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原神，是理之律者 第36章

对于雷电将军来说，她们的爱将笹百合死于那场战争，死于与海祇岛的【恶王】的决斗。

对于鸣神岛人来说，那场战争是海祇岛的以仇报恩，是一场贪心的入侵战争。

对于海祇岛人来说，那场战争则让他们永远失去了他们的海祇大御神。

从寻常的意义上来说，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战争。

“我并不渴求你的原谅，我知道，这是不义之举，是对你信任的背叛，但从更高层面的意义上来说，我必须那样做。”

“这一点，我也明白。”

聪慧如她，不需要花上多少时间思考，就能够明白奥罗巴斯这几近自杀的行为的缘由。

“巴尔，如同你所做的事情一样，吾之身躯虽然消亡，但反抗的种子已经埋下了，只待未来有一天……生根发芽。”

奥罗巴斯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中。

“我能感觉到，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远古的传承与我的血脉已经融合，此刻正活跃在这片大地之上。”

奥罗巴斯忽然对着尘洛说道。

“尘洛，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非比寻常的力量，虽然尚且微弱，但却具备着无限的可能性。”

“……多谢夸奖了，你要委托我做什么吗？”

一般这种发言，都是要委托他干什么的前奏，当然，只要奥罗巴斯愿意给出报酬，尘洛也不是不可以为他做些什么的。

“我并不打算让你做什么，但既然你持有力量的种子，那么无论你愿不愿意，终究有一天会被卷进这场盛大的风暴之中。所有来自命运的馈赠，都已经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但你既然是如此特殊的存在，那你应当具有那样的能力和资格继承我的‘知识’。倘若你有缘前往那片尘封在海底的国度，或许能在那里寻得。”

“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的。”

尘洛点了点头。

奥罗巴斯说的自然是渊下宫，或者说白夜国，早在魔神战争之前就已经存在的国度。

因为魔神战争的关系，白夜国被沉入了无尽的海渊之中，白夜国民寻找归途，却怎么也找不到。

直到不知道多久以后，天之禁令的力量逐渐减弱了。魔神奥罗巴斯因为它的厄运，落入了海渊之中的白夜国，才成为了他们的神祇。

“但是……你必须明白，知识，是一种诅咒，在你做好准备之后，再去接受它。”

奥罗巴斯警告道。

否则，知识便会成为诅咒，为自己带来厄运。

这是它用亲身体会换来的真理。

拒绝信仰神灵，以人的知识攀上顶峰的坎瑞亚，在五百年前遭受了天理带来的灭顶之灾。

从暗之外海回归的大蛇魔神奥罗巴斯，因为知晓了不该知晓的秘密，被迫以几乎自杀的方式将一切永远封印在渊下宫中。

强如钟离这般横扫璃月，击败无数强敌的武神，在那之后对那场战争的信息也不得透露分毫。

或许草之神与雷之神之所以会陨落在那场坎瑞亚之战中，并不只是单纯因为他们实力不足，而是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说到底，雷电真真的是死于坎瑞亚之手吗？如果真是如此，雷电影又为何会给出“全力奔跑的国度在天理面前失去一切”这样偏向正面的评价？

“……我明白了。”

尘洛内心突然涌现出了一丝危机感。

身上持有理之律者权能的他，其权能的本质便是“知识”，被他所解析和记录的信息，永远不会从他的身体和灵魂中消去。

如果有人想要将所有的秘密都埋葬在过去，那么尘洛这样的存在，一定是祂心目中最碍眼的那一位。

既然如此，他与背后的那一位祂，天然便是容不下对方的。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场短暂的相遇该画上句号了。”

“永别了，奥罗巴斯。”

奥罗巴斯的临时意识空间逐渐破碎，尘洛的意识正在逐渐回归现实。

既然奥罗巴斯对他并无敌意，那么这场与众不同的神樱大祓，终于也要划上一段句号了。

第十七章 花散里的意识转移

御舆千代，笹百合，奥罗巴斯。

这场比往常的神樱大祓要危险得多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瘴晦瘤抵御尘洛的尝试已经到头了，接连的召唤强大的幻影也令它自己变得脆弱不堪。

尘洛投影出的飞剑轻易地便贯穿了它，带走了它的“生命”。

了解了瘴晦瘤之后，花散里如同尘洛预期的那般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只是身影也变得更加单薄了。

“尘洛大人。”

“你来了。”

“……嗯，此前无法与您一同行动、作战，真的非常抱歉。”

“因为你本身即是污物，所以你无法对自己的同类出手。”

“……您早就知道了。”

花散里并不意外，毕竟尘洛的表现那么熟稔，就仿佛曾经亲历过与她同行的神樱大祓一般。

“瘴晦瘤都被拔除的现在，我的存在很快也将消去了，在那之前……”

花散里还记得尘洛在跳入这个洞窟之前向她提的要求。

摘下面具，向他展示她真正的容貌。

尘洛来到了花散里的身前。

“……抱歉，尘洛大人，我已经没有抬手的力气了，还请您亲自为我……摘下面具。”

花散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她实在过于虚弱了。

失去了作为核心的瘴晦瘤，像花散里这样残余的污秽便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已经不具备任何力量，别说向前行走，她已经连抬起手臂摘下面具的力气都没有了。

