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梦儿
如果把派系比喻成公司，那么——最了解这个公司产品信息，人员调动情报等各方数据的一定不是它的合作伙伴或者赞助商，而是……它的竞争对手！
作为竞争对手，别说普通的情报了，就连它偷税漏税说不定都特么的能一股脑的查出来！
哈特雷斯的事情告诉了利姆露，这年头，这些派系不都喜欢给对方家族里安插探子吗？那探子干啥用的？就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砍一刀呀！
他利姆露进入采掘都市没人迎接，弄得他都快以为自己孤苦无依在采掘都市里啥都不是了……现在他才想起来，当初莉黛尔问他需不需要联络下面的人全力配合他的时候，是他自己主动拒绝的了。
理由当然是怕打草惊蛇……毕竟采掘都市里禁止杀戮，如果这七天内梅亚斯特亚势力的人老老实实的缩在采掘都市里，他也没机会下手啊。
但是，自己当初不愿意让那些人主动来找自己，并不代表自己不能悄悄的找上他们啊。
嗨呀！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家亲亲的小未婚妻呀。
这时候，莉娜那聪慧的小脑袋瓜子也终于想明白了，她的确因为眼光和思维的局限导致了很多情况无法想到，但只要利姆露一提，她就很快能够想通——利姆露大人是君主的话，那么理所当然的，也就拥有同为君主的盟友才对。
“所以，利姆露大人拥有绝对信得过的派系可以请求帮助吗？”想到这里，莉娜主动问道：“酒馆人多眼杂，反而会为接触起到良好的掩饰——”
“嗯……阿切洛特。”利姆露轻笑了一声，道：“你知道他们的酒馆在哪吗？”
“阿切洛特，陌生的名字……”听到这四个字后，莉娜露出了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叹了口气：“虽然我对这些姓氏不可企及，但我知道有个人一定会知道。”
“哦？”
“下水道的老鼠拥有下水道的渠道，利姆露大人。”莉娜左手扶在胸口上，轻轻鞠了一躬道：“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片刻后，两人回到地面之上后，莉娜带着利姆露朝边缘地带的方向走去，那个方向与利姆露来的方向一致，颇有种离开玛丽斯菲亚的感觉。
只要是拥有肮脏和阴暗的环境，就必然会有老鼠出现。
这里的老鼠，指的自然是那些与垃圾提供配套服务的存在。
有人偷窃，就必然会有销赃者出现。
有人行凶，就必然会有提供凶器者。
而在这个环境中，既然已经出现了类似于莉娜以前那样这种，坑害魔术师和其他傻蛋采掘者的团体，那么就一定会出现……负责寻找猎物和提供情报的【老鼠】。
情报贩子，或者称之为寻找猎物和肥羊的斥候。
“老鼠虽然无法提供什么专业和厉害的情报，比如传说中谁杀了谁啊，哪个派系跟哪个派系争斗这种情报，因为他根本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接触到……但他却能够提供极其准确的提供关于某些目标的动向。”错开一部分游荡者阴郁的目光，利姆露转头看向这片似乎是家族驻地的领域中，穿过暗巷后，他身后的莉娜一边带路，一边清冷的解释道：“我经常来这里，因为即便是我之前的团队，也会经常性的需要对方的情报，包括你……也是他推荐给我的。”
“有意思……他似乎收留了许多游荡者，就不怕动作太大遭到清理吗？秘骸解剖局可不会放任一个影响秩序的存在产生。”
“所以，他只会接受熟人的委托，并且他拥有自己的家族的，本身就属于秘骸解剖局的派系——嗯……”说到这里，莉娜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如实相告道：“倒不如说，他本来就是秘骸解剖局的人，只是利用这个手段来接私活罢了。”
“厉害了，你就这么告诉我，难不成就不怕我反手把他给弄死吗？”利姆露轻笑道：“毕竟他这实际上收拢资源给解剖局，本身也是我们君主的竞争对手。”
“……大人，我也是很自私的，而且准确的说，他也不是我朋友。”闻言，莉娜轻轻垂下眼眸道：“你给我的机会，我想把握住，为此，如果你真的打算对付他，那么在利用完之后，我也不会介意。”
在打算告诉利姆露关于老鼠的情报的时候，莉娜早就做好了为了尽力表现忠诚，而不惜牺牲掉对方的存在了。
她能够为了生存下去而愿意接受裹挟去欺骗，坑杀别人，也能为了摆脱那种情况，一次又一次的利用魔术师——放任他们去送死。
