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天依捉鬼
要是被赫默听见估计会拿着无人机把可露希尔吊起来，对此白夜不会阻止，反而还会举手赞同。
“这……就是动力装甲吗？”
和不以为然的白夜以及目光狂热的可露希尔不同，玫兰莎的眼神中只有好奇。
眼前的机器庞大厚重，看上去就充满了力量感。
右侧胸口还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涂鸦，在凸起的装甲映衬下显得有些狰狞。
“放松，这只是你训练用的道具而已……实战效果太差了，不适合你来驾驶。”
白夜笑着拍了拍玫兰莎的肩膀。
第六十三章 可怕的女人
（新的肉鸽应该就是邪魔了……话说，麦哲伦那个故事集的女人，应该也能落地了吧，这个卫星应该是时间最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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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希，这些天，我问了你几个问题？”
圣徒卡门站在礁石边，看着海浪冲刷着堤岸。这是伊比利亚黄金时代留下来的，算是那个时代的遗物，至今依然发挥着作用。
凯尔希没有思考，脑海中就已经浮现出了答案：“一百二十三个。”
这是一个古怪的人，她的脑子就像是一天终端，普通人毫无印象，难以回答的问题，她张口就能说出答案。
难怪“日落即逝”乐队的aya认为凯尔希是某种机器，带有温度的X光机。
然而这足以让常人惊讶的回答，却并没有让圣徒卡门动容，仿佛他早就知道凯尔希能够回答上来。
他只是缓缓开口道：“一百二十三个问题，一百二十三年。如今的审判庭里……没有比我更年长的审判官了。”
“他们大都战死，极少寿终正寝，还有些许，在这场看不见尽头的折磨中败给了怯懦，他们的下场都
不算好。”
“我亲历过伊比利亚的所有。我曾看过舰队扬帆，听过维多利亚使节颤抖的嗓音。大静谧摧毁了一切，就像大梦初醒。所有伊比利亚人都还沉浸在对灾难的痛恨与美梦破灭的茫然之中。”
事实上，卡门都不知道，下一代的伊比利亚人究竟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他们没有经历过黄金时代，所以没有那么大的落差感；但是也正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黄金时代，所以从出生的一开始就陷入了苦难。
凯尔希医生突然开口：“黎博利并非长寿的种族，就算是黎博利的神民，那些健康的长寿者，也无法背负伊比利亚如今遭受的灾厄。”
“您的寿命是一个奇迹。审判庭创造的奇迹，也赋予了您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在那个思想与荣耀开始坠落的时代，您与那些最初的审判庭成员被尊称为‘圣徒’。”
卡门摇了摇头：“‘圣徒’，这个曾用来引领世人的称号就像一把薪柴……如今徒留灰烬。一百二十三轮春夏秋冬，仿佛只有寒冬给我留下了痕迹。我见过很多真相，却唯独记不住春天的样子。”
火已渐熄，然位不见王影。
唯一的圣徒支撑着这个国家。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支撑多久。”
“凯尔希，我活到今天，度过了一百二十三年岁月。我问了你一百二十三个问题，与我曾经的体悟一一对应。可你仍回答了我的每一个问题。你知道我知道的所有事情。”
圣徒卡门说着，将变得锐利的目光放在了凯尔希医生的身上：“人类在前进。秘密将永远不断涌现，可学识越不过名为‘已知’的高墙。而我们所对抗的，却在那堵高墙的另一头，那是一片昏暗的黑森林。而你呢，凯尔希，你属于高墙这头……还是在森林的彼端？”
“取决于您。”凯尔希医生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呵，哼哼……”听到答案后的老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甚至知道那边的树上有多少树叶，可怕的女人。”
凯尔希医生站在了圣徒的面前。
两人看起来一老一少，然而事实上，也确实是一老一少。
只是，看起来年迈的确实年迈，却比不上另一位经历过岁月的年头。
罗德岛的血魔小姐，度过的岁月已经长到让人无法想象，而凯尔希，则更加夸张。寻常人倘若知道她的年龄，恐怕也会忍不住知悉吧。
这段时间足以在这颗星球的年轮上留下一段可见的长度划痕。