尘洛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摘下了面具。

面具之后，是一片虚无，那并非人的脸庞，而是污秽丑陋不堪的黑暗。

“尘洛大人，您早就知道……我是狐斋宫大人的……幻影了吧。”

“不必如此谦卑，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可是……我，只不过因污秽而生成的幻影，既没有她那样强大的法力，也不曾拥有她那样美丽的容颜。”

花散里怯怯的说道。

这是她的自卑，她不敢自比那位用智慧与力量治理着稻妻的狐仙。

“但在本质上——灵魂上，你们是一样的。你继承了她的意志，她的愿望。”

守护鸣神岛的土地，抵御无尽的污秽。

这是狐斋宫的职责，也是她传递给花散里的愿望。

“见证了您大祓之路上战斗的姿态，花散里时常会想，倘若当初……她的身边有您的存在的话，或许就不会……

“但念及此，我也会自私的考虑着，如果，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也不会以这种方式与您相遇。”

花散里虽然继承了狐斋宫的意志，但也在数百年的时光里萌生了自己的思想。

“……我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尘洛大人，实在非常感谢您陪我同行，因为您，我才能来到这里，毫无牵绊的履行我最后的职责。”

花散里转身，面对着尚有污秽残留的现场，准备念出拔除污秽的咒语，完成神樱大祓的最后一步。

做完这一步，她便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使命。

“等等，花散里。”

“……尘洛大人？”

“这一回的神樱大祓结束了，那几十年之后，百年之后的下一次神樱大祓呢？”

尘洛问道。

“……鸣神大社的巫女们，会处理好的。”

“你就这么放心吗？”

“……花散里心中的确有些忧虑，但也只能将未来，交给后人去担负。我能做的事情，到这里就已经到尽头了。”

花散里低声的回应道。

“既然心有疑虑，不如亲自去见证，如何？”

“……您，您说什么？”

“花散里，给我一个机会，也许你不必就此离去，你可以在神樱树的荫蔽之下，永远的守望这片土地。”

“那种事情……真的做得到吗？”

花散里知道尘洛拥有神奇的力量，但就算是这样，“拯救沦为污秽的灵魂”这样的事情，那是连神灵都难以做到的操作，也是她不敢奢望的奇迹。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正因如此，我需要你相信我，并且配合我。”

“我……应该怎么做？”

“毫无保留的向我展示你的一切，让我接触到你的……本质。”

因为花散里实在太过虚弱，无法移动，尘洛便伸出手将她抱了起来，抱到了神樱树旁，让她靠在了神樱树上。

她的身体很轻，如同即将消散的云雾一般，感受不到重量。

“唔，那个……尘洛大人……”

“放松身心，什么也别想，就这样把一切交给我吧。”

“……嗯。”

尘洛的一只手贴着神樱的枝干，另一只手，就这样伸入了花散里卸下面具之后的黑暗之中。

“……律者形态，开。”

通过此前对神樱枝条的分析、与多位幻影们的交手，以及最初尝试对神樱树进行的意识侵入，尘洛已经初步掌握了意识与物体之间的关系。

用更为准确的说法来说，便是“令意识依附在物体之上”的方法。

瘴晦瘤正是利用了已经被它腐蚀的神樱枝条，释放了其中存在的稻妻过往的信息，才能召唤出强大的幻影。

既然如此，尘洛也可以对这个方法进行逆向运算，反过来将花散里的灵魂重新归于神樱之中。

也就是所谓的“意识转移”。

既然理之律者的能力并不能很好的直接理解灵魂和意识，那尘洛也放弃了这方面的尝试，但瘴晦瘤操弄灵魂的方法，他却可以学习，并反过来利用。

这是个十分冒险的尝试，毕竟以理之律者的能力去进行这方面的操作太过勉强，因此尘洛在此前的战斗中也一直在避免使用律者形态。

他需要保证将律者形态下最强的运算能力留在这一刻。

花散里并没有排斥尘洛，尘洛的意识轻松的进入了她的意识之中，在一片混沌的虚无里，尘洛找到了那个光球。

这就是花散里身为污秽之躯还能保持清醒的原因，是狐斋宫超越了污秽的信念与执念。

“逆向运算，展开。”

在尘洛的权能作用下，他反向运算了瘴晦瘤召唤幻影的方法，让代表着花散里灵魂的光球渐渐分解成许多光点，通过尘洛的身体，汇入了神樱的枝干之中。

“……啧。”

尘洛现在的律者形态只能维持七秒左右。

尽管逆向运算成功了，但速度却不够，意识转移的速度太慢，恐怕无法在尘洛的律者形态结束之前完成转移。

恰在此时，一只手覆在了尘洛的手上。

“……真？”

“毕竟是关于她的事情，让我也来帮忙吧。”

雷电真的神识加持到了尘洛正在进行的意识转移之上。

或许是因为有半眷属化这一层关系的原因，雷电真的意识毫无阻隔的与尘洛的意识融汇在了一起，增幅了他的权能。

有了真的帮助，意识转移的过程快了不少，在律者形态结束之前，花散里的意识终于被完全的重新转入了神樱树之中。

完成了这一步骤之后，尘洛的身体也摇摇欲坠，便要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