么生物兵器，对人类无差别屠杀的生物兵器……要来做什么？兵器第一要务是听命令，可很明显那条龙和这些崩坏兽的行为都没有任何理性可言。
现在危机在西伯利亚爆发，但爆发危机对天命有什么好处？单纯的毁灭地表……天命要之何用？这和无缘由的投掷一发核弹区别在哪？
“你没否认你是天命的人。”
“天命有很多人，光超凡者就超过一百万，放在有些地方都足够成立一个国家。任何做到这个地步的组织都不可能人人一条心。”布伦希尔德重新捡起子弹箱，推开门，凛冽的冷风刮进店铺，“我的女朋友就在为了这场灾难不至于威胁到普通人，现在就在战场中心，我没空和你解释那么多。”
突进级崩坏兽的速度最快，但为了配合给后面的大型崩坏兽引路，它们并没有立刻飞到对手面前，现在还相距两百多米。这些崩坏兽外表纯白，像是陶瓷或者树脂的体表，像是动物被进化，又像是根本不存在于自然界的物种。它们前进时会发出低低的吟叫，可它们进化之后的外貌下甚至没有发声器官，或者说它们没有五官可言，不知道它们的视觉听觉从何而来。他们可见五官里唯一保留的只有嘴巴，被特化后能够张开巨大的嘴巴，牙尖的血肉证明了它们对食人的欲望。
崩坏兽不需要摄取能量，不进食，它们捕杀人类仅仅因为它们是崩坏，真正的文明之敌。
“三只战车级崩坏兽，幸运的是没有骑士级。”布伦希尔德忽然说，“真正强大的崩坏兽群可能都在中心战场，这里的都是一些正巧遇到我们的喽啰。”
“你想去中心战场……巴别塔？”弗拉季连问。
“这场灾难是有解法的，大概并不需要死那么多人，我原本就想安置好了邦娅姐再去来着。”布伦希尔德点点头，“但是灾难爆发的太快了，我不可能通过天命的手段去，我的女朋友早就打过招呼，没有人会放任我离开……我只能自己来。”
“你真是男人？”
“我已经懒得回答这种问题了。”
“那看起来你是一个没用的男人，被强势的女人管辖着，甚至你的女人上战场，你都只能在后面待着。”弗拉季连嘶哑的笑起来，“你果然不是我们西伯利亚的男人，我们西伯利亚的男人永远不会屈居女人之下！”
“屈服于自己亲爱的女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一种生活情趣，一点不丢人。”
“那这位呢？”弗拉季连扭头看向表情微微尴尬的灰发小人妻，笑容更甚，“这位美丽的小姐看待你的眼光可是完完全全的倾慕啊，她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嗯？小姐能回答一下吗，这位是您漂亮又稚嫩的丈夫吗？”
形容一个男人为什么要用“漂亮又稚嫩”这种恶心到让人毛骨悚然的词！
布伦希尔德打断邦娅下意识的回答，冷声道：“这也是我的女朋友，有问题吗？”
“您就带着有身孕的这位女朋友……去找另一个实力强大，势力过人，甚至能控制你的女朋友？”
“这种事我不是第一次做了。”
“你好自信。”
“所以我讨女孩子喜欢。”
“……好像的确是，不仅漂亮，最重要的是，自信勇敢的男人最讨女人喜欢。”
“你不需要每次都强调我的长相。”
“呃……你是我见过的世上最好看的人，但却是个男人，我实在没办法忽略这个现实。”
“多谢夸奖，我女朋友比我更好看。”
布伦希尔德说的没错，他不是第一次在女朋友面前带着有身孕的女朋友……因为那就是塞西莉亚。
与怀着身孕的塞西莉亚相处了整整一年，期间他与雪狼小队的各位结识……某种程度上他算是趁着女朋友怀孕偷了一大堆腥，不过后来熟悉了，他才知道他能被时雨绮罗夜袭居然还是塞西莉亚指挥的，根本不算偷。
塞西莉亚的逻辑一向是那什么水不流那什么田，自家养的猫自家撸，她动作很快且很轻松就把自己的闺蜜们全部给自家布偶猫当了猫粮，以免在自己待孕期间布伦希尔德出去偷吃。
“外面的女孩子有可能不干净，绮罗她们可是我看着一步步成长到现在的，都是信得过的自己人！宝贝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塞西莉亚当时就是这样大声的训斥了他，“要是让我再听到绮罗她们向我告状说你不配合，我就带着琪亚娜回沙尼亚特家去！”
搞的布伦希尔德一度觉得自己是塞西莉亚用来照顾下属感情生活的工具，笼络闺蜜无往不利。
弗拉季连拍着大腿大笑起来，然后拍到伤口了，又咳嗽几下。
“我以为你是个情种，但好像你是个人渣……可爱的人渣。”
布伦希尔德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但却注意到这个男人居然已经和他一样全副武装，他本来已经重伤垂死，却提着一挺古老的加特林重机枪，那是很明显的二手货，在这家店里作为“镇店之宝”什么的展览的，但保养的很好，成色如新。
他提着一整袋的子弹链，不知哪来的力气就往外面走，全身因为肌肉发力而崩裂伤口，本来快干涸的衣服现在再度血淋淋。
原本这是个魁梧如熊的男人，却因为伤痛像个病痨鬼，可现在他再度站直了，仍旧那么凶狠伟岸。
第一百零七章 空间能力就是很帅啊女王大人!
