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鸽子共和国
再靠近一点时,琴的神情逐渐变得难看,她自言自语道:“那辆侧翻的马车……好像是鸣神义子和夫人的车!”
萧翼也瞧见了,在骑士团包围圈的外围,身穿男装的九条裟罗正双手环胸,目光紧盯侧翻的马车,旁边还站着个蓝发的男人,是代替琴团长进行招待的骑兵队长凯亚。
凯亚发现琴带领的队伍朝这里接近,以为她是听闻消息来支援的,心底疑惑增援怎么来得这么快,他向旁边假扮萧翼的裟罗说明状况,驱马朝琴带领的队伍疾驰。
靠近时凯亚的表情突然变得茫然,目光紧锁背着无工的真优菈。
凯亚来到琴的前方,拉动缰绳不再前进,萧翼他们也停住马蹄。
优菈感受到对方的视线,抢先问道:“那里发生什么了?”
平时伶牙俐齿的凯亚,如今却支支吾吾难以表达,最终他用最合适且简短的说辞,解释了刚刚发生的事:“几分钟前我看见另一个你,她纵马撞翻夫人所在的马车,并且劫持了她!”
随后凯亚细讲他的所见。
萧翼结合自己所知道的,和凯亚视角的证词,推断出事发当时的全部经过。
一斗倒下琴离开后,迪卢克老爷主持大局,庄园接着奏乐接着舞直到今天早晨。
接待团长招待客人的凯亚,准备护送假扮鸣神义子的裟罗和假扮甘雨的烟绯回蒙德城休息,半路上他们通过窗口,见到森林旁边盛开的遍地风车菊,同车的凯亚劝裟罗给夫人采几朵。
尽管裟罗和烟绯不存在实质关系,天领奉行大将甚至和临时被“绑来”演戏的律法专家完全不熟,但考虑到做戏做全的责任感,她听从凯亚的话语下车。
独自和夫人在车上不太妥,为了避嫌,凯亚也下车跟在裟罗后面。
就在这时,逃亡的假优菈正好来了,她原本想冲进森林借助树木作为掩护,没想到坐骑失控撞翻了烟绯所在的马车。
负责护卫车辆的骑士虽然不清楚具体状况,他们围上了马车残骸,慌不择路的假优菈以为这群人是来抓自己的,顺势挟持起车厢里自称义子夫人实则是律法专家的烟绯。
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这可苦了裟罗。
如果她是真正的鸣神子,就该发挥神明的力量,当即解救夫人。
可裟罗她不是啊!
她必须遵守命令尽职尽责,在这种情况下依旧继续装下去,不丢失义子逼格的情况下,还要确保烟绯的安全。
九条裟罗只好故作镇定,表示事故源于西风骑士的失职,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把夫人平平安安地救出来,事情不到最危险的时刻她不会贸然出手。
九条的扑克脸,外加与生俱来的严肃,两者相组合效果极佳,给骑士们一种“你们没资格见证鸣神子的力量,给你们赎罪机会,如果到时候还是让我出手了,就把你们一起收拾掉”的压迫感。
当然,她不会只想着演戏,而置烟绯于危险之中,她要求荒泷派赶往蒙德城,通知萧翼解决这件麻烦。
没想到,萧翼正好追着假优菈来到这里。
萧翼,优菈,琴,凯亚,四人和琴带来的骑兵们靠近事发现场。
骑士们形成半径20米左右的包围圈,翻倒的马车则在圆心位置,马车旁,长着白角的粉法绿瞳少女被挟持着,她胸前贴着萧翼给的符,少女正是被绫华重金收买的璃月半仙律法专家,烟绯。
此时人质压根没搞清楚状况,假优菈站在她身后,一手揽着烟绯的腰肢限制她行动,另一只手举着巨剑架在人质脖子旁,长时间保持这种费力的姿势也不嫌累。
包围圈外,真优菈迷糊地看着被挟持的烟绯,她和这位璃月半仙是朋友,但因为符箓的作用,一时半会无法认出来。
“鸣神义子的夫人好像很眼熟……”优菈喃喃。
烟绯没看见人群外的真优菈,倒是清楚看清挟持者的脸。
“优菈,你怎么了,是我啊!”烟绯低声劝导道,“不管你经历了什么糟糕的事,都不该做这种极端行为,总有解决办法的,而且根据蒙德骑士团与教会共同制定的法律……”
