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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是的,就如对方所言,从见面起,他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行动。
哪怕是主动挑穿手心上的伤口,也是如此。
不是为了嘲讽,也不是为了出一口恶气,而是努力使对方的关注点围绕在自己身上。
愤怒也好,好奇也罢。不过是多受点伤,可一旦对方感到无趣,也就到了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刻。
在此之前,他都要想方设法地争取更多时间。
顾白看着逐渐逼近的剑尖。
只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对方猜错了。
那就是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他是在尽力拖延,却不代表着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无论是谁。
“在这片雪山上,有许多动物都会在天气极寒时陷入冬眠,而你身体里的东西,犹如处在一个冬眠期。”
“譬如一只冬眠的黑熊,原本匍匐在山洞中,这时候却有一根树枝伸了进去,将它吵醒,后果显而易见。”
“那有什么办法让这只黑熊睡过去吗?”
“有的。”
一幕幕对话仿佛在耳边响起。
直到如今,顾白也不知道让这只黑熊睡过去的原理是什么;
但他知道,该怎么让这头熊重新醒过来——
逃亡中,一路上遇到的尽是发狂的魔物;
而这些魔物,是因为受到了魔龙力量的侵蚀。
魔龙的名字叫做杜林,由炼金术士莱茵多特创造出来的生命。
它有一个兄弟,叫做阿贝多,二者的力量源于同处。
在他和阿贝多第一次见面时,因为一个小小的实验,被对方的力量所影响,系统莫名变得躁动。
如果用阿贝多的话来说,相当于一头冬眠的黑熊,突然被一根伸进山洞的树枝惊扰。
随后他喝了阿贝多的药剂,使那只黑熊重新陷入冬眠,并几乎丧失了所有能力;
直到现在也没有全部恢复。
黑熊显然睡得很死,但如果……
这时又有一根树枝伸进去了呢?
顾白看向眼前模糊的身影,
作为谋划了一切的幕后主使,侵蚀的魔物在他的操控下重新聚集,双方的关系不言而喻。
他,就是另一个污染的源头。
这股力量与杜林一样,同样的,也与阿贝多相同;
而自己,正是因为当时接触了阿贝多才变得异常。
所以,当他从山谷中醒来,爬到尽头,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起;
就毫不犹豫地伸出了带伤的手:
“腿断了,站不起来,能不能拉我一把……”
并在站起来后,用力地抱了抱这根树枝。
力量在积攒,但还不够。
既然这样……
……
“我是不是要死了……”
地上的男人恍惚地说道。
“呵。”阿贝多啧笑一下,却因为原本属于嘴唇的位置只剩一个窟窿,牙齿凸显在外,显得尤为可怖。
“不如你来告诉我第二种可能?”
“第二种可能就是,你难道不好奇……我说得只差一点,是什么吗?”
男人的眼里仿佛突然有了神采。
他不耐烦地看过去,没有搭理,只是将剑逼近,看着鲜血从对方的脸上渗出。
“……可惜了,你只差一点,就把我骗过去了。”
“比如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蒙德城。”
剑倏然停住,顾白轻轻说道:
“其实,从见面起,你就一直在说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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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它感到了两道同类的气息,一道是你,一道是顾白,并近距离地观察了你们的生活,才做出选择,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荧皱起眉头,她们一行人自进山起,就在骑士团的营地住下,在此期间,夜晚有骑士守夜,她也并不记得自己曾见过可疑的身影。
“难道是那时候……”
荧想起了和顾白一同考察旅店选址的经历。
但那时只有他们和派蒙三人,一整天都在山石与积雪中度过。
或者是,在来到雪山的途中……就已经被接近了?