“你这幅身体，还想干什么？”布伦希尔德看了他一眼。
“当然是杀敌，你以为在你们来之前我怎么从飞机里逃出来的。”弗拉季连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了雪茄，分给他一只，然后叼着烟凑过去。
布伦希尔德抬手就在他烟头处开枪，子弹迅速点燃了雪茄乛，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呛的咳嗽起来。
“这儿到处都是你说的，嗯，崩坏兽，我之前就杀了好几只了，但是它们数量一直在增加，我想是因为只要开枪就会有声音，在这种寂静的雪原声音传的格外远，所以某种程度上你们不来我也会死……我已经守着这个加油站起码四个小时了。”
“可你还杀得动下一轮？”布伦希尔德平静的说。
“你知道吗，在我们西伯利亚人眼里，你现在身上有两个非常强的buff。”弗拉季连忽然转了话题。
布伦希尔德挑了挑眉。
“你要保护你的女人，在这片战场上保护她突围。这是第一个。”这男人笑了笑，“你还要穿越战火，去找身处危险中的，你的女人。这是第二个。知道吗，这是影视剧里面，男主角经常必备的buff，一般来说男主角也只背负一个，你背负俩。”
“所以呢？”
“你有漂亮又爱你的老婆们，人生赢家，难道对于死在这里这件事不遗憾吗？”
“其实有点，还有点绝望，但我有个很糟糕的母亲，我从她那里学到的一件事就是越危险的情况越不能表露出软弱情绪来，害怕、绝望、遗憾、失落都是软弱，你越软弱只会让境遇越危险。哪怕你快要死了可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抓住一点机会用来翻盘。”布伦希尔德说，“所以我在她面前永远冷静。”
“你很爱你的母亲啊。”
“恰恰相反，我保持冷静的原因就是因为防止我自己陷入爱她的困境里，冷静方能维持恨意。”
“真是无懈可击的人格，你的人格和你的外表一样高级。”弗拉季连眺望着越来越近的崩坏兽群，沉默一会，忽然道，“我的妻子住在萨马拉的恰帕耶夫斯克市，边防军博物馆隔壁的军属疗养院里。如果事情都结束了你还活着，请你去告诉她，苏维埃废除了宗教，婚姻是没有神圣性的，两性关系只需要建立在互相爱慕的基础上——当然我不是支持柯伦泰、马雅可夫斯基和奥西普的性放纵理论（作者注：章尾可看）——我只是想说，她即便改嫁，也是符合道德和法律的，不需要怀念我。”
他大口猛吸，抽干了雪茄，再仰头吐出一大团浓郁的蓝色的烟，任何一个雪茄大师都会说这是不要命的抽法，但对此刻的弗拉季连来说却是一辈子仅有一次的享受。
“说这种交代后事的话，你是准备让我逃跑，独自去给我们断后吗？”布伦希尔德笑，“别傻了，你不够格的，而且我们也无处可逃，不如留下来能多杀一点是一点。”
“你不懂这片大地上的男子汉。”弗拉季连淡淡的说，“小孩，你不是苏联人，你不懂。苏联人重视朋友，为了保护不是自己祖国的土地而冲进来的人，更是朋友中的朋友，朋友来了就有好酒。任何一个苏联男人都不可能让你死在这里……让朋友陷入危险，还眼巴巴盼着朋友来救人……这太不是男人了，连我妈妈在地下都要唾弃我怎么会这么没种。”
“那我们一起。”
“我一个人够了，你这么漂亮又善良的好孩子，是人类的瑰宝，虽然渣了点但要是死在这里简直是环球小姐赛委会的损失。”弗拉季连到现在还在拿他的模样开玩笑，“相信我，苏联的女人都可以拿着狙击枪猎杀三百个德军，苏联的男人更猛更强！你们从后面走，我迫降的飞机就在那，我之前就说过了，不是坠毁，只是迫降，迫降！开玩笑那是苏-27，几千万美元的宝贝疙瘩，你怎么会觉得我让它坠毁？我死了它都不能出事！别看它都起火了但是我们的飞机突出一个各关节不互相影响，照样可以起飞！”
