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弦
当初，跟随着【少女】的指引去见到了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之后，华似乎放弃了继续指引人类的责任，毕竟这个世代的人类已经不需要她们神使的引导了。
加上从艾莉丝那里得来的羽渡尘，帮助自己解决了磨损的问题，华便选择了归隐深山之中，不再涉足尘世。
“骗鬼呢，你要真打算退休养老，为什么还天天在那儿练你的功夫，还越练越厉害了？”
识之律者撇了撇嘴。
打拳，种菜，养鸡，这就是华这么些年生活的全部。
“深山老林之中难免用野兽出没，一些防身之术罢了。”
华淡淡的回应道。
“你当我是什么好骗的小孩子么！我可是意识的律者，没人能骗我，老古董你也不行！”
这过于糊弄的回答惹恼了识之律者。
她那寸心拳法都快能引得天崩地裂了，什么野兽能吃得下这么一套攻击？
“罢了，我要自己到外面去转转，好几年没出去过了。”
“你想下山去玩闹，自行离去即可，不留。”
华将那玉指从如云袍中探出，随意的指向不远处的山路，那里通向着外界。
“哼，这回回来我可不会把记忆分享给你了，求我也没用。”
识之律者气呼呼的飘了出去。
“无妨，不要伤人即可。”
华在后方轻声的叮嘱道。
“是是是，我知道啦，我什么时候伤过人？【保护人类】是我们的职责，对吧？”
…………
“喂喂，老古董，外面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情啊。”
识之律者以灵魂外出游历了数日，却是了解到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所以她急忙赶了回来，要把这事情告诉给另一个自己听。
七十二柱魔神的诞生，刚刚开始的魔神战争，还有【神之眼】的出现……
“这神之眼……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老古董。”
识之律者还是将自己的记忆分享给了华，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
“监视和吸收人类的愿望和情感，为了维系世界的存在，竟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吗……？”
华沉吟道。
她们共享着意识的权能，看清神之眼的本质，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你是说，天上的那个家伙快不行了？”
“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采取这样的行动。”
而且，或许也有另一种可能……
“该下山了。”
华做出了决定。
“啊？”
这句话倒是震惊了识之律者。千百年没从这太虚山上下去过的老古董，居然要下山了？
不过这倒是合了识之律者的心愿，天天窝在大山里面种菜养鸡多没意思，还是一直在外面溜达好玩。
“老古董你等会儿啊，我给那些赤鸢装几段自己照顾自己的记忆进去，不然等我们回来，它们都饿死了。”
一位律者加上一个究极长生者的组合，在这个提瓦特大陆上可以说难寻敌手，若是她们愿意，想要问鼎一个地区的冠军也未必没有可能。
不过华的心思并不在此，她只是想亲眼见证一下，天上的那一位到底对这个世界做了些什么。
虽然嘴上说放弃了引导人类的责任，但她其实从来没忘记过。
而最终触动了华的，是在那座龙脊雪山之上。
自高天落下的寒天之钉，摧毁了这里的地脉，毁灭了这里的一切，也毁灭了这里的古国。
伟大的古国被降下了不义的惩罚，伟大的古国子民被歪曲成了怪物。
“……老古董，你怎么看？”
意识的权能将那些扭曲的丘丘人控制在了原地手舞足蹈，在寒天之钉下，识之律者向身边陷入思考的华问道。
那些如怪物一般的丘丘人，可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类，识之律者能非常清楚的感觉到。
“我的信念，不能容忍这样的不公。”
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就算是为了维系世界的存在，也绝不能用这样的方式。
而且……天上的那一位，真的会为了维系世界，而将人类扭曲为怪物吗？
华觉得有些不对劲。
人类被变为了丘丘人……简直就像当初她的那些神使同族被扭曲成了弱小的仙灵一般。
……这真的，是出于那一位主观的决策吗？
为了寻求更多的证据和信息，华和识之律者从雪山离开，一路向着西南方向前进，在那里的地底，华曾经帮助过那里的国度存续文明。
而在层岩之下的地底，她们再次见到了用来毁灭文明的判罚之钉，以及……一位对华来说曾经的上司。
【空之执政】，或者称为【天理的维系者】。
第五十三章 紫薇难能循我意（下）
“喂，你们快到安全的地方去！”
战斗一触即发，为了保护这里的古国人民的安危，识之律者在华的安排下，跑到了上层一些的区域，用自己的权能操控他们离开了地底的最深处。
地底。
【寸劲·开天】
在散发着淡蓝色光辉的判罚之钉下，华，作为人类的守护者，向着天理的维系者发动了攻击。
