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高中生，流浪汉 第296章

“不过即使是再强大的巨兽也有虚弱的时候，你知道吗？不，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太过巨大，所以才更容易从内部分崩离析，我的朋友。就像是积木彼此镶嵌搭建起来的摇摇欲坠的高楼大厦，有时候抽掉一小块不会有什么事情，有时候恰恰就是被抽掉的出了问题的那一小块，直接就让所有的方块坍塌起来。谁也不知道那个方块会在什么时候被抽掉，比如说，现在这块？”

“哈哈，抱歉，我总是这样自说自话，也许是因为继承了我的父亲的性格习惯？不过我其实想说的是，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生来就带有原罪的，那么我想那一定就是力量，完全无法被任何方式控制的，只能依靠道德准则来进行规范的力量。在我看来，那实在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了，那就是罪恶本身，这个观点你赞同吗？”

一连串的话语，伴随着挥动着的手臂。

又像是在演讲又像是在自说自话，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话语中的真挚和热情，但这样反而更加显得奇怪诡异，显得让人不太想要靠近。

“如果你找我确实是有什么想说的事情，我建议你最好快点说出来，我没那么多耐心，也不喜欢弯弯绕绕，你他妈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干脆点？还是说你脑壳被隔壁老王饲养的花母猪啃过了，所以有点不太好使？”

抱着手的蒋明在这一刻口吐芬芳。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被吓到了，或许这是中西方思维的差别？我挺喜欢差别，啊哈哈，在人类里面，差别让彼此不同。不过我也有点讨厌差别这个词，因为太过不同，就会遭来灾难。”

似乎是有些震惊于蒋明的话语，卢瑟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不过，如果你想要听重点的话，我的建议是，找到你的那位热情后宫男孩和恶魔之王，然后趁早的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然后，再次吐露而出的话语当中，卢瑟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鲜明起来。

“离开？”

蒋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每一步的因，都在种植下后来的果，无缘无故的灾难总是很少见的，”卢瑟稍稍的走进了一步，“我的朋友，你要明白，猛兽能够轻易撕碎挑战它的敌人，但却不能对付自己身体里的寄生虫。尤其是，当一头猛兽长得实在太大，太过畸形的时候，这意味着它甚至连真正控制自己的行动都不可能做到。而显而易见的，当失控的时刻真正到来的那一点，啪，就像是火苗窜进了弹药库，哦这个形容或许不够太好。要不我们换一个好了，哦，就像是超人死了他可爱的路易斯，这个形容真是绝妙。”

似乎是进入到了某种状态当中，卢瑟甚至凭空的做出了拉小提琴的动作来。

“那些满溢仇恨的受难者从来就不被关心过，他们又能做到什么呢？杀死一个曾经的凶手泄愤？杀死一群无辜的孩子泄愤？杀死许多一无所知的居民泄愤？没有意义，不管做再多的事情，也没有任何意义。重要的是借着这把刀想要做其他事情的人，那些想要把这头巨兽肢解的人，你看，贪婪总是无所止境的，有时候我们卖掉了吊死我们的绳子，反而我们还会觉得自己赚到了。”

“但是……”

忽然的，似乎又变得怅然起来了的卢瑟，停住步子，转身盯着蒋明，顿了顿，然后又叹气起来。

“但是谁又肯相信我呢？他们只知道按照原本的宇宙的发展，我会成为一个恶人，我会为了杀死一位伟大的英雄，而不惜让整个世界陷入到毁灭的危险当中，而且还不止一次。呵呵哈，我被监视了五年时间，我的产业被分割了60%以上，我给很多人送礼，我捐赠了很多东西，我进行了大量的慈善活动，这让我看起来逐渐变得不再那么有威胁，这就是为什么直到最近一点时间，他们才终于肯松开我的狗链。”

然后，他再走近一些，站到了蒋明的面前。

伸出手来，轻轻敲了敲蒋明的胸口。

“并非是凶残的敌人或是可怖的天灾毁灭了一切，而是傲慢与贪婪将天堂拉入地狱。我曾经认知的世界里没有超级的存在，人们靠着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征服一切，不需要崇拜和追随任何神明。我知道这世上没有全能全善的存在，但人们总是心甘情愿的这样去相信，一旦做不到就开始发泄自己的不满，像，嗯，像被隔壁老王饲养的花母猪啃过脑袋一样的可笑。”

