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懒人
ta回来了……
然后ta……
余烬拔腿冲了出去,冲出简陋的房间,冲出摆满花盆的店面,外面一片宁静。
余烬不知道鱼红究竟在那种地方呆了多久,在那暗道尽头,水晶球泛着幽幽的光,鱼红一遍又一遍,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地受到法术的控制。
并不多的条例如冷血无情的钢铁律令,在长时间的洗脑下控制着鱼红的一举一动。
一个人所处的环境决定了他的认知,在余烬或者换了任何一个正常人看来,这叫洗脑,是异常的。但在鱼红眼中,这才是正常的。
雪花用了一个下午覆盖大地,树丛积了一层雪,失去了原本的颜色,无人经过的街道上只有风声,路灯明亮,高挂在哥特式建筑上的霓虹灯璀璨夺目。
伦蒂姆妮的夜晚总是如此宁静,五光十色。
接着远处传来的微亮的光,看清了屋内一道身影悄然驻立,仿佛是服装店前的假人模特一动不动,血的气味钻入鼻腔,背后的门像是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一般自动关上了。
嘎吱一声。
[检测到存遗点数]一声。
一把细长的刀便冲门后刺出,从背后穿过胸膛,一直没到刀柄,身后的人顺势将身体紧贴上来,寒冷中触碰到了一点温暖。鱼红握刀的手微微颤抖,顺滑滚烫的血液流到手中,粘稠感让ta感到恶心。
但这是Y先生教导的,条例所标明的,所以一定要去做。
余烬没有理会鱼红,t他看清了他面前的人。
或者说尸体。
珊瑚还睁着眼,眼泪还未干,睫毛被泪水粘在一起,她的血还在滴答滴答流淌。她已经死了,却被人为扶起尸体,让尸体站立引起余烬的注意,好让背后的偷袭得以顺利进行。
但即使如此,珊瑚脸上却带着……那难看的,却依旧能看出笑意的表情。
那笑意之下,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哀伤与悲切。
“为什么……”
余烬回头,他看见了鱼红柔顺的黑发,遮住了ta的面庞,ta失魂落魄地抬眼,来不及拔刀就迅速远离了余烬。
张弓,拉箭。
弓弦曲张,箭矢疾射而出。
充满决绝。
“鱼红……”箭头刺入血肉中,“停下……”
“停下……”
“别这样……”
如此陌生的鱼红,ta明明也如此悲伤,却丝毫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箭矢入狂风骤雨一般射向余烬,余烬没有躲闪,治疗术不停地无意识的使用。
余烬想要靠近鱼红,想搭着ta的肩膀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但鱼红闪转腾挪,不断拉扯距离,始终不肯让余烬靠近,双手不停拉弓,直到最后一支箭射出。
余烬忍着剧痛拔出长刀,鱼红箭袋射空,便抽出了绑在大腿上的匕首直指余烬。
余烬惨然一笑。
可悲又残忍无比的铁壁横在了两人面前。
这时余烬面前的鱼红是陌生的,但这也是真实的ta。
鱼红左右横跳,一大堆前主人留下的物品被ta打翻在地——即使过了一年,这些东西依旧没有变化,余烬和珊瑚都没有动过,或许他们潜意识里都没有将这个地方当做栖身之地。
在和煦的阳光下,在阴雨的日子里,精神萎靡的余烬做在门口打瞌睡,珊瑚脸色苍白在柜台里发呆,鱼红摆弄花盆,偶尔路过记不住脸的行人。
记忆里染上了一层昏黄。
现在想来,这些东西如虚假的泡沫一般。
“停下……”
手掌击中鱼红的腹部,鱼红闷哼一声,巡视回退到黑暗中,伺机而动再次发起了攻击。
匕首割开了余烬的脸颊,一滴血都不曾流下伤口便愈合。
“停下!”
