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谁敢夺你神之键，我自会替你出头。”程凌霜淡然道，“如果你跟我回去，我在燕京有座四合院，届时你在那跟我修行便是，没人敢来打扰。”
“孤男寡女住一块不太好吧。”沈凉还想推脱。
“小小年纪脑中尽是些龌龊之念，什么孤男寡女，师徒之情有何男女之别？”
“师徒之情？”沈凉随手丢下黑渊白花，砸的泰勒斯又嗷了一嗓子，他颇为诧异道，“你……想收我为徒？”
“我没说吗？”程凌霜歪了歪头，奇怪的看着他，“那就再说一遍，以男子之资成就超凡，若无血统因素，则亿中无一。尽管男性资质再超绝也无法与很多普通女武神媲美，太虚山不在乎这些，若你是男性，我正好传你太虚剑气。”
丽塔眼神微微闪烁，见沈凉仍旧无感，她附在他耳边道：“这是传说中神州赤鸢仙人的修行秘法，赤鸢仙人羽化后，太虚剑气便失传，太虚山只剩下一本功效残缺的太虚真诀。而很多人都怀疑，曾经身为赤鸢七子的程凌霜仍旧有太虚剑气的全本……现在这被证实了。”
“只是这还不够吧，小上仙为何偏偏盯上我了？”沈凉才不相信程凌霜这样活了五百年的天之骄女会仅因为他是男人而萌发收徒之心，就算亿分之一概率世界上现在也有六七十个男人能容纳崩坏能呢。
“不叫凌霜姐姐了？”她笑起来。
随后她眼神低垂下来，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很远的过去，轻声道：“因为，太虚山也曾经有男性进修，与我同门，虽然学艺不精但……很像你。他小时候也是和你那么可爱，漂亮的如同洋偶一般，缠着我叫我五师姐，和其他拜入师傅门下的师姐们一样……可惜……”
“可惜什么？”沈凉问。
程凌霜面容一肃，“可惜他长残了，长大后居然变成了个刀疤脸的糙汉子，一点没有小时候的可爱！你要是敢长成那样我会亲手给你修正过来，这些年我也不是白活的，学了如何用崩坏能进行面骨修整，你最好一直保持住这红颜少年的皮囊，否则……呵。”
沈凉目瞪口呆。
“是逐驹剑马彦卿，赤鸢七子的第六徒，因为男性无法学会太虚山的长生法，五百年前便故去了。”丽塔忍住笑，“小上仙估计是看到您的照片便想起来自己曾经的师弟……难怪她要来。”
“我怎么感觉超凡侧处处针对男人啊，还是提瓦特对男人好点。”沈凉低声抱怨，后半句他是在心里说的。
而程凌霜觉得自己已经解释的够清楚了，她冷哼了声，提醒沈凉：“时间差不多了，跟我上飞机吧，如果有什么要带走的通知下大使馆。”
第一百七十章 他是我沙尼亚特家的人
“我……”沈凉心下纠结，但是回过头看看布洛妮娅她们，还是咬了咬牙道，“谢小上仙好意，但是，我不能去！”
妹妹们惊喜的笑起来。
“潘多拉！”程凌霜冰冷的俏脸上升起显而易见的怒气，“我已经容忍你许久了！你知道我若不来，你神之键决然保不住，就连你也会落入天命之手！你以为你救了丽塔她们就会拿你当自己人吗！认清现实吧少年！天命尽是心狠手黑之徒，你身为男性能驾驭崩坏能，你自己就是无数人梦想的实验材料，无数人垂涎的天生鼎炉！”
“胡说八道！”幽兰黛尔忍无可忍，“小上仙，您继续抹黑天命，就算您是前辈我也要动手了！我们天命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潘多拉于我有恩，我……”
“闭嘴，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你能代表天命？”程凌霜闭上眼，“太年轻了，幽兰黛尔，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们天命的人体实验的数量世界之最，你们幕后推动的战争数不胜数，就连现在爱莎的生灵涂炭同样拜你们所赐！当然，我无意指责你们罪恶，为了力量、财富、土地、国政的无所不用其极本身就是你们罗刹人习惯的手段。可你们手段太多，我不信任天命，不信任你们，懂否？”
幽兰黛尔哑口无言。
虽然她有无数可以辩解的，但对她自己的辩解无法动摇程凌霜对天命的判断……因为天命正是一个这样的组织。
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天命向来不择手段。爱莎这个国家平民四散，难民流窜，塔林首都更是沦为空城，损失无计。而这样的战争天命历史上几乎每隔几年就会发动一次，因为战争是隐藏深层目的的最好手段。
