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修罗场，亲爱的，她是谁? 第61章

当所有人都觉得为难的时候，芽衣会主动退出，做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即使没有糖吃，即使心中难免有失落，会难受。

“班长，谢谢你在过去我颓废的日子里出现在我身边。”芽衣莞尔而笑。

脸上的污渍清晰可见，但云墨丝毫不觉得难看，现在的她，比端庄大方的雷电大小姐更加美丽动人。

云墨惭愧地说：“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

“不，班长你说错了，芽衣认为你做了很多很多，无论是芽衣看得见的，又或者是看不见的。其实，芽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只是在看到班长口是心非地执拗着寻找芽衣时，我忽然意识到，能够遇见你真是太好了。并且芽衣有一种非常肯定的预感，以后再也遇不到像班长你这样特别的人。”

“芽衣很庆幸自己能够遇见你，但每当想起毕业，我们的人生可能就再也没有交际，芽衣又会觉得好难过。”

“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的话，说不定芽衣现在也会跟那个女孩一样，露出那种幸福的表情吧……”

云墨有些哽咽，两人站在风雨中，浑身都被打湿，雨水模糊了视线，已经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芽衣很是艰难地踏前一步，随后伸出手拉住云墨的袖口。

她本可以抓住云墨的手，却毫不犹豫地转移到袖子上。

抓住，是一种追求，而袖口，却是一种宽容。

因为现在唯一有资格抓住云墨手的，只有那个银发女孩。所以芽衣不会僭越，她一直都是这样懂事。

“过去也好，未来也罢，芽衣相信，不，坚信班长永远都是芽衣坚定不移的选择。”

“所以请转过身，抬起头，继续向前吧。”

“无论班长走的多高，走的再远，芽衣也会跟在你的身后，就像刚才在人海中那样。”

“即使我们中间隔了好多好多人，芽衣也不会跟丢……”

我想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直到山巅，直到尽头。

寒风簌簌，芽衣的手冰凉，没有律者力量的加护，现在的雷电芽衣不过是一个孱弱的普通人，身体素质还比不上正常人。

袖口被拉的摇摇晃晃，空气中弥漫血的味道。

那颗支离破碎的内心，逐渐缝合，一束微弱的光，如同种子般萌芽着。

云墨心情复杂，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我可……”

可话音未落，芽衣就推着云墨前进，“不用，芽衣这次想靠着自己去做到，班长不要有所顾忌，一往无前的你，才是芽衣现在想看到的你。”

说罢，云墨的后背就感受到一股推力，很渺小。

云墨还感受到芽衣的手臂正在颤抖，她的身体已经再难继续走下去。

【向前走吧，现在不管你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弃，你也没有必要因此愧疚。】

【因为某些人仅仅只是站在前方，便足以令后继者前仆后继。】

【你的成长，你的前进也必将带动身边的人一起奔赴。】

云墨咬着嘴唇，缄默无声，他现在觉得自己很弱，芽衣……比他强多了。

羽渡尘的干扰有多强，云墨刚才已经有所体悟，说来真是可笑。

活了这么久的自己，却不如芽衣的意志坚定，简直……逊爆了。

【你也无需妄自菲薄，一个人的意志与他经历了多少事，活了多少岁数无关，只有在极端中煎熬，在离别中失去，在得到中珍惜，在困境中挣扎，在迷茫中彷徨……才会让那最初脆弱不堪的意志与灵魂变得坚定，你我都是如此。】

芽衣的速度变快起来，但云墨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崩坏能波动。

3500级，4000级，5000级……

皎月高升，雷鸣与暴雨骤息，与此同时芽衣松开了云墨的袖口，眼前一片模糊。

意识溃散，朝着后方跌落，好在云墨接住了她，将她抱在胸前。

5000级已经是芽衣能走到的极限，在羽渡尘强大的精神碾压下，终究是昏厥了过去。

云墨看着怀中的芽衣，脸色惨白，内心一阵揪痛。

因为自己的错，自己对待她的感情不明确，模糊界限不清，才让羽渡尘的威力变得凌厉。

【幸好她在5000级以下昏了过去，不然5000级以后的台阶，羽渡尘的精神攻击可就不仅仅是精神上，而是实实在在作用于现实的躯体。】

【大脑认为你死了，那你就死了，不过有你在，倒是可以轻松登顶完成她的目标……等等，你在干什么？】

系统有些错愕地喊道。

在取消终焉律者对身体的增幅的一瞬间，云墨背上像是承受一座巨山一般，沉甸甸的，连挺直腰板都做不到。

顷刻间，单膝跪在地上，无法起身。

这个时候云墨才意识到芽衣到底在抗争着什么。

身体几乎动弹不得，精神上像是脑浆翻滚，犹如精神分裂一般出现一个不断劝退自己的意识，喋喋不休着。

前进……放弃……前进……放弃……前进……放弃……

“放弃…不，现在，滚…出我的脑海！”云墨狂怒地嘶吼着，咬破嘴唇，怒视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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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所以芽衣之前为什么一直跟在云墨身后就是这段的伏笔，咱剧情的每一部分是有关联的。

