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雪乃还有三分钟死亡 第300章

作者:黑丝jk

只要雪之下雪乃在局中。

我看你这个疯女人会不会投鼠忌器!!!

第四十八章 问题

“你说,我是不是人渣。”

小山阳介坐在餐厅座位上,目光有些远远地遥望着远方,似乎有些哀愁。

夕阳血红血红的染遍了天边,红的像一块染了鲜血的白布,艳红的云彩在天空中飘荡着稀稀疏疏的,阳光照射在男人的脸上,显得他的脸愈发的哀愁。

坐在对面的加藤惠默默地吃着饭。

她不想说话。

“话说你这么约我出来,英梨梨不会误会吗?”加藤惠抬头看他,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让人看不清楚她内心的感情。

“我的心里面有一肚子的苦水,我不知道该向谁倾诉。英梨梨不适合倾诉,因为她喜欢我,她喜欢我的话,就会偏袒我。我对她说出人渣与龌龊的事情的时候,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保护我。”

小山阳介轻轻地说。

他有点懊恼。

“有这么一个喜欢我的人的确很幸福,但是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够说出我错误的朋友,能够让我振聋发聩的呼喊。”

“所以我找上了你。”

小山阳介说。

他虽然和雪之下阳乃这周末做了约定,但是越来越忐忑——他怀疑那个女人不会安插什么好心思,周末的约定可能引燃一切,让一切焚烧殆尽。

他想要恢复记忆,却又不敢恢复记忆。

所以找到了加藤惠,希望她能够开导一下他。

“你这家伙也不知道身上有什么魔力,能让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为你倾心……”

说到这里,加藤惠皱起好看的眉头。

“不,不是倾心……”

“而是癫狂。”

她仔细的想了想,在她认识的这几个人当中。喜欢上小山阳介的无一例外的都有些癫狂,或者说是有点神经质。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些异样的表情。

“你真不是什么巫师吗?你真的不会操纵人的思想吗?”

巫师……

差不多吧。

小山阳介也不知道如何对加藤惠解释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很多,但是失忆的本人,也不清楚这些事情究竟是什么答案。

他只能苦笑着对着加藤惠说:

“你见过巫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不堪吗?我本人还失去了自己的记忆,想来我失忆之前已经经历了许多无法抉择的事情吧,我要是能够操纵别人的思想就好了,这样说不定只有一个人会喜欢上我,我就能够老老实实实实在在的度过我自己的人生了。”

“也对。”

她眯起美眸。

加藤惠若有所思。

“对了,我今天找你来不是谈论我身上发生的事情,而是想希望你开导我,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现在很是犹豫,到底恢不恢复以前的记忆。”

“如果我选择恢复记忆,我不知道恢复记忆之后我会发生什么——如果以前的我是一个人渣招惹了许多女孩子的话,现在喜欢上我的英梨梨,毫无疑问会受到伤害;但是现在我快要坚持不住了,那些奇怪又漂亮的女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找上我,我不知道未来还会有多少个来到这里,没有记忆面对她们的时候,只有背后满满的冷汗。”

“因为那些女孩子,我和英梨梨到现在都是处于暧昧的关系——名义上正经的女朋友还是霞之丘诗羽呢……”

小山阳介说出了自己的迷茫。

一个人失忆之后,面对自己的内心是很复杂的。

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他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喜欢上眼前这个人他不知道,自己未来究竟应该做些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苏醒了之后,没有人认识自己,只有内心怀揣着漫无目的的恐惧。

那种怪异,压抑和阴阳的情绪在自己的内心发酵生长。

最后会和江流成为巨大的大河流。

说不定会冲垮堤坝。

“的确,我觉得你有这些压抑的情绪的确很正常——但是你为什么会想到找到我去询问这些内心的问题呢?”加藤惠提出自己的疑惑。

怎么说呢……

她和小山阳介算是认识,但远远不到熟悉的程度。

因为是英梨梨的闺蜜,经常给她参谋,所以对小山阳介也蛮了解的——但是两个人之间并没有 那么熟稔。

唯一的一次互动还是在尴尬的公交车上。

这很奇怪吧?

非常了解一个人,但是与他这个人并不熟悉,这显然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

加藤惠也觉得奇怪。

“你不是有那种能够让别人忽略自己的病吗?”小山阳介盯着她看。

“——每一个女孩子都希望自己成为世界的中心,都希望自己的美丽和气质能够被别人注意到,每一个女孩子都不希望自己是丑小鸭,而希望自己是白天鹅,我觉得你也有这么一份希望吧……”

“有。”加藤惠点了点头。

她当然有过。

但是因为她那经常被人当做路人的被动技能,即便自己如何打扮的花枝招展。即便出门之前再怎么用心化妆两小时。她始终不能够吸引别人的目光。

所以她很早之前,就放弃了让自己变得惹人注目这件事。

“你难道不会觉得孤独吗?”小山阳介问。

“自己用心用力的准备了那么久,在网上看了那么多的裙子,衣服帽子,饰品,学习了如何化妆,如何让自己显得更加好看——但是得到的却只能是无视,这种感觉难道不孤独吗?”

