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这个……”赵仁一边往角落里躲,一边顾左右而言他:“我这不是看你平倭太累,所以来帮你了么?我……我也是好心对不对?万俟姐姐和温姐姐还等着你回家成亲呢……”
花满楼继续冷笑:“若你不来捣乱的话,我已经去福建平倭了!现在你说说,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捣乱的?”
赵仁干巴巴的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我那什么……我好歹也带人打沉了几艘船不是?”
花满楼闻言更怒了:“陈嘉福本是来投降的,却险些被你打回去,你好意思说这个?”
这话是真的,因为陈嘉福方才提起这茬时简直是一肚子的委屈,眼泪都快留下来了——冒着被击沉的危险投降啊,换谁来谁不委屈?
见花满楼手持藤条越走越近,赵仁急了:“你……你敢打我?我可是大赵太子!”
花满楼傲然一笑:“且不说我是奉旨揍你吧,所谓长兄如父,闯这么大的祸不抽你的话,有何脸面当长兄?站那儿别动!”
见花满楼油盐不进,赵仁只好继续赔笑:“那……那我这也算是担心兄长不是?前番听说你以三四千人打三万余时,我吓得和什么似的,生怕你出点意外,所……所以这不是……”
“你听说的时候军报都送到京师了,还用得着你担心?”花满楼翻个白眼,随即将藤条丢到一旁,叹息道:“不管怎么说,下次决不许你如此行事。万一你出点意外的话,大赵可就不太平了,知道不?”
尽管旨意说是要抽赵仁吧,可花满楼属实没法儿下手,毕竟面前这熊孩子可是未来的皇帝,万一丫记仇的话,往后可怎么办?
君主啊,吓唬吓唬就好,真抽才是脑残呢!
而赵仁闻言则是一叹:“知道是知道,可是你觉着我以后能有几次出京的机会?便是能出京,又有几次能如今次这般无拘无束?”
听得这话,花满楼不由默然了。
大赵的皇帝憋屈,难道太子就不憋屈了么?
若无花满楼的出现,赵仁势必是每日被关在银安殿内随着春坊那群书呆子读书,稍有行差踏错就会被告到他爹跟前——就拿此前赵仁研究热气球的事情来说吧,这娃明明算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点正事儿,结果呢?
结果被文官们说是玩物丧志,大逆不道。
因为文官们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太子,继而他们就能得到一个听话的君主,如此一来这个君主就会有和文官们同样的意识形态,有着同样的价值观,那么他在处理国事时自然而然的就会维护文官们的利益——这就是把经念歪的典范。
在文官们看来,皇帝也好,太子也罢,基本上只做个吉祥物或者摆件儿就挺好,所以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削弱君权,用礼法来控制皇帝——诚然,君权过于膨胀的话对天下而言绝非是幸事,可偏偏文官们束缚皇帝的同时他们自己却膨胀了,这同样不是什么好事儿。
老实的光兴皇帝可不就是如此么?好端端的仁君当着,结果胆大妄为的文官居然都敢在太后寿宴上作妖,若当时光兴皇帝忍了的话,那么发展到最后的话他们是不是就如晚唐那般,可以随便换皇帝了?
赵仁可不似光兴皇帝,如今他看着是胡闹,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所做的一切荒唐事儿可不就是在反抗么?这俨然就是一个被压抑了天性的孩子叛逆期标准的举动啊!
花满楼太懂这种心理了,这种时候你越跟他讲大道理他越逆反,越训斥他可能还会越来劲的作——就好比当年的花满楼,他爹神秘兮兮的将一套没封面的书放在书架最上面,然后告诉他这书不是他能看的,结果……
花满楼愣生生将那套书全部啃完了后才发现,那套书包括以下书目:四大名著、《东周列国志》、《上下五千年》、《全球通史》……
你说这不是坑娃么?
总之有这种经历的花满楼太了解少年的叛逆心理了,所以他只是一脸嫌弃道:“行了行了,知道你郁闷,所以我这不也没抽你么?不过接下来你切莫作妖,你跟在我身边我可是担着干系呢,若你出点事儿的话,朝中那群老匹夫能将我的皮扒了!”