蕴含着排山倒海之力的一拳命中了对方，却被暗红色的方块悉数挡下。
但方块想要捕捉华的身影也很困难，这千百年来的锻炼和修行可不是白费功夫，她躲开了方块的追击，落在了远处。
“没想到还有神使完整的活在世上，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维系者淡淡的说道。
“……果然，当初将我的同族扭曲成仙灵的行径，就是你的意志所为的吗？”
伊斯塔露的行为，的确变向让华正常的活了下来。
“那是必要的牺牲，华。”
维系者没有否认，她本就无需否认，她是现在世界的主宰，一切都当凭同她的心意。
“你试图攻击我，这是僭越和背叛。”
“……你那不义的行为才是背叛。”
华冷静的看着眼前的维系者，用意识的权能触探着她的底细。
眼前的维系者身上，也如同华和识之律者一般存在着崩坏的力量，拥有着一颗律者核心。
【空之律者】。
自然，在这个提瓦特大陆不会有第二个人比空之执政更加了解空间的力量，那颗核心落到她手中，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或许就是因为这个……
意识的权柄，辨明了对方的状态。
“……你已经被那个意志污染了。”
华已经明白了原因。
维系世界之人被世界之外的黑暗污染，失去了自己的本心，才降下了如此不义的神罚。
“荒谬可笑。”
维系者淡淡的回绝了华的说法，但无数暗红色的方块从她的身后接连飞出证明了华并没有说错。
那使用空之律者的力量凝聚而成的亚空方块，不能硬接，华在这地下灵敏的移动，避开了攻击。
“……得想个办法把她唤醒。”
那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就算用上她自身的所有力量加上识之律者的权能，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华一边躲闪着攻击，一边思考着对策，终于一时不慎，被亚空的方块触碰到了身体。
霎时间，一场巨大的爆炸发生在了地底。
维系者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哪怕是神使，也不可能承受下这样的攻击，那是混杂了执政与律者的合击，一旦命中，对方就无法再逃脱空间的封锁。
但当烟雾散去之后，维系者却发现她的方块，并没有命中任何人，那里，并不存在华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在那里的错觉？”
华的声音，从相反的方向传了过来。
“……意识的权能，哼，小把戏。”
维系者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了一丝震怒，她为自己受到了对方的愚弄而感到了不悦。
“既然这个力量能对你起作用，那就说明……人的力量，未必不能触及神明。”
这是华的一个小实验。
自从得到了羽渡尘，接触到了崩坏能之后，华一直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钻研着它。
因为她非常明白，在使用崩坏能这件事情上，人类也好，神使也罢，大家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从零开始研究。
而经过了刚才的试探，她明白了，对于执政来说，这件事情亦然。
无数的亚空方块再次飞出，精准的命中了华。
这一回，维系者命中的是本体，但当烟雾散去，华却依旧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
“……？”
她做了什么？
维系者无法理解。
华动了，再次施展出了寸心拳法，贴身靠近了维系者。
维系者照旧召唤出了暗红色的方块试图挡住攻击，但这一次，华的拳头稍稍延迟之后击溃了那些方块，力道的余波将她砸入了石壁之中。
“果然……在运用崩坏能这一方面，我要比你强。”
而这优势为华带来的，是以下克上的转机，以凡尘之力上达天听的机会。
当维系者毫发无损的再度归来之时，她只看见华悬于半空之中，右手已然捏成剑指。
“……这就是我人生的极致。”
先天八卦的阵法出现在了华的脚底，伴随着其眉心印堂处的菱形光斑显现，因为维系者的空间力量而四处散逸的崩坏能全都聚集到了她的身边。
“神者,变化之极,妙万物之为言,不可以形诘者也。”
塑造并延伸崩坏能，使其超越物质与精神的范畴，从而能使此剑直击意识乃至灵魂深处。此剑既无形体，亦不需形体；此剑充盈空间，即是空间本身。
这就是【太虚剑气·神蕴】。
但华还没有完全完成这一剑，如果再给她几百年，不，几十年，她就能够完全的将太虚剑气塑造成型，可惜，现在没有那个时间了。
但……还是有替代的办法的。
不足的部分，就用她的记忆去补足。
羽渡尘出现在了她的身旁，以难以想象的夸张速度在运转着。
通过燃烧自己的记忆，她补足了太虚剑气中所缺失的部分，完成了这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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