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键盘大帝
要么被处死，要么体衰老死。
所以哪怕付出再多，搭上最多的人命，回报都是极小的。
而代价却一直都在。
任何选择都要付出代价。
而乔木要付出的代价.....这一波他估计一百年起步。
能获得的利益？利益就是乔木有至少一百年的时间可以专心练功，好耶！
“不论怎么权衡利弊，都能得出一个结论：血亏啊。”
乔木微微一叹，将肥猫塞进屁股下的阴影里，推开窗户，看向窗外茫茫夜色。
夜色下的帝都夜市华灯初上，可见帝都长街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世人要么求名，要么逐利。
但这世上偶尔也有不计代价、不计得失、以一己之力妄图搬山的愚者。
这些愚者并不是不够聪明，也不是太过冲动。
他们做事不问是否能成功，能给自己赚多少钱，能不能给自己扬名...
他们看清了人生的真相，看清了横在身前的巍然大山。
他们知道自己的弱小，心知肚明自己的前路遍布荆棘与鲜血，注定是九死一生。
而他们依然执着，义无反顾。
这些人是智者眼中的愚公，是追逐名利的普通人眼中的傻子。
海无涯在乔木的心中，便是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蠢人。
“海无涯这样的人物，不应该是这样的死法。”
乔木纵身一跃，身形接连闪烁，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
明月如镜，高悬夜空，银白色的月光泄了一地，让灯火通明的皇城越发明亮。
今夜的皇宫，巡逻的御林军比往日要多上许多倍。
一队队穿戴整齐的御林军甲士在皇城之中交替穿梭，手中提着的灯火在夜色之中倏忽游动如鱼。
永和帝看着窗外流动的密集灯火，心中却没有太多安全感。
“陛下。一万御林军交替巡查皇城，八百飞鱼卫守在御书房外头，这座皇宫已经成了天罗地网，哪怕是昔日轻功绝世的八臂天龙，都飞不进来。”楚护卫说道。
永和帝没有说话，只是心中略有点不安，眉头深锁。
一万大军可以将超品武夫给活活耗死，毕竟超品武夫也是肉做的，也有气力耗尽之时。
“今夜，会平安度过么？”永和帝心中掠过这个念头。
他本来并不知道海无涯的身体状况，但将海无涯软禁入宫中之后，自然也让皇宫太医按惯例探查了一番。
这一探查，才知道海无涯已经病入膏肓，甚至未必撑得过这三天。
“海无涯已病入膏肓，他既然是武极会高层，想必武圣人不会不知道他的状况...所以武极会今夜应该是不会来的。”
“或者明日提前处刑，免得夜长梦多...”
永和帝在御书房之中踱步到一半，却忽然听见皇城远处传来嘈杂声响。
那夜色之中倏忽游动的灯火，飞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汇聚，汇成了一道灯火溪流。
“陛下，有轻功高手翻入宫墙，轻功极好，但已被巡逻的御林军撞见。”一名飞鱼卫飞身到了御书房殿前，跪地汇报。
“武极会的凶徒居然还真来了？有几人？”
“目前只发现一人。”
“别掉以轻心，定还有人潜藏在暗处，再探再报。”
又过了片刻，汇聚向嘈杂声响来处的灯火越来越多，从灯火溪流慢慢壮大，化作了灯火长河。
“陛下，闯入宫中的只有一人，但那人是名列力劲双方的乔家伐仙武夫乔双沝。”
“乔家人？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永和帝沉吟片刻，略微思索道：
“派个飞鱼卫，告诉那个乔家人，海无涯早已病入膏肓，没几天好活的了。”
“....”
“陛下。传话的飞鱼卫被乔家人以一道凌空指劲击杀，那乔双沝并无什么反应，似乎早已得知此事。”
“他早就知道？既然明知海无涯病入膏肓，为何还来闯皇宫？说不通啊。”永和帝皱眉苦思良久，才豁然惊醒：
“还真是灯下黑。”
“他根本不是为海无涯而来，而是别有图谋，想必是来刺杀朕的刺客！昔日也曾有乔家人做过这事。”
无人相信有人会为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赴死，更多人愿意相信他别有所图，有一个更为宏大的目标，比如说刺杀皇帝。
第269章 他真的，我哭死（4k
夜已经渐渐深沉。
帝都海府。
海思远今夜依旧难眠，他望着窗外茫茫夜色，心里思绪乱成一团。
正在他辗转难眠之际，却见夜幕之中嘈杂声响渐渐起了。
海府作为二品大员礼部尚书的府邸，地段自然是在靠近皇城的内城区。
此刻夜已深沉，他却听那皇城的方向传来嘈杂声响，显然皇城之内起了骚乱。
海思远本就在注意着皇城那边的动静，此刻起身到了院落里，凝神仔细倾听。
“有刺客.....”
“护驾...”