这就是说话技巧,花满楼绝口不提赵仁作妖后会如何如何,而是说他自己的下场会很惨,那身为一个臭弟弟,他总不能将大哥往死的坑吧?
赵仁闻言果然乐呵呵的冲花满楼行个军礼道:“得令!那咱这就平倭去?”
421.花满楼的规划
如花满楼所想的那般,收服了陈嘉福后,平倭的进程可谓是一帆风顺。
闽粤一带的倭寇其实不比江浙一带的少,可当水师抵达泉州,陈嘉福将一些属下派出去散播了消息后,望风而降的就有一大批,而不想降的多半直接驾船往吕宋、琉球一带逃离,生怕跑的慢了被水师平灭。
当然,也有一部分真倭要么是觉得水师没什么了不起非得试试,要么是觉得自己背靠着魏星辰或者松浦家所以无所畏惧,又或者是觉得自己的名刀比大炮更好用,所以自是会负隅顽抗,结果自是尽数被花满楼彻底打残,挨个儿掉了脑袋,名刀也被没收了……
至此,东南的倭寇打残的打残,跑路的跑路,投降的投降,至少短时间内没人再敢来大赵东南撒野了。
按说花满楼此时也该班师回朝了,可魏星辰和松浦家依然还在,倭国的内战也依然在持续,且琉球、吕宋乃至倭国本岛附近的倭寇依然十分猖獗,说不准就会流窜过来继续作案,所以沿海根本不能说就彻底太平了。
是以,花满楼便依着先前的计划逐渐将浙江、福建一带的卫所彻底改了制,开始筹建泉州、福州、琼州水师,并且在沿岸各府重新募集兵员,或重新规划水寨,或设立千人编制的机动部队。
当这个以水师为主、水寨、陆军为辅的体系搭建起来后,东南一带不但有了足够的水上力量,各府也各有了一支靠谱的精锐陆军,这就足以保证东南一带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了。
啥?你问花满楼有没有这个权限?
福建总兵张家豪迄今还在秦淮河上玩的不亦乐乎呢,他的印信还在花满楼手上;东南六省总督刘祺然自始至终就没从苏州府出来过,因为如今他不但要忙活苏州府和松江府的常务,在吏部派遣的新任知府就任前宁波府常务也得他忙活,那你说他还有空管军事上的事儿么?
至于钦差聂文炳么……
聂尚书忙着四处查犯官呢,就比如那个给倭寇交保护费的兴化府知府吧,花满楼募兵时这货已经被囚车拉着北上了,且估摸着这一去回来的就是一个小罐子了……
总而言之,此次聂尚书巡边拿下的知府足足有五位,查抄的大小官吏足有一百余,甚至还有一个布政使——这一方面是因为东南的状况属实太过于糜烂,另一方面却是因为玄武卫那边盯得紧,且花满楼早先已经掌握了大量证据,所以么即便聂文炳知道这一套事情做完后会得罪许多人他也得硬着头皮去做,焦头烂额下他哪儿有空管花满楼的事情?
