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花满楼松口气道:“当然!”
话刚出口,花满楼忽然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太对……
74.你不要过来啊
“既然火器可以,那……你的新军听说有些气候了?这样吧,明日调三五百人到神机营来,我且看看你花大价钱鼓捣出来的兵是什么成色!”
丢下这句话后,光兴皇帝就再次挥一挥衣袖一走了之。他现在甚至都懒得问花满楼新军的具体情况了,反正再怎么差……不会比三千营那群草包更差吧?
而且单凭花满楼之前做的几件事的靠谱程度,这新军都不能太差——印象流是非常扯淡的一件事,谁让光兴皇帝对花满楼的好感度已经爆表,所以当然是无比的信任他。若非想给神机营一点刺激的话,只怕光兴皇帝就直接将花满楼的人使唤着去怼瓦剌了,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先调人过来啊?
目送光兴皇帝离开,花满楼杵在大门口喟然长叹:“爹,我下次是不是该把嘴缝起来啊?”
嘴贱真的是种病,得治啊……
淮安伯张了张嘴,但到底是没舍得说花满楼不低调不尊祖训——毕竟现在儿子已经出息多了,不似曾经自己还得担心他败了家不是?
所以淮安伯只是笑了笑,说道:“没那么夸张,少年人有些锐气也是好的。”
花满楼忧愁道:“看这架势,赵大叔明日是想让神机营和新军比试一场,然后谁赢他就上奏让谁去怼瓦剌,对吧?”
淮安伯嘴角抽了抽,这个赵大叔的称呼实在让他无比的肉疼,可光兴皇帝不准所有知情人告诉花满楼他的身份,所以淮安伯哪儿敢说啊?
努力屏蔽掉这仨字儿后,淮安伯才道:“想必是吧,今日……陛下去了三千营,那群饭桶彻底让陛下失望了。可三日后要和瓦剌人比试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总得有人上吧?”
花满楼更加忧愁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明明是戚婉容的锅,为何砸在我的头上?”
淮安伯犹豫了一下,问道:“就你招来的那些少年,能胜过神机营?”
花满楼撇了撇嘴:“若是用刀剑的话,神机营出三四百人就能挑了我那一营的人,可火器不比刀剑,新列装的火铳都足够神机营喝一壶了……反正明日爹您自己瞧吧。”
这话是真的,技术进步是层面级别的碾压,而且少年兵们比兵痞兵油子们更听话更有纪律,训练还更刻苦,若是这样还玩不过神机营的话,那花满楼岂不是彻底丢了穿越众的脸?
淮安伯闻言满脸欣慰的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你莫要多想,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了便是。为父告诉过你,只要你在陛下划给你的圈子里跳,那么谁都不能将你怎么样,而且这不还有为父在么?”
淮安伯的话说得可谓是温暖之极,花满楼在前身的记忆中压根就没发现淮安伯会如此温和的说话,但他根本没有感受到温暖:明明想走文人路线,为何就彻底掰不过来呢?而且自己回京是找浦正浩弹劾自己好脱离玄武卫啊,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恍惚间,花满楼意识到一件事:前次遇到戚婉容后进了神机营,所以才引发了后面的一系列的事情;而今日貌似情况一模一样,也是遇到了戚婉容,致使自己这路又走岔了……
所以都怪戚婉容!
花满楼打定主意,以后就学彭广那般见了戚婉容躲着走——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可……有些事情,他注定就是事与愿违的……
……
翌日一早。
忙碌了一个多月的花满楼大清早就习惯性的醒了,但他压根不想起床——这大冷天的,被窝里多暖和啊,凭啥要起来挨冻?
而且咸鱼就要有咸鱼的亚子,身为咸鱼,早睡早起叫什么事儿?因而花满楼怡然自得的闭上眼,打算睡到个日上三竿。
只是这个念头还没结束,外间就传来了沁儿的呼声:“少爷,起了么?”