荧又记起那个来时驾车的老骑士。
还有回去蒙德城买感冒药,商店里的药品没了;
自己再去找琴,当时她恰好在外,似乎是有一条商队遇到了袭击。
虽然这些事早有疑问,但她回来后就遭遇了雪崩,随后一直在寻找顾白和优菈的下落,根本没空细想。
此刻则觉得细思极恐。
有一个人,在暗中观察着她们……
沉思中,阿贝多回忆道:
“如果是我这边,我的营地里被人闯进来过,还丢了一些炼金术的笔记,当时我以为是愚人众或者盗宝团干得。”
“至于你们,这才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重点,所有人都被耍了……”
“而你们,其实早已经见过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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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龙奇潭 : 第149章 真相(二)
“虽然理智告诉我,现在杀了你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阿贝多盯着顾白,将剑尖挪开:
“但不得不承认,你刚才的所说的,让我愿意继续留些时间给你。”
“……这才对,反正早晚都要被你杀死,不如听我说完……”
“如果仍然是这种废话,你还是彻底闭嘴好了。”
阿贝多打断他的话,坐回一旁的岩石上,语气冷漠:
“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顾白。”
“虽然不知道你在期盼什么,只不过是因为我同样需要时间、去完成一些事,才会允许你躺在那里。”
“那么,在此之前,权当打发时间,你又想到了什么,来说说看吧。”
“你的目的。”
像是陷入思索中,他用手指敲击着冰面,继续说道:
“从雪崩后我就在想,假设真有一个人谋划了这一切,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但值得琢磨的疑点太多了。”
他抬起手,放到眼前,伸出手指一件件数着:
“从那场实验开始,身体出现了异常,为了尽快恢复喝下药剂……”
“再到第二天优菈病倒、荧外出买药、雪崩发生……”
“接着遭遇聚集的魔物,被追击,逃亡,最后跳下悬崖。”
“疑点越多就意味着猜测越多,反倒没有头绪。”
“就像站在岔路口,举目望去,四面八方全是路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路,其实无所谓了,反正不知道要怎么走。”
“这个比喻不错。”
阿贝多的脸皱了皱,或许是笑。
“最开始的时候我猜过盗宝团,也就是你说得那群自不量力的虫豸,杜林残骸的异变就是由他们而起。”
“这个猜测是最容易被排除的一个,我在蒙德的时候碰到过其中一员,他们的立场,其实是尽快解决这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
“随后是愚人众。在骑士团人手空缺的时候进驻雪山,展开对魔龙的研究,因为一些事被迫匆忙撤离,心有不甘是很正常的。”
“他们为了重新回到山中,对准了入山口的营地,制造雪崩,同样制造了一群发狂的魔物。”
“粗略地想想或许合理,但细究起来有几个不对。”
“一来,有阿贝多在这里,就算魔物遍地、再来一场动乱又能怎样?原本的魔物能被骑士团清剿干净,再来一次,无非是再上演一出前几天的剧本。这样做完全是无意义的举动。”
“二来,太巧了。这才是关键,一旦我们三个的情况有所不同,就会迎来另一个结局。”
“我可以认为,这是对我的夸奖吗?”
“随你怎么想。”顾白看向阿贝多,虚弱地笑了笑:“抛开立场,其实想通了你要做什么之后,我挺佩服你的,真的。”
“但你刚刚说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提到我的目的,总让我以为你在故弄玄虚。”
“不要着急。”
顾白缓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随后把上面流出的血擦干:
“我的注意力已经很难凝聚了,通过回忆的方式整理思路而已。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说到最后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况且,既然你给了我时间,将所有事从头到尾梳理一遍,不是正合你心意吗。”
“对你来说,现在的一切,就像是一副得意的画作,对吧。”
“我是画作前的观赏者,分析着上面的每一点笔触。而你,看着自己的作品被他人揣摩,这种感觉很满足吧。”
“如果最终没有猜到你的用意,在你眼里,我会是一个洋洋自得的小丑,那种满足只会再添上几分。”
“而如果猜到了……”
“我会杀了你。”阿贝多将话接过:“难道你认为我会因此感到被理解的共鸣,然后放你逃脱?那现在我告诉你结局,你会死,知道了这个之后,还要继续吗?”
“猜到了或许会死,但如果我不再充当观赏者的身份,现在就会死。”
“呵,不错,那就继续吧。”
顾白将嘴里不断涌出的血沫吐出:
“咳咳……除了盗宝团和愚人众,还有一个明面上能看到的嫌疑。”
“我听荧说过,砂糖在城里见过阿贝多的事,但真正的阿贝多一直在雪山上。这样一来,疑点又增加了一个。”
“我开始意识到,当初在蒙德碰到的那朵骗骗花,它出现在那里并不是偶然,而是和整件事有着联系,也是因为这个,我在跳下悬崖的时候多做了一些防备。”
“直到看到你以阿贝多的样子出现在眼前,我才会想到,当初荧喊来看病的那个,或许不是阿贝多,而是伪装成他的你。”
“但想到这里,对我而言,再去考虑你的身份已经没有意义了,在一个个巧合面前,重点在于,这些巧合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也是在悬崖上的时候,我的意识恍惚了一下,脑海中仿佛有许多声音传出,那是和优菈相同的症状。而我与她唯一的共同点在于,都曾被丘丘人抓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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