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倚楼夜听雨
………
因为工作了一整天的身体异常的疲惫,躺在了床上根本不想动弹,那种舒服惬意的感觉弥漫在心头,
隔壁的房间传来阵阵的滴答声,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十点左右吧?
随意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拉上了被子,不知不觉中便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结果刚刚睡着了还没有几分钟,隔壁传来的声音将自己吵醒。
【干什么呢?难道就不能让人好好的休息一下吗——?!】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翻了个身,心里很是恼火。
不过困意再一次涌上了心头,眼皮就像被挂上了铅球一样,喧杂的声音无法阻碍自己的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去工作呢,如果精神不振的话,恐怕明天就要糟糕了,那个活该被吊在路灯上的老板一定会克扣自己薪水的。
咔啦——
忽然纸门拉动的声音再一次将即将睡着的自己惊醒,我不满的睁开眼睛,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只见一束强光照射了进来,露出了外面客厅的人景象。
一个女人站在逆光的位置,似乎在看着自己,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我本能的感受到了她的绝望。
【是母亲吗?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要支撑起身体坐起来,忽然看见了外面客厅地狱般的景象。
只见父亲倒在了那张便宜的小茶几上,茶色的桌面被鲜血所染红,那个人或许已经不能再称作是人了,更像是承装着血液的容器,只不过被刺破了而已。
“巴,去死吧。”
女人绝望地说着,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扬起了手中的阴影,狠狠地刺穿了我的胸膛。
能感受到刀刃的冰冷,随即就是炽热的痛觉在灼烧着自己的神经,再然后就是麻木的感觉,那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起了效果。
只不过他并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其他的事情,剧烈的疼痛淹没了理智,母亲为什么会用刀来刺穿自己的胸膛,难道她是要杀死我吗?但是为什么?
不知道刺了多少刀,母亲才停下了手,满脸的泪水,握着短刀的手剧烈的颤抖着,往日的脸庞看起来就像是狰狞的恶鬼一般。
她绝望的看着这一切,最后拿起短刀狠狠地刺入了自己喉咙,伴随着“嘶嘶”的声音,她的身体倒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着,鲜血流淌了出来,染红了身下的地板,最后僵硬不再动弹。
而我只能静静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的发生,因为自己已经██了。
第417章 矛盾螺旋·死而复生的人
“啊——!”
臙条巴猛地坐了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他的脸上,照亮了那张狰狞恐怖的脸,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抚摸自己的胸膛。
“原来是噩梦吗……”
上下检查了一番以后,他松了口气,忽然龇牙咧嘴的倒吸了口冷气,这具被殴打到全身是伤的身体短短几天的时间根本不能恢复。
似乎是在报复自己这个不负责任主人一样,仅仅只是简单的活动都酸痛不已,不过身体的不适还是小事情,回想起那个噩梦,臙条巴便心有余悸。
要说那是个噩梦的话,还真是个够可怕的噩梦,而他的夜晚总是在这样的噩梦中结束。
挂在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的时间还很早,只不过臙条巴并没有心思去睡回笼觉,这个时间已经是他平日里正常的工作时间了,但自己已经杀了人,去不去工作也无所谓了。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爬了起来,环视着陌生的房间。
这是一间普通的单人公寓,而整个一栋楼全都都是这样的公寓,那天晚上遇到的那对男女就是这栋楼的主人,他们大方的借给自己其中的一个空房间来住,没有收取认识的报酬。
如果以当今社会的标准来评判的话,那对男女毫无疑问是好人,但好人的具体定义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呢?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向他们求助了,还是有着其他的目的?
