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羊
「“那样的话，大哥哥就自己把自己分裂，变成一个全新的灵魂，咱们就可以再次享用啦！”」
「“——咱们本来是打算用这种方案的，嘻嘻！”」
389.艾米莉亚:八幡,是谁? 上
「“所以呢？”」
「在这个记忆回廊里无能为力，比企谷八幡只好用强硬的姿态撑起可怜的尊严，他讥讽着反问：“因为我不需要分裂也可以进食，所以你高兴到把原本的计划讲给我听？真是难以置信，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蠢货？”」
「“当然、不是！”」
「露伊没有生气，给予极大的宽容，“这是计划的一环，嘻嘻。”」
「“不过也真是多亏了大哥哥你是特殊的，当然比起你是特殊的，应该说艾姬多娜是特殊的啦。总之不用实行分裂真是太好了，因为那种事情根本就做不到，做不到的啦！”」
「她手舞足蹈，因为口水的增多，声音开始有些含糊不清，“像大哥哥你这种人，就是有自己坚定的意志和看法，根本不能动摇，固执到了极点啦！你根本就不会觉得自己失忆了就是两个人！那种割裂的蠢事，大哥哥你是不会听从的啦！”」
「“幸好、现在！——啊啊，不行，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我要先，我先要、嘻，嘻嘻，露伊要开动啦！——”」
「来不及闪避，或者说根本就无法闪避。」
「在露伊声音落下的刹那，比企谷八幡只觉得整个人被装进一个胃袋里，暗无天日，还能看到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那是记忆，别人的记忆，被吞噬，被咀嚼，被储存的记忆。」
「但除了记忆，居然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那仿佛就像是……」
「“咔嚓咔嚓。”」
「可以听到牙齿在摩擦的动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很久又好像才过去两秒，眼前骤然一亮，比企谷八幡睁大眼睛，发现自己还在记忆回廊里，好像没什么改变。」
「他这次没有被吃走记忆。」
「“锵锵！大满足！多谢款待！”」
「双手合掌，啪的一下，随后像是吃撑了一样抚摸肚子，心满意足的露伊甚至打了个饱嗝。」
「比企谷八幡的脑海闪过已知的那些暴食受害者，最后定格在沉睡的蕾姆身上，“你……把我的存在吃掉了？！”」
「“记忆已经享用过一次了，虽然还是很想吃，但是！为了！计划！这次就必须留着大哥哥你的记忆！”」
「露伊展开双臂，满脸的陶醉，沉溺于自己伟大的计划。」
「“忘记了过去所以很可怜！被别人遗忘所以更可怜！忘记了过去所以会茫然！被别人遗忘就会更茫然！”」
「“然后！内外夹击的大哥哥，总有一天会不能保持理智！会情绪崩溃！到时候，我就可以！再来！最后——跟大哥哥同化，骗过莎提拉，得到死亡回归的权能。”」
「“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重置重置重置重置重置重置重置重置！”」
「比企谷八幡拧着眉毛，他更在意另一个信息：“你们…可以肆意的讨论死亡回归？”」
「“当然啦，这里可是欧德，是世界的中心、起源和结束，被封印的莎提拉，她的手是伸不到这里来的啦。”露伊骄傲地摇头晃脑，“这里是非常态哦，大哥哥可不要妄图去外面谈论这个，一不小心就会让世界毁灭的。”」
「“比起那个——可以食用从来没品尝过的死亡的感觉，可以重开无数次把未来变成咱们最喜欢的模样！”」
「“——为这个伟大计划鼓掌吧，大哥哥？怎样呀？”」
「比企谷八幡毫无怯意，他盯着发癫的露伊，只是冷冷地举起四根手指，“你，还有你们，最多只能再来四次。”」
「“咱们当然知道！等四次机会用完，大哥哥你是绝对不会被咱们骗到分裂的。但是！四次！够用了！”」
「露伊咧出满含无尽恶意的笑容，“当大哥哥你辛辛苦苦和其他人再建立起联系，咱们就再次吃去你的存在！当你还能坚持，咱们就再来！”」
「“不吃掉大哥哥你的记忆，还把这些都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感到痛苦，你自己压迫自己，加剧你的崩溃，就是这样啦！”」
「比企谷八幡左手背负在身后，这只藏在背后的手紧紧握拳，他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排挤到这里。」
「面对露伊的表情，他就藏起所有的惊悚和痛苦，连怨恨也没有，因为这对露伊而言，或许是她乐意看到的。」
「“我不会蠢到再来这里——如果你，还有你们，能去现实当面再次夺走我的存在，我等着你们。”」