风中呼喊声隐约可闻，海思远却脸色微微一变，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时间点，太巧了。
海无涯被软禁在皇宫之中，这并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皇帝昭告天下，告示牌贴的满帝都都是，但可并未提及这一茬，按照常理，重犯自然要关押天牢。
海无涯并未被关押天牢的消息，还是李长诗从天牢官员那边打探到的。
这虽然算不上什么绝密消息，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知道的。毕竟御林军的人数不少，大规模的兵马调动很难瞒过有心人。
皇宫的刺客？
若真是刺客，怎会在御林军全副武装的时刻入宫行刺？
这个时间太巧了，海思远的心中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人顿时整个清醒了。
“该不会是乔双沝吧？合着他那一番权衡利弊的议论，是只说给我们听，自己一点也没往心里去？”海思远愕然。
皇宫之内。
一座灯火通明的楼阁之上，永和帝俯视着下方夜色中一道道灯火组成的灯火长河，心下稍定。
人数过万，就是漫山遍野。
皇宫没有山野，但这万名御林军组成的灯火长河，在夜色之中也蔚为壮观。
“楚统领，乔双沝已经突破宫墙，快闯到太和门了，他的轻功太好，我们跟不上...”
“陛下放心，纵使他闯进来，也是瓮中之鳖。”在永和帝的身侧，御林军统帅楚天明挥手道：
“这世上的超品武夫，已经超越了朝廷设立的九品武夫制，已经是屹立在当今武道顶峰的一小撮人，但他们也大都自恃武力，就如那数十年前闯皇宫的八臂天龙。”
御林军统领楚天明对身边的部下沉声说道：
“超品一样是血肉之躯，乔双沝此人如此放肆，一样也得饮恨！”
实际上他也是超品武夫，在数年前刚刚破境，成就炼神超品。
作为依附大炎皇室的唯一一名超品武夫，他能武道破境，其实主要是依靠大炎皇室的药材资源、还有强者的指点。
武林中人总说昔日的武当少林是武学圣地，天下武林大派之首，但要按楚天明看来，这大炎皇室才是最顶尖的上代武林势力。
先不说昔日立国的大炎太祖，是三百年前的天下第一，底蕴深厚，不见得比什么名门大派弱。
单说大炎王朝这近三百年聚敛的财物资源、武学秘籍，就不是什么所谓武道大族、名门大派可以碰瓷的。
所以在楚天明看来，他其实是投靠了旧一代武林中最强大的一个武道势力。
只是即便如此，在数十年前他也蒙羞过。
数十年前他尚不是御林军统领，曾经目睹依靠天龙八步穿行万军之中的那位八臂天龙的身姿。
楚天明的目力很好。
隔着遥远距离，他也能注意到那乔双沝施展的轻功，分明就是数十年前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天龙八步。
平心而论，这乔双沝的轻功造诣，还不能与八臂天龙相提并论。
但他作为力劲双超品，肉身力气可比昔日八臂天龙还要大多了，双足轻轻蹬地，便如利箭破空。
虽不如昔日八臂天龙灵活多变，但却更多几分悍勇迅猛。
“这么有信心，这么说来，御林军已经有面对超品武夫的战术？”御林军统领楚天明耳畔响起一个声音。
这楼阁之中无声无息多出了一道白发身影，正是皇族老祖炎神机。
刺客乔双沝入皇宫，万名御林军兵马调动。
这么大的动静，炎神机自然不可能毫无察觉，事实上他也对名登听潮楼双榜前列的乔家人颇有印象。
这个乔双沝，究竟是武道天才，还是长生拳有成的百岁老人，炎神机也想亲眼看看。
“又是一个擅闯皇宫的狂徒。”炎神机目光如深潭，波澜不惊。
若是年轻时，刺客根本没机会进入太和门，就会被他活活打死。
但他终究是老了，哪怕长生拳造诣极高，肉身不老不衰，心性与年轻时终究有所不同。
数十年前八臂天龙入皇宫，被他放了一马，实是炎神机起了惜才之心。
“天下武道在一点点向前开拓，两百年前可没有什么天龙八步这种凭虚御空的轻功。”炎神机淡淡道：
“昔日八臂天龙着实令人惜才。不知今日这乔双沝，这一代的武夫，能不能又折腾出点新玩意？”
他是许多个时代以前的老武夫，久未出宫，不知外界武道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而今这名列双榜的乔双沝，也确实让他有所期待。
“老祖宗也来了？”永和帝心中顿觉稳妥：
“其实朕已经通知了大道宗，只要御林军拖住片刻时间，大道宗的仙长便会赶到...”
“大道宗？为何刺客入皇宫，要大道宗的异人来帮忙？”炎神机挑了挑眉。
永和帝并未马上回答，场面一时沉寂。
御林军统领楚天明有些忐忑。
这个皇族的所谓“老祖宗”身份神秘，来去无踪，但辈分又极高，武功深不可测。
放眼整个皇宫，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其实也寥寥无几，只知道他辈分极高，地位显赫。
实际上他能突破超品，其实仰赖的也是炎神机的指点。
此时远处太和门传来嘈杂声响，打破了这楼阁之中的短暂沉寂。
夜幕之中，但见厚重宫门洞开，一道人影迈步从门内走出。
乔木起初的打算，其实是暗中潜入，所以他才特意等到夜里才行动。
只是他并未料到皇宫之内，有成千上万御林军巡逻不止，完全没有死角。
哪怕他速度再快，终究无法瞒过这一万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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