余烬这次加大了力度,将鱼红击倒在地。
ta额头流下了细密的汗水,突然的疼痛使得原本大幅度的跑动的肌肉像被挤压一般,几欲让ta失去行动能力。
但是……
鱼红牙龈紧咬,拖着伤痛的身体再次拉开了距离。
[——]
耳边有低语,那无法依靠言语吐出的声音嗡鸣不止,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名之火在余烬心底燃烧。
鱼红捡起来地上散落的箭矢,再次张弓。这次余烬没有再给ta机会,闪身上前,一拳轰去。
“听我说话啊!”
鱼红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倒下。
有晶莹之物在ta眼角环绕,ta死死握住匕首,如一条离水的鱼挣扎。
治疗术的微光闪过,鱼红躺上地上一动不动。
“现在……可以听我说话了吗?”
余烬余烬用着几乎是乞求般的语气说道。
但鱼红回首,挥舞匕首在他身上扎出了一个洞,随后再次拖身离去,喘着粗气紧紧盯着余烬。
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
在悲愤于绝望交织的时间里,鱼红封闭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向余烬发起了袭击。
哪怕ta被余烬打到在地,数次感受到自己和余烬之间的差距,哪怕知道这几乎无法完成,也依旧忠实的,忠诚的,像以往要求的一般执行。
……
为什么不肯听他说话呢?
余烬渐渐麻木。
为什么不肯逃走呢?
要是逃走的话,余烬一定不会去追。
他会在心底如此安慰自己:啊……逃走了就没办法了啊……
没办法啊,谁让ta逃走了啊。
即使是自欺欺人的逃避,即使无法去死去的面对珊瑚,但是也没办法啊。
没办法啊……
到底该怎么办啊!
没办法啊!
谁愿意面对这种情况啊!
没办法啊!!!
但是……为什么不逃?
明明那么……
弱。
……
“那么……”恍惚之中出现了另一个余烬,他带着和维多利亚人一样的傲慢表情,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冷冷道,“杀了ta吧。”
人会有着自己的想法,有他人无法触及,无法改变的东西。
既然无法改变,不听劝阻,执意如此,既然与你背道而驰,那么……
……
“够了……”
血管膨胀,血液拥堵在心脏中,如一块肿瘤在胸膛迅速涨大,愤怒占据了他的内心。
“够了!”
“我受够了!”
鱼红再次冲上前时,余烬将手并指,手中燃起了火,手穿透了ta的身体。
血液喷洒,鱼红无力地瘫倒在余烬怀中。
这次余烬没有再用治疗术。
……
温暖的……他因哽咽而跳动着的身体……
真好啊……
鱼红放下了匕首,脸埋进了余烬的胸膛。
与人相拥是如此让人心安。
真好啊。
但是……为什么……
会这么难受呢?
明明只是在和往常一样执行条例罢了……
好痛啊……
但是……
真好啊……
鱼红不知道,也不理解什么是爱,提到爱,ta只想到老人在雨天牵着一条金毛大犬避雨,黑色的雨伞立在地面,脸上带着些许悲伤与明媚——它是如此让人向往。
人啊,一旦死了,所有人都突然很爱她了。
真好啊。
我死了的话,会有人爱着我吗?
逐渐变冷了,但他人的身体依旧温暖。
真好啊……
ta慢慢失去生息,高高的衣领在战斗中破损,露出后脖颈上漆黑的符号。
Ⅲ。
……
余烬颓然跪在地上,鱼红的尸体依偎着他。
泪水无声滑落,内心如刀割。
“我也是会……生气的啊……”
这时,敲门声响起。
……
流浪汉被冻醒了,他手脚冰凉,肚子空空如也,破旧肮脏的被子不断有寒风渗透进来,他的耳朵露在外面被冻的通红。
雪花已经铺了厚厚一层,雪地上隐约出现了一只脏兮兮的白猫,嘴里还叼着一只小猫崽。
他与猫对视一眼,流浪汉将被子露出一条缝,寒冷大肆入侵,他的手脚比之前更加冰冷。
“进来,快进来。”他催促道。
“外面很冷的。”
白猫从缝隙里钻进去,流浪汉重新将被子盖严实,他的手摸到了猫的身体,毛发上还有尚未融化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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