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天依捉鬼
白夜开始期待自己徒弟之后的表现了。
第八十三章 雪雉的宝贝存钱罐
白夜正在看终端，却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抬头，却发现雪雉正盯着他的脚看。
有些疑惑地抬起脚，白夜看见自己的脚边掉了一枚硬币。
正准备俯身去捡，然而雪雉却猛地低头窜了过来，跑到了白夜脚边将硬币捡了起来。
“？”
白夜向后退开，被雪雉的举动吓了一跳。
“咳咳……”雪雉站起身后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她手里拿着硬币，呆呆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怎么了？难道是很重要的东西么？”白夜出声解围道。
大概是那种类似于幸运金币一样的东西吧。
然而雪雉却支支吾吾没有说话，而是摇摇晃晃伸手想要去够桌上的一个罐子，结果一个踉跄，差点又跌倒了。
不过，原本想要抓住罐子的指尖却只是与之进行了一次无序的碰撞，将罐子从桌上脱落在了地上。
盖子脱落，里面的钱币和杂物撒向了地面，却又在半空中悬浮。
“啊——白夜先生？！”
原本准备去一一捡拾起这些东西的雪雉惊讶地看着钱币漂浮在空气中，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正托住了它们，像是无形的手。
白夜双手一拍，于是所有的钱币又汇聚到了一起，被捧在了半空中。
“以后小心点。”
白夜朝着小姑娘笑了笑，然后去过雪雉手里的罐子，挥动右手亽，让半空中的钱币全部流了进去。
……
雪雉看着白夜将罐子重新放回了桌上，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就说了，没有必要紧张，是不是我突然来到这里，让你的压力变大了些？”白夜笑着安慰道。
“额……白夜先生，您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身边放了这么多硬币？”雪雉有些不好意思。
“唔，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如果这些东西对于你来说很重要，那么好好保存是很正常的。”白夜笑了笑。
“唔，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雪雉有些不好意思，她打开存钱罐的盖子：
“比如这个，游戏机厅的金属代币，是龙门小贩的找零……我第二天发现以后想要去找他对质，结果奸商已经被龙门近卫局逮捕，摊位也已经被查封。”
“早点认识我的话，我就帮你去找老陈了……”白夜再一次在不经意间向雪雉展示了自己的人脉，以及与近卫局现任局长“勾结”的事实。
“这个是高卢铜里亚？嗯，可惜，生锈了，如果可以除锈处理的话，可能会有人花钱收购哦。”白夜从罐子里乱七八糟的各色假币游戏币和小零碎里找到了一枚来自已经灭亡的国家高卢的硬币。
其实这种钱币的价值并不算高，高卢还在的时候，差不多十枚铜里亚等值于一龙门币。不过当年也没人会做这么小额的兑换生意吧。
好在事物的价值通常会在失去以后体现出来，比如高卢还在的时候，有些美酒其实并没有那么昂贵，但是在高卢覆灭后，由于生产工艺的失传，某些酒的价格开始飙升。
不过，白夜知道，自己所说的，其实真的实在安慰雪雉。
因为，物以稀为贵。
这种面额的硬币，在当时的高卢发行量很大，哪怕整个国家距离灭亡已经过去了几十年，这玩意依然是随处可见，并不值钱。
和硬币类似的，还有被雪雉小心藏在储钱罐里的哥伦比亚金券。然而无论是在过去作为玩家，还是穿越后在泰拉大陆生活，白夜从来都不知道哥伦比亚居然还发行过这个面值的金券。
恐怕也是假币吧。
然而雪雉还是收了起来。
白夜明白，这个小丫头根本就不是在进行类似集邮一样的收集收藏，她只是单纯地舍不得扔掉这些东西罢了。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太多的苦难，雪雉的节俭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了。
贫穷在她的身上深深刻下了烙印。哪怕现在她已经是一家龙门著名科研企业的部门主管，依然没有办法在气质上进行改变。
