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氏浪子
从刚才在阳台的情况看来,秦甯那么傲娇的一个人,遇上安沁,起初还怒气腾腾,安沁三言两语,她就犹如旺盛的火堆,滋啦撒上水,浇灭的无影无踪。
自己这种理性派都对安沁的软和有点招架不能,更别提秦甯了。
秦甯看着傲娇,实则还有一点大小姐般的温室气质,表面利益,内心藏着一分不谙世事的浪漫。
她特别受不住别人对她无条件的好。
安沁简直就在秦甯的软肋上面跳舞。
如果安沁有坏心,那他还有话说,能出手干预。
偏偏安沁是彻头彻尾的善良人。
连他都没手段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束手无策。
白未然在懊恼,而秦甯娇媚猫儿眼却偷偷瞄,扬起一股说不出的满意。
安沁确实一直用行动表示对自己的支持。
安沁会完全服从自己说的话——
比起那个天敌一样的蓝眼女人,还有偷偷摸摸在赛道上前进的萌萌。
单对单都是很吃力。
对她想要拥有更多独占未然哥哥人生的愿望来说。
谁要在这场战争中占据上风,那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
公平?
这两字在秦甯字典里就没出现过。
未然哥哥就一个人,人生的时间就这么多,别人占了多了,自己就得占了少了。
现在可不是生气计较的时候。
她肯定要想尽办法占的更多。
再也不是悠闲地赛跑。
她需要援军——
安沁无疑是一个诱人的选择。
“秦甯小姐,我是在你身边的。”
“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是全心全意,支持你的。”
秦甯在心中按部就班的思考下去,猫儿眼闪烁。
安沁垂眸微笑着,跟着他们的步伐,小心翼翼走下螺旋楼梯。
没有创作者能拒绝自己的作品。
特别是你钟爱的作品。
安沁捂着嘴轻轻地笑。
××
三人走下台阶,走入人群。
现场观众立刻一哄而上,最前面的采访记者,拿起相机咣咣拍摄,连珠炮的像他们提问,满脸写着兴奋。
这世界最需要噱头。
富豪一掷千金,一夜建起的奇迹画廊,这两样已经足够作为噱头。
而后面这美不胜收的展厅内部,登场的三个如画一般的年轻男女。
还有那幅在大堂展示就夺人眼球的画作。
这不只是个噱头,还能引流,更有实力。
不管其他的画作怎么样,这幅画作一展出,毋庸置疑明天的头版有了着落。
白未然在记者蜂拥而上时退了一步,藏身到后面去。
他端着服务生送上的香槟,转头看向楼梯间那幅画。
少女拿着心脏,微笑的朝他伸出手。
任何看这幅画的人都会生出一种感觉。
像是只看着画外的人,全心全意的笑。
这确实是病娇才有的疯狂状态。
他想,也无怪这些记者疯狂,这世界太需要这种打动人心。
世上有两样打动人的人性弱点。
以弱胜强,不劳而获。
有句讽刺的话说得好——
避风港,但这世上人人都想避风,没人想当港。
安沁的画作精准的打中这种不劳而获的心态。
有一个人无条件的对你好。
但同时观众又能从这幅画中读出一种毛骨悚然感。
那是源自安沁骨子内的病态。
期待着能从别人身上得到永不背叛的回报。
然后又清醒的失望。
她转而用这种病态攻击自身,那种强烈的自毁倾向。
她想摧毁的不是自己的生命或身体,而是这种病态。
强烈克制自己想从别人身上得到什么的冲动。
贪婪又克制。
安沁犹如一个拘谨的,循规蹈矩的,时时刻刻不违背神教诲的纯洁少女。
可她的内心是骚动的,堕落的,深沉的像是恶魔深渊。
一直和自己的病态做拉扯抵抗——阻止自己去伤人伤己。
这种复杂又矛盾心态在画中不知不觉的表现出来,冲突的反差使得画作有了更深的内核与冲突,教人挪不开眼。
只是看着,自己也像是要被她吸进去似的。
弱的人也有自己的武器——
他叹息的别开脸,一转头正好对上安沁。
安沁被秦甯陪着,站在他对面和人说话,他一转头,两人视线正好对个正着。
茶褐色大眼眯起,望着他微笑。
和安沁继续相处时间越长,就越让人心陷入进去。
他别开眼,啜了一口香槟,手指在半空中轻轻一抹。
人群中顿时起了一阵惊呼。
只见安沁完全梳整光洁的茶色发髻瞬间散开,柔顺的长发犹如旋涡,层层卷卷的舒展开来,软软的披散在肩膀上,原先镶嵌在发髻里的百合花也落在地上。
安沁一脸无措,而秦甯在旁边懵了。
这头发怎么好端端的散了呢?
记者当然不肯放过这瞬间,他们拿起相机准备捕捉意外情景拍个痛快,然后又同时面面相觑。
怎么按快门都没反应,所有的相机在一瞬间失灵了,变成冷冰冰的铁疙瘩。
只见银灰正装青年走上前来,漾着礼貌微笑。
“现场出了一点小问题,我来协助处理,秦甯,这里先麻烦你,我带她去更衣室。”
二楼更衣室里,化妆师杨姐和她的助理一直在里面待命,应付任何突发状况。
边说着,他主动伸出手,礼貌的勾起,示意安沁把手放上来。
安沁低头,乖顺的伸出戴着手套的小手——她现在没有眼镜,要是没人搀着,她连楼梯在哪儿都看不清。
也是因为这样她始终挽着秦甯。
秦甯点点头,目送两人一步步走上楼梯。
但她的眼里却闪疑惑。
白未然带着安沁一路上了二楼,一转入转角,走出众人视线,他便松开手,转而抱胸和安沁面对面。
安沁神情有点无措,但没有其他反应,两小手交握在一起,仰头看他。
茶色大眼儿迷蒙,把头发放下来以后,显得更温柔可人。
白未然默了一秒,抬手让眼镜重新出现在她脸上。
至少眼镜可以遮挡她一部分的视线。
安沁对此惊讶的扶着镜框,小小惊呼一声,对他露出一抹憨笑。
“白先生想和我说什么?”
她柔顺的,亲切的询问。
那语气温柔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关于刚才阳台上的事。”
“是的,白先生。”
“我还没来得及表达我的立场。”
“是的,白先生。”
白未然看着她这乖顺的语气,话到了嘴边,又不自主的软和。
“你不能选择我们,安沁。”
安沁眨了眨眼,一脸懵。
白未然慢慢道,“因为我们和你不属于一个世界,终归是要离开的。”
“我找你来,是希望劝你,把希望寄托在要离开的人身上是不切实际的。”
安沁越来越依赖秦甯的行为,让他有一丝担忧。
原先帮她造画廊,办画展,为的是要建立她自己的自尊心,对事业的热爱。
但这个逻辑似乎在安沁身上行不通。
她越发的依赖他们。
他明白这是安沁的天性,安沁就是软和,为了别人的喜而喜,看见别人不高兴还要让对方高兴起来。
自己的任务是治好安沁。
按着他的思考逻辑,只要让安沁意识到那个道理。
【你不需要做了什么别人才对你好】
【而是你本来就值得别人对你好,维持你自己就行】
他按着这个思考行动,为安沁打造了如今的局面。
阳台发生的意外插曲却让他瞬间警醒过来。
安沁根本不困于那个道理中。
她乐于面对自己的人性弱点——
她不想把价值回归到个人身上,她就喜欢依附着别人。
这么下去,到最后一天,任务能完成得了吗?
他不禁陷入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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