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从比企谷八幡替换菜月昴开始！ 第91章

215.库珥修线·绝望的君主

「与其说是怒喝，库珥修更像是在隐晦的请求，她俊秀的面庞上非常罕见的泛起了彰显委屈的表情，尽管很细微，那份委屈与隐晦的请求，仍然清清楚楚的被比企谷八幡接收。」

「“事到如今，卿对我、对我的阵营、对我还有菲莉丝威尔海姆卿等诸位，难道还是只抱有约定之情吗？！”」

「这句委屈至极的谴责，让思绪从三年前开始，掠过三年来的点点滴滴的比企谷八幡无法回答。」

「“还是说，我有何种缺陷，何种的不足让卿难以忍受？卿若是觉得我还有不足，更应该留下来亲眼见证错漏消失的那一天，何必急着离开呢？”」

「“若是卿的不满，能够改正的我一定会去改。”」

「苦口佛心的库珥修，她这幅姿态是外人所无法想象的。」

「“你是一个完美的人，库珥修。”」

「没有步入她搭建的台阶，比企谷八幡轻轻摇头，“当初艾米莉亚宣布退出王.选，回到她的故乡，三年来一次都没有离开那片冻结的森林，是你派遣驻兵在那附近，避免其他大罪司教侵袭却来不及救援，她和雷姆的生活物资，也是你一直在无偿赠予。”」

「“对我来说，你几乎就是完美无缺，品格上无可挑剔的天使了。”」

「库珥修目光犀利地盯着比企谷八幡，她恨不得让比企谷八幡把这些夸赞都收回去：“三年的时间都不能令卿倾心，卿的这些赞誉，只会让我徒劳的添加耻辱啊。”」

「“那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空气潜藏着压抑的气氛，比企谷八幡眼睑低垂，“不是你有缺陷，是我有缺陷，是我的不足…我很感激你，库珥修。但是，我要回去。”」

「库珥修冷冽的面容下，蕴含怒意的声音听不出温度：“回去？进入艾利欧尔大森林之后，卿还会出来么？”」

「比企谷八幡颤动了一下，不能回答…不会，他绝对不会再出来，绝对不会再离开艾米莉亚了。已经叛变过一次的他，如果再离开那座森林，会让艾米莉亚陷入怎样的胡思乱想，他根本不敢去想。」

「别说离开那座森林了，届时哪怕库珥修亲自过去做客，或者托付菲莉丝过去，恐怕他都会避而不见啊…三年来，雷姆给他的每一封信件里，全部都详细描述了艾米莉亚对库珥修的恐惧与排斥，严重到了偶尔夜晚在睡梦中都会惊恐地瑟瑟发抖，惊恐地哀嚎着库珥修的名字。」

「库珥修这个人，对如今的艾米莉亚而言，就是全世界最可怕的梦魇啊。」

「“回去…说的多么轻松啊，八幡卿，若你现在转头就走，恐怕我们便是一生的永别了吧。”」

「三年的朝夕相处，早已摸透了自家军师的性格，库珥修愤怒到惨笑一声，咬牙切齿：“卿竟能绝情到这种地步，卿对我，对我的阵营，对我的国家，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与牵挂吗？”」

「“三年的相处，我依然不能成为你心甘情愿辅佐的君主吗？”」

「“三年的相处，三年啊——卿与艾米莉亚从相识到分离，甚至还没有一年的时间，即使如此，我在卿的心中，仍然如此的没有份量吗？”」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看着无话可说的比企谷八幡，愤怒更是激烈爆增，火上浇油：“即便是我不如艾米莉亚，那么菲莉丝呢？威尔海姆卿呢？将你结为一辈子的挚友，将你视为一生的最佳同僚，全心全意对待着你的他们，这些重量加在一起，依然不能让你那冷酷无情的铁石心肠转变主意么？！”」