花满楼死死的闭上眼,假装自己还在熟睡中。
嘎吱的一声,门开了,沁儿的脚步声传来:“少爷,有客来了呢!”
花满楼努力让自己的呼吸悠长,顺便还带上了一点鼾声。
身为咸鱼,装睡的技巧那是必备的,尤其是对上沁儿这种略有些一根筋的小丫头那必须装睡——昨日都和她说好了今天要晚点起,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少爷……”沁儿无奈的走到花满楼床边,轻轻的推了推他:“少爷,快起了……”
这叫醒服务其实是蛮赞的,花满楼在前世哪儿感受过这个啊?而且他一直都以为,闹钟这种东西对于起床困难户和低血糖用户来说简直是最不人道的东西,没有之一。
要说的话,还是动漫里的妹子的morning call服务不错,偶尔还顺带着有些小福利……所以沁儿啥时候能长大点?
毕竟现在她还太小,收福利有些罪恶感……
“少……”
就在沁儿打算继续温柔的叫醒自家为国为民操劳一个多月都略显清瘦了的少爷时,也在花满楼打算和小丫头玩玩叫不醒的游戏时,外间突兀的传来一个兴冲冲的声音:“花满楼!还睡呢?知道今天啥日子不?”
听得这声音花满楼就无比惊悚的翻起身:“戚婉容?是戚婉容吧?谁把这货放进府里来的?”
沁儿苦笑着还未说话,花满楼的房门就哐的一声被撞开了,但见戚婉容大踏步走了进来,跺脚嗔怒道:“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快起快起!”
沁儿连忙挡在花满楼面前,惊叫道:“戚小姐,您……您这怎么跑进来了啊!这里是少爷的卧房……”
戚婉容无所谓的摆摆手:“男人的卧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家兄长的卧房早去的不爱去了!”
沁儿急的要哭:“令兄和少爷不是一回事……”
戚婉容不理会沁儿,大手一挥乐呵呵的道:“来啊,伺候花少爷穿衣!”
本就在惊悚中的花满楼此时更惊悚了——戚婉容话音刚落,东南西北甲乙丙丁等一众人乌泱泱的涌入卧房,她们捧着新衣、铜盆、茶盏,甚至还有一个捧着亵衣……
这年头内穿的就是亵衣,因为没有内裤或者大裤衩什么的,最内层穿的就这玩意,所以才叫亵衣……
为首的小东笑嘻嘻的看着花满楼:“姑……咳,公子,且起身吧,婢子来服侍你更衣。”
“我跟你讲,你……你不要过来啊,你过来我喊人了啊……”花满楼吓得够呛,丝毫没注意小东的口误:“戚婉容算我服了你,我特么起还不行吗?招谁惹谁了我?”
都特么是冤孽啊!
75.貌似兄弟
实话说,戚婉容就是来报复的。
因为昨日她软磨硬泡了好久,花满楼都没答应她出手,可回家好容易盼到自家老爹下值又是装乖巧又是捶背揉肩好一通忙活,期望他能去求光兴皇帝给花满楼下旨,可……
结果却得知花满楼的人明日就会抵达神机营,这让戚婉容如何气得过?气不过当然要报复是不是?
至于为何是以这种方式来报复么,那就得问某个险些口误的圆脸姑娘了。
昨日回府的时候,小东试探性的说了几句花满楼的好话,而当时戚婉容非但没有如先前那般生气,反而还赞同了几句,因此小东立刻暗示姐妹们加大力度,辅助大小姐将花满楼这金龟婿钓回来。
不得不说,花满楼在这群侍女这儿的好感也是刷的飞起。
早先说过女兵们的审美受戚婉容的影响本就有点问题来着,因此曾经妄图接触戚婉容的纨绔都被她们以各种方式‘劝退’了——再怎么说应国公府都是顶尖豪门,而妄图吃软饭的又岂止一个两个,怎没人想着娶了戚婉容随后一生无忧?
