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云青
那对他的精神，理应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吧。
“或许吧。”瓦尔特·杨无法给出答案，她是个不合格的理之律者：“也许，那就是真正的[理之律者]才能够理解的感受。”
他只承受过一次，但也仅有一次，便险些令他的精神崩坏。
多少人，有些还是老手。
他们在深渊中里走，走着走着，就忘了自己要去哪，又想找什么。
他们就一直走。不知饥饿，不知疲倦......直到荒野将他们杀死。
但她们却早就忘记了，最初的信念——她们想活下去。
所以我们更加爱彼此。因为爱，我们紧密相连。】
“律者就是中随机降临的诅咒源头，带给当事人，还有周围人的有着无尽的算计和悲伤。”
奥托深有感触，当初的卡莲便是这样的受害者。
她善良，她懂的人性，她是货真价实的圣女，可在敛财家眼中，只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摇钱树。
大家何时见到一把噬人的兵器，会救人了？
“律者是毒，一旦沾染就无法摆脱的毒素，要么选择病入膏肓，彻底到向崩坏，要么就是壮士割腕，保留着做为人的尊严死去，这何尝不是正确的决定。”
没有人不渴望幸福，纵使是堂堂百年吸血鬼，第六天波旬都存在着属于自己的幸福。
唯独律者没有。
“律者绝不会幸福。”
渡鸦坚信着。
仇恨的锁链一旦开启，就绝不会停下。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
【“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人类，我们自始至终都担负着人类的痛苦，向人类的敌人发起反抗。”
正如第二次崩坏期间，瓦尔特·杨为了人类，与齐格飞二人一起登陆月球，去面对必死的战局。
那时候的他没有犹豫过，如今的他，更不会犹豫。
瓦尔特·杨，希望布洛妮娅，可以理解，并接受这份他无力再承担的责任。
因为，世界上需要英雄，逆熵也需要瓦尔特。
瓦尔特是一种意志，是一种精神。
“它代表着人类走过的历史，它的力量来源于人类文明的沉淀，现在，它传承到了你的手中，布洛妮娅。”
“它是如此沉重，以至于连我都难以发挥[律者]的全部力量。”
“它又是如此轻盈，此刻就这样安静的沉睡在你的体内，不再产生任何的排斥反应。”
“......”
布洛妮娅按住了胸口，微小的柔软，让她稍微安心。但也仅仅是稍微而已，她很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在她这荷包蛋大小的柔软下，隐藏着三十万人的精神之毒，传承了三代的信念和责任。
我，可以承担下这份重担么？
布洛妮娅自我怀疑道。
“当然，我并不是要你去强行接受什么。”
瓦尔特·杨补充了一句，他对布洛妮娅介绍，并非是想要强制让布洛妮娅承诺什么，负担什么。
瓦尔特·杨的想法很简单。
“我只是在同你解释[理之律者]的历史，以及你梦中的那些身影。”
他不希望过去的历史和真实，被时间所埋入，英雄需要人去信仰。
英雄的信念不该遗失在时光长河之下。
可瓦尔特·杨他并不是英雄，他是个失败者，曾经是逃兵的他，资质不够的他。
无力，也无法承担起来那份伟业，无法将三十万人的思想传承下去，幸好，她来了。
“毕竟，我相信......你能够做得比我更好，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的资质原比瓦尔特·杨更加出色。
“你的崩坏能适应性远超于我，无论是战斗的经验还是技术，也都比最初刚刚成为理之律者时候的我，强上了太多。”
未来的可能性，绝不会是他这位重伤在圣芙蕾雅摸鱼的前任盟主，可以比拟的伟业。
瓦尔特·杨该做的，能做的，也许就是尽可能的，帮助布洛妮娅驱除出，前进路途上的阻碍。
让她少走弯路，能够早一点发自内心的去继承这份瓦尔特的精神和传承。
瓦尔特·杨凝视着自己的手掌，纤细的手掌上，又有谁能够知晓，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重塑的手臂了。
“我唯一一次成功与那三十万人的思想融合，还是第二次崩坏之后，重塑上一具身体的时候。”
从细胞层面，血管，神经元，有意识地一点一滴地重塑身体，而且还是不止重塑过一次。
自己还是自己吗？
瓦尔特·杨曾经怀疑过。
就好似特修斯之船的哲理。
它描述的是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几百年的船，归功于不间断的维修和替换部件。
只要一块木板腐烂了，它就会被替换掉，以此类推，直到所有的功能部件都不是最开始的那些了。
问题是，最终产生的这艘船是否还是原来的那艘特修斯之船，还是一艘完全不同的船？如果不是原来的船，那么在什么时候它不再是原来的船了？
思绪延伸下去思考的话，如果用特修斯之船上取下来的老部件来重新建造一艘新的船，那么两艘船中哪艘才是真正的特修斯之船？
瓦尔特·杨没有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布洛妮娅也识趣得没有深入思考。
但双方都将事情埋入了内心中，迟早有一天，压抑不住的压力，终究会爆发出来。
至少，不会是眼下的情况。
“呵呵，就连那时候的我也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瓦尔特·杨主动转移了话题......】
第八百五十三章 我们,没有选择
【“一个人怎么可能事无巨细，完全了解人类体内每一个细胞应该有的构造和状态呢？”
过程简单思考一下，就可以得出不可能的结论。
正如自己无法亲手杀掉自己的谬论，自己也无法在死亡的倒数计时前，拯救自己
瓦尔特·杨曾经是如此坚信的，当初在月球被西琳摧毁了身体的时候，他已认为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希望，直到奇迹的诞生，不，那不是奇迹，那是三十万人集结起来的必然。
“当我在核心中，直面了那三十万人的精神时，下定决心要恢复身体，继续为人类而战斗的时候，核心的力量选择帮助了我。”
瓦尔特·杨宛若降临了尘世的无间红莲地狱中，妄图爬向彼岸的祈求之人。
“三十万思想同时涌入，它们互相挤压，撕扯，几乎要将我自身的意识彻底粉碎。”
“但最终，我成功了，从无到有恢复了自己的人类身体，那也是我唯一一次完全解放理之律者的力量。”
理之律者的全能权限，对得起他理之权柄的强大和底蕴。
瓦尔特·杨粗浅的体验过一次，就明白这种力量的强大，但是还是那一句话，他本人的资质太过差劲。
无力，也无法长时间维持理之律者的姿态。
“那种[精神同调]的负担太过巨大，以至于我在量子之海中再次尝试重塑身体，并向那个凯文发起反击的时候——核心本身就阻止了我再去做同样的事情。”
“虽然我通过读取[构造]的记忆，还是在恰当的时机设法恢复了过来......”
