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昏的神话
“我并不擅长星象的解明,若您从中发现了什么,还请务必向我等解释.....总构科长说了,这次的任务是重中之重。”
“重中之重.....不.....解明不了的。混沌.....命运.....这不是我们能触及的领域.....”
然而,听见身旁同事的声音,这名青蓝长发及腰,手持星体仪的少女却只是自顾自呢喃。
一言一语,皆带着令人难以听懂的词汇.....仿若,被什么缥缈的物事勾走了心神。
“星极小姐?主任只是说让您大致给出意见即可,无须勉强自己.....?”
见这名星象科的同事表露反常,知性的黎博利女子隐隐感到些许异常,于是打算不再继续传达来自上级的指令。
“——咚!”
可不及她回神,就在她话音刚刚落下不久,那名本细细观察着星体仪的少女忽然无征兆地突然倒下。
意识飘离,与不知从何而来的辉光合二为一。
“星极小姐!”
......
乌萨斯边境,荒野。
来自远方天际的光辉格外醒目。
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是那般令人铭记。即使是世间最绚丽的烟火,也比不上它的十分之一。
“.....失败了么,虽然在意料之中而已就是了。”
立于星辰所缀的苍穹之下,龙族中年男人一如既往地叼着他那鎏金的烟斗。望着远方只有自己能够正视的明媚,似感叹道。
多么伟大,而又多么绚烂。仅仅只是未完成的一小部分而已,便催生出如此的良机。
“今晚的夜色.....格外不错啊。”
注视着那靓丽到兴许大陆的另一侧都能有目共睹的光暗明灭,男人望着星辰,徐徐低语。
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罢了.....
他定要把握住这难逢的良机,为了他自己,以及他身后的一切。
......
黑白,与金黄相衡着。
直到,将对方尽数吞食。
即使是这倒错的星空之镜,也未能完全吸收它们太过夺目的光辉。
祂们注定要让凡人仰望,令凡人震颤。令每一个自傲之人,狂妄之人,对命运充满斗争意志之人,感受到属于他们无力的惴恐。
“莫斯提马,布雷恩先生他难道是.....”
怔怔地遥望着远处与圣典里所载并无二致的十二翼洁白虚影,名为能天使的萨科塔少女,少见地怔住了。
因为,假如她没有看错的话.....对,假如.....
死而复生,善恶倒影,与圣典里祂的存在描述完全相符。
她忽然间明白为何自己最亲密的友人会去主动接近他了.....因为他,便是身处地面上的他们,值得他们去侍奉跟从的“神”。
“呵呵,能天使,谁说不是呢。”
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蓝发的堕天使跪坐于红发的天使身旁。破碎的双翼在其后轻轻悬浮,望着天边,露出了她十余年来最温和的笑意。
“也只有他,才能做到这一步.....最后有希望照亮我等所在世界,唯一而仅存的‘光明【Dana】’。”
“喂喂,别拿你们那些被篡改得不成人样破典籍上的内容去评判相公。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在那里搞得好像自己很了解似得。”
然而就在莫斯提马感叹之时,她身旁不远处,还在咬牙为自己半截撕裂的身体作包扎的年却是忽然开口了:
“相公他可不是你们典籍上那连某只章鱼一阵低语都未扛过便给它打了工的可笑‘神子’.....相公他是‘人子’,这世间最后的‘人子’。”
“人子....?”
目有不解,包括能天使在内的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到那艰难支撑起身的白发女子身上,欲从她口中,获取解释的含义。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意思,那创造万神之‘人’消逝之后,世间唯一理解了他欲表明的意义并予以传承的孩子!.....啧,说这些干嘛,反正你们也听不懂。”
撇撇嘴,面对一旁众人目光中或多或少涌动的不解与怀疑,年幽怨道——真是倒霉催的,要不是她晚遇见他一段时间,哪儿会碰上这种他身边异族之人成群的状况!
唉,算了.....好歹,这一次是让她赶上了不是么,为了他们最后的存续。
“年小姐?您的话是指.....”眨了眨眼,似懂非懂的双眼里充斥着大大的疑惑,能天使本欲再度发问。
“不说这些了,蓝乌鸦,还愣着干嘛?没看见相公那边收工打烊了吗,赶紧跟过来啊!”
可不及她开口,年如连珠炮的言语便将她的疑问堵了回去——对着那名跪坐在地上捂着肚子似在调整状态的堕天使,催促道。
“.....”
这一次,莫斯提马出奇地并没有出言回击这名白发的女性。而是不经意点点头,从地面上,徐徐起身。
是人子还是神子.....兴许这并不重要。
黄光尽去,紧接着的,是黑雾的徐徐消匿。
克制着身上的疼痛,莫斯提马丝毫不相让地,与那同样顶着难看伤势的白发女子朝那片已然平寂了的苍穹上走去。
重要的是.....她笃定了新一名她所珍视的人,也并未失去她所珍视的人,这就足够了,不是么。
.......