幽兰黛尔这一代成长的世纪是世界被核威慑而大体和平的世纪，她经历的战争很少，扮演“恶人”的时候不多。
但这无法掩盖她是天命女武神的事实，她享受着天命的一切资源而成长为世界排名第一的女武神，那她便不得不面对程凌霜的嘲讽。
可天命有什么办法呢……
天命不像神州，神州人口众多，文明传承不断，女武神的传承也同样悠久，冷不丁就蹦出一个程凌霜强的连s级都怕。甚至地大物博到连前文明遗迹都不缺，神之键都能收藏到历史博物馆去公开展览。
天命发源于欧洲，欧洲小国林立各自为政，想整合资源就只能发动战争，想一家独大就只能手段阴暗。
千百年的事实，幽兰黛尔无法争辩，她也决定不争辩。
所以她决心向程凌霜发起挑战。
——就算天命罪恶又如何，至少这一刻，我幽兰黛尔是在为了潘多拉的自我意志战斗。
——至少这一刻，我在保护着这个男孩。
程凌霜看见幽兰黛尔的眼神变化了，变成坚决的眼神，她心下明白看起来是必须和她做过一场了。她摇了摇头，看向沈凉：“你真不跟我走？”
“要不，我把神之键交给您？”沈凉考虑着哪边都不得罪的方法，尴尬的笑，“就当做我身为神州公民给祖国的礼物？”
“把你留在这我不放心，算了，”程凌霜冷冷的说，“孺子不可教也。”
沈凉还以为她终于放弃了，刚准备松口气，就看到程凌霜黑色的袖裙无风自动，她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寒意，凌空而起，悬浮在所有人上空，“那就不教了，等我把你绑回燕京，饿你几天，你不认我这个师父也得认。放心好了乖徒儿，还有个叫李素裳的师姐陪你，你不会无聊的。”
这就已经自说自话的把师徒名分定下了！
不愧是剑心澄澈无上自在啊，这家伙自己认定了根本不搭理别人感受的，怪不得自在，这可太自在了！
沈凉立刻开始考虑要不要躲到提瓦特去，但在全世界面前展露自己传送光幕的力量感觉又不大好了，况且这里可不是提瓦特，这里是地球，跑得了和尚他跑不了庙啊。
他果断躲到丽塔身后。
“您这……小上仙要是发威，丽塔也保不住您啊。”丽塔无奈的看着瑟瑟发抖的男孩，“要不您从了小上仙吧，丽塔觉得幽兰黛尔大人可能也不是对手……万一被小上仙打坏了怎么办？”
“你就在乎你的幽兰黛尔大人不在乎下我吗？”
“被小上仙收徒可是多少女武神的梦想啊，您又不吃亏。”
“我活的有滋有味的我可不想去学修真啊！你看我像那块料吗，她可是五百多岁了还是处女啊！”
……
幽兰黛尔无视了身后两个坏种的窃窃私语，她进入战斗状态时向来专心致志。
将魂钢凝成巨大的骑士枪，这是幽兰黛尔惯用的武器，虽然是女性但她从不偏爱那些秀气灵活的物件，反而钟爱骑枪。这种原本应该靠着马力才能驾驭的重型冷兵器对幽兰黛尔来说才趁手，进可攻退可守，强大无匹的实力让她能将骑枪当成匕首似的玩出花来。
现实中她也同样是骑士般的执拗性格，或者说像个呆瓜。比如她认为潘多拉需要帮助她就会义无反顾的出手，因为潘多拉救了丽塔，哪怕天命给她的指示里就是避免矛盾激化。
“我听闻，太虚剑气是神州武学之巅，”幽兰黛尔尝试着做了一个很僵硬的抱拳礼，可能是在什么神州电视剧学来的，然后她一字一顿的说，“今日，比安卡前来领教！”
她拔起骑枪，身形如电瞬间引爆空气，比女武神视线还快的速度，穿越到程凌霜身前，骑枪带起赫赫风雷！
“碍事！”程凌霜美眸含怒，一脚踩住，将幽兰黛尔的骑枪击退，刹那间背后升起数百柄无色无相，丈高的长剑，“化剑！雨燕！”
无剑亦有剑，凭神化剑，剑气自成，不可以形诘者也。
剑如暴雨和飞燕！
魂钢构成的骑枪被浩然的崩坏能一律击碎！
幽兰黛尔咬牙，崩坏能覆盖于周身，将虚无的长剑全部轰开，正欲接着战斗，猛然看见程凌霜却不在原地。
程凌霜根本不欲和他纠缠，她本来就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带人走的，此刻晃了幽兰黛尔之后直接闪烁到沈凉身前，一掌将迎上来的丽塔击退数十米。
“不要脸！”幽兰黛尔气急。
可她是无上自在程凌霜，无上自在说白了就是随心所欲，她才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待她！
