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我曰
“这个谁知道呢，”这位青子小姐耸耸肩，“你都不能确定他是男是女，怎么保证他昨天晚上没有吓得浑身发抖。”
想想那个老头的法术和能力，这种推断其实也是有逻辑的，史蒂夫认同的点点头：
“这个到也是……那么你现在满意了？”
“满意？怎么可能？”苍崎青子一脸“你别开玩笑”的表情，“难道你是凭借刚才那样的手段吓到我们的魔道元帅的？威慑力我没看出来，酸臭味到是把我熏着了。”
“酸臭味？”史蒂夫眨眨眼，他闻了闻自己的身上……什么都没闻到，毕竟本来方块人就没有闻这种说法，“应该……没有吧！”
“不懂就算啦，我这个人也不太喜欢绕圈子。”
微笑看着史蒂夫一本正经的模样，这位第五魔法师轻轻摇头。只见她从白色长外套的口袋里把手抽出来，她揣在口袋里的手还带着白色的手套。咬着手套的中指把手套扯下来：“让我见识一下吧。让我见识一下那连泽尔里奇也没敢去触碰的，你的力量的本质。”
被甩飞的手套尚在未落地，就又被荡开的爆风吹上了天。
释放出这股能量的自然是苍崎青子本人，在她扯了手套的瞬间，她的手，不、应该说整个上臂释放出极为强劲的魔力波动，青蓝色的术式光圈在她的手上一层层盘绕，那样的景象史蒂夫只在莉莉这样的神代魔法师念咒施法时见到过。而眼前的这个顶级魔术师，却如狩猎时的母狮一样盯着自己，好像她并不是莉莉那样淡定从容编织术法的魔法师，而是罗马竞技场杀出来里的狂战士。
第532章 青【三】
苍崎青子和史蒂夫在一瞬间便剑拔弩张的姿态让人措手不及。
按理说作为执行者的巴泽特应该立刻制止双方的行为，可奈何这两位都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主儿。而且就目测这两位的战斗力，大概协会的执行者全员一起上都未必能搞定，虽然巴泽特作为一个魔术师，从来就不信什么上帝，但她现在还是希望能有个什么奇迹般的存在能够阻止这场争斗的发生，否则魔术协会的旧址大概就要变成遗址了。
可她很快发现情况似乎并不是这样子的。
因为面对已经摆出攻击架势的对手，史蒂夫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准备，甚至连他的使魔都没有立刻回来。
也就在她意识到这点异常的瞬间，或许是“上帝”真的听到了她的祷告，下一秒，天空中震荡着一个声音，成年男子特有的那种浑厚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力：
“青，有点分寸吧！”
“唉？分寸？为什么？你昨天不是闹得很大吗？反正有你在，也让我试试他的本事不是更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广场正中心的老者沉默了一下，“收起你的好奇心，我知道你打得是什么主意，但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如果你不遵守契约，那么我也不会履行我的承诺。”
苍崎青子歪着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双手一摊，光华如月下的萤火虫般四散逃离。这位大姐将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刚才的母狮在转瞬间又变回了原来懒散的模样。
此时的广场上依旧冷冷清清的，路人一如往常的路过，看样子并没有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看似不计后果，实则稳如泰山。
巴泽特忽然明白为什么协会的条例中有那种“不被发现就不算犯规”的规定了，因为对于这个条件的制定者们来说，扭曲正常的认知简直太容易了。反而越是拙劣的魔术师只能用杀人灭口这样的方式来规避自己的魔术被普通人察觉。
这果然印证了那句话，对于规则的制定者来说，规则本身就是一张纸。
身份等级的差距虽然让巴泽特的内心稍微有那么点不适，但眼下双方没有打起来比什么都好，这让她稍稍安心。
就在她庆幸，双方都回到谈判桌上的时候，刚才在一边不声不响的史蒂夫突然问道：“你们在商量什么小秘密，能带我听一下吗？”
史蒂夫的这句话明显让魔术协会的三个人都愣了一下，接着三个人露出了三种不同的反应。
那个叫苍崎青子的女人露出玩味的笑容，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史蒂夫，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巴泽特小姐在那一瞬间的愣神后，突然把脸绷得很紧，一副强作镇定的样子。