序话 名为恶魔之异类
传闻北方的乌萨斯,有一支古老的萨卡兹血脉。
那是最特立独行的一支,明明身为生命的族群,但他们却不会群聚而居。
为什么?很多学者都尝试探索过这支独特的萨卡兹种族的由来。为何他们的所在,不是那象征故乡的卡兹戴尔,而是在这冰原与荒芜的极北之地。
直到某一日,他们在一处被枯枝缭绕遮掩的冻原白岩洞窟里,看见了他们所追寻的答案————
【漆黑的星辰冉冉升起于黄昏的苍穹】
【王座上的褴褛人影摘下永恒的冠冕】
【不知名的萨卡兹跪拜在前,抬望那人影,虔诚而果决】
【“吾将随风逝去,在那星辰的湖泊里。吾的权,吾的力,吾的恩皆交由汝.....化作那沙岚的狂风,席卷大地。告诉那万千的生灵,待那一日共迎吾的苏醒。”】
那是一副古朴的壁画,其上尽皆被枯萎的藤蔓与尘埃所掩。但即使如此,在亘古绵长的岁月里,它却依然保存完善。
来自乌萨斯与哥伦比亚的探索与研究者掸去了它的灰尘,用庞大的机器将其切下。运送至乌萨斯王城,请来世上最渊博的历史学者,欲去解明那支血脉之所以久远的秘密。
然而,天不从人愿。这项本应被载入历史的研究,却因为天灾人祸种种外因,不得不搁置。
连年的战乱消耗了这片土地上居民的意志,社会层级间的动荡令少人去思考除生存以外更多的杂事。
腐朽的污吏如同一簇簇吸血的汲虫,附着在这庞大帝国的每一寸骨髓里,令那昔日的强盛,成为如今的衰落。
【收寄到此封信件的有缘之人:】
那是终其一生奉献于未知的探索者所留下的绝笔,在他叹息着,因莫须有的贪敛指控锒铛入狱之前。
【兴许你很好奇你为何会收到这封信,也很好奇我是谁,但我只想说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的你,可以选择将此信作为骚扰的无关信件投入垃圾桶里,或者好奇地将其拆开。】
属于乌萨斯的文字迸越于褶皱的草纸之上,颤颤巍巍,如同手脚僵硬之人用尽全身气力所写。
【如果你拆开了,你可以选择将这封信交给对它感兴趣的人。或者,将其作为一个秘密,传承给自己富有冒险精神的后辈。】
铭语印刻在外表皮纸的背后,仿佛是对于收信者最诚挚的规劝。
【当然,如果你自己就是充满兴趣探索未知的那一个人,那便再好不过....将信拆开吧,请相信我,它里面绝对会有能满足你求知欲的物事....无数人探索,积聚而成的物事。】
笔落,墨成。
烛光之下,唯有隐隐看见那桌台前的信纸上,若隐若现的图腾:
【温迪戈(Wendigo)】
哦....没有人会不认得他们,当他们伟岸的身躯,如降世的恶魔般出现在血肉纷飞的战场之时。
如同无情的绞肉机器,
伴随株株生命的纷飞。
但这象征他们的图腾却与荒原里,战场里,以及军营里所见到的不同.....因为它,头上有一顶显眼的冠冕。
显得夺目,而又令人心生敬畏。
笔者折叠了信封。
用炙热的漆蜡,点缀出坚实的朱痕。
.....
第一话 梦与苏醒(二合一)
第一话
不能输....
他绝不能输。
因为输了,便是无路可退。只因现在的他,并非一人而已。
秉持着这样的信念,他获取了这场鏖战的胜利。
虽然只是三分之一,但终究,他还是以一名生命的身份,摘得了他最希望看见的结局。
......
开阔的教堂鸣响钟乐。
斑斓的彩窗如梦似幻。
当迷迷糊糊于混沌中睁开眼之际,许悠便愣住了。
【戴纳,】
双手将他的手掌抱于胸前,象征神圣与纯洁的洁白教堂之上,蓝色的天使一反常态地,将身躯靠在了他的怀里。
【?】
见怀中熟识少女如此突然的动作,戴着单片眼镜的维多利亚男子感到不知所措。
他有些云里雾里,这眼前突现的一幕,是怎么回事?
此地是何处?他明明记得,他们理应在龙门的总督府里.....就在他完成了他所需要做的一切时。
而现在.....?
【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满足我的愿望。所以我也答应你,对于你对我的请求。】
然而不及许悠细想眼前这一幕是缘由何在,他怀里本闭着眼感受他身躯温度的蓝发少女,忽然抬起了头——
那是一双湛蓝如苍穹般澄澈的眸子,可此时此刻,这双眸子里却满是难以遮掩的羞意。
虽然已经极为克制,但精致的面孔两侧也竟是难得一见的酡红。双目如水,就这样彼此痴痴相望着——令许悠不由得感到一丝气氛的紧张。
请求?莫斯提马她.....
与怀中竟露出娇羞之态的少女四目相视,许悠这一次是真真正正愣住了——他发誓,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名淡薄如水的堕天使会在他人面前露出这种如初恋少女般的仪态。
【莫斯提马小姐.....您在说什么?此地是何处,我们......】
目露疑惑地,许悠意欲开口。
虽然眼前的情况怎么看怎么有点不对劲.....但不论如何,他总得先弄清此处是何地,再判断眼前的状况,不是么。
【唔.....戴纳,虽然你平时可以刻意装迟钝打发我,但此时此刻,可是不行呢。】
可话语还未来得及完全出口,那满目都是欣然与幸福的蓝色少女,便再度微笑着开口了:
【你可是在神前向我许下了如此誓言.....而我的回答是‘是’,我答应你,戴纳,成为你的‘伴侣’.....也就是终生相伴的‘妻子’。】
【???】
众所周知,当你打出一个“?”时是觉得对方有问题,两个“?”时是你自己有问题,三个“?”则是你觉得对方有问题的同时自己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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