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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很多事根本不在于认识多久、也不在于过往的交集,更像是一句可以同时脱口而出的回答,你父母的故事想必也是如此。
——以前或许会笑着说出这句话,如今的他却只是转而说道,“嗯,是挺巧的。或许是说明……成年人的思维具有一定的相似性?”
他又开了一个玩笑。
但两人间的气氛还是沉默下去,琴并没有笑,只是轻轻说道,“那个故事还有一些,要继续听吗?”
顾白点了点头。
“再后来,父亲便准备在蒙德城定居下来,他是一个习惯将所有事情处理好再声张的人,那是未必真的和母亲许诺了什么,却还是留下来,很多决定都是在背地里暗暗进行的。”
“母亲看出了他的意图,曾打算给他一笔钱,在城里开家商铺,以此立足。但父亲没有接受,而是从一渐渐委托做起,在城里积累起了不错的名声。”
“而母亲也和他差不多,没有名言,但同样从工作中分散了心思,慢慢将一部分事物交给手下去做,空下来的时间,便会和父亲一起在城里逛逛。”
“也正好是那段时间,他们追查依旧的案间终于水落石出,父亲在这件事中立了大功,被授予荣誉骑士的勋章。”
“说起来,这还是母亲由授勋的,真不知道他们当时是什么心情……你还记得办公室的墙上有一处空白吗,那个位置,就是很多年前挂着那张合影的位置。”
“成为荣誉骑士后,父亲便开始帮母亲处理一些公务,经常能看到他们一起出现在城里的身影,这还是一位老前辈告诉我的,会一起去城外执行任务、解决市民的纠纷、带着工具与材料在房屋上修修补补……”
“直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带着疲倦,倚在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喝一杯咖啡。父亲拍过母亲睡着时的照片,挂在他们房间里……但那些照片,我也不知道现在去哪里了。”
“那时候,两人对这份关系的态度,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而心照不宣的原因在于,他们彼此间都知道,之于现实,并没有那么多的浪漫与称心,想要走在一起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来自外界的阻力有很多,民众、家族,就连骑士团内也传出了一些声音,一个是古老家族的长女,担任着副团长的职务;另一个……冒险家,这个职业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光鲜。”
琴说到这里笑了起来:
“但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父亲他借着之前所积攒的名望,还有荣誉骑士的身份,外加一点小小的、在工作中所掌握的权职,扫清了所有障碍,摇身一变成为了西风教会中的牧师。”
“——喂,你听说了吗,西风教会里居然有一个异乡人,就是那位曾经的大冒险家西蒙。那时候的人们都是这样说得。”
“但只是这样还不够,他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一路升为了西风教会的主管,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同时心服口服,就连母亲回忆起来时,也会走神好久。”
“再然后,在父亲加冕仪式的第二天,他们两人一起去了誓言峡举办了婚礼,两个人终于修成正果,也同样是这个故事的尾声。”
“是个很美好的故事,对吧?”
在安静的夜色中,琴轻轻讲完了故事的前半段。
“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见你的父亲。”他下意识说道,随后反应过来,“我是说,想看看这位传奇的主教先生是什么样子……”
“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琴反常地打断他。
“很美好,也让人向往……”
“那……你觉得这个故事熟悉吗?”琴又一次打断他,她不自觉地攥紧手,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
“……”
顾白没有回答。
琴没有移开目光,而是继续盯着他的双眼,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他顿了顿,最终还是说道,“前面的地方,是有一些耳熟。”
“我也觉得很耳熟。”她闻言垂下脸,慢慢说道,“就像是同样在身边发生过的事,对吗?”
“对。”顾白没有看她,“确实是像一个发生在身边的相似的故事。”
“那你觉得,这个正在发生着的故事……它的结局会怎样?”
