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氏浪子
高兴了就笑着撒娇。
“未然哥哥,穿着件,穿这件好看。”
“穿上这是我一生一世的请求。”
不喜欢的衣服,直接往沙发上一扔,努着小嘴皱着鼻子,明晃晃嫌弃。
“啧啧啧啧啧,这么丑的衣服也敢拿出来给我未然哥哥穿?”
又飒又傲娇的,那种任性的样子一点让人不讨厌。
他那天光用换衣服这回事,满足了秦甯至少三十七世的要求。
最后选了一套银灰的西装,剪裁衬得人修长笔挺,还把头发全往后梳固定,连袖扣都是秦甯亲自选的,绿玉的袖扣。
他扣着袖扣往二楼走,秦甯和安沁在二楼更衣做准备。
男士准备起来总是更快的,他打算去外面等她们。
秦甯傲娇的小性子,虽然不等她,秦甯也不会生气,顶多撅着小嘴不高兴两句,骂他不解风情。
但只要在外面等一等她,她出来看到人,秦甯就高兴的扑上来抱人。
“我好不好看,未然哥哥!”
眼里全是星光灿烂,好看极了。
但他来到更衣室门口,发现已经有人先一步待在那里。
是安沁。
她背靠着门板,仰面望着面前挑高大厅的水晶吊灯,眼神一瞬不瞬。
穿着一件淡藕色的连身裙,淡淡的粉藕色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安沁的肤色,衬的人特别温柔,剪裁优雅简单,裙长越过膝盖,身量苗条柔和,头发挽上去,在挽起的发中搭配的不是任何珠宝发卡,而是一朵清新的百合。
安沁听见脚步声,顿了顿,转头朝白未然的方向看来。
拿掉了眼镜,她整张脸曝露在光下,光泽璀璨,不像宝石,反而有一种果冻般的质感。
把白未然看的一愣。
平时安沁总是穿着深色长袖衬衫,不是黑,就是深蓝,或者深咖啡色,任何一件拉出来,穿去参加追悼会都没有违和感。
今天换了个装束,判若两人。
有一种说不出的古典优雅气质。
古典优雅,内敛含蓄,和她自身的软糯性子纠缠在一起,形成非常独特的个人气质。
这种气质不是站在那儿,摆拍似的装。
而是从她许多小动作看出来。
看人都不会把头完全抬起,神色温驯而避让。
笑的时候不会露齿,而怯怯的,眼里漾着愉悦的笑。
“……白先生?”
“嗯,我过来等你们。”
安沁便微笑了。
“你是来等秦小姐的吧?她在里面,还要等一下。”
看似正常的对话,但让白未然默了几秒。
因为安沁正对着他旁边的柱子说话,还很有礼貌的对着柱子指了指更衣室的门,完全没发现异样。
“白先生不想在外面等,可以进去看看,我是觉得在里面待无聊了,想出来逛一逛,呼吸新鲜空气。"
“……你眼镜呢?”他反问她一句。
“……啊?”
茶发少女被问,一脸无辜,下意识伸手去推眼镜,在脸上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没眼镜的问题。
“哦对,秦小姐说我戴眼镜不好看。”
“……原先要我戴隐形眼镜的,可是我眼睛过敏,一戴上去就难受。”
她继续认真的对着柱子解释。
“所以干脆不戴了。”
“不过白先生别担心,看不见也不妨碍,等一下我跟紧秦小姐就行了,我记得她穿的衣服颜色。”
白未然:…………
“…………我看你现在还是先戴着吧!”
他扬一扬指,眼镜下一秒出现在安沁脸上,安沁扶着镜框,面对着前面的大理石柱子惊讶。
“咦,白先生怎么变成个柱子啊……这是超能力吗……哦,原来白先生你在这……”
她这近视也太严重了。
让人不由得怀疑她未来的画家生涯。
不过仔细想想也有好多画家眼睛不好,反而成就了一代名作。
果然艺术是没有规则可行的,对他来说也很理解。
更难理解的可能是那些艺术品标价后面零头多寡。
他想着,一边靠着墙边,悠哉悠哉的抱着胸,转头看向天井挑高的大堂,敞亮的大堂,螺旋状的复古楼梯,底下有许多工作人员正走来走去
安沁看看房门,又看看白未然。
“白先生,你不进去吗?”
