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咸鱼的我被迫成万世之师 第232章

花满楼微笑道：“我这不是西山卫指挥么？所以不管谁去我都得跟着去，总不能让西宁卫的人来指挥我西山卫吧？还是说，爹有别的企图？”

“混账玩意！”淮安伯貌似有些讪讪然，但很快就恼羞成怒了：“为父你都敢编排？”

不得不说，淮安伯的坚持理论上确实是有点‘企图’：自西行以来，所有的高光时刻都被年轻人抢了——宋杰劝降了第一批抓他的王府卫，后来还拐带了郡主烧了西宁卫粮草；黄子超混进了王府做卧底，送出了一大堆有用的消息；赵仁无比缺德的抢了指挥权，还玩了一出英灵战争；花满楼更是‘召唤陨石’不耗一兵一卒就让土默特彻底投降……

唯独他淮安伯，名义上是督抚，是核心人物，可从一开始他就低调的宛若在京师那样，这事儿让老花非常不忿。

因此，尽管如今不管谁去都能将青海拿回来，这使得淮安伯仿佛是有些抢功劳的嫌疑，但他依然觉得要自己动一动，不然的话，来一趟西北事情都让年轻人办了，那他淮安伯的脸往哪儿搁？

争论了足足半个时辰后，花满楼索性直接不争了，反正如今俘虏了土默特大部后，带大军前往青海基本上是不会出任何意外的。

只是……

“爹，您老去其实也行，不过刨除收复失地外，有件事您老得上点心。”花满楼一脸神秘道：“西宁卫以西二百余里有大湖名曰西海，而越过西海一百里处又有一湖，此湖可是宝贝啊……”

597.玩我呢？

兰州府外。

看着远去的大部队，赵仁一脸哀伤的碎碎念：“我愚蠢的兄长哟，为何你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那可是收复国土啊，是战功啊，可以封爵的啊，光宗耀祖啊……”

光兴十五年正月，连上元节都没过，淮安伯就带着大队出发了。

淮安伯以宁夏卫、靖虏卫以及西山卫大部作为中军主力，新收复的西宁卫为先锋，三万余人迤逦而行，浩浩荡荡，不见首尾。

对此赵仁自是无比的怨念，自打知道花满楼将扣着他留守兰州府后，他的嘴就没停过，止不住的絮絮叨叨。

对此花满楼一脸鄙夷：“带兵出征的是我爹，他收复了国土封了爵，最后那爵位不还是我的么？”

“也对哦……”赵仁忧伤不已：“那你为何不让我去浪一浪？我还没去过西海呢，听说那边儿的风景很美……”（曾经的青海叫西海，前文貌似有误，没注意……）

花满楼嫌弃道：“风景美也是六七月，眼下年刚过完到处都是一片荒芜，你看个der啊看风景。莫闹，咱们在这儿还有的忙呢！”

“有啥忙的？”赵仁郁闷道：“原本还想说休战期去帮……咳，帮万俟姐姐带一带军医班呢，结果受伤的就压根没几个，还特么都是鞑子……”

“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说你要去找锦儿玩么？”花满楼往城内走去，边走边道：“走着，回府衙，真有事儿要和你商量。”

赵仁忧郁道：“啥事儿比打仗还重要？这次真的亏大了，你说你好端端的放什么陨石呢？一下子就没得打了……”

“唉……”花满楼叹息一声，转过头来拉着赵仁往城内走，然后强行扭转话题：“此次我爹去西海刨除收复失地外，还有两件无比重要的事情要我们配合，比打仗重要的多，而且一定要你在这儿才能操办。”

“又要我给你写圣旨？”赵仁一步三回头：“我把印玺给你不就行了？”

花满楼闻声脚下就是一个趔趄：“我特么还不想死！”

深吸一口气，将蠢蠢欲抽的心思压下去后，花满楼这才道：“老实听我说！西宁卫以西五百余里，西海西南处有一湖，名曰茶卡盐湖……”