自然也能够为了爬上高处，放弃曾经过去，因为不得不肮脏而接受的关系。
她最开始的时候也许是善良的，即便现在，她还是会不希望利姆露去送死，会在利姆露面前提起以前的魔术师的时候，因为他们的自大送死而愤怒，但她也不会否认，是她骗他们去送死的。
抱着那一丝侥幸，觉得他们真的能打败那只团队，然后，等他们死的时候，那种内心的煎熬和撕心裂肺的疼痛也是真实的。
但正如利姆露认为的那样一般，善良不是行善和为善，善良是名词，它本质上和作恶是不冲突的。
莉娜的想法和观念似乎有些偏激，但利姆露着实感受到了，说实话，他还是挺喜欢这种存在的，至少相比起无欲无求或者saber那种，莉娜这种想法更好掌控，也……更容易成大事。
“那么，他值得信赖吗？”
“嗯……”闻言，莉娜点了点头，淡淡道：“我救过他——所以他对我很照顾。”
所以，他也欠我一条命。
莉娜缓缓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对不起，她只能用这个借口来说服自己，也只能祈祷利姆露大人最终会选择留着他或者收服他。
她本想为善，奈何——她选择了作恶。
第139章，你就是我的徒孙？那你还敢向我收钱？！
边缘地区的光线相比起中心点更加昏暗，阴影中还隐约出现一些鬼祟的声响，那是一些类似于沙口晶虫之类的魔力生物，踏上阴冷清幽的小径，推开破败且充满尘埃的石门——在这片小小的不大的天地之间，利姆露至少感受到了三重监测身份的魔力波动。
“这么偏僻的地方，身为秘骸解剖局的人……竟然真的能住下去吗？”
“为什么不能呢。”利姆露话音未落，不远处的尽头处就传来了一名男子略显清秀的声音：“即便是秘骸解剖局的人，也会分个三六九等吧？身为边缘人物的我，住在这里也没什么吧？”
闻言，利姆露跟着朝他微微点头的莉娜踏入了这个尽头的房间，只见一个小巧的吧台内部，放置着少数十几瓶各式各样的红酒不说，更多的却是充斥着魔力的珍贵咒体。
吧台对面，是一个略显精致的沙发和一个放置着纸牌的石制桌子，上面隐约刻画了一些魔术术式……利姆露目光往一旁扫去，只见一名约莫二十五六，身穿黑色兜帽制服的消瘦青年正在看着自己的收藏，认真的寻找什么。
“难得见到凯罗尔会带着别人来呢，可见你一定对凯罗尔很重要，想喝点什么吗？”
“凯罗尔已经消失了，老鼠。”凯罗尔正是之前莉娜的姓氏和家族，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莉娜毫不犹豫的反驳道：“你可以叫我莉娜。”
“哦？那么……恭喜，呃，我应该这么说吗？”听到莉娜略带不满的语气，老鼠微微一愣，轻笑一声道：“那么，为了恭喜你，今天就来品尝一下这瓶吧，来自于法国的拉图酒庄……”
“小小的边缘人物会搞得到这么多珍贵的葡萄酒和咒体吗？”另外两人在那边谈话之时，利姆露却沉吟着打量了一下整个屋子里的结构，以及柜子后面的一部分咒体。
“而且如此肆无忌惮的放出来，就不怕遭人觊觎吗？”
“嗯……这算是两个问题吧？”听到这话，老鼠回过头笑了笑道：“作为老鼠，我回答的任何问题都是需要收费的喔。”
“豁……包括自己的情报？”
“那要看什么人问的了。”老鼠点了点头道：“如果是您的话，可以。”
“你知道我？”闻言，利姆露挑了挑眉毛看向了莉娜，后者微微摇了摇头：“这个房间我是第一次进来。”
“这是第三个问题。”老鼠再次笑了笑道。
“啧。”利姆露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坦白讲，他竟然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
利姆露微微抬起手，无垠顿时从地面之上缓缓凝聚而成，吐出了那块异常巨大的咒力结晶——
“只是咒力结晶吗？”看到这块巨大的晶石，老鼠竟然第一时间露出的是略带失望的色彩：“我还以为是您的话，说不定能够带来更为珍稀的咒体……”
这家伙果然知道我……原来如此，当初在入口处看到的那些游荡者，八成就是这个家伙的人吧？
收留那么多游荡者组成极为分散，宛如没有组织一般的家族，目的是为了更为迅速的收集情报吗？真是厉害，就如同丐帮一样？
但同样，这么巨大的力量肯定需要大量的资金，利姆露瞥了一眼对方背后的酒和咒体——这家伙的背后会是秘骸解剖局吗？
“晶体的价值足以我回答您三个任意的问题，作为报答，我愿意再为您免费附赠一个问题。”片刻后，老鼠主动出声道。
“首先是您之前问的两个问题——作为秘骸解剖局的边缘人物自然不可能拥有如此多的珍贵酒品，而上交如此多珍贵咒体的我自然也不可能仅仅局限于一名小小的边缘人物。”
