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不得不说,当花满楼的诗传出后,勋贵们都觉得挺长脸。
虽然不说是同气连枝吧,但勋贵们多多少少相互之间都有些关系,举凡祖辈上没有什么大的过节那种情况的话,他们是一个圈儿里的人,所以勋贵家多半都对花满楼玩的这一出抱着不好不坏的善意和戏谑——《山中送爹》到底是传出来了,虽然有光兴皇帝背书,可勋贵们还是比较能认同这首诗,毕竟这首诗好玩啊!
一些身在外地的勋贵们或多或少都收到了自家倒霉儿子的信,信上无一例外的出现了‘明年春草绿,亲爹归不归’两句诗,致使不少伯爷侯爷都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扬言要收拾自家儿子云云……
此外,‘花满楼能作诗那我等也能做’这种话开始在勋贵圈兴起,并且各种歪诗打油诗都先后出炉,比如:‘东村河边乌龟爬,西村湖边多王八’、‘今日赌钱输三千,明日狎妓花十两’……
总之,勋贵这边闹腾的挺畅快。
可读书人那边么……
这群人倒是没管那倒霉催的《山中送爹》,而是将目光聚集在了《光兴十一年山中送家君出使鞑靼》上。
诗没问题,意境也没问题,传颂度更是没问题,但人可是有大问题啊。
消息稍稍灵通些的人都知道花满楼曾经是个什么样的烂赌鬼,且他本人是勋贵,又是武官,前几日才刚刚在西门外将几百瓦剌打得怀疑人生,这样的家伙,怎能作诗?怎可作诗?
不得不说,大赵虽然崇文鄙武,但大赵是真的鲜有诗词大家出现,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理论上来说,这种事情八股应该背锅。
因为从文人角度来看,八股是进身之阶,也是当朝读书人想要出人头地的必经之路。然而八股却又形式僵化晦涩无比,这就使得大多数人都耗费心力去研究这玩意时,无形间削弱的就是自己的创造力——大伙都为圣人立言了,还哪儿来的情怀去搞文学创作?
于花满楼前世也是如此,唐有一水儿的诗人,宋有一水儿的词人,唐宋合起来有散文八大家,这群文气冲天的人没少给花满楼那个时代的年轻人们添麻烦,光背他们的诗词文章都背得快要怀疑人生了——唐诗宋词且不说吧,《师说》、《滕王阁序》、《六国论》、《醉翁亭记》、《游褒禅山记》,不管是这票人讲道理还是游玩,都是中学生的梦魇……
可到了明清时,又有几个著名到如雷贯耳的诗人或者词人?
不管是吴中四杰也好,还是台阁体的三杨开泰,或者茶陵诗派的李东阳,亦或者是明朝三大才子的解缙、杨慎、徐渭,这群人后世的名声远不如唐宋朝那老几位——顺说,杨慎就是写‘滚滚长江东逝水’的那位,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罗贯中写的呢。
至于徐桢卿、唐寅、祝允明、文徵明这四大才子吧,花满楼那时代知名度稍高还是因为星爷的电影,能背几句桃花庵里桃花仙——说起来,史上的唐寅在正德朝时估摸着画春宫的知名度比作诗的知名度高的多……
至于清朝就更为难了,多数人能叫上名字的大概就那么几位:板桥先生、纳兰大爷、袁枚、龚自珍,以及严格来说应该算明末的顾炎武,和某个不要脸的、改个字就算自己的诗的、一生作诗无数的十全老人。
倒是明清时期的小说挺如雷贯耳:三国和水浒是元末明初,西游记大概是正德朝好像还被正德禁了,红楼在十全老人那会儿,还有后世人耳熟能详的金瓶啥的貌似在万历朝……咳咳。
总之,大赵的情形类似大明,虽多有诗会,文人雅士也多有聚集在一起写写文码码字吹吹牛,但到底是没多少像样儿的诗词流传,更没有如王勃那般贬谪途中一气呵成一篇恢弘大气的‘秋水共长天一色’,也不知这算是文人的悲哀还是算大赵的悲哀。
因此,花满楼这首诗一传出后,许多读书人就不忿了。
为何会不忿?
你想啊,这就好比某些人自诩浸淫某件事数十年,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吧,起码放个闪电五连鞭什么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忽然冒出来个业余的愣头青一招将之放翻,这打脸不?
年轻人不讲武德啊!
一个玄武卫武官,勋贵之子,忽然做出一首堪称经典的送别诗,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首诗会随着淮安伯出使一事流传千古——虽然大伙都不知道淮安伯的实际意图,但有眼光的人都能想明白,刚刚对鞑靼的反击战取得了巨大的战果,所以直接导致这事儿发生的花满楼以及他出使鞑靼的爹都将记载在史册上,且作诗的还是花满楼本人,那么不管从传唱角度还是从历史角度,这首诗势必都会非常有名。
所以怎么着,你花满楼想当大赵诗坛的遮羞布?问过我等苦读诗书数十年的人了没?