就在她试图像老鹰抓小鸡那样抓走沈凉的时候，一片螺旋桨扇叶像刀子一样旋转着朝她飞射而来！简直是要把她切成两块！
程凌霜不得不化剑将螺旋桨劈开，也是为了保护沈凉，然后她抬起头，就看见天边一架直升机正翻滚着坠落。从直升机里跳出来的，一个白色长发，身穿镶嵌金边的修女长裙的病弱女子站在离地约二十来米的空中，绝美的面孔，和有些疲惫的笑。
她虽然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但还是让程凌霜皱起眉头，因为她站在空中。能够御空而立的女武神不少，但不靠任何能力作用，仅凭操控崩坏能就能站立在空中，连a级都很难做到。
而她甚至不仅是一个人，她的崩坏能外放以至于形成空间平台甚至还承载了两名同样的白发美少女，两名稍显年幼的少女长相一模一样，明显的姐妹。
白发……
带着一对漂亮的姐妹……
程凌霜猜到了来者的身份，她一直都很淡然最多只是偶尔恼怒的小脸变得难看起来，甚至气的忍不住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总算是赶上了，那个……您是哪位？”病弱的女子不好意思的说，“能把小潘多拉放开吗？很不好意思但是……他是我沙尼亚特家的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后悔去吧!后悔!后悔啊!
巨大的轰鸣声从天而降，那是一架坠落的武装直升机。耀眼的火光上有人凭空而立，白色的修女风衣在暴风中扬起，病弱的美人牵着两个同样身着修女裙的少女。
看见这一幕，那个四常代表的女武神们都麻木了。
她们没法不麻木，她们感觉自己什么参与感都没有，从头到尾一直在经历一个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的循环，天命神州两边大佬层出不穷，合着就是来拼谁底蕴深厚呗。
她们都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女武神了，天命排行榜里都是前二十的大佬，平日里不说自傲也是自矜的很，但是今天自尊心被按着地上摩擦。
什么排行榜前二十，估计加起来也不是幽兰黛尔的对手，然而排行榜第一位的幽兰黛尔照样被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神州人暴打，正准备坐山观虎斗，这位又来给幽兰黛尔站台，再这么打下去下一个出来的不会是天命主教吧。
“呼……”幽兰黛尔在用余光瞥见那列人影时就已经收手了，她终于松了口气，身形迅速闪回沈凉身边，“就知道沙尼亚特家不可能坐视你被带走，总算是等到了，潘多拉，你安全了。”
程凌霜并没有阻拦幽兰黛尔护着沈凉，她背后的剑气同样消散，仿佛瞬间失去了斗志，只是狠狠的盯着那个病弱的白发美人，骂骂咧咧。
沙尼亚特家……
沈凉迅速思考着，他一眼就认出来者的身份。
那个病弱的女子身边那两个老老实实的少女，左边那个是住他房子一年还没给房租的琪亚娜，右边那个和琪亚娜长相一模一样的是她的亲姐姐西琳。
两姐妹虽然容貌几乎毫无差别但是很好辨识，琪亚娜因为晚生两年略微矮了西琳两三公分。然后是发型，琪亚娜喜欢扎起两根粗麻花辫的马尾，随着走路一摇一摆，十分可爱；西琳则留了一头长度及踝的顺直长发，气势凛然。
但哪怕是跳脱欢快如琪亚娜，凛冽傲慢如西琳，两姐妹仍旧老实待在那个看起来甚至要被风吹倒的病弱女子身后。琪亚娜看到他时明明眼神惊喜万分，似乎有许多话想说，但她居然还是憋住了，乖乖的跟着病弱女子。
沈凉不清楚这个女子的身份，但他知道这个女子实力绝对强大到连程凌霜都忌惮三分！
刚刚拦下程凌霜的就是直升机镰刀般的旋翼！那是直径近十米的树脂塑料，旋转起来时是世界上最大最锋利的刀！
而这把刀就是那个看似病弱的女人的武器，她乘坐直升机来到这里看见程凌霜后，直接从正在高速运行的螺旋桨上拔下了旋翼投掷过来！
那是何等的猛力！
“沙尼亚特家为什么会来？”沈凉扭头问安娜。
安娜还没回答，幽兰黛尔奇怪的看向他，“这不是肯定的吗，你已经拿到了神之键，她们怎么可能不来救你？倒不如说来的还是太慢了，我本以为她们比我们都会先来把你接走的。”
沈凉一时语塞，他和安娜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