“伊比利亚的圣徒仍是穷尽人力所能抵达的顶峰，这毫无疑问。而你超出了这个范畴，所以你绝非常人。也许你利用了某种特别的法术延长了寿命，也许你传承着某些古老的身份，又也许，你有一个曾立下宏愿的灵魂。”
“哪怕信仰不过是一场思想组成的骗局，我们也曾坚信希望。而可悲的是，直到衰老将我们一一打败，我们仍然找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那些依靠自身的源石技艺或是别的手段战胜衰老的长生者，他们只会更加恐惧，恐惧遭受敌人无尽折磨的漫长岁月。”
话音落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在两者都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凯尔希医生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位……后辈。”
“他可能与你，对于，‘未知’，有着不同的看法。”
“那天我们站在夜色下仰望星空，我告诉他，我们脚下的‘世界’，就像是浩瀚大海中的一粒细沙，或许这个世界对于我们而言是全部，但是对于星空而言，什么都不是。”
“我们尚且不了解自己所在的世界，更何况世界之外那近乎无限大的未知。那是无比漆黑的黑暗森铃，在高墙外，是无尽的未知荒野。”
顿了顿，凯尔希接着道：“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
圣徒卡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凯尔希医生继续道：“他说，‘宇宙有着未知，对于我们来说是喜悦，因为代表着解开那些谜团的冒险，正在等待着我们’。”
“‘星星既不是空想，也不是神话。就算永远也够不到星星，但是光还是照了过来，无论过去多久，我们还是能够看见光。’”
凯尔希医生说着白夜和她之间的对话，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她说这些的时候，她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圣徒卡门看着眼前的女人。
这是这位外表年轻的怪物，第一次展现出笑颜，还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随后，他细细地回味着凯尔希的话：“他是否曾经经历过苦难？”
“是的，虽然旧伤已经愈合，但是我能够看出来，他一定经历过。”凯尔希点了点头。
“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或许这就是年轻人吧……像我，已经无法变成那样的人了。不，或许所有的伊比利亚年轻人都无法变成那
样子，因为他们已经几乎被苦难压垮。”
“面对黑暗，我们只能提起灯，然后战斗。”
第六十四章 放置play
“先别想着进入机体了，还是从适应负重开始吧。”
白夜将试图沿着梯子爬上动力装甲的玫兰莎从上面提了下来。
玫兰莎从“剑圣”变成“假面骑士”的道路比她想象得要复杂很多。
白夜没有让她一开始就进入机体，那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小丫头的细胳膊细腿肯定无法立刻适应动力装甲的力反馈系统。
所以，放着让我来！
没错，白夜准备先自己试试。
一旁围观的可露希尔伸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我就知道会这样……这样的大玩具，谁会忍住不玩。就算是白夜也不行。”
白夜拔下了给动力装甲充能的缆线，然后按下了机体上按钮。伴随着机括启动的声音，动力装甲上半部分裂开，露出了里面可以容纳一人的驾驶舱。
白夜扶着动力装甲的胸口轻轻一跃，跳入了装甲内。
和过去私人订制的“雷神锤”型号动力装甲不同，这套被命名为“堡垒”的动力装甲是一体化的设计，也就是说，整个盔甲都是一个整体。
而且，也没有神经接口。
任何符合条件的人都可以直接进去操控这套装甲，就像是开车一样。
四肢舒展放入装甲内，白夜启动了装甲，伴随着稳稳的蜂鸣声，机械开始苏醒，打开的上部装甲自动放下合拢，机体封闭，头部双眼开始发出光芒。
熟悉的感觉全部涌上了心头，有过去作为玩家的，也有再之前训练的时候。
是的，白夜在动力装甲的使用上，原本就比其他玩家要熟练，因为在忠嗣学院的时候，他就参与了专门的训练课程，还通过了考核。
每一位星舰船员都必须学会熟练地使用动力装甲，不过这玩意其实一开始设计出来是用于地外星球探索的。嗯，当然，武装是不可或缺的。
白夜还记得当初的教官是这么说的：“我们的动力服能给我们更敏锐的眼睛，更机警的耳朵，更强壮的后背以携带沉重的补给，更快的腿脚，更聪明，更持久的忍耐力，还有，更不容易受伤。”
