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天依捉鬼
但是——
“我知道你的身份很特殊，与其他深海猎人并不同——但是，我还是提议，接下来的合作以及行动，请和斯卡蒂和劳伦缇娜一样，配合我。”
白夜看着歌蕾蒂娅的眼睛，直接开口道。
“请给我一个理由。”歌蕾蒂娅面不改色。
白夜捋起了自己身上制服的袖子，露出了右手手臂。
从外表上看，与其他的人类的手臂并无区别。
歌蕾蒂娅的目光向手臂看去，却见到白夜握住了拳头。
随后，在轻轻颤抖下，白夜的右臂上，逐渐浮现出银色的锁链。
歌蕾蒂娅的脑海中刚浮现出“源石技艺”这种陆地人会使用的技术时，身体却突然一怔。
一种熟悉的波动和气味在空气中蔓延。
这种感觉，她绝对不会认错，因为太熟悉了——这是，敌人的气味！
甚至，这并非普通的敌人，而是那一天，她们这些深海猎人所面对的那个强大到近乎绝望的敌人，那头海嗣的“神”！
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深海猎人四个大队倾巢出动。
他们确实成功了，祂的尸骸逐渐沉入海底，但是他们也付出了太多，失去了太多……
一开始，歌蕾蒂娅甚至怀疑这是她的错觉，但是很快，她就知道，她的感官还是在正常工作。
这专门用以追捕猎物的，猎人的感官。
锐利的目光刺向了白夜，歌蕾蒂娅依然面无表情，但是在她的眼中，白夜似乎是个死人。
“好可怕的眼神，请不要这么看着我。”白夜却毫无压力地笑了起来。
“顺便一提，无论是斯卡蒂还是劳伦缇娜都是知道的。”
“她们知道你是敌人，还和你同流合污？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嗯？怪物。”歌蕾蒂娅有些愤怒。
并非是因为白夜，而是因为她的猎人。
“怪物？”白夜摇了摇头，“歌蕾蒂娅小姐，你是在说自己吗？”
“我会将这种称呼当作是你对于我实力的认可……难怪你拥有能够和我分庭抗礼的力量。你也是他们的一员？”
白夜再一次笑了。
“歌蕾蒂娅小姐，看来阿戈尔高层还是对于你隐瞒了太多东西。你还没有触及到深海猎人计划的核心。其实，你和我没有什么区别，你自己也是怪物。”
“住嘴！”第一次，歌蕾蒂娅的情绪直接表露了出来。她的语气变得可怕，神情也变得恐怖。
但是白夜并没有在意。
“你在害怕什么。请告诉我，歌蕾蒂娅小姐，为什么你在害怕。”
白夜说着，目光看向了歌蕾蒂娅的脖颈。
深海猎人顺着白夜的目光低下头，然后就看见了自己敞开的衣领，以及那一抹让她自己蒙羞的鳞片。
鳞片在柔和的人造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色彩，还有些发痒，有些干涩，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挠。
“住嘴！”歌蕾蒂娅那敏锐地直觉让她有一种预感，白夜会说出让她世界观颠覆的事情。
她伸手竖起衣领将自己的脖颈遮住。
“歌↗蕾↘蒂↗娅↘”
“为什么作为阿戈尔人，你却可以和海嗣战斗？”
“为什么深海猎人会变成怪物？”
“为什么你会长出鳞片？”
“——不要再说了！”
歌蕾蒂娅咬紧了牙齿，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身体在和白夜的右手共鸣，鳞片在发出愉悦轻快的颤抖，仿佛这部分并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属于另一个伟大的存在。
“答案只有一个——”
“歌↗蕾↘蒂↗娅↘”
“阿戈尔把海嗣和你们的身体结合在了一起啊，你们，其实就是包着人皮的海嗣啊！哈哈哈哈——”
白夜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
“我是——海嗣？”
歌蕾蒂娅伸出了双手。
她忽然感觉到眼前出现了叠影，而在这一刻，鳞片的瘙痒达到了极致，仿佛下一刻，就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下面钻出来。
……
