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氏浪子
“毕竟是我的错,我招惹了她们,还让她们追到这里来。”
“……你怎么不说你救了她们呢?”白诗茉反问。
“如果没有你出现干涉,那她们没有今天,早在一开始都会跟最初遇到的人一起毁灭,在一场自己都分不清到底算什么的关系中白白死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么一想,你可是她们的大恩人。”
“即使是恩人,我有资格反过来要求,掠夺她们全部的人生吗?”白未然笑了。
“我不值得,这世上也没有任何人值得——”
“我能对这件事情做出的处置,其一、找到一个我们能共同生活的地方;其二、我希望把我的能力分给她们,让我们彼此是平等的。”
“其一我能理解,第二条……我不明白。”
“让她们随时拿着能杀死我的权力吧!”
“如果我变心了,又有超人的能力,那她们不是对我无能为力吗?我比她们以前遇到的人还更糟糕。”
“你觉得自己会变心吗?”
“不知道,但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呢?我还小的时候喜欢轻易说绝对,喜欢轻易说永远,但我现在只知道——永远做一手打算。”
“那让她们也有同样的能力就行了。”他低笑一声。
“这样她们不用怕我背叛,她们可以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随时扼死熟睡中的我,而我也要因此忌惮她们。”
“好家伙,你不想要君主专政,你想要联邦制呢——”
“可以这么说。"
“啧啧,所有使用者里,你真不对劲,大家都想自己越强越好哦——男使用者大部分都喜欢这种感觉,反正喜欢我了,我就接受了吧,因为我这么强这么好。”
“我也觉得自己挺好的,但我说了,人性的贪婪没有止境,但人有理智,至少该给这些贪婪巨兽关上门……或者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我只是想偷懒。”
“…………?”
“如果管理者是男的,总离不开监守自盗的可能性,但管理者身边有一堆病娇老婆,她们能看守着我,同时,我也完全不必担心她们对任务对象监守自盗。”
“卧槽,病娇治病娇是吧?什么清新脱俗的选项?”
“清新脱俗是吗?那我觉得很好,我喜欢清新脱俗的东西。”
被埋在土里的青年笑得轻轻咳嗽一声。
“我们这个平台是真难找人啊!”面具女孩笑起来。
“……做得好的风纪委员时常英年早退,而做不好,只想自己爽天爽地的,又时常被我们辞退。”
“不拉扯病娇少女,变成拉扯使用者。”
“人与人相处,可以过程很欢乐,但最后沉下来都是要心的,没办法——”青年淡淡的。
“而在任务进行过程中,不断遇到人,本身就是一种让心磨损的过程。”
面具少女听罢,只笑了笑,没有回应。
“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就一次告诉我吧——”
“……如果这是注定结果的过程,我希望免去不必要的考验。”
白诗茉转述着这段过程,倚着顶楼栏杆边上,拆下了绑着鱼尾辫的发圈,用手指转着发丝玩,微风吹起她的发丝。
听着手机那头的回应,白诗茉抿嘴一笑。
“是啊!哥哥一直都很怪啊!会提出这种我们都想不到的要求,我们以前就是觉得他很怪,才一致决定排挤他!”
“换作我,我才不要呢!我要拥有最强的能力,我要让别人都因为这个能力来崇拜我,爱我,迷恋我,被我拯救——那些不爱我,有异心的人,就是我的敌人吧!我不会想把我有的分给别人,除非是我不要的。”
“而且我强别人弱,当别人想背叛的时候,可以杀死对方,切开对方,剁碎对方,这不就是得到不会背叛的关系了吗?”
白诗茉的回答得到手机那头真切的肯定。
“所以啊,你哥哥真的很奇怪,我们排挤他很正常。”
“没错,哥哥从以前就是很奇怪,他明明也想要这样,却还能抑制住,哎,妈妈,一定是爸爸的基因不好,或者你当年随意乱吃没熟的东西导致的恶果。”
“你骂你哥哥可以,不可以说你爸爸不好——”
“你骂我哥哥不行,我偏要说爸爸不好,怎么着?我自己的哥哥关起门来自己骂,怎么轮得到你来骂,你以为你是谁呢!?”
手机那头哼唧一声,直接切断通话。
白诗茉往外眺望,看见远处大厦顶端闪着的灯光,红点一闪闪。
她的神情悠哉平静。
“好可惜,还想跟我哥哥多玩一会儿呢!”
“可惜我来的晚,他已经不想继续这些游戏了——”
她把下巴嗑在手背上微笑。
“可怜可怜,这世上又要少一个好的风纪委员——”
但有几个幸运病娇得到了奖品。
第五十章 为什么不做点好玩的事?
