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修罗场，亲爱的，她是谁? 第256章

粉唇翕动，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云墨做饭。

棕色的眼瞳里尽是云墨的身影，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和行为，却让李素裳觉得很不错？

可自己分明是一个喜欢行侠仗义的侠客，为何喜欢如此安分的生活？

难道一剑斩妖除魔，拯救深陷苦难窘境的受害者不是自己的理想吗？

李素裳不清楚，只是现在心中有一个很微妙的感受。

像是冲出大雨的束缚，找到避雨的港湾般，里面有温暖的火炉，还有耀眼的辉光照亮晦暗的夜。

即使自己做错了什么，或是不知道该做什么都无所谓。

有人会陪着自己去解决，然后和自己安宁地生活，没有世俗的喧扰与纷乱纠结。

李素裳玉手拖着香腮，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眼中似乎洒满了星光，眉眼笑的弯弯。

窗外的徐徐微风吹过滢绿的林梢，奏响古老而又灵巧的华章，将素衣一角吹得猎猎生风。

这么一直下去，似乎也不错？

李素裳不由得脑海里冒出这样的想法，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

人怎么能一直囿于现状呢？自己的梦想可不会止步在这里。

“呼，做好了，吃饭吧。”云墨端来饭菜，香气喷鼻。

“不愧是前辈，我在外面的餐馆都吃不到前辈这么好吃的饭菜，如果前辈去开个餐馆生意一定火爆！”

李素裳将字帖丢在一边，拿起筷子开始大块朵硕。

云墨不可置否，平淡地微笑道：“或许吧，不过我一般不会给别人做饭，我个人不喜欢把自己有限的精力浪费在对我来说没有意义的人身上，所以开餐馆这件事还是免了吧，我也不差钱。”

云墨很自然地解释道，但李素裳却注意到了一个盲点。

前辈不会轻易给别人做饭，跟不喜欢把精力浪费在对他没有意义的人身上。

那么自己……对前辈是有意义的！？

到底是什么意义，唔……好想知道啊……

李素裳抿紧嘴唇，脸上露出十分纠结的表情。

云墨随即问道：“怎么？是有什么让你困惑的事情吗？”

“唉？前辈怎么知道的？莫非前辈有看见别人思绪的能力？”李素裳惊呼。

云墨摇摇头：“你的五官都要挤在一起了，如果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我这么多年也算是白活了，更何况你的进食速度明显降了下来，我对自己做的饭菜味道还是很有自信的，排除食欲不好以外，那么就只有你在思考的可能了。”

李素裳瞪大双眼，一脸崇拜地看着云墨，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前辈，就连这种小细节也可以看到。”

“所以你有什么疑惑的心事吗？”

“嗯，的确有一件事我还不明白……”李素裳突然扭捏起来，连语速都变缓慢起来。

李素裳突然又想起了母亲叮嘱过自己的话：“任何人都是带着目的才会去接近另外一个人。”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云墨对李素裳真的很好，不仅提供住所和盘缠，还每天中午都花上时间和精力来为李素裳亲自做饭。

有一点可以知道的是，云墨这种级别的高人时间和精力想必是极其宝贵的，付出和回报往往要成正比人们才会愿意去做。

但云墨又是传道授业解惑，又是给李素裳提供一个充足的后备，可什么都不需要李素裳付出。

天底下没有白掉的馅饼，可前辈究竟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看见突然沉默的李素裳，云墨随后地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我之间不必藏那么多，毕竟有关你的事情，从幼年到现在我都了解。”

云墨可没有说谎，神州折剑录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但李素裳有点误会，把头埋得更低，这算什么？直接表达心意吗？

“那，那个……前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明明只是萍水相逢吧……”李素裳弱弱地问道。

云墨仔细地看了看李素裳，发现小丫头脸都红完了，云墨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肯定认为我是在馋她身子了，开玩笑，我云墨可是正人君子。

“emmm，具体来说，我和你的赤鸢师祖关系匪浅，你作为她的徒孙，我也想多照料一下。”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是嘛，啊哈哈……原来前辈是因为赤鸢师祖才对我这么好啊……”