“所以我的朋友，快走吧，带上你所爱的人，带上你所在乎的人，越快越好的离开这里吧。”

“因为魔鬼就要来了，魔鬼马上就要来了～”

对话的结局，是卢瑟说着说着便自顾自的离开，继续主持救援物资的分发工作。很难想象他这样家产亿万的人会亲自主持这样的活动，是演戏？还是真的就愿意去做这样的事情？

“神经病。”

蒋明低声的骂了一句，运用灵力飞起来，开始朝着城市的方向赶了过去。

第三百七十五章：疯狂之火于瘟疫中蠕动

火光在黑暗之中十分的显眼，破碎坍塌的小区建筑当中，有些灰头土脸的上条当麻咳嗽几声，从碎石堆中站了起来。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那些仿佛发了狂一般的人们冲上来，散发橙色光芒的肉瘤跟着爆炸开来，随后便是恐怖的冲击波与高温，一切事物都随之崩溃碎裂开来。

“咳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看错的，自己绝对没有看错的。

那些身上长满了橙色肉瘤的人，他们绝对是这个小区原本的居民。他看到了穿着保安服的人，看到了穿着寻常衬衫的人，还有穿着睡衣的人，其中甚至还有半大的孩子。那些随意的着装，是在自己家里才会有的样子，是日常之中的人们才会有的样子。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中满是疯狂的意味，身躯被发光的肉瘤覆盖，然后，直接整个身躯都化为烈性的炸药一般，轰然爆裂。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某种诅咒？某种污染？还是恶毒的术式？

“有点意思。”

维吉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皱起眉头看向了周围。

警报声在城市的上空回荡着，原本一直在警戒防备着意外情况发生的星盟军与收容控制中心的士兵紧急行动起来，朝着这个地方聚集了过来。很显然这座小区内的大爆炸已经被他们觉察到了。

一切平静在这一刻似乎就要被彻底打破，而就是在这一刻，上条当麻忽然的觉察到一股视线，本能的转过头来看向了某个方向。

黯淡的街道的不远处，一栋高楼的屋顶上，有人正在朝这边火光中的废墟看过来。

会有人往这边观察是很正常的事情，倒不如说发生了这么剧烈的爆炸，只要稍微好奇点的人都肯定会观察这边的情况。但是，上条当麻的视线会停留在那个人身上的原因不在于这里。

直升机呼啸的声音中，从天空中投射而来的灯光，在刹那间扫过了那个屋顶上的人的脸孔。

被放逐者，轲林。

那个在圣洛尔塔孤儿院附近出现过的，属于被放逐者当中一员的男人。据说曾经参与到收容控制中心站点的进攻事件当中，正是他亲手主导夺走了收容控制中心的收容物并导致多起收容失效事件。这个男人在这一刻居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而且，还恰恰是在发生了这种惨烈的灾难的时候，该不会——

上条当麻的瞳孔在这一刻微微缩紧。

“维吉尔，那边那个人，我们得抓住他！”

瞬间反应过来的少年，几乎是立刻的展开龙翼，眨眼间就飞上高空迎上了大楼顶上的那个男人。

“哼——”

几乎是刹那间的赶上少年的动作，尽管维吉尔不知道上条当麻发现了什么，但多次的并肩作战让这个男人还是相当信任少年的，因此立刻的行动起来没有丝毫犹豫。

咚！

上条当麻和维吉尔几乎同时的落在了轲林之前还站着的楼顶，但轲林本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一眨眼就失去了踪迹。

怎么会不见了，跑哪里去了？

【三条街区之外，位置已经给你标注出来了】

欧提努斯的声音忽然响起，魔力在这一刻从上条当麻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绕过右手的覆盖范围，在片刻间就直接传遍了整颗星球。尽管力量不如以前，但身为魔神的欧提努斯在这一刻迅速发挥作用，为上条当麻找到了他所想要寻找的人的踪迹，并将其以虚拟地图的方式呈现在了他的眼球当中进行标记。

“我刚才看到了一个被放逐者的人站在这里，就是那个轲林。他会出现在这里，我们又刚好遇到了那种事情，绝对不是巧合。拜托帮我一起抓到他，维吉尔，最好是能抓到活的。”

毫不犹豫的再次迈步，一边在心底告诉欧提努斯把这个画面同时显现给维吉尔，上条当麻一边自己也对着维吉尔说道。为了防止这位恶魔之王追着追着拔刀直接砍了对方，少年还特意的赶紧加了一句。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的。”