这样的想法浮现在臙条巴的一闪而逝,他随即发出了低沉的笑声,似乎在嘲笑自己的联想过于丰富,身为杀人犯的自己,又有什么价值去值得别人的惦记呢。
恐怕自己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作为通缉犯的价值吧,不过看那对男女的言行举止,一看就像出身于那些大家族的子弟,应该也不会在意那些零头。
嗯,这么一看的话,自己还真是毫无价值呢。
臙条巴天马行空的想着,然后走到了公寓的外面,漫无目的闲逛着。
距离自己杀人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一开始他还提心吊胆地走在住宅区的街道上,生怕有警察突然冲出来把自己带走,但是这世界却好像从没发生过事情如往常一般,就像时钟上的指针,毫无变化地绕着日常生活回转。
难道是尸体还没有被发现吗?不过这都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而且还算是较为繁华的公寓楼里,死了人怎么也会被发现吧。
看来大家平日里总是抨击那些警察是税金小偷还是蛮有道理的。
不过现在的臙条巴无比的感谢这种效率的低下,才能让自己在外面继续游荡一段时间,不过终究自己还是要被抓住的,毕竟自己只是个半吊子,根本没有打扫犯罪现场的觉悟与能力。
这么一想的话,现在的自由又算得了什么呢,反正到最后自己也逃不过制裁,既然未来已经被确定,那么当下也就不存在意义了吧。
【也许自己可以回家去看看。】
他心里想着,不过很快又打消了这个想法,无论如何,他还是不打算回到那个家中。
出了门没有多久,臙条巴就走到一个立有一尊狗铜像的广场,随便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来,并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大楼上的电子公布广告牌。
今天只是普通的工作日,但行人依然很多,街道上满满的都是人,男人、女人、中年的上班族、年轻的学生、早起锻炼的老年人……各式各样的人在他的面前走过。
臙条巴看着他们的脸庞,大家几乎都带着微笑且充满知性,似乎都有着自己的目标,每个人都不会感到迷惘,都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努力着,相信着凭借自己的努力明天会更好。
与他们相比,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格格不入的异类,简直就到低到了尘埃之中。
不过他们真的没有迷惘吗?人们之间衣装鲜丽,掩盖了内里的虚伪与腐朽,他们也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类吧,如果是人类的话就会有着各种各样的烦恼。
他们的脸上戴着面具,谁又能看到面具下的脸?
世间万物,表里如一者又有几何
他试着从那群自己无法融人的人群中找出真实的脸,但是他失败了,因为是面具还是真实的面孔,这种事情只有本人材知晓,他又怎么能知道呢。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个糟糕的家庭,很多东西很早就已经崩坏了,只是当初的自己假装视而不见罢了,想要依靠着自己的力量将支离破碎的家庭重新恢复过来。
但那怎么可能呢?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也许唯一的特长就是奔跑,但这个特长也被自己舍弃掉了,只剩下一个平平无奇的自己。
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痛苦吧,无论是被迫放弃了理想的自己,还是终日以酒度日的父亲,亦或者是麻木忙碌的母亲。
在他的记忆中,关于【家】这个词,残留下来的唯一记忆就是无尽止的吵闹,酗酒的父亲在打骂着母亲,自己在一旁冷漠的看着,回到自己那狭小的房间将外界与自己隔离开来,只有这样才能享受到片刻的安宁。
手下意识的插入了上衣的兜里,摸到了一片冰凉的小铁片,他将其拿了出来,放在眼前看了看。
这是一枚小巧的钥匙,陌生中又带着几分熟悉,在自己的记忆中这把钥匙似乎是用来开启某扇门的,但究竟是那扇门呢?
臙条巴努力的回想着,但是却一无所获,他空洞的目光越过川流不息的人群,瞻仰着头顶的天空。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东升的太阳已经准备要西落,夜色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淹没了这座极东的城市,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人群上。
无论是什么人,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归宿,有着属于自己的【家】,可是自己的【家】又在哪里呢?
臙条巴摇了摇头,随即感到自己是那么的可笑,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要【家】又有什么用呢。
他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活动着僵硬的身体,准备回到公寓楼,忽然一个拎着购物袋的中年妇女闯入了他视野。
当看清了那个中年妇女的脸时,臙条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瞳孔地震,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怎么可能……?!”