就好像是周五布置的作业的小学生,熬夜奋战用力拼搏,写完了所有的作业,开心的拿着所有作业,向着父母所有夸奖的时候,得到的却是父母淡淡的回应一声——“哦。”

内心一定会很悲哀,一定很失望吧。

更何况,加藤惠和前面的小学生不一样。

至少,小学生是能够得到回应的,他再怎么悲哀,再怎么失望,也得到了一声哦的回应。

但是加藤惠的身上不存在回应,只有无视,只有忽略。

——那一定很孤独吧。

“习惯了。”加藤惠说。

对于眼前的少女来说,这种人生已经习惯了。她无论多么的撒娇,生气,朝着别人发泄情绪,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父母也是朋友也是,即便是英梨梨,也是她主动的找到交流,英梨梨和她交流都很少。

的确有些孤独。

但是孤独久了之后,就习惯了。

“所以我觉得我和你同病相怜——我是失忆之后被世界抛弃,你也是同样的被世界抛弃。和我不一样的事情是你从出生的时候就被世界抛弃了。你作为我的前辈,有可能提出非常有建树的建议,有可能告诉我,在彷徨迷茫的时候,我究竟应该怎么做。”

小山阳介说。

怎么做?

加藤惠咬住自己的红唇。

是啊,怎么做?

故作坚强呗——还能怎么做。

被所有人无视,就算彻底崩溃,破罐子破摔,毁掉的也是自己的人生。即便被所有人无视,她也依旧坚持着在自己的舞台上面开出漂亮的花朵。

这是她从出生开始交出的答卷。

这也是应该告诉小山阳介的答案。

但……

这份答案真的让人满意吗?

加藤惠有些犹豫,任何人都是第1次来到自己的人生,她因为这恼人的被人无视的人生,产生了太多的谬误。更何况,自己的人生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如果自己人生的选择是正确的,为什么到现在自己都还没有个男朋友?

“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答案。”加藤惠撩起耳边的秀发。

她想要认真的回答小山阳介这个问题。

“我出生的时候。我父亲还有母亲都很高兴,他们一直想要一个女儿,我母亲当时身体有疾病,所以不能和我在同一个病房,所以都是我父亲照顾我。然而因为我这个怪异的体质,我父亲经常把三顿饭忘了给我吃,不是早上忘了给我吃,就是中午忘了给我吃,或者是晚上忘了给我吃。”

“在三岁的时候。我和母亲出去去公园玩,母亲告诉我,她去给我买个冰淇淋,让我就在旁边等一会儿——结果我等了一会儿,坐在原地根本没有动,她愣是手里面拿着两个冰淇淋,找不到我了。”

“我7岁的时候上了幼儿园,有人点名的时候,虽然经常点到我,但是我缺席不缺席都没有什么问题。”

“在小学,我摔倒了。在那里哇哇大哭,没有人愿意对我伸出援手——不是他们心肠冷漠,而是他们根本就无视了我。”

“这很奇怪吧?”

加藤惠露出笑容,她的笑容带着一点难以言说的酸涩。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我的体质,可能与别人有些不同——我的存在感有些稀薄,我无法让别人注意到我或者注视到我。”

“最开始我还是很悲哀的,但是最后我还是决定要变得坚强起来,然而坚强并没有什么用,该无视还是无视,我即便穿上了最漂亮的小裙子,头发梳成最漂亮的头发,也没有人给我投注任何目光。”

“整整十几年,我一直与这个怪异的疾病抗争——对,我认为这是一个疾病。所谓疾病就是与健康人产生差异的病变,我与别人不一样,所以我生病了。”

“但是我找不到我的医生和治疗我的人——即便是现在十几年后也是一样。”

“你说你与我同病相怜?”加藤惠露出非常嘲讽的笑容。

“别开什么玩笑了,我这十几年来的孤独的心情,你一个中途失忆的家伙也能和我比吗?”

加藤惠的笑容充满了扭曲和怪异,她平时看起来很安静很聪明,很懂得人情——但那都是渴望社交的本能促使她这么做的。

真正的她,只是想要驱逐这份孤独感而已。

“抱歉。”意识到自己有些言重,加藤惠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小山阳介沉默了。

的确,他失忆之后还是有人爱着他的。

和加藤惠不一样。

他再怎么失忆,再怎么被世界所抛弃——也有人紧紧抓着他。

“不好意思,对你发泄了不应该发泄的情绪。”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露出笑容。

其实她的情绪已经变得好多了,这段时间看了太多的戏,小山阳介身上发生的,英梨梨身上发生的,而且她参与到了这些事情当中,让她有了几分存在感,这样,她就很满足了。

“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来。”

加藤惠看着小山阳介,准备认真的回答他。

“我这里有两个答案。比较正能量的答案是:鼓起勇气恢复记忆——你就算此时此刻不恢复记忆,你未来难道不会恢复记忆吗?随着麻烦一个一个的找上门,就算你不恢复记忆,你也会知道过去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与其当一个看客。还不如掌握主动权。”

小山阳介点了点头。

这个答案自己也想到过。

但是……

真当站在悬崖边缘的时候,人总是会恐惧的。

“另外一个答案就好说了——放弃你自己过去,重新做你自己,使劲的逃避吧,逃避自己的人生,逃避自己的感情,逃避自己的未来,害怕是一个人正常的情绪,每一个人都会害怕,所以放弃战斗也没有什么问题,你有破罐子破摔的资本。你可以让女孩子们都宠溺你,让她们养着你,你可以选择彻底的依赖她们。”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不算是男人——但是这个世界一开始就不应该有什么人背负什么责任,既然过去发生了不愿意面对的事情,那么逃跑也没有什么关系。逃离这里展开新的人生,真的不好吗?”

加藤惠给出了这么几个答案。

少女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色彩。

这也是对她的回答。

过去的时间里,她一直没有选择逃跑。一直战斗,一直想要获得存在感,一直努力的迎合别人。像是一个压迫在别人手掌底下的虫子,只能够艰难苟且的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