甚至，如果不挂着工牌，大概其他人见到她，还以为她是某个研究员的助理呢。
白夜哭笑不得地看完了雪雉的收藏，小丫头很感激，白夜没有因为她的奇怪癖好而嘲笑她，而是很有耐心地听雪雉讲了这些钱币背后的故事。
或许是因为白夜的行为，实验室中有些对于雪雉暗中抱有偏见和嘲笑的研究员也好好上了一课——就连boss本人都没有因为这个穷酸小丫头的奇怪癖好而产生偏见，他们这些人又有什么理由去嘲笑一个年轻的，节俭的，又有能力的少女呢。
……
最后，话题还是落在了动力装甲本身上。
“我发现，这种装甲的样式和现在哥伦比亚常见的装甲，不太一样啊。”
雪雉有些好奇地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立体投影。
是的，这种结构有些颠覆人们对于动力装甲的想象。
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样的装甲恐怕也没有太强的保护力，似乎并不怎么靠谱。
事实上，在白夜给出自己的草图和要求后，就有不少人感觉到了不解和疑惑。
“因为设计的理念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白夜解释道，他竖起了手指，“添加层层装甲，让防御力增强，使用更硬的合金，让外壳更加坚固，这是目前哥伦比亚前沿动力装甲型号的设计思路。”
“不过我想要的是更加强大的机动性，更加流畅的动作，让使用者不再是一个笨重的铁疙瘩，而是变得更加灵活。”
雪雉眨了眨眼睛：
“这种器械，会用于战斗吗？”
“不仅仅是战斗，还有探索、高风险地带作业、地质勘探……”白夜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接着道，“当然，我并不否认……”
“动力装甲的最大作用，自然是用于战斗。”
“这是一种武器。出色的机动性能和搭载装置赋予的护盾和防御力可以让一个战士变得更加强大。它会彻底改变局部战斗的格局。”
第八十四章 你的女儿?!
从一开始，白夜就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
从项目设立的最初，他就告诉研究员，这个项目就是为战斗乃至于战争而成立的。
而现在，白夜也再一次肯定和确认了雪雉的疑惑。
“是不是觉得不太舒服？”白夜坐在了实验室的椅子上，这里的椅子很稳固，不摇不晃，也不能转动，让白夜有些不太适应。
雪雉点了点头。
虽然抱有一些幻想，或者从白夜这里听到一些虚构的谎言。不，哪怕只是些托辞，或是忽悠，少女都愿意深信不疑。
毕竟，少女是被白夜拯救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没有白夜，雪雉相信自己可能真的会饿死在哥伦比亚的街头。
所以，少女愿意相信白夜，她想要获得的只是一种心理安慰，只要白夜说什么，她都不会去深究，也不会再去思考。
然而，白夜还是无情地撕碎了这种想法。
白夜就这么明确地告诉雪雉，我们正在研究和制造的，是一件武器。
“最初的武器被发明出来是为了狩猎，但是很快狩猎的对象就变成了同类；最早的源石技艺或许只是为了让生活更加便捷，但是很快我们发现，它们也让杀戮变得简单；你知道拉特兰教皇骑士的转轮铳械原型机吗，前文明发明这种武器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减少士兵的伤亡，但是事与愿违，除了能让游牧民族变得载歌载舞，它也成为了战场上死神收割生命的利器。”
“更多的人因此而丧生，从此战场成为了绞肉机。”
白夜的话语冰冷，让雪雉脸色苍白。
“当然，我们也要承认，有时候，人们在毁灭自己的路上变得更加得心应手的同时，其实也推动了文明向着更高的位置发展。”
“还是说说那些过去的故事吧。”
“前文明发明了导弹，用于在超远距离精确命中地方的高价值单位，但是只要将导弹的战斗部换成载人舱，杀戮的武器也可以变成探索天空的翅膀。”
“他们窃取了太阳的力量，这种可怕的力量一开始也是为了毁灭而诞生的。但是，在最后的时刻，我们恢复了理智，于是，足以摧毁行星地表的恐怖力量，成为了无尽的能源，这是文明发展和迈向更高层次的基石。”
不知不自觉中，白夜将“他们”变成了“我们”，是的，白夜压根不知道前文明的故事，这颗星球上诞生和覆灭过不止一个文明，鬼知道他们的故事。
从一开始，白夜说的就是自己故乡的事情。
“材料学、能源学、生物学……从宏观的尺度上来看，武器的发展确实推动了文明的进步——当然，前提是我们无视在这过程中死去的生命。”