何况他自己还期望着和花满楼合作,给自己忽然出现的孙儿留点遗产呢。
至于水师和新军的军费从哪儿来么……
对外花满楼说的是从倭寇那里缴获的钱,可实际上自花满楼在宁波府杀鸡儆猴之后,其后不单单是宁波府的猴,北至淮安,南至雷州都有消息灵通的人找来和花满楼签下了合作协议,仅仅这些人送来充当军费的那部分都足够养目前这几支水师十余年了,足见民间到底有多富。
并且合作协议早就写明了每一次海运贸易的分成,水师和新军怎么说都是有份子的,是以花满楼现如今是压根不怕将钱花完了。
值得一提的是,陈嘉福带回来的人以及他劝降的那部分倭寇在花满楼的计划中起到的很独特的作用。
早先就说过,三大倭的主业早已经不是劫掠了,而是海运走私。他们不单单会与某些地方官合作,同时还在倭国、吕宋、琉球乃至沙捞越、文莱都有据点,是以陈嘉福手下的人不单单具备靠谱的航海经验,还熟知这些国家的状况,且和这些地方贸易的经验也非常丰富。
所以花满楼并未依照国朝以往的经验将这群人吸收进军中,而是直接让他们继续从事老本行,因而这些人摇身一变就成为了花满楼手下远洋贸易船队的重要组成部分。
而这些人的家属、老幼等人花满楼则是安置在了宁波府——这不是将之当做人质,而是优待,毕竟这年头哪那个国家的生活有大赵惬意啊?倭国、吕宋这些地方自不必说,西方还满街都是粪便呢……
至于俘获的倭寇花满楼照样是一股脑打包发往京师了,且写信告知了光兴皇帝有关这部分人的安排:西山那边自是要留一部分的,因为如今西山不单单要承接瓦剌和鞑靼部分部落的火器贸易,还要将水师和新军装备起来,所以人力是急缺的,而最缺的则是煤矿的矿工。
是以这群犯下大罪的倭寇就被当做了劳改对象,等待他们的将是二十年以上的劳役。
而刨除这一部分需要劳改的人外,其他人则尽数送往河套、阴山一带,他们将与归顺大赵的鞑靼人一起建立陈池,开垦田地——说白了,这一出玩的就是蒙汉杂居,民族融合。
花满楼是这么给某个太子解释的:“若干年后,那里的蒙人说着汉话,用着汉字,过着汉人的节日,意识形态……嗯,所思所想都是汉人的方式,那么如此一来他们到底是汉人呢还是蒙人?他们的土地到底是大赵的还是鞑靼的呢?”
“这……这可行么?”赵仁虽然觉得这一出玩的非常高端,若依着花满楼的想法河套外至阴山一线若干年后就成了大赵的领土,可事情真能这么顺利么?
花满楼微笑道:“为什么不可行?当然,不能只送这么一批人过去,且初期朝中还是要给一些政策扶持的,以后不但要送一些流民过去,还要送一些读书人过去……总之,这事儿可不能一蹴而就,需要慢慢来。”
赵仁想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好像明白了。”
“孺子可教。”
当然,这事儿中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花满楼没说:土豆、玉米。
没这俩玩意的话,杂居一事基本上就只能靠着大赵的扶持政策小规模的玩,可若是有这俩玩意的话,依着天朝人种田的种族天赋,这群人迟早把地种到贝加尔湖去。
那到时候这北海是大赵的还是鞑靼的,可就有的说了……
(昨天太忙了,算休息一天吧……)
422.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当泉州、琼州水师的兵员逐渐完备,水寨也一个一个建立起来时,一支满载着茶叶、丝绸和其他特产的船队也从宁波府启航了,这只船队将途经吕宋抵达文莱,进行一次规模较大的海运贸易。
这只船队虽没有列装火炮,但水手多半都是陈嘉福手下最为凶悍的那一批人,且花满楼还给这群人补充了一部分普度,其舰队规模也比当初尹博文偷偷摸摸玩的那种更加庞大,是以从理论上来说,只要吕宋一带的倭寇不傻,那么他们就绝对不会对这只舰队动歪念头。
花满楼带着赵仁,亲自抵达宁波给这只船队送行。
站在码头上望着远去的舰队,花满楼转头看了看赵仁,然后道:“有什么想法?”
赵仁嘿嘿一笑:“你坏了祖宗成法,我回去告诉父皇的话,说不得你也和我一样得挨揍。”
花满楼嗤笑道:“那可不一定。我这事儿和你那事儿的性质不同,我的事情最多是被御史弹劾,父皇却不会揍我,而你不但要被御史弹劾挨骂,还得挨顿毒打……嗯,决定了,到时候我一定要找几个画师去围观,然后将你挨揍的画面画下来,就取名为《太子挨揍图》流传千古……”
赵仁的脸瞬间黑了:“有你这么当大哥的么?”