至于魔道元帅的反应，就在意料之中了——他的脸上很明显的泛出怒色，在短暂的平复情绪之后，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压制：“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试探了，我们开始正题吧。”
泽尔里奇的这句话让史蒂夫露出意外的眼神，因为他的这句话本来是用来试探那个女人的，可是作出反应的却是泽尔里奇。
这样的结果让史蒂夫不禁沉思了两秒。
似乎是接受了对方的这个“无谓”，在短暂的沉默后，方块人说道：“那好吧，先不管你带这个人来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事情能简单点，我也希望简单一点。关于这张卡的资料莉莉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们能给出资料我们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听到史蒂夫这么说，泽尔里奇却摇了摇头：“第三法的构筑方式，我知道个大概，你的使魔应该知道重点不是方法，而是素材。方法是可以复制的，但关键素材却是独一无二的。”
“呃……”史蒂夫微微怔了怔……是这样吗？
‘他说的没错，同样的方法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要素之间的差距，有时候会产生截然不同的后果，否则圣杯也不会本该被她吸收的英灵污染成那个样子。’契约的那头传来莉莉的解说。
泽尔里奇听不到主仆两人之间的对话，然而却像早就料到一样接着说道：“想要再找一个冬木之地是很难的，如果你能提供的只是资料，那这笔交易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哎？这样吗？那你想怎么办？”
“帮我找到另外一个冬木之地，或者是半成品的圣杯，就好像你们所参加的、正在进行中的圣杯战争一样。”
没想到泽尔里奇提出这样的条件，里面的专业知识太多，史蒂夫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于是，莉莉理所当然却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史蒂夫的身后。
“这件事情你自己都说不可能，还讨论这个有什么意义。”
“不可能？”史蒂夫有些不明白其中的逻辑关系。
“是这样的，Master。圣杯的作成是由偶然因素的，圣杯仪式也只是将这个因素减少一些而已。实际上，在我们没有彻底完成圣杯时，它依旧存在成为黑圣杯、许愿机、魔力仓库和第三法四种可能。在没有第二个冬木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复制出第二个第三法的……”
“不，是有可能的。”泽尔里奇忽然说道。
被打断的小魔女皱皱眉头，不过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她在稍稍沉默之后压低声音说道：“你有什么办法吗？愿闻其详。”
“很简单，用我的第二法直接从平行世界召唤过来”。
“可你不是说这件事情你做不到吗？”
“以我这样衰朽的身体自然是做不到的，然而他就不一样了，他既然可以召唤出完全体的你，自然应该有能力从平行世界拿来相同的第三法，就算无法直接召唤第三法，再现冬木之地应该也不难。”
泽尔里奇的提议让莉莉微微一怔……这个方法似乎确实可行。不过更让她意外的是，对方居然如此认可史蒂夫的能力。
这时候，当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这里时，就算刚刚在旁边听得有些懵逼的史蒂夫也反应过来了。
·
“要是这样的话倒也没有问题，”史蒂夫说道：“不过老头你难道？不怕我学会之后立刻跑了吗？”
健壮的老人目光如炬：“我怕呀，我当然害怕了。所以我才叫了苍崎过来，只要你接受苍崎的术式，我就直接把第二法的修行资料给你。”
在泽尔里奇说完之后，场面上一下安静下来。
史蒂夫挑了挑眉毛，觉得有哪里不对，对方的理由很充分，而且看不出哪里有问题，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要使用的是什么术式？”
史蒂夫还没有说话，莉莉抢先一步问了出来。
回答这话的不是苍崎青子，而是泽尔里奇：“魔法使的术式本身就是协会的最高机密，不可能随便告诉别人的。我这种尽人皆知的也就算了，但苍崎是协会的战力支柱，所以这点恕我无可奉告。”
“那就没得商量了。”
