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懒人
余烬的每一次战斗和老者所说的一模一样。
他所依仗的不是剑。
“学剑的人都这么敏锐吗？”余烬不再看向老者，他笑道。
“只是对剑敏锐罢了。”老者说，“我还是那句话，你不适合学剑。”
“那在你看来我适合学什么东西？”余烬说。
“多不如精，你可以试着去深化你依仗的事物。”
“就是不太想什么都靠着玩意儿才学的剑啊。”余烬说，“有些场合，不怎么适合用。”
“你说的这些，其实我也知道。不过前提都是我要剑作为主武器，但现在我只是想添个副武器。”
“哦……那倒是我魔怔了。”老者笑了笑，他沧桑的眼角皱纹卷起一道道波纹，“不过放心，老头子我说了那么多……只是发个牢骚。剑还是会教你的。”
“我是将剑当做我的一切。”老者说，“这么多年，总归是有些魔怔了。别人和我不同……我选了这条路……和别人不同。”
他如此说着，悲切的感觉就如风一般吹过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现在回头，重新学过……那在您看来，我适合学什么？”余烬问。
“学一些你无法舍弃的东西。”
“比如？”
“你的身体。”
“那就是……”
“拳脚功夫。”
“那……”
“不行，”老者笑道，“这要靠你自己琢磨，我只答应交你剑术。”
但接着，当再次对练时，老者看着余烬拿剑却皱起了眉。
“你想学拳脚功夫，还是想学剑？如果想学拳脚功夫，就把剑扔掉。”
人老了，总会有点怪脾气。
第二十五章 假如你要去哥伦比亚
梦中的女人微笑着，身体紧挨着自己的孩子，男人走过来坐下，粗鲁地插入母子之间。
男人很健壮，皮肤呈现出古铜色。
男孩似乎是不满，用力捶打父亲。
一家人话都不多，唯有男孩叽叽喳喳。
面容模糊……
似是透着一层阳光……
远远的……
如外人看着……
……
“大叔……”
……
“大叔啊……”
……
里衣贴近余烬的耳朵，用她的马尾辫刺挠余烬的脸颊，往里头吹了口气，“大叔啊……再不起来的话……珊瑚姐姐就要跑了哦～”
余烬睁开眼，里衣的婴儿肥的红扑扑的脸映入瞳孔，他与里衣四目相对，略有不满道，“叔叔我啊……可是最讨厌调皮的小姑娘了啊。”
珊瑚要跑，怎么也不可能，天塌下来她都不会跑，倒不如说这样还顺了她的意。
但余烬看了一眼，发现珊瑚还在 ，他松了口气。
“谁让大叔整天睡觉，把什么事都扔给珊瑚姐姐。”里衣见余烬没有什么动作，继续用马尾尖儿戳余烬的脸，“睡太多的话，会变成猪的。”
“怎么我听说的版本是，睡觉多的孩子长的快？”余烬闭眼道。
“可大叔不是孩子了，是大人了。大人睡多了会变成猪。”
“给我向全天下想要睡觉的大人道歉啊！”余烬翻了面，将后脑勺对着里衣，脸朝另一面。
但里衣不折不挠，支棱起腰杆子，一只手撑着桌子，换了个角度用马尾尖儿继续骚扰余烬。
“大叔，大叔，你看看我嘛。”
“不看，我现在可是快要困死了。”
“诶……为什么大叔会这么困呢？晚上睡不好吗？”里衣停止了骚扰，困惑道。
映像中余烬确实是无时无刻不在打瞌睡，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在倒下打呼噜，而里衣来到这里，所见的也是余烬在睡觉偏多。
但他偏偏睡不着，很容易醒。
时间久了，加上今天较为清闲，她在店内干坐了很久都没事干，珊瑚永远在发呆，她像一名大病初愈的人，也不怎么说话。里衣喜欢这个姐姐，两人之间却很难说起话了。隔壁的雨红店长长的很漂亮，笑起来也很好看，但话也不多，倒是跟大叔聊的来。
和里衣之间的交流就仅限于点头，微笑，“嗯”。
相较之下还是大叔好玩。
“叔叔我啊，可是要生气了啊。”余烬说道，“我可是刚和一个老头子打了一架，现在困的要死。”
“嘿嘿，还没见过大叔生气是什么样子呢。”里衣撑着下巴调笑道。
她知道余烬最近在跟着上次带来的老爷爷学东西，也跟着去看了。她只觉得无聊，大叔被打时，她急的哇哇叫，掀开衣服一看发现什么事都没有。
才回想起来大叔的源石技艺。
呀，真是很厉害的源石技艺啊。
好想要。
里衣至今没有用过源石技艺，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用出来，这大概是一种本能。余烬也教不了，他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就会了。
或许是时间未到，但矿石病带给她的变化已经能够轻易感觉到了。
她更加有力，速度更快，好像无时无刻在使用兴奋剂。
“啊，对了，大叔，上次你们在对练的时候，猜猜我看到了谁？”里衣突然凑前来。
余烬感受里衣吹出的风，里衣很喜欢和别人靠着别人说话，似乎这样能够让她更开心。