“但现在这具身体对律者核心的适应状况，如你所见。”
瓦尔特·杨毫不忌讳地直言自己的弱小。
“......”布洛妮娅无言以对。
每个人的体质本就不同，觉悟之人却没有实现这份觉悟的基础，尚未成熟之人却得天独厚。
在这个对男性抱有偏见的世界，性别上的差异，比之预料中还要巨大。
“不过，我相信你的情况完全不同，布洛妮娅。”
从布洛妮娅身上，瓦尔特·杨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超越自己，超越乔伊斯的希望。
“不仅因为你的天赋远超于我；也因为在你的眼中，闪烁着和当时的他...和[瓦尔特·乔伊斯]同样的光芒。”
“虽然你不认识他...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们是同一类人。”
同样陷入过黑暗深渊，却又选择了守护道路的一类人。】
“瓦尔特·乔伊斯，初代的理之律者，他的品格和能力，真就如此，是不是说得太过夸张了？”
德丽莎不带恶意的询问着。
律者她通过问答系统，她见识过不少，侵蚀之律者的诡异，千人之律者的支配，薪炎之律者的炽焰，终焉之律者的强大。
但唯独最初的理之律者，瓦尔特·乔伊斯。
他出现以来，除了挡住了奥托所发射的崩坏裂变弹，并无其他的明面上的战绩。
“德丽莎，你认为一个人的力量指的是什么？个人的武力，金钱的财富，过人的学识？”“做为一个势力的领导人，他所拥有的力量，便是他所能够掌控的所有一切，包括手下在内。”
“当初奥托主教，便因为他那能够统合不同个体，让同伴信任的魅力，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接近，想要陪伴在他周身，才是一个领导人所必须的魅力。”
“能够将分散开来的力量统合在一起，并通过配合达成相乘的增幅，倾尽所有，最终所得到的就是瓦尔特·乔伊斯所拥有的力量。”
塞西莉亚摸着德丽莎的脑袋，顺带着对她的女儿们解释，抱歉西琳在内。
自从看过了之前系列问答中，一睁眼就毁灭了自己幸福的所有的小西琳。
塞西莉亚对西琳的态度就变得十分微妙了。
尤其是想到当初，六个律者核心，顺风碾压局都一步步打成了惨败。
更是让她这位做母亲的不放心了。
趁此机会好好的教育一顿，抱着这样的心思，塞西莉亚继续诉说道。
“根据我知道的天命文献，初代的理之律者，瓦尔特·乔伊斯，是在第一次大崩坏爆发的柏林的废墟中，找到的他。”
塞西莉亚讲述着瓦尔特·乔伊斯，一步步从天命的试验品，成为了逆熵盟主的大致内容。
“那时候的世界蛇隐藏在幕后，世界被天命所在状况的情况下，逆熵宣布成立的同时，便是背叛了天命。”
“试问，如果不强的话，如何能在与世皆敌的不利情况中，死里逃生，进一步发育成为仅次于天命的大势力呢。”
同理，拥有这份魅力的乔伊斯，在与律者核心那三十万思想的接触中，究竟占了多少的利好呢。
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人清楚。
包括后来继承了理之律者核心的瓦尔特·杨和布洛妮娅都不懂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
【“布洛妮娅，或许我们应该先想想其他可行的方案......”
德丽莎还想要劝导布洛妮娅放弃这样的决定。
危险系数太大了，事情还没有严重到要拿命去赌的状况。
布洛妮娅，我们还没有走到冒险这一步，还有时间可以思考其他的解决办法。
“放心吧，学院长，布洛妮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布洛妮娅摇头拒绝道，轻重缓急，她理解德丽莎想要保护学生的内心。
但同时，也很清楚，一旦因为顾忌的缘故，时间抵达了临界点，那么一切都完了。
她们所付出的牺牲都将会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她拿命赌上一把。
说实话，这种任性妄为不过脑子，只凭借一腔热血的决定，与布洛妮娅的风格相差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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