小魔女立刻转身走人，不过才走两步她就注意到史蒂夫并没有动。一个呼吸间，她便意识到了史蒂夫的想法，这让莉莉不禁再转回来嗔怒道：“Master！”
史蒂夫当然明白莉莉的意思，他也注意到了泽尔里奇与昨天晚上态度上的变化。
如果说昨天晚上他只是来试探一下的话，这次他是抱有某种尖锐的目的的。按理说应该小心谨慎才对，不过史蒂夫却有一点很好奇，那就是他打算怎么对付自己。并不是傻，也不是找死，只是很好奇这个老头能用出什么样的手段。
“没事的，不过是一个术式而已。”史蒂夫安慰道。
“可是，Master，那很可能是个陷阱，我们怎么知道他会真的给？而不是有其他的想法？”
“莉莉，如果真是这样，我到是对那个陷阱是什么很感兴趣。”
两人的这段对话并没有在契约中进行，而是直接说出来的，所以周围人都听了个真正切切。
巴泽特这种食物链最低端的只能小心的吞口水，而苍崎青子则笑着拍起了巴掌：“可以，很好，很厉害。不愧是这老家伙也怕你三分，真是‘强者所言，强者之理’。”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心，只是加个保险而已，苍崎，拜托你了。”
接到泽尔里奇的命令，苍崎青子只是摇头轻笑：“真是狡猾的老人家。”
说完，她走到了史蒂夫面前……然后就被莉莉拦住了。
看来小魔女怎么也不想让她这么做，不过史蒂夫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放心吧。”
莉莉执拗的跟史蒂夫对视。
史蒂夫摸摸她的头，莞尔一笑，最终小魔女只能狠狠的瞪了苍崎青子一眼后，不甘的让开了。
青子全程保持着微笑，小魔女瞪她的时候，一样还了她一个笑。然后走到史蒂夫面前说道：“既然老家伙不让我说明，那就算了吧！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嗯，你来吧。”方块人并不在乎这个。
青子抬起右手，这次手上蓝色的光带比之前要小了很多，不过结构看上去很复杂。那奇妙的术式在手上缠了三道后，红发女魔术师明眸一闪，将右手直接点在了史蒂夫的胸口。
一股强烈的力量从她的指尖爆发出来，不过史蒂夫并没有做任何防御，所以挨了这一下后，退了三步。
“好啦！完事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啦！元帅大人。”红发的女魔法师潇洒转身，她没有回到泽尔里奇的那边，而是直接走向广场的出口。
史蒂夫还在检查自己的状态，所以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苍崎青子已经走远了。
小魔女还是一脸警戒的模样，她似乎笃定了对方只是借用这个理由来给史蒂夫设个陷阱，而并非真心交易的。所以当魔道元帅突然抛出一个什么东西的时候，莉莉立刻张开术式，于是那个东西被卡在了魔法盾上。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那并不是什么暗器，只是一本黑色模样的金石封面大书，如果当作钝器或许能砸死个人。
“好了，既然协议成立，第二法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在这本魔法书里了，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说完，泽尔里奇也消失了。
这老家伙来的快去得也快，跟上次一样片刻都不愿意多留。
第533章 好人
在大英博物馆前的广场会面结束后，史蒂夫一行人便选择回了巴泽特的住所。
一方面是因为这本“记录了第二法”的魔道书似乎并不适合作为广场座椅上随便翻看的“休闲读物”，另一方面也因为自从史蒂夫答应了魔道元帅泽尔里奇的交换条件后，小魔女就一直处于闹别扭的状态。
按理说第二法作为魔道领域最顶尖的术式之一，莉莉对它不感兴趣是不可能的。可史蒂夫拿到这本书后，莉莉却看也没看一眼，转身就走掉了，当史蒂夫注意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八云蓝在旁边提醒他的关系。
莉莉从没有这样一言不合的就离开，虽然因为契约的关系知道她只是回去了，但史蒂夫在契约里唤她，她也不回应，看来并不是普通的闹别扭而已。
所以一行人就只能选择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史蒂夫并没有急着阅读这本书，因为在在拿到这本书却没有立刻获得使用方法的时候，史蒂夫就意识到这本书中的知识并不是那种可以直接读取的货色，必须借助莉莉的知识才行。但主要原因还是有点担心小魔女是不是真的想不开，过于担心以至于方块人在回去的路上少见的一直沉默着。