这年头叫不叫茶卡盐湖花满楼不知道，但反正也没多少人了解这地，所以就这么叫也没差。

“嗯？盐湖？”赵仁闻言一愣，恍惚了一下才愕然道：“和运城那边的盐湖一样？”

花满楼惊奇不已：“哟，你居然知道运城盐湖？”

赵仁翻个白眼：“便是没见过盐湖，运城的潞盐也吃过啊，而且盐这种关乎民生的东西我又怎会不闻不问，再怎么傻也得关注一下吃进嘴里的东西的来路吧？别打岔，说说，盐湖怎么了？”

花满楼嘿嘿一笑：“你既知盐关乎民生，那事情就好办了。我就跟你这么说吧，西宁卫志有记载：茶卡盐湖周围有二百数十里，盐系天成，取之无尽。蒙古用铁勺捞取，贩玉市口贸易，郡民赖之……”

这事儿花满楼真没胡说。

在他前世许多人听说茶卡盐湖的第一反应就是天空之境，就是那个网红打卡地，旅游旺季时一天就能清出12吨垃圾的地方。但鲜少有人清楚的知道，茶卡盐湖是柴达木盆地四大盐湖开发最早也是最容易开采的一个，只需要揭开十几厘米的盐盖就能获得天然的结晶盐。

赵仁愣了愣，忽然瞪大眼睛道：“这么好开采？没骗我吧？”

盐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这玩意不仅仅是调味料，是关乎民生的刚需——在花满楼前世时，随便找到个商店就能花两块钱买一袋细盐，而这不单单是因为生产力进步的原因，还是国家调控的结果，可在天朝历史上，古代的百姓们想吃盐可没那么容易。

事实上自秦朝起，几乎每个朝代的统治者都会将盐的生产、销售控制在手里——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然而想法是好的，但现实往往没那么简单：或者因为权贵和富人伸手，或者因为制度的腐朽和监管的欠妥，又或者是因为一些人属实太过贪婪，往往就让许多制度成了一纸空文，比如明朝的盐引制度就是如此。

大赵如今也是这等状况，而且某种程度上大赵百姓吃盐比前朝都难的多，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盐引制度的崩坏，生产力低下，恶性竞争，此外还有官商勾结的问题……

总之，前些年赵仁去西山见了所谓的黄米粥后，他还特地了解了一下这一类的民生问题，所以一听花满楼说他就意识到了这事儿的重要性，瞬间就来劲了。

“你以为呢？”花满楼微笑道：“我的计划是，此次收复西海后，以数千西宁卫驻留盐湖，看押一万余土默特使其制盐和筑城，以换取生活物资，如此一来……”

“一方面解决了降兵的问题，一方面又将土默特的命脉捏在了手里，还能有源源不绝的银子进账，啧啧……”赵仁啧啧赞叹：“论心黑还是你黑啊！”

“我……”花满楼忍无可忍的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会不会说话？啊？会不会说话！这盐场是你的，不是我的！”

“呃……”赵仁一愣，接着立刻赔笑道：“是……是我心黑，嘿嘿嘿嘿……”

花满楼无语的瞪了他一眼，继续道：“不过如此一来问题也来了，那地方属实有点远，若是用一般的马车来运载来往的物资和盐估摸着有点悬，所以得鼓捣一批新式马车。”

“从西山调人呗，顺便在附近招一批铁匠和木匠什么的，学会了后就给他们西山的待遇，”赵仁眨巴着眼睛道：“还得从旁的地方调一些材料……”

花满楼微笑道：“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儿了，兰州府……矿多啊。”

赵仁呆兮兮的看着花满楼：“矿……多？在哪儿？”

花满楼乐呵道：“据我所知，兰州府以南有山名曰天都山，此山产煤；兰州府以北百里，靖虏卫以西，有一地不但产铜，还产银，至于其他地方么……”

“如何？”

“得派人去探。”

“……玩我呢？”

