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吹瓢
谁家的正经Caster会一不咏唱二不构筑阵地三不制造道具,赤手空拳从天而降杀入敌阵,拎着一双比人脑袋都大的拳头到处碎“西瓜”的?
可若不是Caster,如此真实的现象,要说是幻术之类的骗人把戏,又实在太过荒谬。
这样想来,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不是Caster,却具备这样的固有结界……
莫德雷德面沉如水。
固有结界的景象,是所有者心象世界的展现。
(那家伙生前,果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啊。)
紧了紧手中的大剑,莫德雷德这样想着,没有轻举妄动。
正因为了解一些固有结界的相关知识,莫德雷德才没有继续无休止的借助【祝福】的力量压榨自己。
她清楚,哪怕她现在拼着自爆念咏宝具真名,在【祝福】的协助下全力施为,多半也无法击碎这个固有结界。
她手中的剑,着实不具备这么超常的威力,也没有能针对固有结界奏效的某项特质。
因此,现在莫德雷德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找机会逮住作为固有结界持有者的郑器,只要能抓住机会直接和郑器同归于尽的话……
莫德雷德觉得对方恐怕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而且,除此之外……
莫德雷德瞥了一眼困在自己手臂上的锁链。
(这就是崔斯坦和高文所说的那条锁链,嘁!比想象的还麻烦!)
她尝试过,只凭力气,根本解不开这锁链。
手中的剑也没法将其劈开。
至于顺着锁链移动,又或者试着拽动锁链将对方拉出来……
已经切身感受过郑器那不讲道理的怪力,莫德雷德不会在这种时候犯傻。
光是小心不要被对方那怪力忽然拽倒,就已经让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戒备了。
“哗啷。”
而就在这个时候,锁链突然发出了铿锵的摇晃声。
莫德雷德的身体顿时像受了惊吓的猫一样,上身前倾,腰马下沉,微微弓起背脊。
她紧盯着那摇晃声传来的方向。
无穷无尽的迷雾,兀然向两侧分开。
在那幽幽雾色的拱卫之下,一道庞然之影,缓步踏入了莫德雷德的视野。
那是郑器。
不过,却并非是那作为这轮回绝境无上至尊的【郑器】。
而是浑身翻涌着炙热的硫磺气息,头生双角,眼如黄昏的郑器。
面对孤身的莫德雷德,郑器并没有选择以钢铁的暴君之姿予以倾轧。
他站在这,是为了实现他方才给予莫德雷德的承诺。
这幽幽死境,此刻不过是一座为了让双方都能心无旁骛的角斗场罢了。
“……你还真敢露脸啊。”
莫德雷德嗤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躲在哪里,等到我不行了,再跳出来嘲弄我呢。”
“想自爆的话,现在就可以过来了,莫德雷德。”
然而面对莫德雷德的挑衅,郑器却只是面色平淡的举起了右手。
原本缠绕在莫德雷德右臂上的怨恨锁链静静松落,一眨眼,便缩回了郑器的身体内,消失无踪。
感受着体内的祝福重新活跃起来,莫德雷德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
不如说她的表情更臭了。
“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我会让你死个公平。”
郑器直视着莫德雷德那双像是快烧起来的眼眸。
“你体内的【祝福】,与其说是强化,不如说是让你能超高功率过载运转的【炉心熔毁】。你从拿回了大剑的那一刻,就想着要怎么和我同归于尽了吧。”
说到这里,郑器稍稍皱起眉:“狮子王给予你的【祝福】,基本可以代表她对你的态度。”
“……”
莫德雷德默然不语。
不知道是因为被郑器说中了想法,还是……
“不过,她的账,我自会去找她清。”
“现在,轮到你了。”
郑器说着,忽然转过身,背对着莫德雷德盘膝坐了下去。
“动手吧。”
他这样对莫德雷德说道。
一时间,看着郑器那似乎毫无防备的背影,莫德雷德瞪着眼睛,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背上好像纹着什么……是文字?)