“白夜，你不该这么说的。不，不应该这么直接地说。”
斯卡蒂和幽灵鲨，神情复杂地从盥洗室里走了出来。
第九十四章 经典敌我同源
（以后更新时间可能会稍微延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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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在白夜的宿舍里是不会发生“深海猎人10米赛跑”的场面。毕竟10米，对于斯卡蒂和幽灵鲨而言，其实也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嗯，当然，“胜利者捧起奖杯”这种事情倒是有条件发生的，因为两位深海猎人的力量，都是相当可怕的，一只手把人提起来，还是可以做到的。
甚至就连老女人凯尔希，在极度愤怒的时候，都能够拽着博士的脖子把她整个人摁在墙壁上。
当然，有条件也并不代表就真的会发生。
事实上，无论是斯卡蒂，还是幽灵鲨都没有真的去外面，她们所谓的“暂时回避”也只是安安静静地躲在卫生间里，听着白夜把话说完。
现在，等白夜说完以后，两人都表情复杂地从盥洗室里走了出来。
白夜并没有继续站着，也没有出类似卡密的颜艺，他只是坐着，目光凝视着歌蕾蒂娅。
而歌蕾蒂娅则抬头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像是一副被玩坏的样子。当然，这只是表面上，实际上，作为一名老猎人，她的内心没有那么脆弱。
歌蕾蒂娅受到强烈的冲击，还是因为她体内的海嗣异变部分，和白夜的话语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在泰拉大陆，语言也是拥有力量的，尤其是白夜刚才使用的并非是通用语，而是阿戈尔语。
“白夜……”幽灵鲨的表情有些担忧。
而斯卡蒂则默默地注视着歌蕾蒂娅，手中悄悄摸向了自己存放武器的乐器箱子的位置。
事实上，和幽灵鲨不一样，作为另一个大队的斯卡蒂，其实比幽灵鲨还要清醒。
歌蕾蒂娅已经许久没有归队了，按照深海猎人的规章制度，其实大家都很清楚，没有归队的猎人究竟意味着什么。
过去斯卡蒂也只知道，有些猎人会堕入深渊，听见奇异的歌声，成为敌人中的一员。但是她并不知道那些人发生了什么。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上次白夜就将这一切告诉了她，同时帮助她把那个初生“伊莎玛拉”给“扯”了出来——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斯卡蒂并不确定，现在的歌蕾蒂娅，究竟会不会变成怪物——如果是的话，她会亲自出手将她处决。
“不要经常，我在呢。”
白夜伸手拍了拍斯卡蒂和幽灵鲨的肩膀，他自然比两人都要关注歌蕾蒂娅的情况。
毕竟，他不会什么都不了解，就盲目地去刺激歌蕾蒂娅。他当然不是真的为了搞坏这个冷冰冰的深海猎人。
白夜时刻关注着歌蕾蒂娅的情况，如果真的发生了异变，他会直接出手终止，作为初生的寄宿者，白夜拥有这样的权能。
但是很快，歌蕾蒂娅颤抖的身体逐渐停止，她那空洞无光的眼神也逐渐开始恢复正常，渐渐有了神采。
“……”
一连串嘶哑的气泡音从深海猎人的口中冒出。
“……不……”
歌蕾蒂娅像是被冲上岸的鱼，嘴巴一开一合，仿佛想要发出声音。
“什么？”幽灵鲨和斯卡蒂没有听清。
“不一样的……”
“我们，和它们是不一样的，不要把我们猎人，和那些肮脏的畜生，相提并论！”
歌蕾蒂娅恢复了理智，她瞪着眼睛，愤怒地朝着白夜低喝道。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母狼。
那张亘古不变的表情，也有了鲜明的变化，仿佛这一刻，她才真正地活着。
“剑鱼……”
“队长……”
斯卡蒂和幽灵鲨纷纷松了一口气。尚且还有理智，歌蕾蒂娅没有变成怪物。
斯卡蒂也缓缓松开了按在武器箱子上面的手。
“你说得很多。”白夜点了点头，“虽然你们身体里流淌着海嗣的血脉，但是你们的精神，毫无疑问，属于人类，属于阿戈尔。”