说罢，李素裳的心底陡然涌现一股酸涩的感觉，从第一天开始她就一直欺骗自己，说前辈只是心善，看不得自己厄运缠身才出手相助。

可在后面的日子里，李素裳愈发觉得前辈对自己好过头了，完全不像是一时兴起或是用善意可以解释的。

就像李素裳在路上遇到不义之事会出手相助，但绝不会帮被害者走上十全十美的生活。

帮的了一时，但帮不了一世。

可云墨给李素裳的感觉完全不同，和云墨相处，他总是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李素裳，培养李素裳的认知，不急不躁，即使李素裳一时半会儿没有理解也没有关系。

就好像他不准备离开一样。

云墨愣住了，自己的回答有问题吗？难道李素裳不应该因为自己和赤鸢师祖很熟，然后十分激动地向自己打听赤鸢的黑历史或是光辉事迹吗？

李素裳这种年纪的小女孩不应该不对这些八卦感兴趣啊。

除非……

艹，系统打开好感值面板。

【稍等一下，等我把这个galgame游戏攻略完成，只差一个选项我就可以解锁happy end的结局了，稍等等……嗯，有点困难，你帮我来选吧。】

【前情提示：老公~老公你知道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谁吗？】

【是你的前任哦，老公我没有和她打架哦，是她先动的手，我脸上的血？那是我的血，不是她的哦，她没有受伤，我是不是很乖啊，她是你喜欢的东西，所以我没有破坏，把她打包好了呢。】

【去医院？唉，老公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不用道歉不用下跪哦，只要现在大声告诉我你爱我就好了啊，你爱过我吗？有吗？！】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选择A：欣然接受被“打包”好的前女友，并抱住她在耳边说上一千遍“我爱你”。】

【选择B：快速离开满身都是鲜血的女友，离开这座城市！】

云墨：……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我亲爱的宿主，是你的话，无论什么问题我都可以解答哦。】

云墨：第一，说话别模仿那游戏的女友声线，因为我害怕；第二，这游戏真的是galgame？我看这个说话的粉头发有点恐怖啊，她刚才说的打包……是字面意思？

【打包？哦，就是打包啊，你去超市购物总是会把安分的物品放进袋子吧？】

云墨：那如果不安分呢？

【那就让她安分呗，我想想……好想是把男主的前女友切断四肢然后装进一个壶里，关在阴暗的地下室，一遍又一遍地用“特殊方法”“锤炼”她的意志，直到她彻底放弃反抗和求生的欲望呗，人类的脑洞总是超出我的想象，简直叹为观止，难以想象这是碳基生命能够想出来的。】

【要不要给你看看前面的桥段？】

云墨：别，我不想今晚做噩梦，我已经想好了该选什么，给我跑，离开这座城市！

【为什么？】

云墨：一个控制欲拉满的病娇你根本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相信我，如果选A，以后的生活不用想象了，哪怕是一点社交都会被她盯得死死的，最后还有可能落得跟前女友一样的下场。

毕竟你只有动不了，才会离不开她……

【有道理，我听你的，选B，emm……艹，我怎么死了！？我看看……】

【你猛地将女友推开，想要逃离这个家，逃离这个城市，但你没想到的是门外有一条丝线将你绊倒，之后你感觉脸上黏糊糊的，抬起头发现竟然是被打包好的前女友。】

【她双眼无神，甚至见到曾经最喜欢的你也无动于衷，上唇和下唇被丝线封住，脸上千疮百孔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唯有腥臭味的血液从丝线上蔓延到你身上，你还闻到了这股血液还有别的味道，很快你就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你发现房间里的桌子椅子还有电视机都变高了……不，是你变小了，你被削成了人棍，女友将你捧在怀中，手里还握着一把早已染红的刀刃。】

【她露出惊悚的笑容，温柔地对你说：“一点都不痛的哦，老公，我们……要永远永远永远在一起……”】

【说罢，便用锋利的刀刃划破你的肚皮，把手伸进去搅乱体内的脏器，掏出胰脏生吞了下去……】

【——end——】

云墨：…………

【哎呀，果然是一个美好的happy end呢，宿主你太棒了，我一直都想要看到这个结局呢~】

云墨：我单走一个——

云墨：6.