假优菈没有在意人质滔滔不绝的专业术语,她凝视着周围的骑士,提防有谁放冷箭或突然袭击,但主要注意力还是集中在裟罗身上。
她知道鸣神义子来访的事情,劫持完烟绯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件蠢事,因此现在的心情更像绝望的困兽在殊死一搏。
这种大事情,自然少不了围观群众,尽管才早晨五六点左右,但已经有早起的农民与商人路过,发现有好戏正在上演,他们立即放下手头工作,人挤人形成第二层包围圈。
毕竟这并非小事,如果骑士团办事不周鸣神子当场发怒,那他们只能祈祷风神保佑了。
负责解救人质的骑士们压力也很大,他们既要承担鸣神子(裟罗)的愤怒与压迫感,又肩负着从优菈手中救走人质的责任,这位游击骑士多么强大他们是清楚的。
除此之外,作为主负责人的凯亚与琴团长交换完情报后,重新投入忙碌与骑士们制定营救计划。
萧翼倒无所谓,十多分钟前由于疏忽被摆了一道,现在的他如同油门拧满后轮翘起的摩托车,只要放下轮胎便可全速冲刺,倘若假优菈有加害烟绯的企图,无需时间停止他也能救到人。
实在不行,把砂糖给他的齐杰拉花蜜扔到半空打爆,大不了大家一起睡觉觉,自己趁机将烟绯与优菈分开,不过,花蜜对同样是植物的假优菈是否起效,有待商榷。
见烟绯没有很害怕,像唐僧一样唠叨假优菈,萧翼决定不着急。
这时,他看见围观群众里有几个熟悉的身影,跳下马挤了过去。
“甘雨,你怎么也在这里围观?”萧翼走到货真价实的夫人面前,“一斗的过敏治好了吗?”
甘雨原本踮起脚观望情况,见到萧翼,她诚实地回答道:“本来我们打算把一斗带到蒙德城治疗,路上听说‘我’被人挟持了,专程来看看情况。”
“一斗呢?”萧翼问道。
“在这哟!”温迪的声音传来。
吟游诗人少年和银发少女挤开人群,来到萧翼的面前,他们抬着一副搬运病人的担架,温迪在前绫华在后。
担架上躺着的,正是不幸吞咽豆制品的荒泷派老大,由于过敏,一斗面部肿的跟阿斗似的。
他伸手抓住萧翼的袖子:“抱歉,好兄弟,这场宴席蒙德人请了璃月厨师,把豆腐做成其他食物的样子,我不慎因为吃豆腐导致失职,没能守护好你的假老婆……”话音刚落,一斗的手捶了下去,呼噜声随即连绵起伏。
萧翼不禁心底吐槽:那是替身,甘雨的替身!假老婆什么鬼啊,别说这种容易引人误会的话啊!
另一边,假装从容不迫实则慌得一批的裟罗偷瞄人群,终于瞧见使自己劳神费力的万恶之源,真义子萧翼大人。
此时,裟罗心中有底了。
萧翼和甘雨聊完后,再次回到包围圈内层琴团长和优菈的身边,
当他准备上马时,听见自己替身正在抱怨骑士团。
“已经僵持多时了,期间,我多次想看到你们的成果,然而只有毫无进展的对峙。”裟罗平静地说道,“我认为你们蒙德人散漫惯了,路边随便找个外国人,都能做的比你们好。”
旁边的凯亚以为对方说的是气话,顺应着赔笑,没想到对方突然提出惊人的意见。
“所以我决定,随便找个非西风骑士团的路人,把我的权柄暂时借给他,让他来解决这件无聊的麻烦,毕竟这种程度的事,我根本就不屑于亲自动手。”
不远处的萧翼有些懵:别说身为替身的你了,就连我都不能够把权柄分享给别人,要我暗中帮忙可以有很多种办法,随便找一个路人又是想搞什么……
萧翼停止腹诽,他明白了裟罗的计划。
九条转身假装扫视人群,最终视线停留在萧翼身上。
“你,过来。”
萧翼沉默不语,来到裟罗旁边。
裟罗驱动神之眼在手掌制造看似夸张,实则无任何威力的电光,将其拍向萧翼后背,萧翼默契地解放力量两眼放雷光。
两人就像在魔术表演,一个魔术师,一个藏于观众内的托,合作欺骗周围不知情的围观群众。
围观者眼里,仿佛义子真的将力量传给这位路过的璃月人,此刻璃月人两眼闪烁着极具威慑力的天光。
裟罗拍拍萧翼肩膀:“我分享给你百分之一的权柄,感觉如何?”
