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之星神主宰 第13章

然而，就在大剑还差一公分就要斩落迪卢木多的首级时，一阵蓝黑色的冥火陡然自山之翁的脚下升腾而起。

刹那间，山之翁如瞬移般出现在了间桐樱的身侧，右手抡起大剑向斜侧方的空气劈砍了过去。

一枚被从中间完美分成了两半的子1弹掉落在了他的脚下，然后被冥火灼烧化为了虚无。

“嘭！”

狰狞的巨盾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将间桐樱娇小的身躯完全遮挡了起来。

无边的杀气自山之翁的身上席卷而出，令在场或明或暗的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从者们更是纷纷全副武装地挡在了自己的御主身前，如临大敌。

他燃烧着滚滚冥火的眼睛望向了子1弹来袭的方向，看破黑暗找到了那意欲趁机偷袭的鼠辈。

“吰——！”

晚钟之声回荡在了冬木码头的夜空中，让所有人都听闻到了这象征着命运终结的最后余音。

“神谕已降！那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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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交出首级！

“今夜，似乎又能够收获一颗新的首级了呢。”

山之翁低沉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平淡到如若白开水般的语调却令闻声之人全都下意识身体绷紧，好似被攥住了灵魂。

他说完单手将大剑提起，伴随着一阵冥火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最后一句叮嘱的话语。

“吾之契约者啊，在这里乖乖等待吾的归来。”

躲在巨盾后面的间桐樱默默地了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身子缩了缩，完美地躲藏了起来。

死里逃生的迪卢木多看到山之翁不见了踪影后有些不知所措，单手提着赤色长枪僵立在了原地，显得十分尴尬。

“Lancer，先停一下。”

肯尼斯边出声给愣神的迪卢木多下达了命令，边蹲下身从仓库顶上拾起了一枚子1弹。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子1弹看了两眼，虽然对于枪械方面的知识了解不多。

但凭借着子1弹的大小长度，肯尼斯还是认出了这是狙击步枪的专用弹药。

“哼！没想到还真有打算浑水摸鱼，使用下三滥手段的卑劣之徒啊，可惜我的魔术礼装‘月灵髓液’是有自动防御术式的。”

肯尼斯的言语里透露出一丝骄傲和得意，在他的脚边，一团液态的水银维持着球形，其内部则一直处于流动旋转状态。

这是肯尼斯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所完成的魔术礼装，同时他众多收藏中最中意的几件之一。

“Lancer去找出那个胆敢在暗处偷袭的老鼠，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担心。”

肯尼斯说着将子1弹扔到了迪卢木多的面前。

子1弹落地的声响在寂静无声的码头上极为明显，让周围观望的人都意识到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被圣杯赋予了现代知识的迪卢木多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刚才不光是那个小女孩，就连自己的主君也同样遭遇到了暗杀。

愤怒。

难以言喻的愤怒从迪卢木多的心底升起，比之刚才与山之翁对战时还要更怒火中烧数百倍。

不但是因为竟然有人敢在双方神圣的决斗中插手搞破坏，还因为自己没能尽心尽力地保护好主君而愧疚。

直到这个时候，迪卢木多才真正体会到了山之翁的强大。

竟然能在战斗的最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抽身而退去保护自己的御主，而他自己则连主君受到袭击都没能察觉到。

这对于身为骑士的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难堪了！

“是，我的主君。赌上费奥纳骑士团首席骑士的荣誉，迪卢木多·奥迪那，这次定不会再让您继续失望了！！”

迪卢木多俯身从地上捡起了黄色短枪，按照肯尼斯的指示朝子1弹来袭的方向奔去，卷起了一阵凶猛凛冽的狂风。

虽然现在去追杀手好像有些晚了，可在他A+级别的敏捷面前这都不算是个事儿。

卫宫切嗣此时正在奔逃，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和舞弥这次十拿九稳的暗杀竟然全都失败了。