【好啦好啦，为了感谢宿主的帮忙，就让我升级一下好感系统吧，顺便一提，现在kiana、爱莉希雅、符华对你是正常的五星好感度。】

【李素裳，好感度：3星/（5星），似乎把宿主当做初恋。】

【青涩未经人事的少女，遇上了神秘而又充满善意的前辈。几十年来习惯了孤独与风餐露宿的少女，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个温馨的家，在这里，她感受到了神州江湖前所未有的幸福体验。】

【她曾在邪祟妖魔的口中救下无辜村民，直到被排斥；】

【她曾在沙漠之中赠予迷途之人止渴之水，直到被盗取包裹里为数不多的食物与水源。】

【她曾在武林大会中拔得头筹，站在最高处赢得桂冠，直到被人蒙骗着诱导她交出太虚剑气。】

【她未改变过自己的初心，只是……在无数个夜晚也会扪心自问这样是否值得，江湖为何没有大家口中那般充满侠义之气，反倒是官僚之气随处可见，乌烟瘴气，难以呼吸。】

【种种遭遇，与现今这般温暖，让少女那颗明暗交杂的心重新被天光照耀，在天地之间流浪的少女似乎找到了她追求的生活与理想。】

第三十六章 两只爱莉希雅：“我真好看！~??”（6k）

云墨：你的意思是……我无意间把好感刷上了？

【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啊。】

云墨有点头大，看着眼前失落的李素裳，不知道该怎么办。

叹了一口气，悠悠道：“你还年轻，有很多机会和精力去体验世间千百种或离奇或惊艳的事情，虽说我的确是因为赤鸢仙人而与你交好，但李素裳，你要知道起始并不等于终末。”

“就像说书人口中的小孩，一开始只是想要在村中那位心爱的姑娘面前展示一番，可最后却成为了斩妖除魔，拯救了黎明苍生的大侠。”

“或许他仍然记得当初自己的初心，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寻找了自己新的航向。人生本该如此，世界都是如此，我们都是从懵懂走向成熟，一开始磕磕绊绊很正常，迷茫不解也很正常，甚至走错了道路也不足为奇。”

“只要能在旅途中得到新的见解，找到自己能够定义并愿意奔赴的道路就好。”

“我的意思是，现在即使你不是赤鸢仙人的徒孙，我也愿意陪伴你成长，因为我确实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过去和美好。”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如此浅显的道理你应该能够理解吧。”

云墨十分努力地阐释自己的意图，在不给李素裳带来失落情绪的前提下，又竭力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并不是云墨不能接受李素裳，只是如果轻易接受，那感情未免也太过廉价了。

“原来如此，不愧是前辈，学识甚是渊博，不去当教书先生可惜了哈哈……”李素裳玩笑道。

“谬赞了，不过只是见多了而已。”

云墨仔细地打量了李素裳的表情，失落似乎丢掉了很多。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

对于李素裳而言，这些道理虽略显生涩，可也算能够入耳。

但那并不重要，因为李素裳在游历江湖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大多数人对于误会与错误也只会找借口，或者解决有问题的人。

像这样费尽心思，用长篇大论来解释很少见，正是因为如此才能验证真心，而不是虚情假意。

云墨完全没有必要向李素裳解释，但他还是解释了，并且解释得很具体。

“那前辈，你经历那么多，会觉得麻木吗？我常常听到说书人说，人一旦见多了悲欢离合，整个人就会变得越来越麻木……到最后，可能连爱着自己和自己爱着的一切都不在乎，都可以抛弃，是这样么？”

李素裳双瞳玲珑，如同一汪澄澈的清泉，单纯无邪却又氤氲着雾气充满好奇。

云墨顿了一下，想了很久也还是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

他确实对很多事情都看淡了，不在乎，不关心，不芥蒂，不批判……

这一点云墨是清楚知道的，他的变化很明显，面对曾经的同学、朋友都不再是老旧的观念。

云墨深谙自己和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一点太过客观，无法用主观思想去忤逆。

就像从战争里的残暴血腥中存活下来的人，他们回归到正常生活，可他们真的能平静地正视身边的人吗？

见云墨迟疑许久也没能回答，李素裳倒是松了一口气，调皮地笑了起来：“前辈没能给出答案我还是蛮开心的。”

云墨愣了两秒，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