“哪怕阿戈尔提防你们，哪怕他们仅仅将你们视为工具，哪怕他们用警惕的目光敌视着你们，哪怕你们仅仅是作为生物兵器被制造用来试探海嗣。你们也是为了自己所属的文明而战斗到死的，你们的行为，没有任何被否定的理由。”
白夜向着这些另一个文明的死士，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他们就是阿戈尔人的赴死者，也是走在最危险道路上的先行者。
“你比我们都要了解我们自己。”歌蕾蒂娅的情绪恢复了平静。
“是啊，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因为，我们其实，并无区别。”
白夜笑了笑，然后放下了自己右臂上卷起的袖子。
“如果我怀有其他的目的，凯尔希医生早就看出来了，她会驱
逐我的。”
“甚至，因为斯卡蒂和幽灵鲨，我会主动帮助你们这些猎人。专注失调？造血障碍？神经退行？血肉畸变？这些，我们都有机会可以克服。”
歌蕾蒂娅略微有些意动，对于自己的命运，她并没有什么执念，但是，无论是改变深海猎人的命运，还是挽救自己的故乡，她还是非常在意的。
甚至于，她已经将自己的人生价值和一切意义都放在了这件事情上。
“我并不害怕自己变成怪物，在这之前，我自我了结。我只害怕自己死得毫无价值，一事无成。”
歌蕾蒂娅注视着白夜，眼睛里充满了决心和意志。
“我知道了。”
白夜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以及发生在斯卡蒂、劳伦缇娜以及我身上的事情，告诉你。”
“这是一个，涉及到了我们三个人，以及更多人，甚至于一个星球文明的故事。”
“我也想听听，来自阿戈尔的答复，我想，作为科学执政官，深海猎人的总设计师，你知道的，应该比猎人们知道得更多。”
白夜说着，与歌蕾蒂娅对视。
直到此刻，歌蕾蒂娅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家伙的眼眸中，同样闪烁着极为坚定的目光，他的意志，并不亚于自己。
‘不能将他与其他陆地人相提并论。’歌蕾蒂娅如此想道。
第九十五章 玩家的114514种用法
白夜将发生在自己以及斯卡蒂和幽灵鲨身上的事情完整地告诉了歌蕾蒂娅。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大群对于阿戈尔人并没有直接的敌意，海嗣对于城市的进攻是因为你们侵占了祂们的领地。”
“海嗣是一种被动进化的物种，对于外界的反应也很被动——但是这也意味着，会有了解海嗣机制的人，利用它们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白夜说着，取出了一枚徽章：“所以，我们的敌人，就是深海教会，那些明明是人类，却和自己种族为敌的存在。阿戈尔面对海嗣节节败退，其实是因为你们内部，也已经被深海教会渗透，很多阿戈尔人已经倒向了他们。”
白夜说着，看向歌蕾蒂娅的眼神中有着怜悯：“猎人是最可怜的存在，你们已经不是阿戈尔人，所以高层对于你们依旧隐瞒了实验的细节。而你们，同样会被深海教会的信徒利用，高层中已经有人被渗透，他们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派你们去送死。欢;:迎"进_"!入【,!夜;袭";-的":月:费.'群;:】:..4:9.,3:""6!，#1:3";5."”
歌蕾蒂娅听着，眼神中冒出了寒光：“不要让我找到他们是谁，我会亲手撕开他的脸。”
白夜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我们先要弄清楚，他们要干什么……我们要返回深海，从我记忆中大群诞生的起点寻找答案。”
“我想要知道海嗣的起源，以及引导他们的方法。”
虽然不能释放信息素控制海嗣，但是白夜作为初生的位格毫无疑问是极高的，在他的认知中，同等位格的存在也就只有4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