「这不是单纯的撂狠话，比企谷八幡知道，如果自己有抢回存在和记忆的机会，那就一定是暴食司教在现实来到自己面前的那个时候。」
「至少在现实，自己有机会设局击败暴食司教，从他肚子里撬出被吃进去的东西，不会像在记忆回廊这样孤立无援的无能为力，而且连自杀都做不到。」
「“剩下的四次，你们一次也不会再吃掉，我不会给你们这种机会，而且我也绝对不会——”」
「“真是嘴硬啊，大哥哥。”露伊露出意味深长的讥讽笑容，“品尝过大哥哥美味的咱们，就是清楚的知道，对大哥哥而言，真物是多么重要啦——尤其是得而复失的真物，嘻嘻！”」
「她手捧着下巴，讥笑道：“而且呀，有些东西呢，就是死亡回归，也不能改变的哟，大哥哥，这是无法改变的啊。”」
「“记忆回廊是在欧德里的，欧德是这个世界的起源、结束和中心，咱们想，在这种地方失去的存在，莎提拉应该也没办法取回吧？哈哈！”」
「“还有呀，最后，还有情报要送给大哥哥你。”」
「露伊上半身前倾，她一边把比企谷八幡驱逐出记忆回廊，让他的灵魂回到身体，一边说道：“正常人啊，记忆和存在都被吃掉的啦，就是会变成植物人啦。不过不过，因为大哥哥是特殊的，所以不用担心，就是这样啦，拜拜~”」
「“——既然如此，我等着你们过来。”」
「弥留之际，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做出这般宣战的言论。比企谷八幡…一败涂地。」
一片寂静。
两个世界，一片寂静。
“咕咚…”
静得大街上喉咙耸动的动静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牙齿在打颤，腿在打颤，人在打颤。难以避免，被比企谷八幡的遭遇吓到，被暴食司教的恶毒吓到，几乎所有的人。
“不会吧…”
哀鸣着，反应最大的人之一，跪倒在地的堀北铃音。
比企谷八幡一败涂地…既然如此，不就代表着，本来就已经不如人的她，更是不如的不如吧？
不能忍受自己的优秀在被践踏后再被践踏的践踏，堀北铃音哀鸣着看向绫小路清隆。
“说点什么啊…你说比企谷八幡没有输啊，你说啊，绫小路清隆！？”
390.艾米莉亚:八幡,是谁? 下
绫小路清隆斜瞥了极其不甘心的堀北铃音一眼，冷笑一声，“不要自欺欺人，输了就是输了。即便我推崇比企谷八幡，当他造成这个失败的事实，我也会好好面对。”
“可是！”堀北铃音咬牙锤了一下桌子，“以前怎样都好，至少输了都还没输到这么一塌糊涂。但这一次，记忆被吞食，存在被夺取，就连死亡回归也很可能被无效化。”
“这种下场，你居然还能这么平静吗？！”
“你太愚蠢了，堀北。”绫小路清隆很平淡地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丝毫没有其他人那么惊慌失措和目瞪口呆，他甚至有闲心再教育一波堀北铃音。
“比企谷输了，确实代表着不如他的你更不行。但就算他成功逆袭，击败了暴食三兄妹，也不等于你就可以水涨船高，跟着彰显出你的高智商了。”
“他跟你并不绑定，别妄想给自己脸上贴金。”
咚！
被多次欺辱，忍无可忍，本来想求个妥协，但是绫小路清隆连这个台阶都不肯给，堀北铃音双目通红，恶狠狠瞪着绫小路清隆这个机器人。
“我不行就不行吧——但是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自己也说了，比企谷八幡已经进入有史以来最大的绝境，这种情况下，主动跟他绑定的你，也是不行，也是废物了吧？”
堀北铃音转变思维了。既然她没办法高攀，那就应该为比企谷八幡彻底失败这件事举行庆祝才对。
“你就跟这个比企谷八幡一起进入绝望的的地狱去吧，根本没资格趾高气昂的家伙！”
说出这种嘲讽，堀北铃音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岂料绫小路清隆瞄了她两眼，反而有点欣慰地微微颔首。
“还行，看来我的眼光终归是没有彻底蒙尘，至少你在三番五次的打击下，还有胆量正面来跟我对抗，不错，挺不错的。”
他机械式地扬起嘴角，抚掌说道：“不过，我可没说过，比企谷八幡已经是进入地狱了。对抗权能，取回记忆和存在的办法，我已经有了头绪。”
“那个办法是完全的臆想，很简单，很不靠谱，但是试试也不碍事，是比毫无思路要好的……我相信经历过一次的比企谷八幡肯定也想到了那个。”
“安静下来，拭目以待，和我一起欣赏，接下来也许是比企谷八幡终幕的展现吧。”
绫小路清隆的态度宽容了不少，堀北铃音却因此得寸进尺，她冷哼一声，毫不领情：“他也许就要完蛋了，你还能这么云淡风轻？”
“云淡风轻？”
被如此形容，绫小路清隆哈哈大笑，“错啦，堀北，我呀，现在可是激动到不得了——没了死亡回归，没了记忆和存在感，在超越圣域的绝境下，比企谷八幡会怎么一命通关。”
“或者他可能会失败，被暴食取代。人力有穷时，诸葛亮那种无人可以媲美的智妖都有智慧做不到的事情，何况是比企谷八幡。”