一开始有人污蔑花满楼抄袭……
好吧,他怀疑的对,花满楼就是抄袭了。
但这世界莫说王维吧,便是大唐都不存在,他就是抄了,谁还能找出证据?
就理智来分析,如曾阁老说的那般,这首诗前两句的角度新奇,后两句又别出心裁的用典,这种诗一般来说哪怕没有鞑靼一事的加持也能流传开来,可曾经大家并未听说过有人作这首诗。况且人家花满楼就是送爹出门,皇帝都为他背书了,这么一来,说他抄袭就有些不合适了。
随后么……
随后某位心酸的厂公将这件事往前又推了一把:知道内情的大佬们懒得泄露当时的情况以及光兴皇帝的推测,但‘心直口快’的许大成‘不小心’将这事儿说漏嘴了,并且在坊间流传了开来……
于是读书人们恍然大悟:原来《山中送爹》才是你小子的杰作啊!
他们不敢横加指责说光兴皇帝的判断就是错的,而且这事儿已经被定性为孝举了——国朝以仁孝治天下这是读书人自己挂在嘴上的,他们不会将这事儿翻开在给花满楼加名望,但是么……
既然你小子作诗做的这么不堪,还得陛下给你遮羞才能冒充诗人,那么你花满楼身为一介武官、粗鄙不堪的勋贵,何德何能敢做大赵诗坛的遮羞布?
怼他!
京都的才子们行动起来了……
107.你这么激动作甚?
身在西山的花满楼根本不知道京中发生的一切,他这两天忙的昏天黑地,甚至连逗萝的时间都没了。
无他,就是为了让短铳尽快成型。
不得不说,左轮的研发难度比长铳的研发难度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弹簧确确实实是被造出来了,左轮的打造以及让左轮转动的原理其实并不难,无非是扳机处的设置个小机关扣动转轮,松开扳机后另一个小机关顶住转轮而已。后发的打火装置更简单,扳机扣动时顶动击锤,开火后另一根弹簧使其归位而已。
没错,这些东西都不难——花满楼前世就看到过新闻,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通过自学就搞定了这一堆东西,便是自动步枪他们那些窝点都能鼓捣出来,除膛线没有专业工具外,制造的其他东西几乎与真货无异。
当然,正因为简单,材料也不难找,所以这货很快就被抓了……
那么困难的地方在哪儿呢?
还就是转轮惹的祸,激火方式有了,可子弹并不合规——说到底,花满楼了解的左轮枪是后来的技术,有其配套的子弹,但时下才刚刚鼓捣出纸壳弹药时,前后都空的左轮没法用,这玩意是会炸到自己的。
而想要这玩意有用,那么要么就是在击锤激发的时候恰好堵住后孔,要么就是研发铜壳儿的子弹,并设计底火——先不说底火吧,天朝的铜矿其实蛮稀缺的,不然铜不可能作为流通货币来使用。且设计专用的子弹的话,那么不鼓捣膛线岂不是可惜了?
所以花满楼这才意识到自己犯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的蠢,左轮先于遂发出现没错,但遂发比左轮的构造要简单的多啊……
悻悻然的花满楼将工作重心转移到了燧发枪上,并分出了一部分匠户继续研究左轮——毕竟这玩意能连发,已经研究了一半就放弃属实有些浪费,哪怕制造少批量铜壳带底火的子弹试试也行,到时候自己用或者供给大佬们也行,给他们卖个高价也能补贴一下西山卫的财政不是?
有了弹簧后,燧发枪相对来说就非常简单了:带弹簧的扳机联动夹着燧石的燧石夹,药池上方盖着个弹簧抵住的火镰,扣动扳机时燧石夹顶开火镰打开药池引火……
不得不说,真的莫小看古人的手艺和智慧。
于花满楼那个时代看,两千四百多年以来,能工巧匠们屡见不鲜,能人辈出且技艺精湛无比,老祖宗们不仅仅在建筑、桥梁技术上领先世界,冶炼、锻造甚至手工艺品也让整个世界都震撼。
比如万历皇帝陵墓出土的翼善冠,质地全为金丝,冠上仅龙鳞就用了8400片,但重量才826克,完全由518根直径0.2毫米的金丝编制而成,网眼疏密一致,无接头,无断丝,如轻纱薄透,又似蝉翼轻盈,其工艺的精妙绝伦可想而知,也足以证明时下人们的手艺有多厉害了。
总之,在有了花满楼的图纸和说明后,匠户们很快就将一柄制作非常精美的短铳送到了花满楼面前。
这把被匠户们称作手铳的火铳,长度不足一尺,口径目测在15mm以上,铳管自是用了坚硬的高碳钢,铳身据说是核桃木。这铳没有延续西山造后装定装药,而是铳管侧面拉开密闭机关装子弹,花满楼总觉得这玩意看起来越来越像前世拉栓的那种情况了……
因为口径小且铳管短之故,这把火铳的射击距离大概是一百米,有效射击距离不足五十,所以戚婉容对这东西的评价非常糟糕:“鸡肋,鸡肋之极,十几丈而已啊,你想用这玩意打谁?没等你靠近,人家早一箭射穿你了!不过这个发火的东西不错,比火绳方便多了……”
花满楼嗤笑道:“这东西也看怎么用,用在哪儿,你还真以为啥都得拿到战场上才能使?”