(不、不对,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大概两秒之后,她才愣愣的开口道:“你在干嘛?”
“嗯?”
闻言,郑器微微侧过头:“很难理解吗?”
明明是被提问的一边,郑器的表情却看上去比莫德雷德更困惑。
“我让你动手。”
“剑也好拳也好脚也好头槌也好牙咬也好,随你喜好,用上那个【祝福】直接上来抱着我自爆也无妨。”
“在你无计可施之前,我不会躲,也不会挡,随你动手。”
“但是……”
郑器回过头去。
“当你的攻击停止之时,就到我了。”
(……我在听什么?)
莫德雷德的面色茫然。
郑器所说的每一个音节,她都听得很清楚。
但这些音节组成的话语,她却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这家伙……在说什么……)
“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说了,要让你死个公平。”
一手撑着膝盖,郑器头也不回的说道。
“与我为敌,于你而言,这,才算公平。”
第366节 第六十六章:你做得好,莫德雷德
“沸腾的碎星之怒……”
非常明确了。
眼前这个混账东西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
那么,自己该做的事情,也就非常明确了。
双手紧攥着剑柄,如血似火的雷霆诉说着那只差一步便要歇斯底里的怒与狂。
莫德雷德紧盯着直到这一刻都仍是背对着她,连头也不肯回过来看她一眼的男人。
撰录着生前的功过,宝具的真名,自莫德雷德的喉咙深处滚落而出。
那咬牙切齿的低沉,恍如猛犬将要撕咬猎物咽喉前的低吼,又似是山洪迸发前于峰峦之间回荡的鼓动。
“Clarent Blood——”
叛逆的骑士,挥舞起了曾经沾染了尊王鲜血的魔剑。
“——Arthur!!!”
烈光喷涌。
巨声轰鸣。
幽幽死境之内,兀然炸开了躁动的狂雷!
郑器的身影,在那铺天盖地般的雷光面前显得是如此渺小,只一眨眼,便被淹没在了这轰轰烈烈的声势之下。
然而……
哪怕是自天穹之上坠落的惊劫,也终会在无垠的深海里平息。
待到雷光衰弱,待到莫德雷德喘息着垂低了手中的剑刃,这死境,便又悄然复归于寂静。
什么都没有改变。
什么都没能改变。
这沉寂且幽邃的一切,就像是在无声讥讽着骑士那愤然的一剑。
但莫德雷德此刻已经没有余裕去观察周遭了。
因为,就在她眼前,有着一个更为醒目的存在,正向她诠释着……
何谓,不动不摇。
“嗤啦……”
血肉白骨之上,还缠绕着破坏性的魔力洪流所经之后遗留下的片片电光。
只是,当莫德雷德在高温所扭曲的景象中看清了那依然端坐的背影时,带有浓烈硫磺气息的滚滚岩浆与璀璨炫目的金色雷光,已然将那最后的些许残余悉数倾轧、粉碎。
在那光和热的深处,毫发无损的男人,仍旧背对着莫德雷德的视线。
不可能——
莫德雷德的脑海里,首先产生的就是这个念头。
是宝具吗?
是某种障眼法?
还是这个固有结界所蕴含的某种能力?
她预想过郑器不会仅仅因一剑就重伤或身死,甚至都做好了必须多次解放宝具,直至自己分崩离析,或者郑器支离破碎为止的准备。
可她千算万算,却从未想过……
郑器,能够毫发无损的接下她这一剑。
那么,事实如何呢?
是真的毫发无损,还是单纯的……在莫德雷德察觉到之前,那些对常人而言称得上致命伤的伤害,就已然痊愈了呢?
答案,恐怕只有依然不言不语的盘膝而坐的郑器自己知晓了。
但是,至少在莫德雷德看来,郑器的模样,就是毫发无损。
这也就难怪连不怎么爱多想她,会在这一瞬胡思乱想了。
不过,这份惊诧和慌乱,也就仅有这么一瞬了。
下一刻,莫德雷德重新抬起了手中的剑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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