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死亡之歌 第15章

“还有什么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抱歉，我不想做一些引人注意的事情。”

白业明显拒绝了。

“不用担心，这里不会有护庭十三番队的监视。”

岩部笃定的说。

这下子，轮到白业感到意外了。

“我说了，我不想要做一些惹人注意的事情。”

“看到刚才的场景，你还能够无动于衷吗？”

“犯了事被抓住处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白业同学？那些人可没有犯什么必死的罪，只是因为前几天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贵族大人’，今天就要被抓走，在瀞灵庭内公开处决。”

提到‘贵族大人’的时候，岩部的英俊温柔的脸上，露出了明显至极的嘲讽。

“要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但我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无视他人意愿，强迫别人进行站队，这种人最为卑微了，不是吗？是真的，我对这些纷争不感兴趣。”

白业叹了口气，已经迈起了脚步。

然而，背后传来了岩部低沉的朗诵声——

“不得追求刀剑交错的美学。不得追求死而不归的美德。不得只考虑一己性命。若欲守护一王五公，则应将敌自叶荫中尽数屠净。”

（PS：一王五公，指灵王和五大贵族，一开始尸魂界有五大贵族，后来出现意外少了一个，变成四大贵族。）

白业的身体一颤，想起了这句话。

在第一天上课的时候，由班主任松石坂一郎亲自宣读出来的‘死神心得’，让每个学生都牢记于心。

话语的大致意思是——死神的性命不是自己的，存在的意义也不是为了个人而战，而是为了守护灵王和五大贵族，只要是和灵王、五大贵族作对的人，不论是谁，哪怕是手无寸铁的老人、女人、小孩，全部都要杀戮干净，斩草除根！

甚至包括自己在内。

倘若自己和灵王、五大贵族作对，那就是邪恶，是犯罪，是天理不容的卑贱者，没有颜面活在世上，必须自裁谢恩！

这句话，将灵王和贵族推上了神坛的巅峰，所谓的死神，流魂街的居民，全部都是灵王与贵族的‘奴隶’！

白业曾经问过千瞳子，灵王究竟是什么？

千瞳子回答——灵王是个人棍。

被王族亲卫队零番队成员卸去四肢，变成人棍的象征之物。

从很早的年代，灵王就已经是一个象征存在，只要上了灵王宫，没有人阻拦的话，任何人都能对伟大的灵王的无礼。

他存在的意义在于，一旦死掉，尸魂界、现世和虚圈就会迎来灭亡。

但灭亡的只是当前时代的产物，包括现在的护庭十三番队，贵族，中央四十六室等等特权机关，全部都要消失。

如果有人希望的话，可以在三界崩塌之后，另行开创新的时代。

为此，知晓灵王意义的既得利益者，不想跟着旧时代毁灭的特权阶层，绝对不容许他们的灵王出现任何意外。

他们要保证自己的权力，保证自己的利益。

如此，再结合岩部说出来的死神心得……

让所有人效忠一个没有实权，还是一个人棍的残废……

白业突然有种好笑的感觉，也为那些不明真相的死神感到悲哀。

何等扭曲之物，何等扭曲的王。

亦是何等卑微。

当然，站在既得利益者的角度，白业还真找不到指责他们的话。

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战，从既得利益者角度思考，他们是正确的，是正义的。

◆

一区润林安的边缘，大概是山坡一类的地方。

大片的绿化面积，晚上在这里看星星的话，天空一定很美丽。

只有一条比较弯曲的小路通向山顶，上下不是很轻便。

呈现在白业眼前的，是在山坡空地上建立起来的一栋有些残破的建筑物，用木板填补缺口，年代久远，很多地方长满了青苔，门锁上锈迹严重。

门锁咯吱咯吱的摇动起来，伤痕累累的只剩一半的木门打开，让白业怀疑，这个地方能不能住人。

有些补漏缺口的木板是新颖的，有人最近修补过这个破败的建筑物。

残败不堪的建筑里，传来了孩子们的欢呼声，岩部在那里和这些孩子们玩耍，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他真心希望这些孩子们能够平安开心的长大。

