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镰刀小红帽
刀刃与玄铁重箭碰撞出一串骇人的青白色火花。
下一刹,长矛般的漆黑重箭,竟被从中一分为二。
被分作两半的重箭顺着惯性继续飞行,轰地一下,在巨响中掼入地面。
霎时间。
飞沙走石,树木倾倒,小半片森林被夷为平地。
烟尘散去,倒在地上的莫妮克倒抽了一口凉气。
玄铁重箭的目标,正面受击的目标,竟然……还活着!!
一刹那间,莫妮克只感觉到胆寒。
不——不仅仅是活着那么简单,是他砍开了玄铁大位的箭,护住了他身后的欣特莱雅。
蜷成一团等待死亡的白金,过了好久才怯怯地睁开眼睛。
这一柄重箭,时时出现在她的梦中,让得她日日夜夜在惊慌中度过。
白金觉得自己的身体颤抖得脱了力气。
那就是……玄铁的一箭!?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无胄盟的原典。
恐怕这国度里的所有人,在这玄铁重箭的射程内,都与毫无防御的婴孩一般。
——除了一个人。
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
沈苍夜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可不厚道,无胄盟。”他啧了声,“你们是没有收到我的警告?”
他从地上拾起一柄再方才的战斗中被打落的长枪,在手中掂了掂。
无以名状的能量向着长枪灌注而去。
霎时,枪体呈现出淡淡的银光,仿佛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器。
沈苍夜一步上前,将长枪遥遥向大骑士领掷出。
闪着寒芒的长枪携着呼啸的风声而去,下一秒就到了大骑士领。
青金瞪大眼睛。
距离太远,她看不真切,也听不到声音。
在这个距离之下,可以说所有震撼的事物都能被忽视。
但是。
仅仅是一眼,她便感觉到无底的恐惧。
她难以想象出来,这一杆长枪命中的那一头,会是怎样恐怖的画面。
——大骑士领,象征商业联合会的高塔,被这柄长枪削去了顶端的一截。
那是无胄盟总部的所在。
是“玄铁”的所在。
“喂,你能联系上玄铁吧?”沈苍夜还在对她说话,“动了不该动的人,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大量的失血,令莫妮克的意识有点模糊。
她抬起头,木然盯着面前的人。
“我在问你话。”刀刃抵上了青金的脖子。
莫妮克艰难地呼吸着,“通讯器……在腰带上……”
她报了频段号码。
沈苍夜拿起通讯器,“无胄盟,一分钟之内找一个能做主的人来,不然,我的下一击目标就是商业联合会的高楼。”
仅仅只过了几秒,一个低沉的声音就接过了通讯。
“请说。”
“我的警告接到了吗?”沈苍夜问道。
那头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接到了。”
“为什么不执行?我说过了,谁敢动罗德岛的人,谁来谁死。”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
“现在我需要你们的答复。”沈苍夜说,“不要装聋作哑,我给你三十秒时间,把那座讨厌的高塔上的灯光全灭了。”
“这——这不可能!”莫妮克深深吸了一口气,“商业联合会怎么可能会听你——”
话音未落。
那座代表着城市霓虹的、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播放各式广告的高塔应声熄灭。
“很好。”沈苍夜说,“希望你们也有点契约精神,不要再惹毛我。”
“不敢。”通讯器另一头的低沉声音带着颤抖。
“啊,最后有个建议。”沈苍夜想了想,又道,“堂堂无胄盟,连我一个竞技骑士都敌不过,我觉得你们更适合去卖洗手液。”
65.哄妹子不会,哄小孩擅长
沈苍夜呼了一口气。
他转头奔向背靠着一棵大树蜷缩着的小天马。
白金望着他走来,目光却是怯怯的,还带了几分陌生。
沈苍夜伸手摸了摸库兰塔的耳朵。
白金惊恐地缩了缩身子。
但她不敢动。
在高手如云的卡西米尔,她实在是太弱太弱。
甚至面对青金都只有逃命的份。
她每天都活得胆战心惊,对谁都是低声下气。
欣特莱雅知道前一任白金是怎么死的。
她的梦里总有那么一柄快得惊人的玄铁重箭,似乎能在任何时候贯穿她的身体,将她拖入地狱。
在真正面对那一柄长枪般的黑箭时,她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
——直到她见到他斩开那一杆重箭。
玄铁,几乎是卡西米尔顶端的战力。
那面前的这个人又是什么层次呢?