戚婉容想了想,这才恍然道:“是哦,若是在房间内或者狭小的地方,这东西简直是大杀器啊!真有你的嘿!这把火铳送我了!”
花满楼一头黑线道:“你怎么和个土匪似的?今日你来我这儿就是为了抢东西的?”
没错,戚婉容是在花满楼试铳的时候抵达的,到了后二话不说就将人家西山卫测试火铳的少年推到了一边儿……
戚婉容乐呵呵的说道:“我这忠显校尉不是归你节制么,这好几天了也没见你有啥命令,我就自己来找事做了。”
花满楼无语道:“知道啥叫散官不?我还是头次听说散官还要有人节制,便是节制也该吏部节制吧?”
戚婉容满不在意道:“谁知道呢,反正我爹是这么说的呗,兴许是让我来帮你?”
实际上,这事儿是应国公这位老父亲求的光兴皇帝,虽然他嘴上说的是为了让戚婉容也给光兴皇帝出份力啥的,可实际上打着的还是嫁祸于人的念头——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处的日子久了,戚婉容不也好接受么?
花满楼鄙夷道:“你不给我捣乱就算好的了!铳给我,这东西还得调整一下,而且我爹那边现在用得着,他身在敌营不安全。”
戚婉容原本是打算赖皮的,可一听后半句便立刻将铳还了回来,笑嘻嘻的说道:“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呢,这不是挺有心么,给你爹又是作诗又是送铳的,这等孝举……要不赶明儿让我爹进言给你画个圣功图啥的?”
因为圣天子以仁孝治天下,所以大赵对于孝道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比如官员的父母去世,那么他们必定要停薪留职回家丁忧三年——不是三个月,三年,期间甚至婚嫁都不允许。
而圣功图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出现的,这书记述了上下数千年历朝历代圣明君主幼时读书受学,孝敬尊长的典型事例,可谓历史上最早的青春励志连环画。
所以花满楼一听就跳脚了:“就我还圣功图,你怕是想害死我吧?还有事儿没?没事儿赶紧回家去!”
戚婉容乐呵呵的道:“就开个玩笑罢了,你这么激动作甚?要说事儿……还真有事儿,记得之前和你说过的诗会不?”
108.我也去!
前些日子花满楼是对诗会非常期待的,甚至都险些因为这个忘记了瓦剌一事。
但爹毕竟是爹,爹比瓦剌要重要的多,这就使得花满楼瞬间忘记了自己想要去诗会上瞧瞧妹子顺便往文人圈儿混的心,一心搞研发——爹只有一个,诗会却有许多,为了让爹平安,花满楼连咸鱼都顾不上了,何况诗会?
这眼瞅着燧发枪已经大差不差研制成功了,再次听得诗会花满楼不由得就非常开心:“诗会啊!啥时候去?我准备好了!”
戚婉容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的说道:“那什么,我觉得你还是莫去的好。”
“为何?”花满楼登时就急了。
戚婉容无奈的看着花满楼:“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虽然我没怎么好好读书吧,但也看得出你那首山中送爹……呃,反正就是给你爹写的那首诗很了不得,如此一来,你觉得那群酸腐文人会怎么想?”
花满楼捏着下巴:“怎么想?嗯……吾道不孤?”
戚婉容乐了:“还吾道不孤?你真以为那群酸儒能如此大度?此事就像……就像诸葛亮好端端的运筹帷幄,结果敌军杀来后他身披锐甲一刀将吕布斩于马下,是你你受得了么?”
虽然花满楼觉得戚婉容这破比喻很烂,但也会意了她想表达的意思:“你意思是,读书人觉得我这么个武官作诗有些不爽?”