这些家伙自是入不了女兵们的法眼的,所以她们‘偶尔’会自己做主以戚婉容的名义和这群家伙聊聊,然后吧……
现在知道戚婉容嫁不出去的源头是从哪儿来的了吧?自有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家伙到处散播她的坏话,久而久之,戚婉容只是无人问津了。
花满楼的出现让女兵们眼前一亮:早些天的事情自不必说,昨日花满楼可谓是变相的来了一出英雄救美,不但将戚婉容从一个深坑里拉了出来,还强硬的出头将瓦剌人折腾了个灰头土脸,因此本就对花满楼很有好感的女兵们这次是急切的想撮合二人。
只是问题在于,这些年来劝退她们挺在行,可撮合这事儿却手生的很,然后一番合计就出了这么个叫起床的馊主意——应国公府上只有大夫人才有资格服侍老爷起身,所以在这群被带歪了的姑娘们眼里,这事儿是独属于正室大妇的权利,那么大小姐自是要占的,且同时还能凸显大小姐的贤良淑德,那何乐不为?
当然,表面上她们还得忽悠戚婉容,说这是扰人清梦,此事必然会让花满楼非常难受……
就最终结果来看,她们的面目的达到了:被扰了清梦以及被扰了想和沁儿互动的花满楼真的被气得够呛。
虽然花满楼意·淫过家里有一个团的瘦马,他自己也好享受……咳,也好批判封建社会的腐朽和堕落,可想象总归是想象,现实和想象是很有区别的:当屋子里包括沁儿和戚婉容有十八个形色各异的女孩子时,花满楼甚至没敢从被子里出来……
古有叶公好龙,今有花少好女,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怕:被一群妹子看到自己清早起来支着帐篷,这多尴尬?
总之,闹腾了好一会儿后,起床的事情才告一段落,随即花满楼黑着脸走在前,戚婉容带着一脸满足而又没心没肺的笑容走在一旁,女兵们则一脸尴尬的走在最后,一行人施施然出了淮安伯府。
“没理由啊,花少爷难道不喜欢被人叫起床?”小青皱着脸,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小东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都是你的馊主意,若是大小姐和花少爷的事情黄了,有你好看的!”
小南叹息道:“早说了不行,你们就是不听。就大小姐那样,你们觉得她适合扮贤惠?”
小河愤愤不平道:“事前猪一样,事后诸葛亮,早也没听你说这个话啊?”
小东瞪了她一眼:“莫吵!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在都想想,到底还有什么法子让大小姐和花少爷能亲昵一些?”
小丁弱弱的举手:“为何要让他们亲昵啊?直接让老爷上淮安伯府提亲不就好了嘛?”
小北鄙夷道:“猪脑子啊,女方怎么好自行上门提亲?即便老爷有这意思,那也不好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不然应国公府的脸往哪儿搁?”
不得不说,小北可谓是一语中的:应国公是真想嫁祸于人来着,可寻思了这么多天他都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口——这年头,女方还是要矜持一些的……
小南接着补充道:“而且你们莫忘了,大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她没那意思,那任谁说她都不会嫁出去,没准还会搞一出逃婚的戏码,到时候……”
小东气急败坏道:“少说废话行吗?我要的是方法!方法!谁要你们长篇大论了?”
小海道:“要不,还是老办法?明日去找花公子,然后和他聊聊……”
“聊大小姐看不上他么?”小东黑着脸举起手里的马鞭,打算抽死这个出馊主意的。
小海气道:“你就不会反着说?说大小姐对花公子多么钦慕,多么的念念不忘,多么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到花公子心动不就行了?”
小南扯住她的耳朵,指着前方的两人道:“你管那个叫钦慕?”
众女抬头,但见戚婉容大笑着拍花满楼的背,好像是花满楼说了什么话又把她逗笑了,二人这举止间……
貌似兄弟。
“呃……”小海兀自嘴硬:“这……这也算是钦慕的一种对吧……”
小东揉着生疼的脑袋道:“一群废物啊……”
女兵们此时是无计可施,而花满楼此时却是无可奈何:遇上戚婉容这么个打不得骂不得躲家里还被人堵床上的、连九漏鱼都算不上的家伙,他又能有什么法子?