大约是稍微用力就能像捏蚂蚁一样把自己捏死的层次……
沈苍夜感觉自己手中毛茸茸的耳朵在发颤。
“怕我么?”他问道。
“你到底……是谁?”小天马怯怯地问。
“想把你带去罗德岛的人。”沈苍夜笑了笑,“昨天晚上被你药倒了,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白金又望着他的眼睛。
许久,她终于从他的目光中确定了,他还是那个挂心她疼惜她的人。
库兰塔女孩抬头望着面前的人,顿时间好多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
伤心、激动,失而复得的狂喜,知道他会笑着包容她任性的安心感……
白金低下头,望着地面,“他们说你……你被杀了。”
“我这不好好的嘛。”沈苍夜道。
“我还以为你死了,我……”白金咬着下唇,眼泪有些不争气,差点就要涌出来。
沈苍夜苦笑道:“有你这样的患者,我要是死了,怕是我棺材板都按不住。”
白金躲开沈苍夜的目光。
刚经历了巨大的情绪波动,一时间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来者。
“哪里还疼吗?还有什么地方的伤口没有痊愈?”沈苍夜蹲下来,望着白金的眼睛问道。
小天马摇了摇头。
沈苍夜松口气,盯着面前这个不听话的伤员,“真是的,我最讨厌不遵医嘱的患者了,有时候根本都不想管。我记得我有告诉过你要好好休息的,你怎么不听话?”
白金抬眼望着他,一股子复杂的情绪突然又涌上来,眼前人话语中没有恶意的刺,就好像点了火药桶。
女孩蓦地就失了控。
“那你干脆别来管我!不是最讨厌我了吗?”白金挣开沈苍夜的手。
沈苍夜想拉她,“你生什么气?别闹!”
白金一把甩开,“你放开我!放开我了啦!”
她的声音让沈苍夜一愣,“白金,你是……你是在哭吗?”
库兰塔整个内心都被莫名其妙的异样情绪占据着。
“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是你一来就说你讨厌我……”
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
委屈。
反正就是委屈。
就好像所有痛失却又复得的事物,人都想要将其紧紧拥进怀里一样。
她好想眼前这个家伙用力地抱紧她。
她好想眼前这个家伙在她耳边轻声哄她。
但大多数时候,人在被激动情绪左右的状态下,总是不能恰当地将自己的需求坦白。
情感丰富的女孩子,在这些不知所措又需要情感安慰的时候,往往选择用发怒来表达自己。
将自己的火气全部撒在那个最亲近的人身上。
吸引来对方的注意力,以期方能理解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同时反复地确认对方是不是真的在乎自己。
含着眼泪吼了一百句的“你滚开啊”……
或许真正想说的只是一句“快过来抱住我”。
库兰塔将脑袋埋在臂弯里,“你肯定一直觉得我很麻烦、很讨厌是不是?又要你做饭,又要你陪我去旅游……”
“我没有那么说。”沈苍夜道。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又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其他的方法……”刺客的声音闷闷的,“讨厌我就早说嘛,你讨厌我的话,我就不烦你了,你一早把我推开就好了……”
接着她又不说话了,就垂着脑袋。
好像发了火的孩子躲进房间里把门锁上,蜷缩在床上,却又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期望父母敲门。
沈苍夜望着刺客小姐,觉得她莫名地和自己之前在儿科轮转时见过的,闹脾气不愿打针的小朋友重合在了一起。
跟个小孩子似的,他心中有些好笑。
沈苍夜以前没这么觉得,但是跟着白金相处久了,他愈发感觉情绪化的女孩和小孩有许多共通之处。
沈苍夜知道自己不怎么会哄女孩子开心。
不过哄小孩打针他倒是很拿手。
沈苍夜声音柔和了些,“刚才我说的话是无意的,白金,我确实没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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