花满楼笑道:“有啊,兄弟姐妹间互坑不是常态么?旁人不说,你看戚婉容吧,她那俩哥哥经常被她坑的挨顿胖揍,动不动就被吊在房梁上一顿毒打,那场面,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赵仁无语了半晌,最后只能老实回答花满楼最初的问题:“那船队,能赚不少钱吧?”
花满楼点头:“是,而且可能远比你以为的更赚钱。”
赵仁想了想,又问道:“你不单单是为了赚钱吧?”
花满楼笑道:“何以见得?”
赵仁道:“你不是常说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么?表面上看你确实是要赚钱,可实话说你赚钱的手段太多了,比如彩票吧,我出京时京师那边儿鼓捣的彩票已经很红火了,一两期的收益都让父皇高兴了好些天。所以赚钱于你而言就和玩似的,真要赚钱的话,你又何必冒这么大风险?”
花满楼没想到他居然能从这个角度看问题,不由奇道:“哦?那你怎么确定此事不是我太过贪婪呢?”
赵仁翻个白眼:“巧巧姐说了,她跟着你之后从来没见你胡乱花过钱,还说你除了吃喝上挑剔些以外,其他的作风完全不似个勋贵,甚至都不怎么去买地,就你这样的要那么多钱作甚?放库房里接灰啊?”
花满楼闻言一愣,可不等他回过神赵仁又继续说了:“所以我就寻思着你不单单是为了赚钱,就看你那来者不拒谁都能从你这儿分一杯羹的架势,说不得你还是为了让大赵多赚些钱呢,又或者是为了开海禁,而且就我看,海运越繁荣倭寇就越少,说不定你也是为了这个呢。”
“……你能这么想就挺好。”半晌后,花满楼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赵仁的聪明毋庸置疑,并且接触的时间越多,花满楼越觉得这货接受新事物的速度匪夷所思,甚至在某些事情上还会举一反三——比如海运的好处吧,倘若是光兴皇帝的话花满楼还需要费口舌解释一通,可赵仁……
很难说是不是当初和瓦剌人交易的事情给了他启发,所以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花满楼费尽心思搞海运的深层含义。
可话说回来,这样的家伙居然没被文官教坏,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幸运是因为吧,这货没被文官们彻底荼毒成个书呆子,这就挺好,可不幸的是,赵仁越来越不认同文官们的价值观,甚至开始从根本上抵触他们的做法和想法,这……
对于一个太子而言此事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可一旦这个太子未来登基当了皇帝的话,那么这种抵触只会增加他和群臣的矛盾,对立就会愈发的尖锐,甚至最后估摸着他在历史上的名声也不会太好。
可话说回来,一个有主见的、懂的民生疾苦的皇帝,对于百姓而言却是一大幸事——仅就清楚知道海运好处一事来说,倘若他能继续将此事延续下去的话,未来东南岂会再有倭患?
所以,花满楼想教赵仁的不单单是让他清楚的知道如何才对大赵有利,还希望教导他一些诸如‘事缓则圆’、‘曲线救国’的思路,如此一来,想必他未来的路能好走些,至少不会硬邦邦的和群臣顶牛吧。
这就好比是前世的正德皇帝,这位爷荒唐归荒唐,可在土木堡之变后敢于自己上阵指挥大军保家卫国的大明皇帝仅此一位,且他还亲手杀过鞑靼,可回过头文官们却视此事为大明之耻,愣生生将这位千年来最独特的皇帝骂了好多年……
很难说这到底是因为正德皇帝真的太过荒唐还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太挑战文官们的底线,反正这位爷的名声臭了五百年。
而今的赵仁也颇有武宗皇帝的架势,是以花满楼自是期望的是能将其往更好的地方引导引导——旁的不说,就他口口声声喊大哥的这做法,花满楼都不能看着他往坑里跳吧?
此外,花满楼引导赵仁思考自己使人出海还有个目的,就是为了让禁海政策彻底消失。
前世天朝走过的弯路太多了,禁海也被历史证明是极其愚蠢的做法。那么如今打下基础,继而让光兴和赵仁这两朝皇帝将海运正式合法,未来想必也不会有开历史倒车的贱人了吧?