「这是比企谷八幡有史以来第一次受到来自库珥修的训斥。迄今为止，她从来都只会给予她的八幡卿赞誉、赏赐、笑容，那些美好和睦的日子交织在一起，编织而出的，却是如今脸色铁青的谩骂。」

「“…对不起。”」

「面对她仅此一次的训斥，眼睑低垂，暮气沉沉的比企谷八幡只是说出了三个字。」

「这三个字让库珥修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她摇摇晃晃，难以置信的脸上牵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自诩很了解卿的我，终究还是低估了卿的无情吗？”」

「——锵！」

「库珥修扭动手腕，锋利的剑刃在空中扭转，剑柄朝上，剑尖对着地板。」

「“来试试吧，八幡卿。”」

「她的瞳孔里有一条条的血丝，直勾勾盯着比企谷八幡，一字一顿：“如果卿真的有那种信念，卿真的有那种执念，卿为了回去能够不择手段，在卿心中，比起艾米莉亚，所有人都是微不足道的话，那就来试试吧……接过我的佩剑，对我挥下剑刃吧，八幡卿。”」

「“库珥修，你——”」

「犹如被一道惊雷吓到，瞪大双眼的比企谷八幡下意识的倒退一步，他愕然的张着嘴，无比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库珥修，浑身冰冷。」

「“为了我这种人，根本没有必要——”」

「“接过剑，挥下剑！”」

「库珥修的怒喝打断他的声音，往前踏出一步的这个军装丽人，她在用最恐怖的方式孤注一掷，逼迫她的八幡卿留下。」

「“接过剑，挥下剑，做不到的话，我就要让卿的双腿再也无力靠近那座冻结之森！！”」

「最极端的方式，最极端的抉择，要么对她挥下剑，彻底断绝三年的君臣情谊，要么就从此留在她的麾下，从此不再谈起诀别的话题。」

「“我——”」

「“接过剑，挥下剑，你只有这一次的机会，八幡卿！”」

「“我不——”」

「咬紧牙关的比企谷八幡，他的思绪纷纷扰扰，喘不过气，看着眼前步步紧逼的库珥修，他的手在颤抖。」

「“错过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有离开的可能！”」

「“我不能——但是我！！”」

「无情的手颤抖着接过了剑，无情的剑刃颤抖着斩破皮肉，飒爽的军装被颤抖的割破，血液渗出。」

「右臂肩膀上，那个微小的伤口，库珥修没有去捂住，她感受不到那里有什么疼痛。」

「呆滞的库珥修，她只知道一股名为绝望的痛苦突兀的席卷全身，疼得她无法站立。」

「“……是这种感觉啊，八幡卿。”」

「绝望的库珥修，绝望的合上了眼。」

216.库珥修线·放弃品德的库珥修 上

这一刻，整个卡尔斯滕宅邸内外一片寂静。

不仅是宅邸里的，在宅邸外路过的每个人更是定定的一动不动，蹑手蹑脚，尽量降低动静。

他们仰着头，看着在未来所有候选人里最悲惨，对比企谷八幡最求而不得，甚至因此受到来自比企谷八幡的伤害的库珥修。

稍微有点同理心的人，都或多或少能体会得到库珥修的委屈与可怜，更猜得出她现在大概会多么的愤怒。

从庭院冲回去，生怕自家君主想不开的威尔海姆所看到的，是拧着眉毛，一言不发的库珥修，即便是一旁的菲莉丝也无从得知她现在是在想些什么，具体是什么样的心情。

卡尔斯滕宅邸，此时此刻只有寂静，瘆人的寂静。

“诶？诶诶？不会吧？！”

同一时间，距离卡尔斯滕宅邸有不少距离的王都大街上，艾米莉亚先是愣了愣，旋即惴惴不安，有些黯然的耷拉着脑袋，“库珥修小姐好可怜啊，呐，帕克，我们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羞愧的声音就被帕克的哈哈大笑盖了过去，对空气恶狠狠拳打脚踢的帕克呼出一口气，爽的要死，一脸的扬眉吐气。

