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魄落流浪汉
她手指一指,话讲到一半却是愣住了。因为不远处的那个角落里,大小姐正一改往日懒散龟毛的形态,手里捧着的那本公式书却正飞快而迅速的翻着页,两只眼睛也是格外的一副精光沾沾,目光深邃而悠远。嘴角竟然,还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笑容?
反正看上去就只能用胸有成竹四个字去形容。
“怎么回事……这丫头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梁甜就有些惊呆了,愣了半天,也只能吐出这句评价。
铃声很快响起,教室被收拾的一尘不染,学生们很是自觉的把书本背包全都送到了讲台,然后卷子被派发下去,考试终于是正式开始。
只一瞬间的功夫,整个考试就变得极其安静,就连头发落在地板上的声音都能被人轻易察觉。
认真对待起的大小姐真就是学霸级别的了,本身考的是数学,那些公式定理几乎在认清题目的那一霎那就在脑海里形成,挥洒在试卷上的时候,颇有一气呵成的豪爽。
想来也是,好歹也是钻研过高等数学的孩子,倘若在这种分数上丢分,那才是真正的贻笑大方了吧?
然而不得不说的是,大小姐在之前的几场考试里确实险些栽倒在这门学科上。
懒,不爱动,得过且过,这几个月的立夏都抱着如此的心态面对着即将来临的学业,即使是之前考试分数略有所下滑而敲响了的警钟,却也没有太大的放在心上,反而是抱有着一种。
“落后就落后啦。”
“名次掉就掉咯。”
“考不上就考不上呗,反正上辈子也是差生,排到班级后几名,那才是理所应当的吧?”
这样的心态。
殊不知当那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自己还是难免一阵恍惚。
之前也说过,她自己就是那种比较贱的类型,嘴巴上说着不在意,可真要失去了,心里才多多少少会觉得有些不舍。
大小姐晃了晃脑袋,将这种奇怪的念头抛开。
手里握著的那支笔在试卷上来回划动着,发出哗哗的几声,她只觉得这一次,思维清晰无比,无数构思仿佛波浪般层层叠叠,静谧的考场中,似乎只有她一人那般。
文思泉涌。
下笔如有神。
也不知道过去了,大小姐才如释负重的呼出口气,反反复复的检查了那么一遍,然后就再也不看了,起身,交卷。
一般能做出这般动作的,不是早就放弃了希望的吊车尾,就是对自己成绩非常有信心的尖子生,而很明显,大小姐有了之前那一次失利,不可能再甘愿继续充当一个傻子的角色。
再加上即将引来的家长会,即便立夏真心不想努力,估计一想到老妈大人的怒火,自己也会下意识的重视起来。
而换句话说,在家长会举办的前夕,如此重大的考试下,还能保持着这样的一副信心满满,估计也就立夏一个人了吧?
讲台上站着的那位监考老师是来自某个偏远高中的班主任,姓米,二十三四的年纪,没什么教学经验,本身还是个小年轻。教的班级也是平行学校里的平行班级,里面的孩子大抵是交钱才能上专科的那种。
他其实也有些意想不到。本来以自己的资历与年龄是不可能站在这种重点高中的讲台上的,却没想到县城里的教学轮换,竟然把他给通知了过来。
这会儿也是正颇为受宠若惊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看了半天之后却又格外惊讶的发现,好像教室里的设施也没比他们平行高中要奢侈上多少?
教材设施就不说了,就连不少桌椅看上去也都挺老式的,虽然谈不上破旧,但上面刻着的悉悉索索的划痕也说明了岁月的痕迹。
反而是那些埋头在是卷下答题的孩子们,那股认真的神色,确实不是自己那个破高中里的孩子就能随便比拟的。
一想起上课的时候自己班级里那些个学生坐不住的呱噪样米老师就是一阵皱眉。
难怪别家的孩子就是考上大学的料啊。
米老师皱眉的同时也只能一阵感慨,学习成绩,或者是知识储备倒是其次了,只不过这股认真对待的艰苦精神,的的确确是自家班级里的那些个小屁孩所不具备的。
却没想到就在他感慨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他转过头来,一个看上去约莫一米六出头的小女生已经将她的试卷一把拍在了讲台上。
“就写好了?”
