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倚楼夜听雨
过了许久，她再次睁开眼睛，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听起来就像是哭声一样蔓延开来。
第448章 忘却录音·思想键纹与全新的魔术基盘
“那个人……是那个家伙吧。”
苍崎橙子倚坐在老板椅中，手指间夹着香烟，只不过就连烧到了最底端都没有注意到，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
不过她也没有心情去注意这样的事，她看着米凯尔，眼中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是说玄雾皋月？”
米凯尔慵懒的说着，倚靠在沙发背上，轻轻地啜了一口贝奥刚刚泡好的红茶，然后挥了挥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当然喽，除了他之外，还有可能会是谁呢，我想你应该不会认错人吧。”
“还真是不可思议。”
苍崎橙子像是正面和幽灵面对面般眼睛张得大大的，口中说着。
“简直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魔术协会几乎都要找翻了天的家伙，那个统一言语师居然在礼园当老师，这还真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你不也是在这里搞副业吗？”
米凯尔瞥了她一眼，
“既然你又能画设计图又能当侦探，那个家伙当老师又怎么了，我还当过老师呢，这可是教书育人的神圣职业啊，你是在看不起老师吗？气抖冷，老师……”
“好了好了。”
苍崎橙子连忙打断了米凯尔的话，嘴角抽搐着，米凯尔这个家伙哪里都很好，就是有的时候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也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我当然知道，但我就是想这样说。”
米凯尔摊开手，摆出了无所谓的赖皮样子。
“啧——”
苍崎橙子咂了咂嘴，似乎想要反击米凯尔，只不过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被迫只能放弃。
“没想到那样的人都与你有交易，看来那个传说应该是真的了，玄雾皋月并不是通过累计血脉达到了那个领域，而是从一次奇遇中得到的能力，据说他小的时候曾经被妖精掠走过。”
“这一点倒是真的，他身上确实有着妖精的诅咒。”
米凯尔点头确认道，对于玄雾皋月的资料，他也了解过一些，应该说在整个魔术界，统一言语师玄雾皋月可谓是大名鼎鼎，不知道他的人可是极少。
“他杀死了那些妖精，被妖精们诅咒，他无法确认自己的记忆是否属于自己，而且也无法【再认】他所看到的事物，那之后所得到的知识，变得不是记忆而只是情报。”
“世界不再是影象，而是由言语替换成的情报，可以说在玄雾皋月的世界中，昨日发生过的事对他而言不是记忆而是记录，这个只能将它当作数据看待的人，没有能够称作自己的事物。”
“因为，他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回忆。对他来说，回忆不是由自身形成的东西。而只是为了对应外界而行成的情报而已。”
“但也因此他获得了统一言语的能力，不得不说，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因为诅咒而获得的能力，还真是……”
苍崎橙子停顿了下，似乎想要说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只不过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到。
“诅咒也是力量的来源，我记得黑魔术中有一种就是通过诅咒自己来获得力量吧，虽然最后的下场都是蛮惨的。”
“但如果让其他的魔术师知道玄雾皋月的能力来源于此，恐怕他们一定会争先恐后的希望自己也被妖精诅咒吧。”
“所以说现在的魔术衰落了呢。”
米凯尔认同的说着，这一点是整个魔术界不争的事实。
“根据那些老家伙的推测，下个世纪，神秘就会断绝吧，到时候也不会存在魔术师这类生物了，这么一想的话，心情还真是有点复杂呢。”
苍崎橙子重新点燃了一根烟，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神秘是不会断绝的，只是被遮住了而已，如果能连接到根源的话，就不用担心这样的事情了。”
“米凯尔，你的这番话，忽然让我想到了东方的一个典故，应该是叫【何不食肉糜】，如果真的能轻易连接到根源，那么多的魔术师家族也不会一代代累积血脉与知识了。”
“其实这样的事很简单。”
米凯尔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站起身来走到了苍崎橙子的对面，从虚数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卡片递给了她。
“这是……？”
苍崎橙子接过卡片，仔细打量着。
卡片的材质并非是真实存在的物质，更多的还是类似于由各种文字组成的集合体，那些文字在不停地游走，就像是某种活着的生命一样。
那些文字其中绝大部分就连她都不认识，当然这并不奇怪，她也并非是专门研究那些神代与中古文字的魔术师。
当初研究卢恩文字，除了想要给自己增加点手段之外，更多的还是卖给魔术协会换取自己需要的资金与资源。
“具体用途的话，捏碎它你就清楚了。”
米凯尔神神秘秘地说着。
略微犹豫了下，苍崎橙子捏碎了由文字所组成的卡片，那些文字化为了道道流光，融入了她的身体之中。
“——居然是这个！”
很快她就明白了“卡片”的用处，那里面并没有记载着什么，它只是一把钥匙，准确的说是一个资格的证明。
“怎么样，还不错吧。”
看着苍崎橙子脸上惊愕的表情，米凯尔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虽然这只是他无聊时做的一个小玩意儿，但能让眼前的冠位魔术师露出这种表情，但也没有白白浪费时间。
“岂止是不错啊。”
苍崎橙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这个直接颠覆了魔术协会现在的基盘，可以说是直接掀桌子了，虽然我并不认为你会畏惧那些只会争权夺利的无聊家伙。”
“不过这个倒是很像东方的【思想键纹】，听说那是是东方的山岭法廷十官和无支祁联手搞出来的东方魔术基盘，所有魔术师都能使用，而且还不受神秘消退的影响。”
“没错，回答正确。”
米凯尔伸出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这个确实参考了【思想键纹】的理念，但是我又做出了点修改，毕竟思想键纹可是储存着东方无数年来所有的魔术，我这个理论上能做到，但也没时间等待那么久。”