“但如果，咒体并不是要交给秘骸解剖局的，而酒也并非是他们给我的呢？”老鼠轻轻一笑道：“谁也没能规定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就一定是他的毕生追求不是吗。”
“你是一个在秘骸解剖局工作的探子……？”利姆露点了点头，坦白讲，他猜到了。
但凡能当老鼠的，就没有不会两面三刀，多重间谍的。
“你确定接下来第三个问题要问这个吗？嘛，算了，鉴于您第二个问题也没什么价值，我便一块回答了吧。”老鼠抬起头，直接坦率的笑道“没错，而之所以将珍贵的咒体放在这里，是因为这个咒体是一般人进不来的，包括凯……嗯，莉娜。”
“这个房间拥有隔绝咒体躲避探查和咒力挥发的作用，坦白讲，我之所以让您进入这里，也是因为本以为您会带来更加珍贵得咒体的——那么，利姆露阁下，您还有两个问题，请考虑好再问吧。”
对方直接坦白了利姆露的名字，这无疑已经是直接告诉了他对方知道他这一个事实。
不过，这种事情似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内心已经确定了对方既然能够在入口处安排那么多游荡者作为眼睛，那么能够成为如同莉娜所言那般，成为一个专注情报对象动态的老鼠就不为奇了。
想到这里，利姆露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墨书痕迹，显然，对方拥有一定的魔术基础，这也就意味着对方拥有对魔术的防范手段，只要沾染了神秘，不管多少，都会有一定的对魔力，哪怕再微弱，也不可能被暗示影响。
嘛，总之先问完……
“你似乎对于我们这些人的了解挺多的，那么，你知道阿切洛特派系下家族的驻地或者情报吗？”
“嗯……阿切洛特吗。”听到这个问题，老鼠轻轻低下头笑了笑道：“尤米娜。”
“嗯？”
“在玛丽斯菲亚，阿切洛特所支持是属于他们的直系家族，叫做尤米娜，如果你去问阿切洛特的话，应该没人知道，但如果是尤米娜的话——”老鼠说着，看向了莉娜，而后者也错愕的抬起头来，道：“我……我知道。”
“这很正常。”老鼠看着有些懵逼的利姆露，淡淡道：“虽然几百年来各大派系手底下的家族不断没落，被各种采掘者家族所取代，从直系变成了拉拢操纵，但也的确有个别的派系源源不断的派遣家族里的人下来，一直维持着直系家族就是最大采掘者家族的情况。”
“比如以煤炭起家的阿切洛特——”说到这里，老鼠的面色古怪了起来：“可能他们对于挖矿情有独钟吧……”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您不想惊动太多人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前往每个派系最大家族的驻地，因为那里……”
“充满了跟你一样的探子。”利姆露叹了口气，道：“但每个派系最大的家族本就是公开的秘密一般，如果不是担心惊动别人，我甚至可以直接去交易市场看一眼就可以知道，所以……”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老鼠闻言，无奈的摊了摊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很可惜，我擅长的是掌握追踪目标的动态，至于那些派系隐藏在暗处中的家族，游荡者们自然无从得知。”
“但利姆露阁下，这不正是您所需要寻找阿切洛特的目的吗？”老鼠忽然抬起头，对上了利姆露的眼睛道：“我无法告诉您的答案，却正是阿切洛特家中的势力所擅长的，对吗？”
唯有派系本身才会清楚其他派系的底细。
“而我所擅长的……我相信终有一天您也会用到的，不是吗？”
这家伙……闻言，利姆露眯了眯眼睛……是猜到了自己的目的了吗？
的确，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莉黛尔的部下们也许能告诉自己哪些家族属于梅亚斯特亚，但是想要知道这些家族什么时候下了矿洞，在什么地方——通过了哪条回廊。
这些东西反而是需要面前这个家伙来告诉自己。
啊，这可真是……像极了RPG剧情里的任务链，又臭又长。
但这也却又很正常——想要对付一些麻烦的情况，总需要更多人提供不同的分工和合作。
“尤米娜旗下的业务实际上都蛮出名的，莉娜多半都知道。”老鼠看着利姆露眼中露出的危险目光，对视了片刻终究还是没能承受住压力，主动错开道：“利姆露阁下，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效忠谁？”