肯尼斯作为时钟塔的天才魔术师没那么好杀倒还可以理解，毕竟是一个大派系的领导人，平日里所面对的明枪暗箭就有不少。

但那个看上去没有一点自保能力的小女孩也没死，这就有些出乎卫宫切嗣的意料了。

那个数据面板糟糕到不忍直视的从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但能毫不防御就正面无伤接下Lancer的宝具，还能在即将斩下对方头颅时果断撤离，以近乎瞬移般的速度赶回去保护自己的御主。

就连全属性大部分都是A，被誉为最强职介的Saber都没这么强力吧？

虽然刚才山之翁所爆发出的杀意并没有针对卫宫切嗣，但他却依旧被惊得连手中的狙击步枪都掉了。

那种纯粹到几乎就是死气的杀气，让卫宫切嗣心生寒意，根本无法去想象到底是有多少人被这个从者亲手斩杀过。

数千？

几万？

不不不，这都实在是太少了，顶多是古代猛将级的人屠。

这些英雄豪杰的杀气顶多是惨烈，有着能够震慑敌人的效果，还远远达不到死气的层次。

想来，只有传说中行走在冥界地狱中，负责收割灵魂的死神才会是那般姿态吧。

卫宫切嗣一时间有些后悔，他和久远舞弥到底亲手激怒了一个怎样的怪物级从者啊。

明确了行动失败的卫宫切嗣在通知了久远舞弥后，毫不犹豫地就逃了，他打算先去跟Saber和爱丽丝菲尔汇合。

在这场圣杯战争中，能抵挡从者的，只有从者。

卫宫切嗣感觉自己还是第一次如此地想念Saber，至少这位在他看来思想僵化到愚不可及的骑士少女会毫不犹豫地挺身保护作为御主的自己。

直到，战死或胜利为止。

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卫宫切嗣通过令咒联系到了阿尔托莉雅。

让她带着爱丽丝菲尔向自己所在的地方移动，以争取缩短路程所要花费的时间。

迪卢木多虽然不是Archer，但其作为大骑士一样是弓马娴熟，纵使没有鹰眼的加成，却也依旧迅速就锁定住了正在黑暗中奔逃卫宫切嗣。

他几步跃上一处集装箱的顶层，瞄准着卫宫切嗣的后背将手中的赤色长枪投掷了出去，接着爆发出自己极致的速度跟在了长枪的后面。

另一边，久远舞弥在码头集装箱群中一阵乱转，想要借此摆脱可能跟在身后的危险。

她将自己遗留下的一些痕迹做出了掩盖和修饰，并不时用炸弹之类的武器布下些隐蔽的小陷阱，意图延缓追杀者的脚步。

久远舞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布置起了作用，反正直到她从集装箱群中脱离，眼见就要到达了指定地点时都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事情。

卫宫切嗣清楚地听到了身后空气被破开的尖啸声，他没有回头去看，只能埋头用尽全身的力量去试着让自己的速度变得再快一点。

同时，卫宫切嗣右手背上的令咒亮起了红光，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召唤Saber来到身边的准备。

赤色的长枪如流星般拖着长长的魔力光辉从天而降，眼看着就要将卫宫切嗣贯穿钉死在地上时。

从侧面的小路上飞速地窜出了一个娇小的人影，手握无形之剑的骑士少女尽全力劈砍在了长枪之上，将其向后崩飞了出去。

因对撞而肆溢的魔力爆发而出压迫着周围的空气，紧随在枪刀相碰之声后的便是空气的爆鸣之音。

掀起的劲风将被阿尔托莉雅踏成碎石的地面崩出，高速飞行的石头将摆在四周的集装箱全部都打成了马蜂窝。

迪卢木多飞身而至，一步踏地高高跃起，单手接住了自己那被打飞的赤色长枪。

落地后双枪的枪尖直接指向了持剑而立的阿尔托莉雅，枪之骑士的气势已经提到了极点，杀气在眼中酝酿，脸上没有半丝半毫的笑意。

“切嗣！”