“写好了。”大小姐特老实的回答。
米老师就是一愣,看了看教室后面挂着的那副钟表,时间上也才堪堪走了半个钟头而已。
才半个钟头就交卷?这也太惊悚了一些。
期中试卷确实是放低了一些难度,不过也没有夸张到随便填写几个字母就能答对的份上。
相反的,鉴于是拿上次月考大幅度超纲的题型作为的对比,这‘相对简单’四个字,反而有种名不副实的感觉了。也就是说,即便是降低了难度的期中试卷,其真实囊括的知识范围还是有不少属于超纲的部分,平行班甚至他们学校里不少优等班的孩子答起来,依然是无比吃力,想要做到轻描淡写,却是怎么都不敢想象的一件事。
然而眼前那张试卷上,工工整整的字迹,以及一条又一条思路清晰明朗的公式却又明明摆摆的告知着面前的这位米老师,这孩子的试卷确实是花费了一番苦心去钻研的而不是单纯糊弄一下就交卷而已。
“还是在检查一下?”然而他也只能这样劝道。
说实话,米老师也是头一次面对重点学府里的孩子们。究竟该怎么相处,兴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这个时候的束手束脚也是难免。
然而话音刚落的功夫,教室里的另外个角落里,又是一个女孩子站起身朝着这里走来,还特别潇洒优雅的扬了扬自己手里的那份试卷。
“老师,我也写好了。”禾苗笑嘻嘻的招呼了一句,却是头也没抬,异常乖巧的将自己那份考卷交了上去。
反而是那米老师,望着那张卷子上大半块空白着的题目,还有仅存的一小块答题栏里鬼画符一样的字迹,瞪了瞪自己的眼睛,惊讶得话都不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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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楼的时候禾苗依然是笑嘻嘻的扯着立夏,“立夏你又没注意刚才那个老师的表情?惊讶的跟见了鬼似的,嘴巴都要何不拢了都。”
“你还好意思说?” 大小姐就禁不住一阵挠头,这孩子那张卷子自己刚才也瞥了一眼,最后两道大题没写不说,就连选择填空大部分都是瞎填的,估计能及格都是难事。
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像是他们班级里的孩子对待这场考试,要么就像张好邀小朋友一样紧张到不行,要么就跟大小姐表现出来的差不多,胸有成竹,虽然没有立夏那样夸张到提前交卷就是了。
不过禾苗这种既不努力学习又不在乎分数的孩子埋藏在八班人群里,着实是有些另类。
“没关系的啦,反正我老爸家长会又肯定不会来。这种小事他基本都不会管的。”小姑娘似乎知道大小姐在腹诽什么,笑嘻嘻的回答着,“他平常都挺忙的,已经好长时间没见他回家了。”
“你爸爸不来开,那你妈妈呢?”大小姐好奇了,要说官员们工作忙那也是难免,可家属总不可能也跟着跑东跑西的吧?
“老妈跟老爸离婚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见过,这件事儿,还是我爸跟我说的。”小姑娘扯着大小姐的胳膊,一下子有些看不清表情。
“这……”大小姐楞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要道歉,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好在禾苗似乎并不怎么沮丧,只是停顿了一下,脸上那抹子笑容就又重新绽放了开来,似乎对于接下来的那场售书会特别的期待。
“走了走了,对了?立夏你还没有请假吧。待会要怎么跟门卫交代?”
虽然大小姐是外宿,不过这个时间点很明显没有到放学时间,虽然说下午没有考试的科目,三节连堂都是自习,可倘若要出门那就跟旷课没什么区别了。
禾苗她这种出身官宦家庭的老师自然不敢管,可大小姐虽然成绩优越了那么一些,但在校规面前,终归也只能收敛起来的。
之前的外宿手续还好说,可大摇大摆的不上课,这就跟当面打学校的脸没什么两样,所以即使大小姐没跟班主任申请也依然清楚,这假不太可能请的下来。
不过这种小事自然难不倒足智多谋的大小姐,她只是沉思了一下之后便是指挥:“待会你出了门就往学校角落里那道围墙旁边拐,我在那边等你。”
“没问题。”小姑娘笑嘻嘻的回答着。
果不其然出了门往左走没到几分钟的功夫,大小姐那坚实的大屁股就是一个从天而降,精准而优雅的砸在了禾苗的脑门子上。
“我去。”小姑娘捂着额头,埋怨的望了眼面前那个尘土飞扬的人影,非常不满的嚷嚷,“立夏你也不看着点儿!”