但是，维吉尔没有动，他只是皱起眉头，看向了下方的街道。

狂暴的吼叫声和凄厉的惨叫声，忽然间的蔓延开来，在灯火通明的城市之中。

被橙黄色的肉瘤覆盖着的人们，发了狂般的横冲直撞着，随意挥舞的一击甚至能掀翻路过的公交车。它们似乎极端的仇视着一切的生灵，只要看到正常的没有被控制的人，就会狂吼着上前去将对方撕成碎片，哪怕对方其实是自己的亲人爱人也不会犹豫半分。

怎么会……明明刚才还完全不是这样的……

瞳孔紧缩，呼吸在刹那间近乎停滞，这一刻的少年，觉得自己浑身骨子里的血都要冷却了。

一切就像是，曾经在233号地球经历至上神圣入侵那样的，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崩坏开来的感觉一样。

嘭——

维吉尔的手忽然的按在了上条当麻的肩膀上。

“你能追踪到那个人的位置，你去追人，这里交给我。”

冷漠的声音里，维吉尔显然并没有打算让上条当麻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但是，他们——”

显然一时间情绪无法平静下来的上条当麻，咬着牙还是想要上前。

“你在怀疑我的力量么，孩子？”

显得有些不悦的声音中，瞬间出鞘的阎魔刀在刹那释放出强横的力量，时间随之缓慢下来，令街道上那些袭击路人的感染者们动作开始变得缓慢了起来。

维吉尔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而是一下子从楼上跳了下去，魔力随着这个男人的动作而激发。没有造成伤亡，维吉尔随意的一击就能直接将这些陷入疯狂的感染者打昏过去。某种意义上这倒算是一个好的发展，尽管身上长出橙色肉瘤后会发狂，但这些东西还没有脱离生物的特性，会因为外部的打击而失去意识。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人类，这是和对方直面的机会！】

欧提努斯毕竟是身为魔神的存在，立刻的提醒上条当麻，让少年惊醒，意识到现在不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些遭受攻击的人身上。咬紧牙关，少年握紧拳头猛地飞跃身子，根据欧提努斯的魔力震荡建立的坐标迅猛的飞了起来。

不到两秒的时间，从天而降的上条当麻，直接从一栋楼房的天花板上撞下来，挡在了看起来微微喘气的轲林面前。

下一个眨眼的时刻，少年又失去了对方的身影。

【这一次是1公里外，位置已经给你了！】

欧提努斯的声音几乎是紧跟着的响动起来，全力调集魔力的魔神已经建立起全球范围内的魔力探测网络，可以说不管对方逃到哪里都能马上感知到，更何况还是连一个城市都没出的极近距离内。

咚！

全力运转起来的上条当麻，一脚将整个地面踩得碎裂开来，飞上高空，几乎是像陨石一般的加速砸在了对方这一次转移的位置。

咔嚓——轰隆！！！

爆裂的声音和玻璃碎裂的声音在一同响起。

上条当麻抬起头来，看到的是轲林，这个胡子拉碴的东亚外表的中年男人，抱着一个几岁的孩子扑倒在地，碎裂的玻璃插得他满背都是，鲜血淋漓。而在不远处，是一栋已经因为大爆炸而满是火光的破败建筑。

“咳！咳咳咳！”

大口的咳出鲜血来的轲林，将怀中昏迷过去了的，神情上还有着未曾褪去的恐惧的孩子放在地上。似乎是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出了内伤，这个男人的耳朵和鼻子都在往下滴血。不过他对此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反倒是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呆愣愣的跪坐在地上，一直到上条当麻走近的脚步声响起来才抬起了头。

“计划不是这样子的。”

这个男人看向上条当麻，脸上几乎是完全失去血色的苍白。

“这不是我们的计划才对，我、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做。”

像是苍白的申辩着什么的，语调之中的苦涩意味越发的强烈起来。

“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才对，为什么瘟疫会散发出来？明明已经说定了，明明已经说定了的，不会伤害无辜人，不会做和星盟一样的事情，只是复仇，只是诛杀首恶……”

似乎是要发狂了一般的，伸出手来抓着自己的脑袋。

踏——

上条当麻，在男人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如果不是你们的错，那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本想要这样问着对方，但是，在他开口之前，莫名的危机感却已经先一步的震颤起来。