花满楼没撒谎，而且他觉得自己能记得白银市和阿干镇煤矿都已经很对得起地理老师了，换旁人来……

估摸着就只记得兰州料理了吧？

书籍信息：

书名：身为咸鱼的我被迫成万世之师

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id：400414

书籍简介：

人们给了我一系列的头衔：大赵支柱、太子殿下的恩师与大哥、光兴朝幕后宰辅、现代军事与科学的奠基人、大赵诗坛遮羞布、现代学府的开创者、现代医学的祖师爷、大赵海疆的守护神、新大陆的掌控者、解放思潮的万世之师，以及：朝堂幕后的大黑手、宗藩制度的颠覆者、科举制度的掘墓人、士绅集团的眼中钉、清流科道官的梦魇、祸乱欧洲的恶棍、幕府跪舔的毒蛇……

可是……我从头到尾都只是想当个咸鱼而已啊！

六月火云烧万里

598.兰州知府

论及矿产资源，兰州府一带属实挺丰富，仅就后来叫做白银的那地儿来说，其不单单是银储量惊人，还有国朝六大铜脉之一，以及铅、钴、锌、金等有色金属矿脉，属实算是不可多得的一片宝地。

可就这种宝地，若无花满楼‘召唤陨石’的话，不定得多久才能从土默特手里收回来——亦或者压根就收不回来，直到这个朝代覆灭。

和赵仁稍稍说了说矿产资源后，花满楼略有些感慨道：“说到底还是因为朝中没钱，养不起兵，所以才不得不放弃西海将防线后撤拒长城而守，可如此一来就使得西宁卫和兰州府宛若孤悬海外一般，还使得河西走廊的贸易彻底断绝了……”

聊起这事儿，花满楼属实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想他前世，关乎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问题就从来没有退让和模棱两可的情况，莫说西海这么大一片地了，便是海上的一个小岛都不可能放弃。

可在这个时代，青海那么大一片地方被土默特占据后——没错，就是占据，而非是侵略——结果朝中的决策居然是退守长城一线，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憋屈和丧权辱国。

可偏偏朝中掌权的这些文官浑然没拿这么大一片国土当回事，甚至有些人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这个决策是替大赵甩掉了一个大包袱，甚至在朝堂上他们也敢这么说——数十年前大赵撤出西海前，廷议就论道过这事儿，而且还载入了史书里……

也不知后人看到这一段儿后，会不会诅咒那群没谱的文官断子绝孙。

赵仁听得花满楼憋闷的吐槽后，一脸纳闷的挠头道：“你等会儿，我怎么觉得有点捋不顺呢？你说西海有盐湖，取之不尽，口味还上佳，这没错吧？”

“没错。”

“兰州府以北百多里的山里有银矿还有大量铜矿，这也没错吧？”

“也没错。”

“盐能卖钱，而且能卖很多钱；银子挖出来就是现成的钱，铜矿挖出来也能铸钱，所以这西北到处都是钱，没错吧？”

“呃……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赵仁眨巴着眼睛看着花满楼：“那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到处都是钱，何以国朝会缺钱？便是缺钱，朝中那群老匹夫为何不用这里产出的钱养这里的兵？”

花满楼张了张嘴，半晌后才道：“不是，你是怎么找到这么个刁钻的角度的？”

赵仁疑惑道：“有哪儿不对么？朝中没钱，那派点人来赚不就行了么？”

花满楼无语了一会儿，然后才道：“你可知，朝廷的收入都是从哪儿来的？”

赵仁略一沉吟：“这……赋税？”

“然也。”花满楼道：“赋税在手，不比任何矿藏更能赚钱？”

赵仁更疑惑了：“那为何朝中还缺钱？”

花满楼看着赵仁，属实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说什么叫封建主义的软弱性……咳，属实不知道该不该和他将大赵的赋税制度分析一遍。

因为吧，这事儿细说起来的话，土地兼并怎么都绕不过去，可若是想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就必须触及统治阶级的利益——封建社会的统治阶级就是地主阶级，而赵仁……或者说老赵家不才，正是最大的那一家。

总不能将打土豪分田地那一套教给他吧？

所以花满楼岔开了话题：“咱们还是说说矿的事儿吧。现而今有大批的土默特俘虏，所以他们就成了天生的矿工，你要做的就是……”

