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高中生，流浪汉 第218章

故事还在继续上演，但是为何却变得如此紧迫？

谁在害怕吗？谁在恐惧吗？谁想要消灭掉谁吗？谁在担忧着会发生什么吗？

但是故事已经在上演了，帷幕早已经拉开，现在不论是操纵者还是观众，亦或者是舞台上的人偶，都不能离开自己的位置了。不管戏曲的结局是怎样荒诞，怎样扭曲，怎样莫名其妙，当钟声响起之刻，开始便必须要有个结束，谁也不能提前退场。

我会在那失乐园的大门前等待着你们。

我会将在那接纳一切美好与污垢的乐园门前静候着。

因为你知道，我必将走向毁灭。

而你将接过我的权杖，替我穿透这片虚伪的天空。

——

杂乱的声音在脑海中盘旋着。

距离正在变得越来越近，那个名为白夜的存在，正在和自己变得越来越近起来。

蒋明在这一刻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操控精神的链接尽管已经被斩断开来，但那份联系却依旧存在着。他无法阻挡那些声音，喃呢着的，虔诚着的，絮絮叨叨的在耳畔响动。那是使徒祈祷的声音，是惶恐的人们悲鸣惨叫的声音，以及白夜那自带回响的磅礴声音。

如果再接近下去的话，这份声音恐怕会变得越来越响亮起来。

而当自己真正和对方面对面的那一刻，在这些声音的影响下，自己还能保持清醒，保持自我吗？

尽管很想说自己的意志力还是很不错的，但这一刻的蒋明多少还是产生了顾虑，只是如今的形式已经是迫在眉睫，必须要尽早的了结掉眼前的麻烦才可以。

想要得到真正安定的生活，想要自己的朋友家人不会被暗中注视着自己的敌人所伤害，那么就必须将敌人找出来予以毁灭。这就是大家会来讨伐白夜的缘由，是蒋明决定战斗的最重要的原因。

只是，还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尽管只是毫无根据的直觉，却还是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还在隐藏着。

第三层的世界，是遍布着荒芜土地的世界。

寸草不生的荒漠在海水的环绕下静静伫立着，白色的高塔位于荒漠的中央，比起第二层明显少了好几根的样子。白色的天空下一切景象宛若造物主随意捏揉出来的粗糙物件，没有丝毫对细节的打磨便随意的摆上来，仿佛是穷尽思维的能力后已然变得无可奈何，因此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进行滥竽充数。

这样的想法，是在针对着谁吗？

是我在思考这些问题，还是谁在思考吗？

轰鸣的声音打断了蒋明的困惑，在前往白塔的道路上，战斗忽如其来的爆发。

一个又一个的使徒从地下钻了出来，这些戴着朴素面具，手持镰刀、权杖或是长剑等各种武器的东西都有着干枯瘦长的身躯，不像是人类，倒像是某种随意拼凑的玩偶。

它们在虔诚的呼唤声中展开翅膀飞起，将视线可及的一切活人割下头颅，斩断身躯。血腥的色彩染红这些使徒的身躯，而它们发出更加欣喜的声音，如同是在救赎着谁一般的更加猛烈的进攻起来。

“别分心。”

维吉尔的声音在一旁提醒起来，阎魔刀在瞬间出鞘，飞洒的刀光中世界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发出凄厉的声响。十多个使徒被维吉尔一击便斩成碎片，倒在地上缓慢的自愈起来。而跟随而来的收容控制中心的收容小队立刻行动，将这些使徒的身躯进行回收，确保它们不会在几十分钟后站起来变成新的威胁。

激烈的战斗在瞬间打响，索尔咆哮着跃上半空，于激昂的雷霆中落下，瞬间掀起一阵紫色的风暴将大量使徒化为灰烬。

另一边在藤丸立香的指挥下，迦尔纳挥舞手中的长枪焚烧大片的使徒，而伊斯坎达尔豪迈大笑着，召唤出千军万马奔腾而出，硬生生的以其从者洪流碾碎了来袭的使徒们。

“收容小队，把最大的收容箱打开！”