他喘了口气，“你们有飞行执照吧？没有就算了反正和开车也差不多，记住往前拉是俯冲往后提才是上升，按钮你不用管现在都是全自动的，就是座舱有点小是单座的，但是可以挤两个人，当初设计就是能坐两个人你们放心！”
“我有飞行执照……”邦娅轻轻的开口。
布伦希尔德颇为意外，没想到这个文文静静的富家小姐居然还有这个爱好？总感觉文文静静温温柔柔的姑娘都这样，塞西莉亚也喜欢飙车，改装后的柯尼塞格能飙到400！据她说这都不够刺激，没有她跑得快。
“可可有好几架直升机，我给她当过很长时间的驾驶员，各种飞机我都开过。”
“这架飞机是我的挚爱，你要把它开走……他妈的那条龙都没能打下来我，你绝对不能给我开炸了！对了，左边往下数第四个红色按钮是跳伞逃生，但我不建议你用因为我宁可你死了也不希望我飞机报废，你听我说，不要信什么只有宝贵飞行员没有宝贵飞机的屁话，这一架飞机的造价够买我三十辈子能创造的gdp了，自从我们和乌克兰闹掰后这玩意炸一架少一架……”
布伦希尔德盯着这个遍体鳞伤却絮絮叨叨的男人，看他到现在反而精气神充足，甚至的自负的把他拦在房间里，自己收拾东西提着加特林就要出征，眼睛满是期待炯炯有神。
“苏联已经解体啦。”沉默了太久的布伦希尔德终于轻声道。
“苏联没了不代表苏联人没了，怎么说呢，为了这片土地，为了全人类啊！人类永远要和那什么……反人类的啊，搞霸权的啊，玩弄生命的啊，反正就各种反派，总是要和他们作斗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就是为了我的信仰上的，何况总不能让你们孩子先上吧？我知道，你们欧洲人害怕苏维埃，害怕布尔什维克，但是我们的理念就是先进！我们这里永远是党员先上，中年人先上，孩子要保护到最后！尤其是你这么棒的孩子！哎呀，知道你不是敌人我真的可开心了，我真不想和你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动手。”
又被保护了，布伦希尔德记不清自己被多少人保护过了。
那个叫米丝忒琳的女人说他一直孤独一直缺乏爱，但布伦希尔德觉得自己并不缺，他爱着许多人，也被许多人爱着。所以他热爱这个星球，他绝对不像米丝忒琳说的那么孤僻那么悲悼，他的路，应该还很长。
“我们要是死了，会有你这样漂亮的年轻人在我们坟前唱歌，可你们死了，我们这群臭烘烘的猛男壮汉唱什么？唱了也不好听。”弗拉季连拖着加特林和弹链出了门，然后隔了一会，枪声响起来的同时，传来他嘶哑的调子。
的确不好听。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树叶不再沙沙响。”
“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迷人的晚上。”
“小河静静流，微微泛波浪，水面映着银色的光。”
“依稀听得到，有人轻轻唱，多么幽静的晚上。”
……
“真酷啊。”布伦希尔德轻声说，他精致清冷的脸上终于露出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宛如少女般灿烂的笑容。
咆哮的加特林重机枪还在横扫，崩坏兽们察觉到了另外人类的逃亡，纷纷张开了巨口发出奇怪的鸣叫。其实那是崩坏兽的怒吼，但怒吼毫无意义，每一个试图拦截的都被重机枪的弹幕打碎从而跪地，怒吼声也无力的转眼淹没在如雨如雷的轰鸣中。它们放弃了，转而攻势朝向驾驶加特林的男人，凄厉的叫声里露出硅基化的獠牙。
男人无声的笑笑，顺便抬头看了一眼加油站的方向。
苏-27从高速路上冲刺起飞，直入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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