“动力服不是太空服——尽管它也有这个功用。它也不仅仅是装甲——尽管连圆桌骑士都不像我们捂得这么密实。”
“动力服也不是飞船，但是它能飞，只不过距离很短。反之，我们能做很多各种船——无论空中、海中或是太空中的船——无法做到的事。”
不过或许是为了防止船员遭遇危险，亦或是应对宇宙中各种假想敌，动力装甲还是不可避免地加入各种武装系统，甚至有些特殊型号还携带了光线武器或是战术核弹。
这些装甲后续取代了各种型号的宇航服，而学习使用这些动力装甲也是船员的必修课。
这也是白夜能够在游戏里这么快上手的原因——他对于这一切实在是太熟悉。甚至有一个月他们只能够穿着动力装甲到处走。
其实泰拉的科技树是混乱和跳跃的，按理来说他们根本无法发展出动力装甲，但是他们具有神奇的能源——源石。
再加上看成黑科技的工程学和材料学，以及从前文明遗迹里考古获得的失落技术，动力装甲就这么被开发了出来。
……
白夜移动了一下手臂，这套装甲具备力反馈的动作同步式驱动系统，但是精准度却并没有他以前的“雷神锤”那么高。而且由于没有神经接口，无法将人体的运动信号传递给装甲的运动处理器，所以还是有一定的延迟。
或许对于普通人而言，这种延迟是微乎其微的，而且也很安全，但是对于习惯了高速的白夜而言，这种刚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身体生锈了一样。
他又不能用力，否则他的怪力很可能会将动力装甲给撑破——比起增幅器，这玩意更像是拘束服。
不过对于普通人而言还是足够了，而白夜过去的“雷神锤”压根就不能给普通人用，它的反应速度太快了，普通人的身体无法跟上盔甲的动作。他们会被自己的动作活生生“折断”。
关闭盔甲，白夜从里跳了出来。
很遗憾，他的身体属性已经提高了太多，反应速度也同样远超过去，这套装甲并不能给他带来很好回味。
所幸，对于玫兰莎而言正合适。
她可以先用这个盔甲训练，一边配合制造新的机体。如果一切顺利，白夜就会获得一台原型机，之后可以在修改后大规模生产。
第三个版本后期，玩家就可以用上动力装甲。白夜丝毫不怀疑他们的购买能力，而通过后续的维护、保养、改装和装饰也可以将这些玩家套住。
所以白夜才会提前就开始给玫兰莎培训。
哪怕她的父母不愿意出钱，白夜的计划也
会继续进行下去，只是少了一个替他不断进行测试的工具人，啊不，是好徒弟罢了。
……
一边思索着，白夜一边跳了下来。
这玩意比他高很多，驾驶的时候视野会突然变高，有一种俯视的感觉，让他不太习惯。
总之，现在再让他着甲战斗是绝对不行了，白夜压根无法习惯这种感觉。动力装甲给他带来的只有副作用，他可不想带着限制器去战斗。
甚至还不如他权能生成的“氮气装甲”。
不过白夜走下来以后，可露希尔倒是很兴奋地凑了上去。
随后白夜就看见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准备往上贴。
“这是啥？”白夜一头雾水。
“爆反啊。”可露希尔生怕白夜不懂，又解释道，“爆炸反应装甲。”
“？？”
白夜怔住了，居然还有人往动力装甲上贴爆反？
什么都贴爆反只会害了你！
暂且不理会对着动力装甲发癫的机油佬可露希尔，白夜开始带着玫兰莎做训练。
虽然他不是专业的教练，但是过去亲自长时间驾驶动力装甲，又在现实中接受过长课时的训练，因此在上手这项工作后就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玫兰莎倒是挺高兴的，过去白夜这个不称职的老师经常玩失踪，天天搞放置play，她等于还是继续跟着胖狐狸芙兰卡学习。
现在白夜总算是开始手把手教她了，这可怜的孩子受宠若惊。
第六十五章 我们的王牌
“阿戈尔何时也被伊比利亚视作未知的恐惧？”
凯尔希医生其实并不理解，这个国度对于阿戈尔人的看法。
伊比利亚人痛恨阿戈尔人，同时从国家上升到了整个种族，他们认为是这些可憎的人将灾难带到了陆地人。哪怕是早就迁移到了陆地上的那些阿戈尔人的后裔，同样是他们憎恨和驱逐的对象。
殊不知，他们引以为傲的黄金时代，那些他们认为被阿戈尔人破坏的“辉煌”，全都来源于岛民带上岸的阿戈尔高科技。
凭借着这些科技，伊比利亚才逐渐发展称为了一个强大的国家，开始着手开发海洋，进入了所谓的黄金时代。
随着大静谧的出现，这些过去的事情全部被人遗忘，留下的只有苦难和仇视。
不过，这一次，圣徒卡门，这位伊比利亚审判庭最初的审判官，却给了凯尔希医生一个合理的，符合人性的解答：“一个赤手空拳的孩子，怎能轻易接受一个手持利器的陌生人帮助自己？”
并不是对于灾难来源的推测，也不是毫无理由的迁怒和排挤，圣徒仅仅担心的是一个不怀好意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