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未知
芽衣倒没有推开洛书，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老师觉得我该怎么做。”
洛书懒洋洋地回答道：“这可是你的家事，就算我是个做老师的，也不好多做些什么吧？”
芽衣咬了咬薄唇，再一次叹了口气。
祂倒不是不明白洛书的意思，只是祂确实下不了决心。
再怎么说，雷电龙马也是祂的父亲。女儿对父亲天然有一种崇拜，即使是现在，祂也还对雷电龙马抱有一丝希望。
不是不清楚这缕希望的薄弱，只是要祂就这么放弃，芽衣确实做不到。
“抱歉老师，让你失望了。”少女的语气有些低落。
“怎么说。”洛书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随意。
芽衣突然有些羡慕洛书。
从祂认识洛书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情绪会有特别剧烈变化的时候。
明明自己精心制定的计划就这么被人破解了，她也不在意。
复活了死之律者，加强了崩坏阵营的实力，他也不在意。
哪怕现在，这件事有可能导致自己背叛她，可她还是不在意。
那这个家伙，到底在意些什么啊！
“老师就不怕我叛逃吗？”刚说出口，芽衣就有些后悔了。
只是赌气的话而已，祂自己都没有当真，可是老师会当真吗？
祂不清楚，所以祂有些苦恼。
但洛书显然并不在乎，她只是顺势转了转身子，然后清淡地回答道：“不怕，我相信小芽衣不会抛弃老师的。”
而且，就算你有这个想法，又有什么用处呢？
想是这么想，洛书当然不会说出去。
芽衣也不想听出来后半句，所以祂很开心。
“我会和龙马先生见一面，等我问清楚了一切，到时候就不用在为这种事情迟疑了。”
洛书状似随意地问道：“那如果他告诉你，这一切其实都是错误的呢？”
芽衣愣住了。
“这些东西毕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是不是真正的事实，我也没有任何把握。”洛书说道，“如果他从没有参与过这件事情，甚至不曾知道这件事情，你会怎么办？”
“可能吗？”芽衣反问道。
洛书沉默不语。
可不可能，跟自己关系不大，主要是芽衣怎么想。
这个话题洛书不喜欢，所以她不在纠结：“这段时间很累吗？”
芽衣的环节过去了，就该她来询问了。
“累？”芽衣有些疑惑。
祂这段日子，都干了点啥来着？
除了按时训练以外，好像什么也没做过了啊。
世界蛇只是需要祂的力量，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给祂安排什么无用的工作。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祂还真的没干过什么事情。
难不成，连这种事情老师也觉得自己会喊累吗？
这是该高兴老师对自己的关心呢，还是该生气老师小觑自己呢？
“很辛苦吧？”洛书自语道，完全没有在乎芽衣疑惑的语气，“抛弃了过往所熟悉的一切，突然来到了另一个更加真实的世界。”
洛书低声道：“抛弃了人类的身份，成为了律者，还要去监控世界蛇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很辛苦吧。”
洛书就是这么想的，芽衣没理由不累。
身体上的劳累只是其次，毕竟以祂律者级的身体素质，总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而感到劳累。
但是心灵上就很难说了。
毕竟，这是完全抛弃了过往，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啊。
但芽衣只是摇摇头，一点动摇之色都没有：“老师误会了，左右也没有地方可去，呆在世界蛇和呆在长空市，其实差别不大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地方，有你的地方和没你的地方。
少女眼神灼灼，格外明亮。
但洛书看不到。
为了不破坏芽衣在她心中的美好形象，洛书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的膝枕我要了，谁都拦不住。
但是这眼睛，我也绝对不睁开。
芽衣看着丝毫没有反应的洛书，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啧，生气。
洛书不知道自家的学生究竟在想些什么，总之现在的她很安逸，一点想法都没有。
既然芽衣都这么说了，那么洛书当然会信任祂。
毕竟，这是老师该有的担当嘛。
第195节 第五十五章 礼物
闲暇的时光非常短暂，但对洛书来说，她好像每一天都在过这种日子，所以倒也不怎么在意休息时间的结束。
“时间差不多了。”洛书飞快地坐直了身子，双眼凝视着远处的黑雾。
其实成为律者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别的不说，光是律者对崩坏能的超量需求，就会引发各种各样的问题。
雷电芽衣的事情就是最好的明证，哪怕可可利亚一直在暗中设计，但是如果崩坏能浓度不够高的话，那也是白搭。
没有足够的崩坏能，即使是律者，也没有办法凝聚【律者核心】的，这是硬性条件。