这些孩子应该都是孤儿，身上的衣服很多都是破旧的。

难以想象，在最为繁华的西流魂街一区润林安，也会出现这么贫瘠的地方。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在几十区往后，才可能见到。

这些孩子生活困难，但是看到岩部之后，就立马围了上来，岩部和他们玩着幼稚的游戏，让他们发出取自真心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连白业平静的内心，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不自然的露出微笑。

没有一种笑容，可以比孩子这种笑容更加纯洁与真挚了吧。

岩部这个家伙……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

在这里，白业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但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只是看着这岩部这个大人和一群孩子玩着幼稚的游戏，就感到好笑。

这种生活，他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从小到大，他都是属于不合群的那一种类型。

“怎么样，这里很不错吧？”

等到孩子们玩累了之后，将食物和水很细心的分类好，放在储物柜里。

岩部退出了房间，对白业笑着问。

“嗯，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一面。”

“别这么说，和你一比，我才是个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天赋。”

岩部也在谦虚。

能进入一班的学生，哪有‘平凡’这两个字。

他的灵压水平肯定是不俗的。

“我想问一下……”

“是在意为什么在润林安的孩子们，会如此贫困吗？”

岩部这么反问。

白业沉默了下来。

好像不需要询问了。

不管是多么繁荣的地方，在看不见的阴影之处，那就是生活的底层。

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呢。

尤其是没有自理能力的孤儿。

他们的父母哪去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孤儿？

这个问题白业始终没有忍心问出口。

更何况，平民和贵族的交恶程度，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能承载如此沉重的心情，将众多孤儿们聚集一堂，给与他们快乐，让他们笑的开心和真实，岩部……是个很伟大的人吧。

白业有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他和千瞳子是以成人的身份进入尸魂界的。

这些孩子可能是土生土长的尸魂界居民。

这些原生居民，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生命周期特别长，尤其是等到长成成年人的样子，可能需要几十年、上百年的功夫。

从灵压的角度来看，这些孤儿没什么天分，只需要简单的水就可以满足他们的生存需求。

真是容易得到满足的‘天使’呢。

“白业同学，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

岩部看向那蔚蓝的天空，露出温和的笑容。

“什么？”

“如果……如果我不幸死了，能代替我照顾这些孩子吗？只需要简单的水和馒头，顺便……给他们找一个只要能住下去的地方就可以了。”

岩部笑的时候没有感伤。

“……好。”

这么渺小的愿望，让人不忍心去拒绝。

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不让自己扯入危险之中，白业不介意帮助别人。

哪怕得不到感激。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事情，不需要理由和答案，就会遵循本心的去做。

“谢谢。”

“别误会，我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孩子的笑声，是最为无暇的存在，仅此而已的理由。”

他不是善人，但也绝不是落井下石的卑贱之人。

一味欺负弱小，除了显示自身的无能，其实什么都做不到。

只是满足水和馒头，白业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第十一章 初代剑八

距离进入真央灵术学院，时间过去了半年。

白业洗了千瞳子将近几个月的衣服，再怎么样的羞耻心，也早已经能够平常心对待了。

倒是千瞳子来回收她的衣服的时候，面色总是很奇怪的红润起来，一种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千瞳子最近变得越来越奇怪了。白业心中不由得诞生出这样的想法。

记得有一本书上说过，女孩子的内心最好不要探究，就算再聪明的人，也没有办法解析她们复杂无比的头脑结构，里面到底在装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所以，白业只是在意，没有去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做朋友不一定什么都要了解对方，过犹不及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他和岩部做了‘约定’之后，岩部就没有来找他。

在宿舍里，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在外面遇到，也只是点头示意，然后什么话都没有的擦身而过。

如此，接下来的真央灵术学院生活，他和千瞳子应该会很安稳的度过。

紧接着，一个特殊的日子到来了。

斩术课和白打课结业考试。

是对这半年来的学习，做出一个总结。

不只是其他班级，一班这个精英班，也要进行这项考试。

先是斩术课的半学期结业考试。

是在一处宽阔的空地上举行，一班的几十名学生围坐两排，男女各是一队。

负责斩术课结业考试的不是平时教导他们的斩术老师，而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性。

笔直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黑色的死霸装，带有‘十一’字号的队长羽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