大小姐双手拍了拍灰尘,嘿嘿一笑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转而伸出胳膊拦起辆出租,“上车上车。”
虽然不给明面上的旷课,不过偶尔两节课不见了大小姐的人影,估计白老师也就是批评教育几顿而已。毕竟这跟请假未果后的硬闯相比,在性质上要收敛许多,相信班主任也不会多说什么。
瞬和路中央大会场位于南淮高中稍北一些的位置,旁边是个大公园,内里有一所能够容纳上千上万人的大会场,后世不少企业活动以及嘉年华都是在这里举办的。
虽然这几天是他们明德期中考,不过不少别的学校进度就相对宽松不少了,除去三中振华以外,不少周边学校已经早早考完了试过来放假,再加上这两天中央大会场周边搞活动,惹得一阵人声鼎沸,周遭都是南淮高中里闲来无事的学生,还有不少从外地慕名而来参加售书会的书迷们,这车子开到一半,就有些开不进去。
大小姐皱了皱眉,这也是她执意要提前交卷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害怕人满为患,倒时候进场检票就麻烦了,没想到自己提早这么早出来依然被堵到了路口,实在是有些低估了那些个书迷的战斗力。
其实不只是他们少年文学的书友,那六十六站也借着热度而积累了一批粉丝,死忠不死忠倒是不知道,只是其中感兴趣这两家文学平台打对垒而慕名前来看戏的,倒是不少。
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红灯都过去几转了,拥堵的车流却依然没有丝毫松懈的样子,那司机叹了口气,就转过头打算跟副驾驶的立夏商量。
“前面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会馆了,你们下车走几步路就到了,往左拐有条巷子,里面是步行街,那里没有红绿灯,从那边绕个圈也很快的。在这里等还是要打表,得不偿失啊。”
感情这司机倒是个热心肠,在为自个乘客的钱包着想。
大小姐点了点头,眼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没个几小时是进不去了,索性付了钱,然后拉着禾苗下了车。
第54章 52,再遇陈博文
两个人从车上跳下来,从巷子缺口那里拐了进去,弯弯绕绕了好大一圈才终于来到了会场门口,望着接口茫茫多的人群,整个脑袋都有些发痛。
入口处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虽然检票时间已经开始好一段时候了,可外面依然滞留了不少前来凑热闹的观众。
大抵都是买了票的,从衣着上来看,外乡的观众参加的也还挺多。不少人的背包里还置办着各种服装道具。就连旁边也驻足着不少前来的本地摊贩,大部分都在卖些用于留念的贴纸,也有卖零食的,轰轰烈烈,生意倒是红火。
其实今早从日程安排上也被分为了上半场与下半场,上半场就有些类似于后世开展的那种动漫展览了,开办商海邀请了不少同好群众参加。然而紧接着的下半场才是轮到少年文学与六十六站的售书会。
07年的邺城还没有举办大型娱乐会展的理念,可当地不少投资商们却已经下意识的往那个模模糊糊的方向,发展起了各式各样的活动起来,不得不说,眼光还是别有那么一丝独到。
“立夏你要不要买点辣条,一边吃,一边等?”小禾苗轻车熟路的从一旁的摊贩那租过来两盏小马扎,啪的打开,然后乖乖巧巧的跟在检票口的队伍后排坐下,很明显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大小姐就一阵挠头,虽说等一会儿确实不要紧,可主要还是在售书会正式开始之前自己还是有些想跟黄编他们通一通气的,最关键的是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不知道黄编那边准备好了没有,所以想过去询问一下。
也就只能趁着小姑娘不注意的功夫,用手机跟内部工作人员小意的接通了那么一下。
号码是李编的,之前签署第一份合同的时候他就跟黄编以前赶来邺城时就给大小姐留下过号码,还是存在手机卡里的。不过因为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黄编负责通讯,这个时候翻找起来也费了不少的力气。
至于为什么不喊黄编过来帮忙,一来也是因为随着少年文学地位的水涨船高,黄编也成了偶尔在电视镜头里抛头露面的半个知名人物,喊他过来,总感觉有些太隆重了,而且自己也不想那么早就暴露身份,对于六十六站那个陈博文也好,对于禾苗也罢。
没过半响的功夫从人群里就走来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年轻,头发打理的还挺归整,一身周正,可有些泯然众人的五官看过去总感觉有些平凡了。
那个小年轻走近,望了望大小姐就是笑着打了声招呼,“哟,大小姐,今天居然过来了?难得难得。”
立夏就乖巧的凑了过去,喊了一声:“李叔。”
见到有外人,禾苗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目光在两个人中间打着转,“这这,立夏,这是谁?”