当史蒂夫回到巴泽特的住所时，看到书房里的小魔女正带着眼镜，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从巴泽特那借来的魔道典籍。
灯光照在书页上，在少女的脸上映射出微微的黄，那认真的模样让推门而入的史蒂夫一时间不禁哑然，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向拙于言语的史蒂夫就站着。
房间里的空气凝滞的难以呼吸，以至于八云蓝准备了茶点想要送进去，在发现这种状况后还是果断选择悄悄退了出来。
时间在安静的房间里悄悄流动，直到莉莉的一声叹息打破了这微妙的僵局。
“……果然指望Master主动说两句认错的话是我想太多吗？”小魔女一边摇着头叹息，一边取下眼睛儿慢悠悠的说道。
“呃……”史蒂夫一脸错愕，不过莉莉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是在生气，这让他有点安心，“原来你没生气啊……”
“我当然生气了！非常生气！”忽然变脸的莉莉柳眉倒竖着怒道，“Master你就不该去接受那个人的术式！你知道上升到法则层的术式有多危险吗？你居然不顾我的阻拦接受了一个魔法师的术式，你知道我作为你的从者，作为一个法师对你有多失望吗？！”
“……”
莉莉这么疾声厉色的模样，在史蒂夫的记忆中是第一次，方块人张了张嘴，稍稍迟疑后还是说道：“我……我只是好奇而已，我觉得不应该断送了这次直接了解法则的机会，风险和收益从来都是并存的，不是吗？”
嘭！莉莉把厚重的书甩在桌面上，砸翻了一片。
“这点我当然知道！但这个风险不应该由Master来承担！那应该是我来做的事情！否则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Master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面对几乎暴走般的小魔女，史蒂夫却忽然平静下来：
“我明白，但就因为明白，所以这事情我不会让你来做的，因为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了。”
当史蒂夫说出这话后，小魔女的怒气突然像泄了气皮球一样，由愤怒转变成呆愕，虽然她的脸还是涨红的：“……Master，你，你不要突然转移话题！我，我们现在说的是你不该接受对方术式的问题！”
“我觉得应该，既然他们敢拿出来，我们就不该放过，不论他们有什么花招，我都应付得来。”史蒂夫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可以的，相信我。”
莉莉被对方这一席话噎得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憋红了脸的她实在想不出责备的话后，只能叹一口气，低着头嘀嘀咕咕的说道：“……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当初那个傻头傻脑的样子简直就是骗人的一样……”
“呃……你说什么？”
“没什么啦！”小魔女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白了史蒂夫一眼，“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而且话说得漂亮，那本书还是要我来解读吧！”
“啊，是的是的。”史蒂夫连忙上前，把那本第二法的魔道书拿出来递给莉莉。
“‘是的’只准说一遍！否则刚才的Master就要幻灭了。”
“呃，好的。”
史蒂夫虽然不知道为啥自己要幻灭，但还是点了点头。他这样的反应不知道让小魔女想到了什么，莉莉忽然灿然一笑，接过魔道书。
·
在莉莉拿到魔道书之后，就立刻开始了解读工作。
虽然嘴上说着不高兴的话，但任何来自根源的知识，对于任何魔法师来说都是毕生渴求的东西。从拿到书的那一刻开始，莉莉的魔法师本能就彻底爆发了出来，她开始不停的抄写、查阅、修改和思索，一遍又一遍的循环着这个过程，旁若无人的样子似乎完全进入了自我的世界。
这种时候，史蒂夫只能在一旁干候着，解读魔道书这样的工作他是一点也帮不上忙的。
八云蓝则很自然的接过了照顾莉莉的工作。
不得不说狐狸是很会照顾人的，即使小魔女在工作过程中不停的翻典籍、撕稿纸、丢书本，蓝依旧可以保持她能够迅速找到想要的东西，维持着高水平的工作效率。甚至让在一旁看着的史蒂夫有种很快就能搞定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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