后退，腾转身形躲避，伸出右手，嗡鸣的声音中有什么东西被消除掉了，视线的最后看到的是延展开来的黑暗，像是空气被凭空的撕开了一条口子，里面有无数的眼睛在和自己对视。

“所以说啊，咱可是很久之前就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哦，仇恨的怒火，从来都不是以你的一人之力，就能控制下来的东西啊。”

叹息的声音之后，似乎有一道金发的身影一闪而逝，然后，轲林的身影便消失无踪，不知去向了。

这一次，欧提努斯搭建起来的魔力感应网，没能再发现对方的踪迹。

第三百七十六章：始动之刻与茫然之物

踏——踏——

莱克斯·卢瑟抬起头来，仰望着教堂顶端的墙画，目光停留在天使与恶魔交战的画面当中。

“天使，以及恶魔，永恒的象征。因为人们会将他们认为强大而美好的存在认为是圣洁的神明，而把强大但邪恶残暴的存在当做是恶魔。但是，事实上呢？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天使和恶魔，只有强大的存在，以及弱小的人类。那些高高在上的，俯览众生的，那些低入尘埃的，恐惧而又无比脆弱的。啊哈，抱歉，我想我跟后者虽然还是有些区别的，虽然我可能也入不了前者那些人的眼就是了。”

嬉笑的声音中似乎带上了几分神经质的抖动感，那其中的愉快却分外鲜明毫不掩饰。

卢瑟张开双手，就像是眼前有无数的人正在为他欢庆，正在为他呼喊。但事实上在他面前的仅仅只有跪在地上，向神像静静祷告着玛洛琳而已，而这位修士显然并没有理会卢瑟的打算。

“不过偶尔我也会有另外的想法，比如说，人类其实并不弱小，我们从来不需要把什么强大的存在当做神灵去祈祷去崇拜。倒不如说，正是因为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反而让人类变得脆弱，变得盲目而愚昧。因为你看，遇到危险后只需要大喊一声‘超人救命’，就立刻会有一个红披风从天而降拯救你的性命，那你还有什么必要努力挽救你自己呢？”

“所以我才很喜欢收容控制中心，虽然他们总是不停地死人，但是他们才更像是人类应该有的样子。控制与收容，嗯，没错，控制与收容。因为他们明白，‘力量是无辜的’这句话是多么巨大的谎言，总有一天，那些伟大的存在，一个接一个的，都会变成我们脖子上的项圈，变成锁住我们的锁链，你同意我的观点吗，玛洛琳女士？”

话语的最后，卢瑟再一次的笑了笑，伸出手来打了一个响指。这一次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动作不错，又对着自己竖了个大拇指，挑着眉毛露出了稍微有些高兴的表情来。

而不远处一直保持安静着的玛洛琳，显然在对方这喋喋不休的话语里有些烦了，带着无奈的表情睁开了眼睛。

“你至少应该在我祷告的时候保持安静，卢瑟先生，这是起码的尊重。的确，你亲自带人过来运送物资这一点我十分感谢，但这不是你在祷告厅内进行演讲表演的理由。”

这样说着的玛洛琳，缓步走到了卢瑟的面前。

“嗯哼，或许是这样，可能我只是有点小兴奋，但也有可能我只是有点小困惑。毕竟你看，你亲手杀死了无数的神明，不是吗？在你的指挥下有多少文明覆灭，有多少被尊为神灵的存在就此消散无形。这样的你却对着神明祷告，难道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善良的玛洛琳小姐，哦，善良的玛洛琳小姐，收养照顾了无数流离失所的孩子，虽然她杀光了更多的人的全家。”

张开双手，后退一步，转了个圈，然后再打了个响指。

这个男人似乎是在享受着他人的注视一般，刻意的，也许是抒发本心的，展现着自己异于常人的地方。

“我的祈祷并非是为祈求什么，而是为了修炼自我的内心。以及，我所信仰的宗教的神明，在现实中并不存在，这只不过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而已，和被我指挥杀死的那些挂着‘神灵’名字的东西并不是一样的东西。”

对于卢瑟的话语，玛洛琳只是平静的回答着，脸上的神情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寄托，哈，寄托，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僧侣，像是一个有着崇高情怀的人的样子。但是，你只回答了我的前半句话，后半句话你好像并没有进行回复。哦，玛洛琳烤肉，全家全熟，你会给他们加上孜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