“你说什么呢，莉亚，那可是觊觎八幡的敌人啊。怎么，难道你还希望八幡答应她啊？留在王都，然后抛弃你，那样的话，可怜的就是你了啊，知不知道！”

被帕克将心比心，联想了一下被抢走的孤零零的自己，吓得连连摇头的艾米莉亚嗫嚅着，“那个…我倒也不是…八幡能选择我，当然我是非~常开心的。但是，也不至于要对库珥修小姐动手吧？”

“那是没办法的啦，宽心一点吧，莉亚，我们现在自己都还自身难保呢。”

帕克拍了拍自家女儿的肩膀，它不能再让她这么过度善良下去了：“你看，附近那么多士兵，说不定其中就有库珥修派来抢八幡的，我们现在可没有同情这些情敌的余裕啊。”

“…就算这样…”

艾米莉亚嗫嚅着微微摇头，看着朝附近的士兵杀气毕露的帕克，最后还是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古典文学部里，和艾米莉亚一样有善良过度倾向的大小姐，千反田爱瑠睁着闪闪发光的紫色瞳孔，惋惜道：“库珥修小姐好可怜啊。”

“是啊，再怎么风水轮流转，她也实在罪不至此。”

伊原摩耶花叉着腰，一脸胃疼，“明明是五个候选人最有能耐，为人处事几乎完美，而且看得出来对比企谷君也是非常信任非常好的。”

“而且说到底，库珥修的魅力怎么就不如艾米莉亚，怎么就不如安娜塔西亚了？她这种比男人还帅的女人，不是也很独具一格吗？”

“这和库珥修的魅力高还是低，关系是不大的。”折木奉太郎叹息道，“她来的太晚了，这就是她唯一的错。”

千反田爱瑠像是明白了什么，她试探着问道：“因为比企谷同学太专一了，是吗？”

微微点头的折木奉太郎感慨万千，“但凡库珥修的时间线分歧点早上那么一两天都好，只要能赶在比企谷第一次得知怠惰来袭的消息之前就行。”

比企谷八幡真正的被艾米莉亚还有雷姆所俘获，那个时间点，就是在与培提奇乌斯战斗的两次轮回里。

向他直球告白的雷姆，以及，为了救他可以无视自身安危，奋不顾身的艾米莉亚。

这两个真物，通过这两种表现，真正的在那个时间段开始彻底俘获了彷徨无措的比企谷八幡。

在那之后才开始进入比企谷八幡心间的女性，不管多么优秀，都很难去和这两个人媲美了。

“咕噜…”

安娜塔西亚后怕地抱紧了米米。这种时候她可笑不出来了，库珥修的下场这么悲凉，让她情不自禁的幻想了一下，如果自己的时间线分歧点是在这里，那会怎么样？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安娜塔西亚晃了晃脑袋，迅速把那些幻想抛出脑海，挺胸抬头，“哼…反正不管怎么样，伦家已经成功了一次，这就是事实哩。”

艾米莉亚的骑士，保护着保护自己的英雄雷姆的英雄，库珥修的军师，被艾姬多娜吹捧的想契约者……比企谷八幡的身份可以有很多。

但是，已经看到了那样美好的未来，那样幸福的成功，安娜塔西亚无论如何都不会退缩。

“那些身份都不需要，你只要是伦家的宰相大人就够了！”

“嘁。”

赶路时也能抬头看着未来的拉姆啧了一下，“看来库珥修还没意识到事情的本质啊，那家伙愿意一辈子住在冻结之森，很明显是雷姆的存在也起了很大作用，不，是最大的作用。”

“她要是能明白这一点，许诺让雷姆从森林里出来，和那家伙结婚，一起住在王都，那家伙怎么可能还会这么坚定不移。”