戚婉容叹息道:“何止是不爽呢?都快气得跳脚了啊!所以此次诗会那群酸儒想着联合起来给你难堪来着,估摸着这会儿请你赴会的帖子都送到你府上了。”
花满楼却觉得有些夸张了:“不就是作了首诗么,有那么浮夸么?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章诗才什么的又不似武人能比划个高下,有些人喜欢的文章可能另一些人根本没法儿入眼,说到底大家的品味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我还真不信他们就能全部联合起来给我难堪。”
在花满楼看来,武官写诗词其实也不少见,辛弃疾就不说了吧,还有‘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的戚继光,‘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岳元帅,以及‘大炮开兮轰他娘’的张宗昌……
能传唱的诗刨除平仄、押韵外,一般来说要么应情、要么应景,至于用典和文字应用反在其次——比如白居易就力求老妪能解,是通俗易懂还是不知所云全看诗人的心情,这事儿又有什么可比性?
更何况,诗嘛,这又不似小说啥的,还得看个订阅收藏月票人气搞一堆榜单出来,就是有榜单,合着还不许像老夫这样的扑街选手写文了?同理,说李杜的诗牛批,那别人就不作诗了?
更更何况,这等接触文人圈儿的事儿,花满楼怎会拒绝?他还想着混进文人圈子里呢!
戚婉容见他不在意,便道:“那你看吧,反正到时去了丢脸莫要怪我。”
花满楼笑道:“丢不丢脸是我的事儿,你莫忘了你说过要给我说和的就是。诗会啥时候啊?”
“后日便是。”
……
“小妹,此次的诗会……”
“不去。”
大学士温学林府上书房,一个青年走进来后刚刚开口,便被如猫儿一般蜷在座上的女孩子拒绝了。
温阁老老来得子,青年是他的小儿子温玉宸,女孩则是他的小女儿温凉,他们便是那一日在城墙上聊花满楼的兄妹二人组了。
那一日温凉做男装打扮,并堵上了大半张脸,没人看得她的真容,而今瞧她,却是个国色天香的丽人,正所谓: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若说瞧着有何不搭调的地方么……
这位温小姐怕冷,又好读书,因此每每于冬日里读书时都会裹着毯子蜷起来,倒是给她平添了一抹慵懒之色。
温玉宸见她头都不抬便拒绝,于是苦笑道:“你好歹听我说完啊。”
不得不说,温阁老三儿一女,两个大儿子早年虽然考上了进士,但名次上属实挺靠后,他这小儿子的资质瞧着也不怎么样,反倒是他这个女儿聪明过人资质不凡,因而温阁老也更加喜欢这个女儿一些。
在耳濡目染以及温阁老的悉心教导下,温凉胸中尽是治国安邦之策,还曾有人说若是只考策论的话,只怕这位十个八个状元都拿回来了——也不知这是不是在内涵温家的三位公子故意气温阁老……
温凉见兄长郁闷,便抬头道:“诗会有什么意思?兄长若想去的话自去便是,小妹又不擅诗词,去那种地方岂不是自找没趣儿?”
温玉宸脸上的苦笑更苦了。
自家小妹虽说人称女中诸葛,便是身为阁老的爹回家后偶尔还和她聊聊国事——譬如上次就说起花满楼献推恩令一事,想从她这个角度瞧瞧有何独到的见解。可小妹已然是二八的年纪了,却心如皓月片尘不沾,于儿女之事男女之情毫无兴趣,也不知多少青年才俊在她这儿铩羽而归。
因此,京中偶有诗会这一类活动的时候,温玉宸每每都会鼓动她去瞧瞧,便是期望有哪位青年才俊能入得了她的法眼,可他这心思温凉浑然不知,并且么……
在温大小姐眼里,那些所谓的才子不开口倒还好,一开口之乎者也仿似多有才情似的,但实际上多半是狗屁不通,难以入耳,于国事和政事的看法也及其可笑且幼稚,久而久之她也就懒得去了——有这时间,多看看书又有什么不好?
温玉宸见她这么说,便讪讪道:“只是去看热闹罢了。前几日那花满楼不是作了首诗么?所以此次诗会他也在被邀请之列,我有几位同年都说要在诗会上向他讨教讨教,切磋一番……”
温凉这才将注意力从书中移出来:“花满楼?”
温玉宸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但依然点头道:“对……花满楼。”
温凉轻哼一声,鄙夷道:“花满楼是武官,你们找他讨教?”
温玉宸连忙声明:“是为兄的那几位同年……”
温凉更不屑了:“花满楼是武勋子侄,便是有读过书想必也不精于此道,他擅长的事情或在强军,或在外事,你们这些人不找他讨教这些,却反倒抓住文才不放,想必……不是想讨教,而是想折辱他吧?”
温玉宸再次苦笑:“所以说,为兄没这个打算……”
温凉理了理鬓角的乱发:“我也去!”
“……啥?”
“诗会,我也去!”
(猜错了吧?人家有哥哥的,哪儿可能是公主啊?)
109.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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