“什么？”
“你效忠于谁。”利姆露淡淡道，手上亮起一团魔力道：“这就是最后一个问题。”
“……我猜猜……而且我没有拒绝的权利？”老鼠微微往后退了半步，露出了一次苦笑道：“我一直以为您性格比较温和的才对……”
“嘛，我觉得也是。”利姆露站起来，淡淡的垂下眼眸：“你的情报里，一定有关于我在时钟塔的评价吧？”
“性格温柔，对学生不怎么严厉，童话里的教授，不喜欢动手之类的。”利姆露叹了口气道：“但是啊，我觉得吧，你既然敢在我面前露出这幅模样，或者说……给我看到了这些珍贵的咒体也罢，亦或者是略带肆无忌惮的展现你所知道的一切也罢，都源自于你认为我不可能杀你，这个不能杀你的决策，总不能依靠于我的性格吧？”
“那么，会不会是因为你效忠的派系？特兰贝利奥？亦或者是尤里菲斯之类的？”利姆露往前逼近了一步，空气中的冷气开始散发——“告诉我是谁，把你的保障牌掀开，让我看看……你能不能让我把杀心压下。”
“……”听到这话，老鼠略带无奈的低下了头，叹了口气道：“我效忠于我的老师，坦白讲，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的老师的确猜到了这一点，他让我一开始就告诉您这句话的，因为他害怕我到最后甚至喊不出这句话就被您给斩了……”
听到对方这幅语气，利姆露忽然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他甚至想真的现在就直接把对方干掉——
“嗨，在下埃斯特·枭纳，老师让带来问候：‘我的礼物您还喜欢吗？’”埃斯特说着，轻轻俯下身子鞠了一躬道：“教授。”
果然……
利姆露顿时捂住额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这种明显跟走私有关的角色，都跟他哈特雷斯有关！
……
自己的养子，好像成了全灵墓阿尔比昂中最大的走私犯，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路上，利姆露面无表情的走出了这片充斥着孤寂的破城区，强行忍住了大义灭亲直接报警的冲动——坦白讲，如果说刚开始收到哈特雷斯的礼物之时，他还蛮开心的，有因必有果，尤其是当他还没付出的时候，就先收到了对方未来的报答，但就在他觉得这是哈特雷斯为了他特意提前准备的势力后。
踏入老鼠房间，看到那一大堆珍贵咒体和专门保存咒体的，属于君主级别的矿石魔术后，利姆露就隐约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毕竟，珍贵的咒体不去放置于十四大派系专有的放置库，而是找这么个破地方花费大力气储存，怎么想……
利姆露都觉得这特么的跟走私有关。
于是，果不其然！！！
是不是他么得全灵墓中走私咒体的家伙都跟他有关啊，好家伙，三十年的功夫，开发出产业链了是吧？
以至于现在他都开始怀疑……哈特雷斯送给自己的势力，是不是被他火速更新的产业链淘汰的产物了……
不过说起来，哈特雷斯为什么还在致力于走私咒体呢，再加上他之前问自己的那些问题……
难不成……他还在如同原著一样，疯狂的想要让神代回归不成？
这可不行……利姆露想了一会，愈发狐疑起来，难不成是自己给的爱不够？
那回去之后，自己就把他当亲儿子对待？
可问题是我也没有亲儿子啊……利姆露叹了口气，有些不知道如何才能修正自己养子成为全阿尔比昂最大走私犯的未来……
在他身后，莉娜看着利姆露一副冷冷的模样，以为他还在为里面最后的事情生气呢，于是主动开口道：“老鼠口中的老师，就是背后支持哈库什家族的魔术师吗？”
“啊。”闻言，利姆露冷冷道：“他的老师，哼，他的老师都得叫我老师，他竟然还敢向我收钱？！！”
最让利姆露气愤的就是，对方临走前还告诉他如果需要他提供某些人的位置，希望他能带些更加珍贵的咒体过去，而不是拿结晶来糊弄他。
这差点气的利姆露直接当场大开杀戒，而当他问莉娜对方价格一直这么贵吗？这种问题的时候，对方却毫不知道什么叫廉耻的告诉他，根据什么人要什么价，这是情报贩子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去尼玛的职业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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