红色的披风在半空中飞舞，克拉克对着收容小组那边喊了一声，随后在音障突破的爆鸣声里，这位超人在瞬间穿透数以百计的使徒，将其一个接一个的抓住，以无可匹敌的力量将其全部捏碎，最后捏成一个足球大小的圆球扔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收容箱内。经过特殊改造的收容箱内部存在大量的复合空间，可以完全隔绝外界并防止内部的东西产生任何变化，是用来收容这些使徒的良好道具。

一开始的猝不及防之后，特殊派遣小组和雇佣兵们也开始了反击，爆炸声与轰鸣声开始变得越来越频繁，时不时有灼热的气流或是森寒的坚冰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浮现出来，电闪雷鸣间还能看到巨龙咆哮着飞舞而下，亦或者是三个头颅的巨犬恶魔横冲直撞的撕裂那些飞起的使徒，以及各种火力装置强硬轰击出来的大片无人区。

那些接连不断的从地下冒出来的使徒开始渐渐变少，到最后不再出现，战斗持续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所有人的努力下，这些被击溃的使徒一个接一个的得到了有效收容，事后统计下来居然有十多万之多，但是在力量对比过于悬殊的情况下，这些使徒显然并不能实现从量变达到质变的变化，因此很是轻松的就被收容了。

“说着什么要做和创世神一样的事情，结果就这点本事啊，这个白夜看起来也不怎么嘛。”

“哼哼，说不定能够斩杀白夜的事务所就是我们希望之花事务所。”

“不是说那个白夜和这些使徒一样是杀不死的吗？只能镇压收容吧，啧，这种不死的东西不管什么时候看到都觉得很恶心啊。”

“哈哈哈再怎么不死被收容箱一关照样完蛋，胜利肯定是属于我们的。”

“好了好了，大家休息一下，该治伤的治治伤，接下来就准备朝下一个地方走了。”

一开始的诡异世界和场景转换，无法走回头路的低沉压抑气氛，随着这些使徒们被轻易击败而渐渐消散开来。人们开始变得乐观，信心满满的相信着带领他们的诸位英雄，相信能够轻易的消灭那个名为白夜的异常。

在这场与使徒的突袭战中有大概十来个倒霉鬼丢了自己的性命，同时还有五六十人受了轻重不同的伤势。在医疗队的努力下还活着的人都得到了有效的治疗很快痊愈，但是已经死掉了救不回来的人则全部执行了净化措施，被烧成灰然后装进进行了反模因处理的收容匣内，这是为了避免死去的人产生异常变化而必须的流程。

之后，因为不少人在战斗后显得很是疲惫，于是在收容控制中心的建议下，人们原地扎营，决定休息一段时间。一来可以等待外界的增援到这一层和大家汇合，而来保证所有人待在一起，也是对战斗力的有效保养。

在这些白塔当中，众人同样发现了一个岩石平台，这个平台看起来雕刻成了类似于王座的模样，虽然风化的非常严重，但偏偏石座上刻下的文字十分清晰，仔细一看便能明白。

【我说水应当聚在一起，那陆地便因此显现了出来】

【我令那土地从水中浮现，将其称之为陆地，而水则成为了海洋】

【我又说那陆地应当生满草木和蔬菜，于是陆地便生出草木瓜果，便拥有了生机】

【陆地与海洋于此分割，植物就此兴盛繁衍。这是第三天，是我为世间显现的第三奇迹】

直到这一层才有人注意到，铭刻在平台上的文字似乎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文字，但不知为何，只要看到上面写的内容，就能立刻明白其中的意思。仿佛这些词本身会自信解释其含义，变化为注视者所能理解的语言一般。

收容控制中心的成员因此而高度警惕，他们怀疑这是某种具备模因污染性质的危险东西，因此建议所有人都不要再去观察这些平台上的文字。只不过在已经进入到第三层空间的现在才说这话，会不会有太晚了这一点就没人在意了。