“感觉充满了力量!”萧翼配合地说。
“去吧,别辜负我的期望。”裟罗继续演下去,“救回夫人。”
旁边的凯亚与骑士们,包括不远处的真优菈,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萧翼摆出蹲踞式起跑的姿势,如鹰般盯着紧张的假优菈,此刻,鸣神子打算借鸣神子的威风,狠狠装一波。
第168章 执行官,博士
配合裟罗演了波随机选路人的“魔术”后,萧翼蹲伏于地,身旁开始闪烁耀眼的雷光,附近的骑士忍不住后撤避开电流,路人更是纷纷抬手遮挡眼睛。
萧翼不禁发自内心感叹裟罗的机智,给了自己极佳的发挥空间,还不会受到周围人的怀疑,顺便把烟绯救出来。
当然,挟持烟绯的假优菈也不是瞎子,见到这幕她握紧松籁的手开始冒汗,以至于整条手臂开始紧张地发抖。
实际上她忌惮狐假虎威的裟罗,根本不敢伤害人质,但又想找机会逃脱,内心陷入了无法挣扎的绝望。
她认为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至少威慑对面,使其停止轻举妄动。
假优菈故作愤怒地凝视萧翼,喊道:“你别乱动,否则我……”
忽然,萧翼身上的“滋滋”声消失无踪,仿佛无力的威胁灵验,他考虑到人质的安危不再行动。
飒!!!
电流的平息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下一刻萧翼与声响一同消失,只剩原地残留的电光闪烁着。
此时的萧翼,已经化身为闪电球如同炮弹般,以人类无法反应的速度绕了个弧线,撞向烟绯后方的假优菈。
假优菈尚未反应过来,就被突脸的闪电球撞飞,伪装成女骑士的骗骗花与化身闪电球的萧翼,一同冲进后方的森林,紧紧握住的松籁没有伤害到烟绯,而是回旋着飞上了天空,朝人群落去。
旁观的人们都看傻了,在场大多都是武艺精湛的骑士,动态视力方面经过特殊巡逻,却无一人能看清萧翼的行动轨迹,被救下的烟绯更是表现得呆呆的,疑惑着挟持者突然哪去了。
不过这不会暴露萧翼的身份,因为裟罗的临时剧本,众人都以为他能这么强,全靠鸣神子的现场传功。
因而赞扬和惊叹都集中到裟罗身上,四舍五入,相当于变相在夸萧翼牛逼。
“我怎么觉得,这速度并非传功的作用。”真优菈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很快。”
总之挟持事件顺利解决,现在唯一的威胁,就是于半空旋转并由于重力呈下降趋势的松籁,这把沉重的武器因为萧翼朝假优菈发起冲锋而脱手,着甲骑士被砸到也不会是小伤。
众所周知,身为一个优秀的围观群众,除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信息接受能力,视力必须好以外,还要有快速的反应能力,避免在吃瓜的时候被事故波及,反而自己成了瓜。
见到落向他们的巨剑,围观群众立即散开,留下个圈供巨剑掉落。
然而巨剑最终没能落地,背负无工的优菈早已跳下马,冲进空无一人的松籁落点,跳跃后接住正在下落的大剑,如同舞蹈般旋转身体下劈以便分散剑的威力。
优菈平稳落地,举起这位失散已久的老朋友,仔细观摩无比熟悉的华丽剑身,脸上显露满足的微笑。
紧接着,她收敛情绪将松籁也挂到背后,与无工之剑重叠,专门捆绑大剑的绳带承受了它本不该承受的重量。
优菈看向萧翼化身为闪电球钻进的森林,围观群众和骑士们,也同样盯着那个方向。
……
萧翼带着假优菈撞进森林,他穿梭过的路径,周围树叶因为电流而大片脱落,他们几乎从森林边缘撞到中心位置才停止。
速度最终归零,假优菈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回荡的电流使其肌肉抽搐无法正常行动,连起身都是一种奢侈,双眼放雷光的萧翼则站在她面前,宛如神明俯视渺小的凡人。
被电得一激灵,假优菈紧张的脑海反而清醒了,既然这家伙通过义子的传功获得如此速度,要杀自己弹指之间便可完成,为何把自己推入森林深处,远离那群虎视眈眈的骑士们。
难道是刚获得力量,能力使用的还不顺手,不对,真要那样的话自己已经被撞成碎片,或被高额的雷元素烤熟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萧翼问道。
假优菈撇过脑袋。
“哼!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我伪装成西风骑士优菈·劳伦斯,甚至劫持重要的外邦来宾,结果只有按照蒙德的法律,受到骑士团和教会,以及蒙德群众三方的公审——就像刚刚劫持夫人的时候,她唠唠叨叨说的那样!”