“再说了，那些协会的魔术师谁又能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分享出来呢？”普通的魔术师做不到，魔术名门更是做不到，他们本身就是最大的垄断者，怎么可能会允许魔道知识外流。”
第449章 忘却录音
“所以你打算也要建立一个类似于东方的魔术组织，脱离现在的时钟塔？”
“当然……不，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米凯尔好奇的看着苍崎橙子，很是不理解的模样。
“建立新的组织很麻烦的，如果只是玩票性质的另算，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了，而且我也不认为有新建立魔术组织的必要，因为那不会给我带来任何乐趣。”
“好吧，算是我多想了。”
苍崎橙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幽怨地瞥了米凯尔一眼。
“那么话说回来，如果你解除了玄雾皋月身上妖精诅咒的话，他就会失去使用统一言语的能力吧，这一点玄雾皋月知道吗？”
“当然，我做生意童叟无欺，在确定交易前，我已经向他说明了这一切。”
“啊，那还真是有些可惜呢。”
听到米凯尔的话，苍崎橙子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Master of Babel——言下之意是和一切生物的言语能共通，便能通往根源之门，而Babel也带有神之门之意，在曾经遥远的神代，生活在这片世界上的生物，无论是人类，还是幻兽，亦或者是石头或者树木，所有的交流都是共通的语言。
那是人与世界对话，可以决定意义的语言，神明最后出手将统一言语打乱，让不同的语言出现在世界上，因为那样的言语对于人类来说太过于恐怖。
当然现在也流传着有关言语的魔术，通过话语来扭曲规则，这种魔术被称为【言灵】，但归根结柢，言灵也不过是统一言语的劣化品，而且还不知道劣化了多少倍的那种。
“可惜吗？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米凯尔摇了摇头，伸出手去端起了咖啡，轻轻地啜了一口，原本已经冷下来的咖啡莫名的重新恢复了温度，散发着袅袅蒸汽。
“玄雾皋月的统一言语已经被妖精扭曲了，那并不是真正神代的统一言语，只是单纯去用言语构成一个永远的世界。”
“以言语所构成的永远，不仅没有任何价值可言，也无法抵达真正的永远。”
………
………
“真没有想到玄雾老师居然是魔术师。”
悄悄地离开树林，外面的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吹拂在女孩们脸庞的夜风异常的凛冽，很快就留下了红色的印记。
“不过讲黄路学姐和玄雾老师单独留下真的没关系吗？”
浅上藤乃伸出手捋了下耳边的头发，脸上不由的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先不论玄雾皋月魔术师的身份，如果仅用教师这个职业来评定的话，毫无疑问玄雾皋月是极其优秀的。
如果这样一个优秀的教师出现什么意外的话………
她努力地摇了摇头，黄路学姐应该不会对玄雾老师做些什么的。
“无论有没有关系，我们的委托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事情都与我们无关了，等到回去的话写成任务报告书交给橙子老师就好。”
黑桐鲜花平静地说着，黄路美沙夜学姐和玄雾皋月老师之间，明显存在着自己尚不知晓的内情，如果贸然插手的话，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呢。
式一直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式。”
“我只是感觉哪里不对劲，玄雾皋月只是单纯的采集记忆吧，同时也实现那些人的愿望，只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人一样。”
“但是为什么黄路美沙夜的愿望却是如此特殊呢，明明其他的都是由玄雾皋月亲自来实现的，但是在黄路美沙夜这里，无论是剥夺记忆还是用妖精送信，这些都是黄路美沙夜自己去做的，由她亲手去实现。”
“嗯……这里面似乎确实有些问题。”
听着式的话，黑桐鲜花与浅上藤乃也陷入了沉思。
“或许黄路美沙夜学姐想要的就是自己亲自去实现愿望？”
“不清楚，玄雾皋月虽然说自己只是镜子，但却在面对黄路美沙夜时违反了原则。”
“这意味着什么？”
“也许玄雾皋月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镜子之类的修辞也许只是欺骗我们的话语也说不定。”
黑桐鲜花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对方是一名成熟的魔术师，橙子老师说过，魔术师之间的战斗是残酷的，也是优雅而缜密的，必要的时候欺骗对手并不是不能选择的战略。”
“那我们现在回去？”
她们三人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树林的方向，周围很是静谧，除了夜风吹过枯枝留下的微弱声音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如果玄雾皋月真的是一名狡诈的魔术师，黄路美沙夜独自面对他一定会遇到危险。
虽然黄路美沙夜为了报复一年级四班的学生们几乎有了走火入魔的倾向，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入险地。
既然做决定，她们立刻就原路返回，只不过那里已经失去了玄雾皋月和黄路美沙夜的身影，看周围的模样也不像是发生过战斗。
校园里也是一样，仿佛他们失踪了一般，直到深夜她们才离开女子礼园学校的校门，打算去找苍崎橙子说明下情况。
只不过出乎她们意料的是，已经早早的有人在门外等候她们了。
“呦，晚上好啊，女士们。”
米凯尔倚靠着车窗，向着她们挥了挥手。
“啊，是米凯尔前辈？”
“米凯尔？”
……
看到米凯尔的时候，三个人分别出现三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只不过看起来的话，还是黑桐鲜花最为正常些。
“你这闲人，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啊？”
式毫不客气的说道。
“当然是完成和玄雾皋月的交易喽，他说你们刚刚离开，我就在门口这等着你们，结果谁能想到等了这么久呢。”
“哼哼，那还真是抱歉呢。”
“没事的，我反正也闲的很，多出的时间也不知道也做些什么好，就这样无意义浪费掉的话，也算是一种有价值的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