“不过说起来，好像有些不太对吧？”

看过那些文字的人们低声的讨论起来。

“这上面不是说的陆地生出草木瓜果吗？但是这里明明就是一片荒地好吧，这家伙想要模仿神明，结果根本就做不到吗？搞了半天结果就是徒有其表嘛。”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要是真有创造世界的本领，那我们来这儿不就丫成送死咯。”

“说的也是，早点干翻那个混账玩意儿，拿到赏金我可要好好享受享受，要知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不就是想找女人吗？还拽古诗呢，想嫖就干脆点嘛，干佣兵这一行搞点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难不成你喜欢找男人？真够变态的。”

“放屁，你这狗玩意儿才是变态，每次都想找五十岁以上的女人，你特么怎么不去干树？”

“因为树不够软呗。”

讨论讨论着，性格粗俗的佣兵们便把讨论的内容偏向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上面。

而在营地的另一边，蒋明则是在看了看那些佣兵之后，思索着转过头来，正好看见了从营地里出来的上条当麻。

“这些人总觉得有点自信过头了啊。”

少年看着远处嘻嘻哈哈的人们有些担忧的开口说道。

“这种事情其实很正常，不用太多在意的。他们干这种刀口舔血的工作，肯定得要有办法缓解自己的心理压力，这种藐视敌人的做法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蒋明打了一个哈欠，一边对上条当麻回道，一边抬起头来看着已经变得黯淡下来的天空。

说起来，明明实力强的人可以先一步前进，非要说什么保持步调所以让大家都集结起来休息充足以后再出发。这种展开，总觉得接下来就是有什么东西袭击夜晚的营地爆发第二轮战斗了。

蒋明在心底默默的吐槽着。

“嗯，对了，蒋明，你最近有没有那个，嗯，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个时候的上条当麻，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却突然的开口说道。

“奇怪，怎么一个奇怪法？”

蒋明转头疑惑的看向上条当麻，发现少年自己脸上的表情也是写满了困惑。

“该怎么说呢，我也是最近才隐约有这种感觉，就是，嗯，就是原本打算要去做什么，但突然的却做了另外一件事情，而且还觉得非常自然，觉得自己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这话听起来可能很古怪诡异，但我确实是有种，像是什么东西操纵了自己的感觉。我问过欧提努斯和古明地觉，她们都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但丁尼禄那边也是一样，但是维吉尔却犹豫了一下说他好像也有这种感觉。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再来问一下你比较好。蒋明，你最近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没有啊？”

少年挠了挠脑袋，斟酌组织着词汇问起蒋明。

这种感觉的话，应该是没有的吧？

下意识的就想要这样回答对方，但偏偏在这句话出口之前，某种诡异的既视感让蒋明沉默起来，那种仿佛这个问题已经被询问过了一次，仿佛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的感觉。

“恐怕，还真有……”

强烈的不和谐感变得越来越强烈，蒋明的眉头紧紧锁起，这一刻的他突然有种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怪异起来的感觉。

“不如我们再找其他人问一问，目前为止只是你我还有维吉尔三个人有这种奇怪的感觉，问问营地里的其他人看看他们有没有类似的体会吧，比如克拉克、索尔还有收容控制中心那边，他们实力强劲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上条当麻想了想提了一个建议。

“嗯，反正还有几小时时间才出发去下一层，问一问也可以。”

蒋明点了点头，和少年一同离开自己所在的营地，去其他人所在的地方询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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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喃呢之语和滋生之魇

你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你知道你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你所认知的一切，你所在意的一切，你爱的人，你在意的人，以及爱着你的人，所有的这一切，都会最终破碎消亡，而你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你也会和这一切一同崩碎，不剩下一丝残骸。

你抓不住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甚至不知道对方身在何处，连对方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你甚至无法理解对方是怎样的存在，连真正注视对方一眼都无法做到。