“我很清楚,宽松的蒙德很少对人类处以极刑,但我不是人类,也知道他们对魔物毫不留情,到最后,我只会变成一滩骗骗花花蜜,以至于被贵族买回去泡茶喝。”
“与其接受这种下场……”假优菈表现出引颈就戮的态度,“咕,你杀了我吧,就在这里动手吧。”
萧翼却摇摇头:“我不想杀你。”
假优菈抓到了一丝希望,以为自己的猜想灵验了,但她依旧保持撇过脑袋的姿势,以免在气势与尊严上落入下风。
“不杀我,难道你要放我?”尽管假优菈装作很倔,语气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期待,与抓住救命稻草的欣喜。
“我既不杀你,也不放你。”萧翼如同踩烟头般,掐灭了假优菈的希望,带来同等量的疑惑。
“又不杀我,又不放我,你到底想怎么样?!”假优菈略显不悦。
“我想从你身上获取点情报。”萧翼发现附近有个不错的树墩,他身上雷光消失,走到树墩旁边坐下去,“我突然想起来,昨晚见到的那个假优菈,被抓之前好像称你为叛徒。”
“说明你们背后有个组织,而你,并不完全忠于那个组织,至少最近是这样的,所以我觉得可以跟你合作。”
“这样做对你有利益吗?”假优菈无法相信,“你自始至终都是游离于事态外的人,为什么选择惹麻烦帮助我?”
萧翼腹诽:自从那张劳伦斯家族的信寄到我的婚礼,我就不再是事态外的人了!
但萧翼肯定不能这么说,他必须找个合适的理由说服对方,萧翼取出钟离送他的双面硬币,置于左手的食指与拇指之间,弹起来再落下重复数次。
“我之前讲过,我是个乐于助人的家伙,会向你提供帮助。”他故作真诚地说道,“虽然你不是真正的优菈,但我能感受到,你身上隐约散发着悲惨的气息,就像一只在暴风雨里瑟瑟发抖的小奶猫,很难不让人做点什么。”
“何况这也是鸣神义子的麻烦,毕竟劳伦斯要将‘优菈’送给他,绝非简单的巴结,而我刚刚,阴差阳错在他面前混了个眼熟。”萧翼继续维持人设,就像个纯正的好利商人,“要是能替义子解决麻烦,蹭到他的人情,我在璃月的生意岂不是蒸蒸日上?”
“另外,他借我的那股力量用着挺爽,还想再试试。”
萧翼展现给假优菈的假身份,说的假话,矛盾之中带着几分真实——他既是一位乐于帮助有困难者的大善人,又是不折不扣向往钱财的商人,挺符合这个复杂世界的复杂人性。
假优菈不再扭头一副傲娇模样,而是失落地低下了脑袋。
“我的问题没那么简单,凭你的能力和背景,根本无法解决。”她被萧翼虚假的真诚触动,反而失去了生的希望,“你还是带着我的尸体去找鸣神子领赏吧,拿到奖励离开蒙德,不要和这件事搭上关系,别因为贪婪葬送了……”
“你让我杀你,我偏不杀,求我也不。”萧翼挑了挑眉毛,“虽然你本质是骗骗花,但好歹现在是坚强的女骑士的形象,怎么动不动就说着死掉之类的丧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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