所谓“潘多拉·沙尼亚特”只是西琳给他的一个假身份罢了，为了方便他这次行动后继续隐藏身份，以及给他做个势力背书让他行动起来少点顾忌。
这是他和西琳的交易，然而事实上现在局面已经超出他和西琳的交易范畴了。他现在卷进了天命和联合国的纷争里，这时候他的身份已经是沙尼亚特家的拖累了。
沙尼亚特家得赶紧和他撇干净关系才对……西琳肯定也没想到他能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原来可能只以为他营救个妹妹只是件小事，现在整个沙尼亚特家都被误会对神之键图谋不轨，堂堂圣女家系名誉难保。
也就是说，这次沙尼亚特家到场应该是来解释误会的？
沈凉看了眼安娜，安娜也意识到了这点，表情有些不忍。沈凉摇头苦笑，安慰她：“没事，我又是杀人放火，又破坏天命计划，你们沙尼亚特家给我扯虎皮到现在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没什么好说的，多谢安娜姐，嗯，还有西琳姐了。”
现在才是真的无路可走了，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真不太好。
沈凉正这样想呢，就听见程凌霜冷冰冰的说：“你要替他出头？”
“怎么能说出头呢，”病弱女子有些歉意，但态度坚决的笑了笑，“小潘多拉本身就是我沙尼亚特家的人啊，我保护家人理所当然啊……小潘多拉和天命闹出再多事，也是天命和沙尼亚特家的问题，不需要神州派人保护。”
还在思考如何搞定这个局势的沈凉忽然愣住。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有神州血脉，神州国籍。”程凌霜冷声，“他是神州人！”
“血脉、国籍和家人并不冲突啊，”病弱女子故意杠精似的，笑眯眯的说，“我们沙尼亚特家也有人嫁给了神州的男孩子嘛，所以族里有几个神州人很正常啦~怎么了，您是纯粹的血统主义者吗，如果有外国血统就不算神州人了？这可不好哦。”
“家人……？”程凌霜垂下视线，良久后她才看向沈凉，“你呢？你怎么看？”
沈凉心乱如麻，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更不在如何回答。
他想过沙尼亚特家一万个处理方式，但他没想到沙尼亚特家来这里……居然替他圆谎。
这个家族千里迢迢的过来，居然真的……准备庇护他？
为什么？
凭什么？
“无法回答吗？”程凌霜叹了口气，然后她盯着病弱女子，“我若非要带走他呢？你要动手？就凭你现在这个身体？”
“为什么不呢？”病弱女子微笑，“都说人越老，脾气越怪。我也是将死之人了，差不了太多。所以今天，我就是要护着小潘多拉……反正，现在不随心所欲一点，以后就没机会啦。”
丝毫不给程凌霜面子！
但程凌霜也只是吐出一口气，良久后她才道：“你要保他？在天命面前？”
“沙尼亚特家护得住。”病弱女子浅笑，“我，护得住。”
程凌霜沉默良久，才一拂袖，恼怒的转身：“撤了！走！人家家事用得着我们热脸凑冷屁股吗！我程凌霜难不成还缺徒弟吗，我不缺！不缺！后悔的是你才对！我告诉你，我徒儿李素裳童颜巨ru天姿国色本来还想给你凑合一对是你自己放弃的！现在别想了！后悔去吧！后悔！后悔啊！”
她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程立雪给所有人道完歉后连忙追着老祖的踪迹远去，直到很久后程凌霜骂骂咧咧的声音还传来，可见她真的气的不轻。
第一百七十二章 要么叫姐姐要么叫……
终于，沈凉看着自己的最大靠山也是最大威胁走了。他心中五味杂陈，他很清楚程凌霜是真的放不下心真的想把他从危机四伏的局势里带走，才如此咄咄逼人。
她走的时候甚至连神之键都没看一眼，可以说完全不含私心，是真的准备来庇护他的。
可惜他还是不识好歹了。
——也罢，改日找机会去拜访一下程凌霜吧，联络一下感情，带两瓶茅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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