“总而言之,此事对大赵、对百姓的好处往后你慢慢就看见了,你有足够的时间来印证这些日子你的所思所想。”花满楼拍了拍赵仁的肩膀,微笑道:“并且摸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后,未来也没人能在这件事上蒙蔽你。”
“蒙蔽?”
“对啊,蒙蔽。”花满楼看着远去的帆影,若有所指道:“海运的巨大利益自是会使得某些人眼馋,甚至不惜铤而走险。所以当你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后,自是会因时因地的改变某些惯有的做法。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总之,自己寻思吧。”
此时连花满楼自己都没发现,他忽然就以大哥的身份成为了赵仁的导师,开始从各个方面影响赵仁了……
423.兵发琉球!
身为一只咸鱼,花满楼为何要不辞劳苦的点拨赵仁呢?
很简单,就是为了甩锅。
身为种花家三观靠谱的兔儿,花满楼属实不想看到大赵继续走大明的老路,走到最后连站起来都困难,所以对于旁的事情他可以秉承自己的私心能不碰就不碰,但对于禁海一事他的良心就不许他袖手旁观。
可问题在于,良心是一回事,有没有心情从政去和守旧派和死硬分子博弈又是另一回事,所以花满楼现在是想尽一切可能将地基打好,然后交给赵仁去处理这茬——也就是说,未来不管开海也好,远洋贸易也好都将是太子来操持,和他花伯爷没有一文钱关系。
做事累,和文官掐架更累,倘若一直没个消停的这么鼓捣的话,日子还过不过了?
可太子……或者未来皇帝不用揪心这个,毕竟他再怎么作群臣也不能将他弄死不是?而且江山是他的,他不操心谁操心啊?
所以花满楼才从各个方面潜移默化的引导赵仁,当他有了这个意识后,君主的意志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看吧,为了当条咸鱼,花满楼这都努力到什么份儿上了……
……
而当花满楼带娃的时候,远方的倭国近海附近有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会面。
会面的双方原本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或者说是那种见面必然撕逼的那种,可如今的情况让两方不得不放下曾经的芥蒂,来一起研究一下往后的路该怎么走——没错,陈嘉福见机不对便带人投降一事引起了巨大的风波。
三大倭本是三足鼎立之势,可如今陈嘉福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待得松浦家和魏星辰发现时陈嘉福这边早就没影了,这就使得原本三方定下的那互不攻伐的协议成了一纸空文——当初谁都没法儿吃下谁,且任何两家开战的话第三家势必会捡漏,所以三方经过数次摩擦后早就划分好了势力范围,且都是尽量避免摩擦来着。
可陈嘉福离开后,海上的势力立刻空出了一大片,所以松浦家和魏星辰都想吞下这部分,力求让自己的影响力更大一些。
只是问题在于,双方如今都不想开战。
两方都清楚的知道对方和自己的实力基本上相差无几,若是真打起来的话势必会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即便赢了也没能力吃下整块蛋糕。并且一旦自己的实力受损严重的话,自己背后的大名可就没什么好话说了——松浦家且不说吧,魏星辰出海比陈嘉福还晚,可偏偏他的队伍比陈嘉福还大,这背后若无当地大名的支持谁信啊?
所以在发现陈嘉福方消失后,魏星辰和松浦家书信来往了几次,期望能通过谈判来重新划分势力范围,可普通来说这种事基本是没法儿通过书信谈拢的,因此双方便约在了陈嘉福昔日据点附近,打算进行一次面谈。
不得不说,这面谈可不似红发面见白胡子那么霸气,而是显得无比的鸡贼:两方带着浩浩荡荡的船队抵达预定地点后,双方各出一艘大船远离本队隔着数丈距离停在一起,双方的谈判人员就站在甲板上隔海相望,声音稍小估摸着对方都听不清……
两个倭寇头子嘛,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大气魄?
有人就说了,反正是多出来的一部分势力范围,何不如平分?
可实际操作起来是很有些难度的,毕竟势力范围这种东西得看地方的情况——同是势力范围,可有些地方就是吃香,而有些地方不但穷而且连点像样的特产都没有,可谓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种情况下怎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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