“谁？”
“鱼红，是鱼红。”
“鱼红，ta去那地方干什么……”
“大概是去送东西吧……鱼红店长，偶尔会这样呢。”
“……嗯……”
余烬闷闷地声音回应里衣。
……
“大叔？大叔啊——”里衣嘟起嘴。
“啊——你好烦。”余烬头疼的捂住脑门。
“陪我说说话嘛，现在睡觉，到晚上就更加睡不着了。”里衣笑嘻嘻地开口。
“你喝了这瓶药，我就跟你说话。”余烬无奈掏出源石抑制药剂，威胁她。
里衣一如既往的没有接过药剂，她多了一些想说的话，学着余烬把脸侧着放在桌子上，笑了笑。
“大叔你啊，应该好好珍惜我啊。”她轻声说，“因为说不定哪天我就要走了。”
“……”余烬沉默下来，他看着这个女孩子，里衣也看着她。如果年龄相仿，两人会像情侣，但两人年纪相差较大，看起来像一对表兄妹。
“……其实矿石病没那么可怕，你暂时是不会出事的。如果你能配合我喝下这药……”
“哈哈哈哈……”里衣大笑，“我说的走不是这个意思啦。”
“我是说，有一天，我会离开伦蒂姆妮，离开维多利亚。去别的地方。”她的眼睛里闪着光，嘴角露出微笑，似在展望未来。
“……你要去哪？”余烬问道。
“嗯……哥伦比亚。”
“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呀。特别是莱茵生命，很厉害哦。”里衣晃荡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爸爸妈妈说，等攒了一笔钱，我们一家就搬去哥伦比亚，那里或许有办法治好我的矿石病。”
平心而论，余烬是不希望里衣离开的。
但他没有理由去制止，倘若他真的能治好矿石病——像治疗术治疗伤口那样，也就罢了。但他治不好，源石抑制药剂只能保证病情不恶化。
他没有理由去阻止里衣的父母为里衣寻找未来的出路。
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抱有幻想。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治疗矿石病的方案就能问世，人们不必在感到惊慌。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
这两天不知熬死了多少代人。
“那……你爸妈准备什么时候带你离开伦蒂姆妮？”余烬轻声问道。
“不会吧不会吧，”里衣缩起肩膀，“大叔你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哈……”余烬笑了笑，“你就当是吧。”
“放心好啦，至少也要等到我爸爸回来再说。”里衣安慰道，“爸爸现在正在外地出差，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她转眼间又有点失落，闷声闷气。
眼睛望着门外。
“其实……治不治矿石病都不用这么着急的，我家的父母在得知我感染了矿石病以后，反应比我还大。”里衣眼里泛着盈盈的水光。
“爸爸在那之后就一直忙的不着家，妈妈也是……伊凡叔叔也是……”
“有种……”她幽幽的开口，“自己毁掉了他们生活的感觉……如果我……”
余烬打断了她的话，他很清楚女孩将要说些什么。
如果我不曾出生就好了。
这样的话。
他抚摸着里衣毛茸茸的脑袋。
“别这么说……以后，一定能好起来的。”
“哼……大叔太不会安慰人了。”里衣哼哼两声，刚才安静的模样瞬间灰飞烟灭，小手一挥，“这种时候应该说‘呵，你是我认识的女人，我岂能让你出事！’，然后一个电话打去哥伦比亚，要求他们全国提供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最好的医务人员为我服务！”
“哈……小说看多了吧你。现实你的霸道总裁可都是油腻大叔啊！”
“难道大叔不油腻吗？”
“叔叔我啊，要生气了啊。”
“开个玩笑，嘻嘻。”里衣往余烬身上靠了靠，“但是啊……不管是爸爸妈妈，还是伊凡叔叔，都太小看我了，即使是我，也有好好地在挣钱的。”
“你？”
“嗯。”
“哪里会雇佣童工吗？”
“遗憾，我也想知道。”里衣耸肩。
“那你是怎么赚钱的？”
“秘密。”里衣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中间。
“该不会是……替同学些作业吧？”余烬联想一下，进行了大胆的猜测。
里衣一下子慌了起来，面色通红，手脚乱蹬不知所措，最终一口咬死不松口，“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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