“我不进去。”白未然慢条斯理地回应她。
“现在进去的话,她可要生气的。”
茶发少女想了想,转转眼珠,抿唇一笑。
她懂了。
秦小姐爱美,完美主义。
哪能高兴别人看见自己还没装扮好的样子?
白先生是真的懂她。
安沁握着一个小巧金色手拿包,两手按在裙子上。
她看了一眼青年身上的银灰西装。
秦小姐给他选衣服的时候,她也在,只是没什么人会注意到。
看秦小姐那么张杨明媚,高高兴兴的,像个得了心爱娃娃的小女孩,把那些昂贵的服装一件件拖出来玩,然后又蛮横又可爱的黏在他身上撒娇,搂着人不肯放。
还把人推进更衣间里,自己跟着进去,更衣间里小声呢喃,布幔轻晃,两人到底在里面做些什么亲密的小动作,很引人遐思,大部分出来的时候他的嘴唇都被亲肿了。
旁边陪同的工作人员都脸红不好意思看,她倒是一点不介意。
只觉得他们有趣极了。
一个创作者,和一个他的作品。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来到她身边——那她是没办法信任他的。
对自己而言,一个成天嚷嚷自己是艺术家的人,远不及一个安安静静拿出作品来的人来的可信。
人的语言可以造假,人的行为可以空泛。
但只有作品是没法造假的。
那是实实在在做出来的东西。
他带着他的作品来到她的身边,而她透过观察这个作品,对创作者兴味盎然。
作品好,创作者更好。
她一点也不在意作品和创作者的亲昵。
他们就该亲昵,这很正常,作品就是创作者身上的一部分。
安沁唇角带着笑,透过镜片反射的缝隙,她觑着白未然。
仔细的逡巡,从脸上的轮廓,合身的银灰西装,宽阔胸口,窄紧腰间,往下一路,从腰腹到长腿,所有重点部位,脑中浮出清晰地人体结构。
最后,她又回到青年脸上。
发完全往后梳理,饱满额头呈现出的优越骨相,会让她很想动手立刻为他绘制无数张速写的程度。
第一次见的时候她就觉得好看。
作为一个画家,精准捕捉人物神韵是天生本能。
这人好看,但,不过如此。
她见过很多长得好看的人,这不稀奇。
但从那天晚上他说出那番话后,她现在见他,像在看一个全新的人,有更多地发现。
青年清亮的乌黑眼里含着礼貌,体贴,理智和疏离。
那丝疏离太淡了,以至于第一眼根本发现不了。
在他自己说出来前,也发现不了。
发现以后,她意识到那丝疏离就是过往留下的痕迹。
这不是什么逻辑性的分析,不过就是一种强烈的感受。
纤细的觉察力,当她捕捉到那点异样时,就能像个无声无息的幽灵那样钻进去。
坦白说,那丝疏离的痕迹反而让她有种渐渐入迷的感受。
那些理智的、礼貌的、体贴的面向——只能吸引一般人。
但对于安沁来说那是不够的。
她需要更多。
她眨了眨眼,在脑中按下快门,把他此时的侧脸清晰烙印在脑海里。
最后她把视线落到他的手腕上。
“白先生。”
“…………嗯?”
“你的袖扣没扣好。”
白未然惊讶,他明明出门前已经扣好了的。
抬起袖口,正准备看一眼,安沁已经走上来。
她主动把他的手拉过去,行云流水的,让人没有兴起一点异样,手已经被她握着。
安沁一手攒着他的手腕,一手轻轻地去捏着那个袖扣,挪移辗转角度,上面的翠绿光芒越发璀璨。
走廊上很安静,只有下方传来隐隐的乐声。
光可见人的地砖上,映出青年和少女的身影,仍保持着礼貌距离。
从白未然的角度看下去,看不见安沁的脸。
只能见到她盘着的茶发上那朵百合,和露出的纤细后颈。
半开的百合,清纯姣美,含蓄温柔。
虽然握着手,却没让人觉得冒犯,一切都恰到好处。
只是简单地挪了袖扣,她便立刻松开,退后一步,抬头对他笑。
“……这样更好看,对不对?”
第二十一章 真想对你好
白未然端详几秒,视线从袖扣挪回安沁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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