“……”
他再次沉默下来。
琴见状笑了笑,但并不是什么开心的笑容,她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而说道,“其实……丽莎有件事说错了。”
“在餐厅的那些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说到你去雪山的时候,她说不一定是不满,更可能是有些害羞。”
“也可能吧。”
“我也希望是可能,但,你知道吗,只有这件事她不够了解你。”琴低声道,“或者说,你也没有自己想得那样了解自己。”
她抬起脸,“她总是说,你一直没有回应。”
“是我的错,所以今天我……”
“不,其实不回应已经是一种回应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放在胸前,“我明白的。”
“无论是雪山,还是你回来以后,又或者是今晚,可能我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不明白,甚至连自己都快要信了,但我一直都明白的。”
“那并不是难为情,而是因为你早就有了答案。”
她抓紧衣领:
“你之所以会犹豫,并不是像丽莎说得那样,为了答案是什么所犹豫;而是在犹豫着怎么走向这个答案。”
原来……她都已经知道了。
“这一次之所以来找你……”
“你先不要说,好吗。”琴低声道,“我还有一些话想对你说,如果先听你说了,那这些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会仔细听的。”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变化的这么快。”
“可我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所有能想到的事,都尽力去一件件做好,但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如果换你一个时间遇到你,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抱歉。”
“我还记得从前的事,那时在骑士团,每到晚上在你的房间里,最开始是聊起你的伤怎么样、渐渐听你说起各种各样的事,有时候不知不觉就聊到很晚,再到发现每次在你面前、都会卸下代理团长的身份。”
“你会记得咖啡少加奶、会在开窗户的时候避开我的位置,把自己那边的打开、会提前算好我去找你的时间、然后晚睡一会,会不厌其烦地告诉我少熬夜、会在我失落的时候告诉我笑一笑、会写满一页纸陪我玩一个游戏、会做好我喜欢吃的披萨……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其实,你做的披萨并不好吃,饼皮厚了、蔬菜干了、芝士放得太多,你总问我有哪里不好,但其实哪里都不太好。”
“但就算哪里都不太好,我……”
她咬着嘴唇:
“我真的很想再次一吃你亲手做的披萨。”
她的头一点点低下去:
“我……一直都没有过避开你的打算,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知道这样很傻,但因为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因为他们破碎的感情,因为他们已经经历过一遍的事……”
“我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无法保障的决定,更不想把这样的伤害再带给你一次。”
“但,等我准备好的时候,你就已经走远了,连一点机会都没有留过。”
“你还记得吗,那天晚上我说只要努力过,不管迎来什么结局我都不会后悔,但那是谎话,每次我都不甘心地伸出手,然后愣着看你转过身……”
她说着说着,手中的提袋突然摔在地上,砰地一声,琴抬起头,双眸蒙上一层雾气:
“顾白……”
“其实这两个故事一点都不相似……”
“连开始都没有过,因为不管我怎么等,都不可能会等到你。”
……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到纸盒摔在地上,披萨从里面掉出来。
顾白张了张嘴,最后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对不起。
他只能在心里再次道了一声歉。
胸口发堵,像是喘不过来气,他很想告诉她,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可我真的没想伤害到你……
他的初衷是想看到所有人都笑着的。
琴正噙着眼泪看着自己,目不转睛:
“但你知道吗,就算是这样,我还想等到这个答案。”
他侧过头去,无法回应她的目光。
“但你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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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呢?”优菈摇了摇安柏的肩膀,“从刚才开始就闷闷不乐的。”
“我……”安柏犹豫了一下,但满脸的心思终究藏不住,“我在想顾白那边怎么样了。”
优菈闻言也沉默下来,她放下酒杯,向室外看去。
透过玻璃,外面的街道上依然是人来人往的样子,灯光却比刚才暗了一些,天色灰蒙蒙的。
不知道这是否就是它本来的颜色,亦或是随着灯火熄灭而变得黯淡。
玻璃上因此荡出一圈暖黄,映着室内的景象——她拖着下巴,目光复杂、安柏闷闷地抱起头;进进出出的人、圆木的桌子、炖菜上冒出的热气、杯壁外的水滴慢慢滑在桌子上。
光影摇曳不定。
……
“刚才的灯是不是闪了一下?”
凯亚抬起头,“我说,你们这里是不是该重新装修下了,好歹是整个蒙德最有钱的大户。”
对面的男人闻言只是皱了皱眉头,随后站起身。
“喂,这就走了?”他把翘在椅背上的腿收回来,“只是给出点合理的建议而已,用不着这么小心眼吧……哟?”
这样说着,眼角的余光却暼到一楼匆匆走进门的骑士,凯亚叹了口气:
“又有活干了。”
……
“回去吧。”
收回目光,荧离开栏杆,轻轻说道。
“那你好点了没有?”
“好点没好点……谁知道呢。”
她笑着把派蒙的头发揉乱:
“不是什么事都能顺着心意来的,再说了,这才是常态啊,心情坏了不一定会变好、遇到危险了不一定能脱身、破碎的关系不一定会修复……”
“很多时候啊,正在变差的事一直差下去才是会我们遇到的,不是说在心里祈祷两声,奇迹就一定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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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去城里通报一声,各位稍等片刻。”
“真是麻烦您了。”
一位老者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礼,看着骑士翻身下马,小跑进城门。
夜色如水,城墙边的蒲公英在风中轻轻摇晃着。
老者紧了紧身上的长袍,拿出烟杆吸了一口,招呼伙计们下马整顿。
一整夜的奔波,终于是赶到了。
将卷入车轮的草茎随手拔出来,他摸了摸身边的马,后面是几辆马车,安静地停在城门外。
马的鼻孔里喷吐出几道白气,不安份地甩了甩头,嘶鸣一声,随后高高撅起蹄子。
老者见状连忙呵斥一声,正要上去安抚:
“烨叔,怎么了?”
一个黑发的少女从车厢内走了下来。
“小姐,只是马受惊了……”
……
“但你已经知道了。”
“哪怕早就知道你的答案、哪怕早就知道这是任性,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一次——”
“……那好。”
他不忍心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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