下一章该云墨奔赴了。

第八十八章 秋叶之静美

【你在干什么？你疯了！】

云墨的嘴角溢出一缕猩红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上。

只有剧烈的疼痛才能让云墨保持清醒，避免被羽渡尘战胜。

他是知道的，自己的意志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坚韧不拔。

羽渡尘的攻击对自己而言太过有效，不依靠终焉的加护根本无法抵抗。

所以剧烈的疼痛就是最好的解药，让头脑保持清醒。

云墨抱着芽衣，一步一步，像是佝偻年迈的老者步履蹒跚地走在鸢羽归云上。

【她现在昏迷了，你用律者力量登顶，再告诉她你没用律者力量登顶不就好了吗？】

【刷好感的捷径就在你眼前触手可及，芽衣不会怀疑你的。】

“是啊，那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但她走了5000级啊……已经很了不起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一个人的奔赴终究是走不到终点的……”

云墨不时用余光看向芽衣，每次看都感觉有一股愧疚。

或许是自己把她当做替代品，也可能是自己在恋爱期间背叛。

但毫无疑问这种感情，给予了云墨前进的动力。

“知易行难，从一开始我就只是单方面的等待，即使我知道那样是不对的。”

云墨低着头，嘴角不易察觉地露出一抹微笑。

“我记得那个夜晚，回家已晚的我，以为回家后是冷落与责骂，却不料看到的是等待许久已经做好晚餐的布洛妮娅。”

“也是在那时，我才真正明白双向奔赴究竟意味着什么。”

“使用律者的力量确实能让我快捷地抵达山顶，那通过这个方式抵达的终点也就不是【终点】了。”

“芽衣比我更早看清了这件事，感情这件事没有捷径，只有认认真真地去笃行，抵达的山顶才算有意义。”

云墨抬起头，将目光看向迢遥的山顶，笑容变得更加坦荡。

“在支配剧场，我记得我说过。”

“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那就两个人一起来好了。”

云墨再次向前踏出一步，沉甸甸的重量压在云墨的背上，却依然阻挡不了锐气十足的云墨。

如同打开的水龙头般，从里面滴落延绵不断的血滴。

“我也想看看山顶，到底是什么模样。”

“所以，我们不会止步于此！”

【……】

剩下的2000多级石阶，每一个石阶上都有几朵鲜艳盛开的血花。

羽渡尘摧残着云墨的身躯，每一步都宛如背着群山走在刀刃上，肉体清晰地感受到疼痛，云墨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他不能停下，也不敢停下。

每一步都调动着全身的气力，这条路，有着从未遥远的距离。

金钩冷月，血色浓浆，不知不觉，云墨的手脚都已经麻木得失去知觉。

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他坚持下去——脚踏实地带她抵达山巅。

身体为了保护云墨，身体的大多部位都已经屏蔽掉痛觉，没错，痛到神经都无法坚持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有一条连续的血痕从山腰延续到山顶。

云墨的意识已经变得模糊，从天边蔓延一缕青色的光，洒在云墨的身上。

考试、疲惫、回家……

云墨已经想不到那么多了，他感觉周围有一阵炫光，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空气安静下来，窸窣的虫鸣清晰入耳，时而还夹杂着一些鸟鸣，一切都显得那般祥和。

系统也没有提醒，黑色的光晕一直都没消弭。

随着高度的增加，羽渡尘的攻击也愈发剧烈。

「逆」一直都修复着芽衣，将损伤反馈到云墨身上。

疲倦与疼痛犹如梦魇一般萦绕在云墨的脑海，挥之不去。

其实云墨心中一直都很明白，芽衣对自己的感情已经从吊桥效应的爱抽离出来，不再简单的只是因为自己将她拉出泥沼而喜欢。

芽衣认清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才能在羽渡尘的威压下走到5000级。

真心喜欢过的人是没办法做朋友的，因为再多看几眼，都还是想拥有。

直到生命的尽头，脑海中仍然对昨日的彼此念念不忘，一个走神都会想起曾经。

7359级石阶，不仅仅是石阶，更是染血的心路。

是两个凡人，相互搀扶依偎彼此，在神之键的考验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终于…到了。”

云墨脱力一屁股倒在地上，双手抱紧将芽衣护在胸前，没有让她磕伤。

明媚的骄阳十分耀眼，旁边的一块巨石上面，长着许多青色苔藓，一层又一层，仿佛一条条绿龙般爬满石台，而石台下方还有一个小水潭，水中生着许多游鱼在游来游去，优哉游哉，洒脱快活。

云墨苦笑一声，声音有些喑哑：“这里的风景也不过如此嘛……”

随后低下头看着睡颜恬淡的芽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柔软光滑的脸蛋，将脸上的污泥拭去，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

“怎么这么笨……明明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却比我还坚强。”

云墨抬起头，看到东方那初升的烈阳，照亮了半边的天空。

“真美。”云墨轻声自语道，又低下头看着熟睡的芽衣，宛若秋叶之静美。

“我可能错了，芽衣自小跟着雷电龙马锤炼剑术，学习各种礼仪，在高档场次彬彬有礼，时时刻刻绷紧神经，让自己处于一个优雅的形象。”

“即使那并不是她想要的模样，这么多年的伪装，她的意志怎么可能不坚定…只不过方向发生了改变罢了。”

云墨自嘲地笑了笑，可能养尊处优的是自己。

因为先知先觉，云墨能避免大多天灾与人祸，有「逆」的存在不担心死亡，就算遇到解决不了的时候，也可以逃回主世界。

很少真正下定决心，去赌上一切做成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