刚刚才赶到的爱丽丝菲尔伸手扶住了累得气喘吁吁的卫宫切嗣，但卫宫切嗣还是选择要坐在地上喘息片刻。

就在阿尔托莉雅和迪卢木多对峙的时候，久远舞弥从集装箱的一处缝隙中钻了出来，警惕地扫了眼四周后向卫宫切嗣跑去。

眼见久远舞弥就要跑到卫宫切嗣身前的时候，一丝幽蓝色的冥火在卫宫切嗣的背后缓缓浮现而出，带着骷髅面具的漆黑色身影破开燃烧的滚滚冥火显现了出来。

正在奔跑中的久远舞弥眼睛瞪大，下意识地喊道：

“切嗣！小心后面！！”

坐在地上的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一惊，偏头向后看去，映入眼帘的则是被挥起斩下的漆黑色大剑。

“交出首级！”

伴随着山之翁的低吟，如同奔雷般的刀光一闪而逝，一颗被斩落的头颅冲天而起。

映红的鲜血如喷泉般迸射而出，溅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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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真不是故意要打你们脸的

山之翁的剑刃毫无阻碍地从久远舞弥的脖颈处精准划过，正好是她刚奔跑到卫宫切嗣身前作势想要挡刀的时候。

但山之翁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她，不管是久远舞弥会撞过来也好，还是刚才会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也罢。

总之，今夜名为久远舞弥的女人，难逃一死。

因果律和命运线都是个十分玄妙的东西。

有因就有果，种下什么因，收获什么果。

山之翁不知道被自己斩落首级之人是否存在着其他不同的命运线，但在对方做出暗杀他契约者的举动的时候，蕴含着无数可能性的命运线便已然收束。

最终的道路已被既定，那就是通往死亡的旅途。

山之翁并不在意久远舞弥为什么想要保护自己身前这个不知名的男人，纵使知道他们是一伙儿的也无所谓。

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那照样一剑斩落首级便是。

攻击契约者的因，已经被自己所斩出之剑定下了果。

而另一位御主被暗杀的因，则需要看那个刷枪的小子有没有能力给终结掉了。

晚钟的奏响所给予的指引是何人该死于他剑下，而不是所有天命之时已至之人都会被他所斩。

这，还是取决于因果。

谁的因果就由谁去了结，山之翁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插手别人的事情。

“咔嚓！”

尚且流淌着鲜血的大剑被山之翁拄在了地上。

久远舞弥失去头颅的尸体借着惯性跌在了卫宫切嗣的怀里，头颅则掉落在了半米开外的地方。

陡然发生的异变让正在对峙的迪卢木多和阿尔托莉雅都没反应过来，坐在地上的卫宫切嗣和蹲在他身边的爱丽丝菲尔也同样瞪大着眼睛僵在了那里。

久远舞弥被斩落首级时所飞溅的滴滴鲜血除了大部分洒在了地上外，还有不少落在了卫宫切嗣扬起的面颊上。

而现在还在汩汩流淌的温热鲜血则浸透了卫宫切嗣黑色的西服，就连爱丽丝菲尔的身上也同样沾染上了血迹。

点在雪白冬装上的血滴像是一朵朵绽放的红花，看上去甚是美丽却又更为凄凉。

山之翁的身影悄然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那里过一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离开。

打破寂静，最先做出反应的是阿尔托莉雅。

她边警惕着随时都有可能会发动攻击的迪卢木多，边出声问道：

“Master，还有爱丽丝菲尔，你们没事吧？”

“额···啊啊啊啊啊——！！！”

卫宫切嗣哽咽着发出了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哑嘶吼，拳头握紧，指节被捏得发白，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

止不住的泪水从男人的眼眶内溢出，他想要将这许久都不曾有过的感情压抑下去恢复冷静，却发现根本就办不到。

卫宫切嗣本以为自己不会这么悲伤，但当生死离别真正来临之刻，却发现那颗原本已经如铁的心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