小小的报复成功的戚婉容心情无比的好,她跟在花满楼一边儿,乐呵呵的问:“你的人啥时候到啊?”
花满楼一脸郁闷:“你都没搞清楚啥时候到就跑来叫我?”
戚婉容笑道:“叫你和这事儿没关系吧?你要觉得心气儿不顺,我请你吃饭?”
不得不说,戚婉容其实活得蛮简单,自她想通了火器的事儿后就对花满楼毫无意见了,因而对于花满楼的恶劣态度他并不放在心上。
花满楼无语半晌,终归还是不忍心恶语相向,最后只能恶狠狠道:“吃!不吃是孙子!”
戚婉容笑嘻嘻的说道:“那走着呀,去哪儿吃?”
花满楼正待说话,却见迎面走过来一个披头散发浑身灰败衣服几乎破成条的叫花子。
花满楼心中不落忍,摸出几枚铜钱打算递给这叫花子,可对方看到花满楼后便是一顿,接着便怒吼道:“花满楼!我与你不死不休!”
花满楼已经递出去的手顿在半空,愕然道:“不是,大哥你谁啊?”
76.顽强的浦给事中
听得面前这人怒吼时,花满楼甚至还努力的回想来着,他寻思着自己来这世界后貌似除了瓦剌人就没怼过谁,日常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大概不会有什么仇人,所以……
想必这要和自己不死不休的叫花子大体上应该是前身的仇家?
但那叫花子闻言却仰头狂笑两声,然后激动道:“我是谁?你问我是谁?我……本官乃是礼科给事中浦正浩!花满楼,等着本官弹劾你吧!”
仔细一瞧这叫花子确确实实是前些日子见过的浦正浩,所以花满楼顿时就是一喜:回京为的就是这家伙的弹劾啊!
可紧接着花满楼就意识到了不对,仔细的打量了浦正浩一番后他不由得艰难道:“浦给事中你……这是去丐帮卧底了?”
说话的时候花满楼的手还递在半空中呢,手中赫然是几枚黄灿灿的大赵通宝……
“噗哈哈哈……”一旁的戚婉容原本还以为花满楼的仇家找上门了,正打算抄家伙帮忙,可听得这话不由得就笑喷了。
这一笑惹得浦正浩更加愤怒了:“花满楼,你没想到吧?本官非但没死,还活着回来了!本官既然活着回来,那你的死期就到了!”
花满楼先摆手让戚婉容别笑以免刺激到看起来就激动的浦正浩,随即才问道:“浦大人,你先莫说死啊活啊的,话要一点一点的说,最重要的是,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浦正浩闻言不由得就得意起来了:“你的人没找到我吧?让你失望了吧?”
这话让花满楼更纳闷了:“我的人?我的什么人?”
其实吧,这里面的误会还真有点大……
浦正浩当日被商队救起后,虽然他很不想跟着商队走,但毕竟病倒后四肢无力,道都走不动,怎可能离开别人的照顾?而那商队主事是个实在人,手里有钱,且知道浦正浩是官员,因此为了巴结他自是强力挽留。
这个时候的浦正浩其实是幸运的。
而当两日后浦正浩大差不错的好起来了,他寻思着怎么都得回京,也好向陛下汇报花满楼的狼子野心,所以便婉拒了商队主事邀请他去辽东玩几天随即一起回京的好意,自己单身往京都而来。
然鹅……
回京是要花钱的吧?可随同商队时吃住可以,但收人家银子就触及浦正浩的底线了——清流们自诩道德楷模,怎会平白无故拿人钱?最重要的是,这事儿落话柄啊,因为官员可是非常忌讳和商人来往的。
最后好说歹说,商队老大才让浦正浩写了个欠条,塞给了他五两银子……
这年头银子的购买力其实非常强大,按说五两银子怎么都够浦正浩从辽东花到京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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