拉姆恨铁不成钢，比起比企谷八幡去冻结之森和雷姆、艾米莉亚一起生活，她宁愿是雷姆和库珥修，反正库珥修的威胁比艾米莉亚少太多了。

雷姆眨了眨眼，没有反驳。她认为姐姐是最聪明的，最厉害的，当然不会出错。

不过，在雷姆心底仍然冒出了一个猜想…如果，库珥修大人不是不知道这一点，而是不愿意知道呢？

在她心里，通过这种手段让八幡留下来辅佐她，那并不是因为她，不是因为她的阵营，而是托了艾米莉亚那一方的福，这是非常无耻的，比失败还要不能接受的虚假的成功，因此从一开始就抛弃了这条捷径。

以库珥修大人的为人，她完美的品德来看，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可是，这安娜塔西亚大人的时间线里，库珥修已经因为她的完美品德失败了一次，现在还要因此再失败一次吗？”

虽然是情敌，雷姆也替她感到悲哀。

“库珥修大人的这些品德是八幡最敬佩她的部分，可是要留下八幡的话，她却只能舍弃这些让八幡敬佩的部分。”

两难的抉择，真的很可怕啊。

217.库珥修线·放弃品德的库珥修 下

「库珥修没有履行约定。」

「她用嘶哑的嗓音呼唤着威尔海姆，以蓄意谋杀的罪名，让菲莉丝将比企谷八幡囚禁关押。肩膀上的那道伤痕，她拒绝了菲莉丝的治疗，让血液汩汩流淌，把这份耻辱铭刻身心。」

「名义上是关押的监狱，实际地点是卡尔斯滕宅邸里库珥修的书房。」

「那是她和八幡卿一起渡过的时间最多的地方。」

「“……”」

「没有不甘心，没有惊讶，没有反抗，死气沉沉的比企谷八幡一路配合着来到这里。」

「威尔海姆临走的时候没有上锁，他甚至没有守在门口，不知道去了哪里。卫兵送过来的午饭，一如既往的全是他爱吃的东西，没有一丝一毫的克扣。」

「书房日积月累，能嗅到淡淡的库珥修的体香，那种味道，和她雷厉风行的飒爽英姿一般无二，让人着迷。」

「书架上，柜子里，各种机密文件毫不设防地摆放着，比企谷八幡若是想的话，随手可以窥探，随意可以损毁。」

「他什么都没有去翻动，只是举起筷子，搅动着放在面前的最后一顿大餐…比企谷八幡没有丝毫的食欲，但他仍一点一点的吃着，吃得干干净净。」

「这顿饭吃得很慢，直到窗户的颜色从正午温暖阳光转变为橘红色的夕阳。」

「咯吱。」

「伴随门被打开，轻盈的脚步声进入书房，比企谷八幡喝下最后一口水，簌了簌口。」

「“嘿咻~”」

「不论是声音还是走路的姿势都十分的可爱，看上去似乎很阳光，脸上没有一点儿阴霾的菲莉丝微笑着出现，“哎呀，嘿嘿……没想到八幡亲居然还会有和库珥修大人吵架的一天呢，真是罕见，菲莉丝吓了一跳呢喵。”」

「她笑眯眯地进了书房，像是没看到比企谷八幡那副决然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不过再怎么样，要把八幡亲囚禁什么的也实在有点过分啦喵~啊，要不然菲莉丝去找库珥修大人，让她过来道个歉吧？”」

「“不过啊不过，八幡亲也要老老实实道歉喔？只有双方都道歉了，才会不留下芥蒂啊喵。唔唔，你在听吗？”」

「话里话外，送上台阶，打着圆场，不断暗示的菲莉丝戳了戳比企谷八幡的额头。」

「感受着额头那根手指的力道，比企谷八幡微微仰头，是笃定的口吻：“你很恨我吧，菲莉丝。”」

「“什——”菲莉丝眸中闪过慌乱，他迅速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假笑，“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我们是朋友…不，我们是挚友，菲莉丝。”」

「比企谷八幡的声音蕴藏着悲伤，他将菲莉丝刻意营造出来的表面上和谐的气氛，在刹那间砸得稀烂：“但是，库珥修是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