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氏浪子
她害怕被人拒绝和讨厌,到了一种病态地步。
什么人给她提要求,她都尽力去达成。
有同学半夜打电话找她谈心,她再困也爬起来接。
有同学让她给送饭送水帮点名,她一口答应。
同组的成员有人摆烂不干活,她一声不吭把报告全部接起来。
只看她行为是烂好人,但她的风评却差到极点。
问题出在言行上。
她太渴望利用这些行径得到别人的认可与喜爱。
即使感受到了外界质疑的眼光,也洗脑自己去忽视,任由心中的同情心过度泛滥,合理化自己行为。
导致搞不清楚人际关系的分寸,惹人厌烦。
他看出来了,但没多说。
一种人有一种活法,无从置喙。
直到有次夜间慢跑结束回宿舍,意外在校园的湖边看见她被副会长的女友掌掴。
他主动出手干预这事情。
然后默不吭声在湖边长椅上看她哭一晚上。
学妹边哭边说自己的经历。
她在刚升上高中时候,家中财务出了大问题。
在那之前生活很好,在那之后原先生活土崩瓦解。
而她为了补贴家用,那么大个窟窿,她选择加入了当时还在起步阶段的传销。
那时刚起步,市场很好,对消费者也很新鲜。
她很努力,很能挣钱。
一个女高中生为了补贴家用而努力推销产品,令人动容的故事。
前半段是个感人故事,但加上后半段就变了味儿。
这女孩长得漂亮清秀,个性温柔。
社会上别有用心的人多得很。
不至于到动不动就**生理反应。
毕竟华夏是法治社会。
但她从高中时期起,半夜接到客户电话,男客户,开口心情不好,想聊聊谈心,两三个小时实在是很常见。
她不敢拒绝,她哪有拒绝的底气,就怕客户们生气,下个月不买产品了,家里还等着钱用。
长期如此,她养成了对不合理要求照单全收的习惯。
她不会出卖底线,但除了底线,她的面子尊严,全踩在地上了。
用尽全力满足对她有好感的人,而对她不假辞色的,还更尽力讨好。
白未然结束了这个故事,偏头看她。
“所以我想说的是,你没有必要这样讨好我。”
“你讨不讨好我,我对你的看法也不会变。”
你是我重要的病娇少女业绩——
纵观贝可昕的经历,贝可昕是朵小白花。
但她今天说出这一番话来,又让他皱起眉头。
过度讨好型人格而不自知。
他心中倒没往那个清香四溢的形容词上面靠。
因为贝可昕的经历是实打实的老好人。
她说这些矫情言论目的是得到更多的爱与垂怜。
也很符合病娇缺爱的天性。
他便拿朋友经历,绕着圈提醒她。
“如果你强调自己有钱吸引人,那你没钱时对方会离开,你强调自己美貌,那对方会再年老色衰时离开,你强调自己能随他人喜好,跟阿米巴帮原虫一样改变形状去讨好,那对方也会在你露出本性时离开,何必呢?”
他站起来,拍拍她的头。
“做自己就行。”
他也该去上班了。
转身离开前,他想到自己那个故事的后续。
学妹后来成了他的女友,当时跌破了系学会一干人的眼镜。
不过这事情就不用提了,也不大重要。
他开门迳直走了,而贝可昕在原地愣了半晌。
她捂着脑袋,慢慢蹲下去,又慢慢低下头,把涨红的脸埋在膝盖间。
一部分是羞愤,一部分是气愤。
你说得对,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但我,不喜欢被人教育——
而且如果我承认你说的对,岂不是说自己以前很笨?
狡猾无常,一点也不坦诚。
被说破了,反而恼羞成怒。
第四十二章 一把车钥匙
“未然。”
白未然刚出会议室,当即被人喊了一声。
转头一看,是许久不见的董正渊。
许久没看见他了。
最近在运营的项目里一日沉寂过一日。
今天制作人会议,胜男请假,李良不知为何没来,反而是董正渊来了。
没了制作人的头衔坐在桌上,大模大样的像重返荣耀之巅的王者。
他站定等他,看他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他走来。
他大概猜得出他要来说什么。
董正渊是来痛打落水狗来着。
两个项目买量结果,他输掉了。
他领的项目七日留存率好,但问题是最初吸纳进来的流量不够。
而吴稽在的项目虽然七日留存率差,但最初吸纳进来的玩家流量特别大。
最终一淘底,他们输了。
这结果没有对一般项目成员公开,公司高层也决定暂时保密,但今天的制作人会议上董正渊全听去了。
这会儿来找他到底想说什么不言而喻。
白未然猜的完全正确。
董正渊就是来骑脸输出的。
从被赶出项目那刻起就怀恨在心。
就日盼夜盼,期盼他们项目不好。
没想到那项目还蒸蒸日上,直让他气愤极了,晚上睡不好,肝火旺盛的每天凉茶猛灌都降不下口臭。
在他看来,这项目能蒸蒸日上,完全是他的底子打得好。
而现在数据砸了,董正渊的逻辑也很清晰。
白未然接手以后做的太垃圾,把他的好底子毁了。
他隐忍着嘴边的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只能说资历还是太浅了,这结果,哎!”
白未然不吭声。
董正渊以为他难受了,脸上的笑容变的肆无忌惮,开始对着人骑脸输出。
他洋洋洒洒,说的口干舌燥,白未然默然不语。
说到一半时果果来了,听了一段,苹果脸通红大怒,举着小拳头想喷回去,也被白未然按住了。
此举引得董正渊气焰更嚣张,他的眉眼上挑,一手叉腰,显出一种猖狂得意来。
他想,白未然现在就是死鸭子嘴硬,大抵是没招了。
事实摆在这里,他能怎么样呢?
再说【所以】?
董正渊歪嘴冷笑。
但这回白未然的反应出乎他意料。
他没说所以。
他反而显出一种他以前从未见过的讥诮来。
态度还是礼貌的。
“我来帮你统整一下,顺顺逻辑。”
“你刚才说了很多,事实上,也可以直接统整成两句话——【如果我来做的话,肯定不是这个结果】、【我不知道你怎么做的,但项目如果是我做,不会变成这样】。”
他微微一笑。
“董同志,事实上,这世上唯一没有的事情就是【如果】。”
“有资格的项目才能登上擂台被检验,无论成果是成功或失败,那都是一种证明——登上过擂台,而你做的项目,那时候有资格登上检验的擂台吗?”
他不再说话,喊着果果走了。
路上果果盯着他,双眼瞪大,小嘴微张。
直把白未然看的好笑。
“……干嘛那样看我?”
“卧槽,我感觉自己想通了一件事。”
“…………?”
“以前我总觉得你这么佛,一派不与人计较的态度,很担心你吃亏,但我又想不明白,当初你怎么下手把二五逼退,又把董正渊逼下台的,今天像是发现新的白氏大陆,有全新认知。”
果果端详他,摇头叹息。
“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白未然笑着眨眨眼。
“这是在夸你,毫无疑问的是夸你!”果果斩钉截铁。
“不是有那句话吗?慈不掌兵,你不心慈手软,我反而觉得安心,我就不用日盼夜盼我们空降个老板当靠山,省得受人欺凌。”
他挑了挑眉头。
回到工位,发现周年庆礼盒发下来了。
四周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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