第418章 矛盾螺旋·跃跃欲试的式
臙条巴回到了公寓楼,站在楼梯口犹豫了许久以后,他最终还是没有回到房间里,而是上楼到了顶层。
这里只有一个房间,那就是帮助他的那对男女,不知为什么,他感觉他们能够帮助自己。
【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啊,臙条巴,明明人家都已经帮了你这么多,作为陌生人的话,已经仁至义尽了,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卷入那样的事情中呢。】
他在心里责备着自己,但一想到晚上看到的景象,就不由得感受到了一种惊悚的感觉,似乎有着冰冷的蛇在他的身上蜿蜒爬行。
臙条巴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拥有自知之明,所以面对这样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一个人无法解决,所以只能寻求帮助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以后再报答他们吧。】
他心里想着,然后轻轻地扣动着简朴的外门。
过了许久,又似乎过了一瞬间,总之对于时间,臙条巴已经失去了观念,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似乎是因为紧张亦或者其他的情绪,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喵呜——”
屋内似乎传出了一声喵叫,随后就是那个自己熟悉的声音。
“进来吧,门没有锁。”
臙条巴转动了下门把手,应声而开,他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下,虽然他知道那个叫两仪式的女人很利害,但无论如何基本的防范意识也要有的吧。
映入眼帘的是简单的房间,或者简单已经无法形容了,应该用单调更好一些。
房间里只有床、冰箱、电话及吊着四件夹克和放洋装的衣橱,没有电视或收音机,就连那种看完就丢的杂志和茶几也没有。
不过另一些家具看起来就价格不菲,与整个房间的气氛格格不入,也可以看到另外一个人的东西,就比如眼前的男士拖鞋。
显而易见,这双男士拖鞋的主人是谁,反正不会是自己。
摆放在客厅的巨大沙发上爬着一只猫,感受到了陌生人的到来,它慵懒的抬起了头,用着那双神秘且妖冶的异色瞳盯着自己,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然后又懒洋洋地趴了下去。
那个名为两仪式的少女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穿着素色的和服,手里捧着哈根达斯的草莓冰淇淋,时不时的挖上一勺子。
“哟,臙条,晚上好啊。”
她随意的挥了挥手臂,用着某种熟稔的口气说着,仿佛他们是相识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然后随手扔给他一盒冰淇淋。
臙条巴僵硬的点了点头,他现在可算不上很好,脑袋里有很多话想要说,可到了嘴边却什么也不剩下了。
他接过了冰淇淋,冰冷的甜腻味道让理性重新回归,忽然他想起了一个困扰了自己很久的疑问。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杀人犯什么的,光是听起来就是危险分子吧。”
“危险分子?”
两仪式仔细的打量着臙条巴,发出了认真的笑声,
“哈哈哈哈,怎么看臙条你也不像是危险分子吧,不过你要问的就只有这些吗?”
听到她的笑声,臙条巴莫名的感到恼火,感觉自己被看不起了一样,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仪式。
“而且救你什么的,不是你开口求救的吗,而且那个家伙也同意了,反正我们又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这样的事情很是正常吧,你难道就为了这种事情困恼吗?”
“怎么可能?!”
臙条巴不由得提高了声音,猛地站了起来。
“你知道我杀了什么人吗?”
两仪式的眼睛微眯,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色,复诉了一遍他的话。
“对!没错!就是这样!”
臙条巴仿佛自暴自弃一般,大声的嚷嚷着。定春被他的声音惊醒,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舒展了下身体,然后慢悠悠地踱步到了两仪式的身旁,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继续缩成了一团。
“他们还真是一对够烂的父母呢,明明家里都已经那个样子了,什么也不会做,只是在家无所事事的父亲,天天除了喝酒就是打骂,简直是烂到了不能再烂的父亲了。”
“还有那个一天天什么也不管的母亲,简直就像是木头做的人偶一样,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也不管,简直糟糕透顶了,那个家庭,不过硬要说来的话,我才是最倒霉的那个吧,真的倒霉透顶了。”
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说出来以后,他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就像身上的枷锁与桎梏被挣脱掉了一样。
但随即他就感觉到了更大的阴影将自己笼罩在其中,想到傍晚时分看到的那个人,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但是他们并没有死,我又看到了我的母亲,对,我不可能认错。但是他们明明都已经....,为什么?为什么还能出现在我的眼前。”
“被杀死的人并没有死掉吗?”
两仪式沉吟片刻,然后站起身来,拿起了挂在衣柜中的红夹克穿在了身上,然后走向了门口。
“喂,臙条,你的家在哪里?”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家在小川公寓的405号房间。”
臙条巴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他们为什么还能回到那个家,回到那个鲜血淋漓,地狱一样的家。
“既然不清楚的话,确认一下不就得了。”
“什么?”
“我是说,回到那间公寓去确认一下不就行了,看看臙条你的父母究竟是活着还是真的死了,这样不是比较干脆吗?”
两仪式一边说着,一边将短刀放在了自己腰间的口袋里,那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让臙条巴确信她绝对是比自己还要危险更多的危险分子。
“好吧。”
臙条巴垂头丧气的说着,虽然他无比抗拒回到那个家中,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两仪式一个人去。
他咬了咬牙,然后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