“这是我叔叔,就是我爸的弟弟,在编辑社里负责端茶送水,没什么地位。”大小姐就胡扯,“不过之前那本精装本还有入场票,还都多亏了张叔的关系才能拿到的。”
“这样。”禾苗就有些哑然,虽说只是一端茶送水的后勤人员,但能够跟编辑社扯上关系,在小孩子的眼里就已经很狂拽酷炫了。
反倒是李编无奈的笑笑,大小姐刚才在电话里也跟自己说了, 要暂时隐瞒身份不去曝光她身为作者的事实,原先还挺纳闷的,不晓得这妮子又想起了什么歪点子,这会儿看清了场面却又有点苦笑不得的地步。
却也只能哑然的帮她打掩护,“那,侄女,咱们就先进去?待会就要开始了。”
“那就劳驾李叔了。”
禾苗凑过去甜兮兮的道了一声。
李编听了,就满意的笑笑,顺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眼神就真跟看自家侄女似的,充满了宠溺的意味。
“好乖巧的丫头啊。”
至于大小姐的脑袋她自然是不敢摸的,且不说那身份比自己要来的尊贵,就是那性子就跟个老虎屁股似的,万一不小心给摸毛了,估计编辑社里的人还得拿自己开刀。
几个人兜兜转转从旁边的员工通道走了过去,虽然正面依然是一副人山人海的拥堵,不过侧面的小路上倒是没什么人。
迎面而来的两个保安显得威严肃穆,李编笑了笑,从怀里摸出工作牌给人过目,凑过去解释:“亲戚来的朋友,多担待多担待。”
两个保安顿了顿,最后还是侧身让出了一条通道。
李编歉意地笑笑,然后拉过两个小孩子快步进了内场。
一进入内场两个小姑娘就有些应接不暇了。
四周空旷的区域,川流不息而又鼎沸的喧嚣,不少开展的摊位上也是熙熙攘攘。
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在舞台下驻足围观,从远处看却也搞不清楚到底在举办些什么。只是四周音浪一潮盖过一潮,气氛看上去确实被炒的火热。
至于东门与南门两边的舞台上,一群人也正在紧锣密鼓地布置着场地,中央几台显示器被仪器高高架起,安置在了房顶的位置。虽然暂时还没有开启的意图,不过很明显也是为了接下来的两场售书会而做着准备。
禾苗自然没有见过如此壮大的场面,一时间看得有些发楞,任由大小姐拉着爪子在前面走着,连回话都忘了回了。
李编想了想,还是趁机拉过大小姐悄俏问了一句:“我说周润发老师,要不待会给你准备个嘉宾席的台子上吧?今天要来也不早点说啊。”
这倒是确实,之前跟立夏联系的时候,那边的意思很明确是婉拒掉了邀请的,所以上台时也没有准备大小姐的那一份发言词,能够给安排上嘉宾席的位置给点镜头,已经是最大限度地安排了。
可大小姐却是摇了摇头,“不了吧,你们按照原本流程走就好,我就是带她来玩玩的而已。”
“那,也行。”李编也没多客套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去忙了,后场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恕不奉陪了啊,周润发老师。”
说罢顿了顿,还是补充了一句。
“您待会倘若有事就来后台找我,黄编也在的。这场仪式比较重大,社里也很看重,除开唐总以外几乎全员出动了。”
“是有事的,待会我在过去跟黄编说好了。”挠了挠头,大小姐听的一阵感慨。
社里的人几乎都在上广工作,从那过来起码也要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这还不算下车转乘大巴的时间,从这场面来看就知道,少年文学那边确实是下了好大一番苦心。所以这个时候她也只能略带些感慨了柔声安慰了两句,然后挥了挥手。
“去吧去吧。”
“欸,好,我去了。”
等李编笑着告了辞,禾苗终于是好不容易从燥热的气氛中回过了神来,却还有些不解的望了望,“哎立夏,你叔叔就走了?不赔我们多玩会儿么。”
“他忙嘛。”大小姐欣慰的摇了摇头,“社里的事情也需要打理,肯定忙不过来的。”
“你说话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小姑娘就特顽皮的吐了吐舌,“搞得好像他们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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