“老板,这是那边的回信。”
徐经理双手捧着一封信,战战兢兢的上盛,冷汗直流。
他一直以为自己去见海晴请求指示这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没想新老板全看在眼里。
前几天阿尔突然喊他过去,主动让他转交一封信给狱中的海晴。
徐经理还想装死,被阿尔一言道破。
“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们一直有联系。”
徐经理只能苦着脸把信送去,一边担忧自己的工作不保,一边猜测那封信里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海晴看了信,看不出什么态度,只准备了一封回信让他送回来。
阿尔盯着那封信沉默,最后挥挥手手,示意徐经理先离开。
等徐经理离开后,他也没有马上拆信,只是抱胸盯着信良久。
白未然隐身站在一旁。
阿尔确实有点少年别拗,但其实心性挺好的。
听了自己和白诗茉的那段相处,阿尔想了几天,主动去给狱中的姐姐写信。
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阿尔主动迈出这一步,实属不易。
虽然语气硬邦邦的,但也看得出对姐姐的关心。
阿尔伸手去拆信,白未然也跟着探头看了眼。
我看了,不跟任何人说,那就不算看了。
毕竟阿尔是他重要的任务对象。
这个任务刁钻在于——病娇们根本还没有进入病态就被抓,他无法采取过往的习惯,针对病娇进行强制矫正。
从伊娃的结果看来,强制矫正反而让她全心反抗。
病娇大多是逆反性很强的性格,在被人拉扯,极端痛苦的情况下都能捍卫爱情不顾一切,那她们现在根本没喜欢人,指着她们让改,改什么?她们只会更生气。
他以前还觉得这任务莫名,但知道白诗茉是考官,那也不奇怪了。
白诗茉特别会出这种整人点子。
没病,就得预防胜于治疗。
针对当事人预防,会有一个后遗症是他不得不考虑。
病娇太容易有情感上的依赖。
几乎所有病娇都不出一个问题,过于脆弱敏感,或者身边没有能给予情感支持的人,或者她们自身感受不到来自身边人的情感支持,片面断掉了这个交流。
这时候他来到病娇身边,很容易让病娇把感情移到他身上。
他家里已经有人了。
再去招惹多的人,属实没有心力。
他有信心能管好多人的团队,或一间公司,但却没办法同时有这么多亲近的人。
亲密关系的人是身边最后一条护城河,而不断增加人是增加护城河的浪涛。
他不想增加护城河的浪涛,也不想增加病娇对自己的依赖。
所以他打算让病娇的家人来支持她,选择从阿尔而不是海晴下手。
该把海晴从牢里救出来的不是他,而是阿尔这个弟弟。
他给自己的定位:催化剂。
阿尔快速看信,面色逐渐僵硬,最后把信揉成一团,忿然的扔进垃圾桶里。
海晴在信中,狠狠地把自己弟弟说教一通,让他有空写信,不如多学习,多用心在自家生意上。
【生意一落千丈,你自己没感觉?】
白未然站在他身后捂脸。
××
晚上在会所包厢里,阿尔闷不吭声喝了三大杯酒,才冷冷道。
“我跟我姐没有和平相处的可能性。”
他努力了,热脸贴冷屁股,只剩一肚子闷气。
“人与人关系千百种,也不一定要和平相处。”
阿尔听了,便露出一种被戏弄的嘲讽笑容。
“你之前说的和现在说的,又不一样了?”
“不是你鼓励我和我姐姐好好相处,你说人总要磨合的?”
“对啊,我是那么说,但磨合不成,就不磨合了吧!你用不着一定和平相处,人与人相处的方式很多,还有一种是不和平,但互相尊重的。”
“那更不可能了,我姐姐是不可能尊重我的——”
“为什么?”
“她比我强,她根本懒的尊重我。”阿尔冷笑。
“跟你说句实话吧,我没有讨厌我姐姐,但我也没有想把她救出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抱着什么原因来,但看起来你是想给我和我姐姐说和的,你大概是她的人——我告诉你,没啥可能。”
“如果她今天不在牢狱里,她甚至不会回我信,因为她觉得这根本不算事。”
“所以你觉得只有你姐姐在牢狱里,比你低一头了,才会尊重你的意见?”
“我看你是不懂这种感觉,白哥。”阿尔嘲讽的笑了笑。
“你看起来就像对人生安排一直很清晰,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而且本身也具备有相应的能力和头脑,你不明白我这种差生的感受,你讲公平正义,讲互相尊重,是基于你本身总是能被人尊重的立场,没有感受过不被期待的感觉——”
因为忿然,阿尔一口气把这些话说了,白未然没做声,就静静等,手指摩挲酒杯边。
“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我确实一直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或者说,即使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喜欢什么,但我讨厌什么倒是很清晰的,所以我至少先不去做那些会让我厌恶的选择。”
“至于你说没有感受过不被期待的感觉——这话我就觉得没意思,谁会被人期待?”
“…………?”
“被期待,嫌弃负担,没人期待,陷入不满——这可真是到处都可见的通病。”
“本来就没人需要期待你,也没人希望你拯救世界,你生下来就没什么使命,你没有带什么伟大的意义来到世界上——我当然也不被别人期待,每个人都这样。”
白未然笑起来。
“如果你想生活得简单一点,那也行,我这边有说法给你,你奋发向上,证明给你姐姐看你是有用的,让她对你刮目相看,让她对你尊重,让她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阿尔神色顿时有些愣住。
“很振奋吧?很感人吧?你可以这样螺旋前进上升,今天给姐姐证明你自己,明天给另一个比你姐姐厉害的人证明你自己,再大后天给另一个厉害的人证明你自己,你人生就跟游戏一样打怪练级——幸运的话开个挂,不幸的话被怪暴打,然后心怀愤怨。”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方式,但你会发现在这个过程中——你大部分的时间怀揣着愤怒,和不满,对世界的抱怨和仇视,只有在赢过你的目标时高兴,爽那么一下下。”
“人生那么长,你的快乐却如此短暂,还得建立在别人的认同,众人的认同上,在我看来,这才是大大的损失——”白未然转头对阿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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