“而从更加宏伟的，浩大的尺度上来看，发展武器确实能够提供一个文明的自保能力。当小行星从天而降，我们能够发生核弹将其推离预定轨道，而在假定中，如果我们遭遇了其他的文明，力量也就代表了话语权。”
“如果这么说，会不会让你稍微舒服些？”
白夜看向了雪雉。
“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就停下前进的脚步，动力装甲可以成为战士得心应手的武器，也可以成为了工人的工程服，探索者的保护，这一切，都取决于我们如何利用它。”
雪雉点了点头。
但是白夜却在下一刻笑了：
“我说这些，只是为了安慰你，但是我从来都不想要为自己辩解。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愿意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如果一切是为了文明，为了整个星球的命运，总得有人去做这些事情，而我，也愿意成为背负这一切的人。”
“我心我行澄如明镜,所思所做皆为正义。”
前提是，不涉及到自己在意的人。
白夜在心中小心地补充道。
是的，他就是一个无比别扭，极致矛盾的人。
作为一个在忠嗣学院长大的遗孤，他可以为了自己所爱的，和爱自己的人毁灭整个世界；但是如果不涉及到这些，他也愿意为了整个世界牺牲和燃烧自己。
Luna应该庆幸，或者说，她早就从无数的世界线中认清了白夜的本质。从穿越后，她就一直在引导白夜用自己的执着去做正确的事情，而不会让他的目标与自己的道德观念相违背。
于是，白夜变成了，在拯救世界和文明的路上，顺便做点好事；而不是，为了拯救自己的文明，而去毁灭另一个文明或是世界。
所以，在Luna的贴心安排下，白夜注定会成为两个文明的英雄，而不是一个文明的英雄，另一个文明的罪人，毁灭者。
虽然，并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角色，因为在这过程中，注定会有人死去。
“放心吧，小丫头，我也有自己的底线，和道德标准，虽然我知道，这其中的距离，全在于心中的一个想法，一个念头。它不是围墙，也不是坚固的堡垒，而只是一根简单的线。”
雪雉呆呆地看着白夜，她还很年轻，而且站得很低，目光远没有白夜那么深远，所以，她现在有些懵逼。
白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了，别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如果，我再告诉你，这个动力装甲，从设计开始就是为了保护一个年纪比你还小上一些的女孩子，你会怎么想？”
“诶？！”雪雉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啊？！白夜先生，您已经有女儿了？！”
“……”
白夜忍无可忍，伸手在小丫头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唔！”雪雉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想什么呢？！那是我的徒弟！”白夜无语了。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不过，之前凝重的严肃的氛围此刻却一扫而空。
白夜发现了，自己似乎从来就严肃不起来。一旦认真起来，总会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打断自己的解决。
大概，有的人天生就不适合装杯啊……
第八十五章 人才和天才
“对不起，对不起。非常抱歉，非常抱歉！”
“呜呜呜，白夜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雪雉小姐又一次不断为了自己刚才说错的话低头道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白夜在办公室里欺负小姑娘呢。
毕竟，貌似这样连串的道歉，白夜过去只在里番里见过……
咳咳！
收起了一些邪恶的小心思，白夜看着眼前低头像是小动物一样的雪雉，笑着问道：
“雪雉小姐是不是去过东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