此外，当当巨量的崩坏能集中在一处之时，往往也会引来某些人的关注。
不过这些对洛书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复苏死之律者，并不是洛书的临时起意，她早就有这样的想法，自然不会忘记这些问题。
崩坏能的问题最好解决，对于人类来说，巨量的崩坏能需要花费时间去收集，凝聚。但对于一位真正的律者来说，这只不过是祂们最基础的能力罢了。
掀起崩坏，摧毁人类文明，这是所有律者最基础的本能。
至于说隐瞒崩坏能的汇聚，这就更加简单了。
浓郁的黑雾突然朝着最中心的地方汇聚，然后尽数消散。
“欢迎回来，死之律者。”洛书起身，微笑着伸出手。
“为您效劳，我的女士。”没有任何变化的塞西莉亚单膝跪在洛书的面前，像是宣誓守护公主的骑士。
没有任何的异常，死之律者在所有人都不曾知道的情况下，正式降临。
“虽然是早有预料，不过对你的成功，我还是准备了一份礼物。”洛书稍向后退。
她本来只是打算和塞西莉亚打个招呼，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较真，甚至还执行了某种特殊的礼仪。
洛书有些尴尬。
但好在她这个人确实面厚心黑，再加上从历次崩坏战争中磨练出来的高超演技，即使是塞西莉亚也没能发觉不对。
“礼物？”塞西莉亚有些疑惑。
祂也不是很懂，洛书到底是怎么想的。
自己是她复活的，成为死之律者的所有准备也都是她一手安排的，然后她现在说要为自己祝贺。
这么做合理吗？
祂有些不解，但是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所以倒也没有较真的必要。
“塞西莉亚······”金黄色头发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塞西莉亚的身边。
她犹豫了片刻，终究没能喊出这个称呼。
塞西莉亚身体微微僵硬。
这个声音实在太耳熟了，这不就是自己之所以出现的原因吗？
是Kiana。
洛书微微一笑，深藏功名。
Kiana能够走到这个地方却不被塞西莉亚发现，这当然离不开洛书的功劳。
但洛书只是耸耸肩，然后拉着芽衣离开了这里。
她要把场地留给这对母女。
“琪亚娜·······”塞西莉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按理来说，祂当然有许多想说的。毕竟她是Kiana的母亲，毕竟祂离开这个孩子的人生太久了。
身为一个母亲去询问自家女儿的近况，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可是祂不能，因为祂真的离开Kiana太久了。
久到自己的女儿失去了琪亚娜这个名字，久到她成为了奥托的工具人，久到，Kiana已经不敢喊出那个称呼了。
“琪亚娜。”塞西莉亚再次低声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Kiana没有沉默，她面带微笑，连同声音都带着些许的欣喜：“这个名字不适合我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还是叫我Kiana吧。”
如果可以，她其实连Kiana也不想承认的，毕竟，她用这个名字不过是五六年，而赫尔这个代号却用了十数年。
但是Kiana是洛书姐姐给她的身份，她不想抛弃这个身份。
如果塞西莉亚对这些事情完全不知道的话，祂当然无法理解，琪亚娜和Kiana的区别，毕竟对于一个北欧人来说，这两个词其实是一个意思。
但是祂什么都知道。
所以祂除了沉默以外，真的什么也说不出口。
该说些什么呢？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塞西莉亚摇头，这可太蠢了，在奥托那种人手下，她有拥有卡斯兰娜的血脉，可想而知她过的怎样。
Kiana的父母都是因奥托而死，奥托又怎么可能对两人的女儿报以什么优待呢？
更羞耻一点的话，你想妈妈了吗？
塞西莉亚问不出，毕竟祂自己清楚，其实自己并非真正的塞西莉亚，祂只是那位圣女的倒影，然后被洛书强行抓出来的倒霉蛋而已。
于是场面顿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您怎么会在这里呢？”
两个人都是发问，其实也是差不多的问题。
塞西莉亚整理了一下思绪。
这当然是个蠢问题，刚刚问出口塞西莉亚就意识到自己犯蠢了，毕竟洛书刚刚才说过“礼物”，很显然，眼前的Kiana就是她口中的礼物，再问这个问题，当然是在犯蠢。
可是蠢问题总比不问的好，好歹这也是打破僵局的一个契机。
Kiana也是这么想的。
她本来在天命执行任务，同时充当暗子，没想到洛书突然告诉她，我们的计划已经破产了，袭杀奥托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没等Kiana叹息，洛书就欢快地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另外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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