“但是不管他成功也好，失败也罢，重点不是结果，是他在途中的表现。”
“我呀，可是已经被这个牵住心神，着迷到不行了。”
“我对他的‘爱’就是这种‘爱’，不是什么艾米莉亚什么库珥修的爱那么肤浅的。什么也不懂的你，就好好看着吧。”
绫小路清隆左手从刘海开始拨起头发，一脸享受的神清气爽，右手竖起食指，不仅是对堀北铃音，而是对全班都表达了噤声的意思。
“所以呀，这么精彩的一幕，我是要百分之一万的去用心欣赏——这段时间可千万别出声哟？不然的话，杀了你们。”
微笑着用轻轻的声音说出最后的话，轻得不像是威胁。
因为本来就不是威胁，那是通知。
自从水门都市的大战结束，四大司教败完，绫小路清隆就一直感到无聊，因为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比企谷八幡展现智慧，步入绝境然后逆袭的状况，不能令他心动。
即便沙洞里被拉姆杀了一次，可是那就和曾经被雷姆杀死是类似的场景，已经品鉴得够多了。
他绫小路清隆也不是什么恶魔，只想着比企谷八幡去死去落入绝境而已，他只不过是，对艾米莉亚库珥修安娜塔西亚这些人安全没有任何兴趣而已。
说到底什么爱啊爱啊的，这些人哪个有他‘爱’比企谷八幡‘爱’得深入骨髓？
所以说，这些臭女人真的很无聊啊。
现在她们忘却了比企谷八幡的存在，他倒是要好好感谢露伊，以后自己有机会去到这个异世界的话，就好好报答对方吧。
用他绫小路清隆独特的报答方式。
看着他，看着这个疯狂中透露理智，三观独特，偏执又正常的男人。
包括堀北铃音和高原寺六助两个最大的刺头在内，所有人瞬间变得噤若寒蝉，这一刻，他们终于能跟比企谷八幡感同身受。
能切实感受到，当比企谷八幡面对培提奇乌斯这些大罪司教时，是怎样的巨大恐怖——现在的绫小路清隆，就是这种大罪司教一般的理智却不可捉摸的疯子。
“比企谷前辈…果然，不能听信暴食司教的一面之词，还是应该死亡回归试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过时间倒流取回存在吧？”
白银家，白银圭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惊惧后，牙齿打着寒颤，战战兢兢地喃喃自语，在安慰自己：“前辈一定可以这么取回存在的，嗯，一定！”
“那是不可能的，小圭。”
然而哥哥白银御行打破了他的妄想。
“可是，仅凭暴食司教的一面之词就不死亡回归是不行的吧？”
白银圭据理力争，“比企谷前辈那么重视真物，死亡回归一次能取回存在的话，肯定是值得的吧。不如说是必须去做的，对吧？”
“你说的对，小圭。”白银御行点点头，但是，他的眸子透露着对比企谷八幡目前状况的深深叹息，“不能偏信露伊的一面之词自断手脚。”
“那…”白银圭喜出望外，但下一秒，哥哥的声音让她如坠冰窖。
“可是谁告诉你，比企谷不使用死亡回归取回记忆，是因为露伊的忠告了？”
391.开不了口
白银圭屏住呼吸，“什么…意思？”
“以比企谷的才智，他肯定是已经从露伊的话里推理出自己的死亡回归是被转借的，本质上还是莎提拉的。那么你想，他的存在消失了，莎提拉现在还会记得他，关注他，帮他死亡回归吗？”
白银御行深吸一口气，“这个实验是不可能去做的，在不知道真相的前提下，现在自杀就是去赌命，赌输了就完了！”
白银圭甩了甩头，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茬，仔细考虑了半天，她又惊喜地发现一个漏洞：“那比企谷前辈可以去跟艾米莉亚姐姐她们说‘我会死亡回归’来测试啊！”
“跟别人说死亡回归会被捏心脏这个消息，失忆后的他是不知道的，因为失忆后他从来没跟别人说过他会死亡回归。”
用事实去否决妹妹，白银御行哀叹一声，“而且露伊通过窥探比企谷圣域记忆，说出的‘在外面议论死亡回归可能会导致世界毁灭’这个情报，也会让他投鼠忌器。”
“虽然那并非纯粹的谎言…正因如此，那更让比企谷不敢通过和别人提起死亡回归，来查看有没有什么后果来试探自己是不是还能死亡回归。”
所以，短时间内比企谷八幡就处于不能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死亡回归的未确定状态，就不能去测试自己能不能通过死亡回归取回存在。
等到他以后可能会再死的时候，时间肯定已经过去挺久，哪怕真的还能死亡回归，存档点也大概率更新在这之后了，暴食的阴谋已经完成了。
看出这个连锁链的人，远远不止白银御行一个。
卡尔斯滕宅邸里，菲莉丝一脸迷茫，求教道：“那，现在到底能不能死亡回归？”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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