赵仁直接打断花满楼的话道：“我愚蠢的兄长哟，你能否先给我解惑，然后再说矿的事儿？”

花满楼叹息一声，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两巴掌：说挖矿就说挖矿，好端端的扯什么朝中没钱啊？就嘴贱！

不得不说，自筹建天津水师后，花满楼已经很习惯克制自己了，某些时候他还觉得他已然克服了自己嘴贱的毛病所以当浮一大白，可今日一瞧……

嗯，很可能是先前也嘴贱过，只不过当时可能没意识到自己的嘴贱，亦或者听者没有赵仁和光兴皇帝这么敏锐，所以才省了一大堆事儿。

可现如今，赵仁这货年岁渐长眼界渐开，如此一来许多话就不能瞎说了，不然的话很容易将事情闹大——依着这货的动手能力和搞事能力，万一真觉得该来一场土地变革什么的，那可真就天下大乱了。

但现在不说也不是事儿啊，依着赵仁的聪明劲儿，估摸着没多久就能找到大赵岁入年年减少的主要原因，万一这货觉得是某些大地主、官员和皇族在挖国家墙角的话，其后果……

所以还不如将事情直接给他说开，然后告诉他治大国如烹小鲜，便是要改革也得一步一步如温水煮青蛙那般慢慢来——也只有这样花满楼才能消停些。

不然到时候出了事儿的话，花满楼是帮不帮他这个倒霉催的弟弟？

“唉……”想通了后，花满楼苦笑着开口了：“你觉得，大赵富裕么？”

赵仁愕然道：“嗯？这是个啥问题？要说富裕……比起琉球、倭国这些地方，算很富裕吧？”

花满楼点了点头道：“是的，大赵如今算富裕，比起开国时甚至富的多，且民间奢靡之风渐起，时有听说某些富贵人家一顿宴席就耗费千两银子，可偏偏朝中的赋税越收越少，光兴十一年的岁入居然堪堪和大赵开国百废待兴时的岁入持平，你不觉得奇怪么？”

赵仁瞪大眼睛：“这又是怎么回事？是因为……父皇重民生，轻赋税？”

花满楼耸耸肩：“有这个原因，但根本的原因不在这儿。”

赵仁急切道：“那是贪官污吏太多？”

“……”花满楼无语了一下，忽然心中一动：“这么个吧。筹备高炉炼铁也好，从京师调人过来也好都需要一些时日，那这段时间你就试着了解一下大赵的赋税制度，然后在这兰州府四处走访一下，找找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岁入越收越少，如何？”

赵仁一拍手：“着啊！随益端王一起造反的那些地方官都拿下了，如今朝中也没来得及补任官员呢，正好我也过一把官瘾……嗯，你用你爹的名义写个临时委任状，让我做个兰州知府？”

“你休想，顶多给你个知县！”

“那也行。”

599.有意思了

身为大赵铁打的太子，下一任皇帝，结果丫居然想去做个知府或者知县过过官瘾，这……

花满楼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道了，只是觉得倘若光兴皇帝听说了这事儿的话，估摸着又得祭出藤条给赵仁来一套狠的。

说起来，花满楼前世历史上还真有皇帝干过自己给自己封官的事儿，就是那个自称威武大将军朱寿的货，所以……

赵仁和那位应该是瞒有共同语言的吧？

但花满楼最后还是没能让赵仁如愿的去当什么知县、知府，而是给了个从九品的照磨的职位将之打发了，让他去府衙书库。

这倒不是花满楼故意折腾赵仁——身为大赵太子，他连督抚的指挥权都抢过，何况一个知县？

事实上，大赵的照磨掌管磨勘和审计工作，而核查文书统计数据什么的恰恰正是了解土地归属的最佳渠道，这也算是花满楼给赵仁预设了方向。

并且么……

许多事情站在高处是看不到的，让太子深入基层后，他能发现许许多多书本上和大学士不会教给他的东西，还能更真切的体会到这个庞大的国家到底是怎么运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