我会将自由和幸福从那个人的手里夺回来。

我会把所有人的自由和幸福都归还到人类自己手上。

但是你知道我一定会失败，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必须要在这里。

因为你知道我不可能成功，这就是为什么你们会被我所选中。

你会明白的，那必然为所有人揭示的终末之刻，已经越发临近了。

——

混乱是在休息之后出现的。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只是一眨眼的时刻，当被注意到了的时刻，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收容控制中心的收容小组全灭，收容室内用来关押那些使徒残骸的收容箱尽数损毁。

但是杀死那些小组人员的原因并不是使徒的进攻，而是别的什么东西，是令人困惑的，无法理解的，让人感到难以置信的东西。不，说到底，尽管那些东西长在了他们的身上，但他们真实的死因确定就是由于这些东西吗？

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白色的植物，结出了瓜果的白色植物。

大量的藤蔓和树枝茂密的生长出来，将收容控制小组的营地完全占据，最高的一颗树足足达到三百多米的高度。茂密的野草也跟着生长在荒地的每一寸角落当中。

和正常的植物在形态上没有太大区别，但全部都有着雪白色彩外表的植物。

那些几个小时前还在和佣兵和特遣队说说笑笑的收容小组成员，此刻和这些植物生长在了一起。他们的神情安详，甚至带着些许幸福的意味，藤蔓从他们的皮肤下面生长出来，果实挤开一个人的眼球挂在他的脸上，嫩芽长满了胸口到大腿的全部区域。那并不是完全简单粗暴的穿透，而更像是一种融合，因为割开皮肤和植物的连接，你能看到血管里的鲜血依旧在流动着，从人的身上流到植物当中，再流回来。一个人的头颅被小心的剖开，结果里面并不是大脑组织，而是类似于榛子的东西。

至于那东西的味道是不是也和榛子一样，这个就没人知道了，因为没有谁有兴趣把这玩意儿吃进肚子里。

除了这些人以外，在之前和使徒的战斗里受了伤的人也是同样的结果，他们的身体长出藤蔓和树枝，整个人都变成半溶解的形状，长进泥土之中成为了植被。

结满了瓜果的，仿佛在诉说着丰收意味的植被。

所有的使徒则都消失不见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找不到一丝痕迹。但是话说回来，究竟是使徒们消失不见了，还是它们本就从来都没存在过，这一点其实谁也不敢保证，因为已经有不少人发现自己想不起来自己和使徒战斗的具体过程。

连被摧毁破败的地面，都已经完全恢复不留痕迹，一切的一切都越发的如同梦魇般诡异。

人们才建立起来不久的自信与勇气，被蔓延开来的恐惧完全取代。

真正令人恐惧的并不是那些拥有强大战斗力的不死使徒，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它们并不够看，因此不论佣兵还是特遣队都能面对它们。但是这一刻爆发出来的诡异却是完完全全的未知，无法预料，无法阻止。这带来了巨大的恐慌，即使努力进行疏导也很难将其完全控制。几个小时前还在款款而谈说要怎么虐杀白夜的人们现在只是颤抖着表示想要回家，但在这个诡异空间当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回头路可言，这让恐惧的情绪蔓延得更加广泛更加无法控制起来。

“人类就是这样脆弱而多变，虽然也有令人敬佩的存在，但更多的却是令人鄙夷的臭虫。”

对这些人很是不屑的维吉尔声音淡漠的评价着。

“我们还要继续往里面走，对吧？”

蒋明没有关注这些人的情况，只是一直注视着那些白色的高塔，注视这些高塔敞开着的大门。

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似乎脑海中有什么声音想要阻止他继续下去。

继续下去的话，自己一定会失去些什么，一定会有无比糟糕的，无法挽回的事情发生。

但是这个声音是他自己的吗？是白夜施加的影响在试图削弱他的意志吗？还是说有什么别的东西存在？

等一下，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有什么别的东西存在？

“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都必须走下去吧？”

这一次是站在另一边的上条当麻开口起来。

想要放弃和退出的话，现在已经太迟了，从进入第一座高塔开始，就已经彻底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