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谈明日方舟了 第194章

人们不再制造神明，与还留有理智的神明一同开始了屠神之旅，打响了神与人之间的战争。

神明的力量何其庞大，人们花了数千年制造的繁华挥手间就被泯灭。

这一场延续数百年的大战中，科技被毁，法术遗失，传承断裂，文明倒退。

人类取得了胜利，第三纪元也随之崩塌。

“现在的话，”它嚼起不知从哪来的薯片，装的很开心，以至于它高兴的吃起了东西，背后电脑打字骂人的速度更快了，“剩下的神明也就几个吧……我想想……除了最后诞生的喀兰雪山上的那个还健在，还有炎国的……哦，差点忘了，祂前段时间被捅了菊花已经变成一堆会过期的美少女了。”

余烬沉吟。

会过期……也就是会自然死亡吗。

它吮吸指头，将残留的盐粒舔干净，“还有拉特兰的那个……虽然祂现在已经是半疯状态了。”

“为什么说是半疯？”余烬打断它，“祂好像没什么异样。”

确实，余烬在泰拉从未听到过这位神明出什么事。

“哦，这个啊，”它摆手，“你去伊比利亚看看就知道了，神明的状态会在一定程度反馈到祂的信徒身上。”

“黑蛇与乌萨斯也是如此？”

“不，那家伙不是神明。”它说，“准确来说，他由法术催生，并不是通过神性制造。”

“原来如此……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余烬紧盯着它，“神明最终都会疯掉，会变成这个世界的毒瘤，那么，你又为何要让我成为神明？”

“让你成为神明，这就是我们让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它说，只能看见轮廓的眼睛也紧紧盯着余烬。

电脑停止了打字骂人，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你想……养蛊？”

“余烬，”它并未回答，突然站起身来，“神明既然是毒瘤，为什么不再第三纪元一举铲除，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已经存在的神性会抑制它周围源石的进化，换言之，只有还有可控的神性——也就是神明在，神性就不会再诞生，神性这种生物要比人类还自私。”

“可是神性会吃掉人的理智，神明终归是要疯掉的，疯掉的神明不会再帮人类，帮我，去抑制神性的诞生，祂只会疯狂地屠戮一切。为了避免这一情况，我们只能在造一个神明，等祂疯掉，杀死，在造，再疯，再杀死，这会陷入一个死循环。”

“糟糕的是，在这个过程中，神性虽然不会诞生，但源石依旧在泛滥，寄生在人身上的源石也是源石。一旦没有神明对接好工作，就会有大批源石开始进化。”

“你看。”

它掀起衣服，一层透明的皮包裹这这片苍蓝，翠绿和明黄构成的身体，而黑褐色晶状物在它的身体上不断拿蔓延，吞吃掉原本的颜色。

触目惊心。

它打了个冷颤，一场天灾就在汇聚，地面的人们张皇逃窜。

“我的身体已经是这幅模样了。”

“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余烬迟疑地说道。

“呵呵……”它竖起指头，“仔细听。”

“我本来以为自己会这么死掉的，就这么被源石吃掉的。”

“但是，有人给了我一个惊喜，不！不！不是惊喜，是给了我新生的机会。”它说。

“普瑞赛斯，普瑞斯赛！祂躲进了海底，将自己囚禁，祂没有给任何人添麻烦，我本以为祂做的已经够好了。”

“我没想到，作为第一尊诞生的神明，祂却是最后一个疯掉的。祂用了一个纪元的时间，在疯掉之前，研究出了消灭源石的药物。”

“祂疯掉以后，那些被祂污染的海嗣拼了命地想爬上陆地，就是在无意中接受了祂的意识——祂想把这种药物传递出去。”

“可是，祂疯了，海嗣也是疯的。海嗣不会知道祂的真实意图，他们只会去屠戮陆地上的生物。”

“但是没关系，我知道了，这就足够了。”它说。

“这时候，我需要一个人。”

“一个强大无比，能够杀死所有神明的，”它一拍桌子，和余烬直视，“一个我所相信的，由我挑选，由我制造，由我设计，由我一路注视着他的人。”

“去杀死神明，去传播药物，消灭源石，消灭矿石病。”

“这个人，就是你。”

第九十章 寄了！

“由你挑选？”余烬微微扬起脖子，俯视着它。

“嗯呐。”它也颇为自豪的扬起脖子。

“由你制造？”余烬接着问。

“索诺拖里！”它翘起鼻子。

“由你设计？”余烬眼神中已然冷冽。

“哦夜色！”

身体前倾，侵犯它身前的安全距离，这个距离只要余烬伸手就能掐住它的脖子，杀意在他心中沸腾，“是说……我在泰拉经历的事，都是设计好的？”

从哪里来，遇见那些人，都是设计好的？

它突然笑了，那张没有五官模糊的脸弯出了三道月牙，两道平行并列，位于眼睛的位置，一道倒转一百八十度位于正中间，淡淡荧光从那三道脸谱化的月牙里冒出来，显得邪恶又阴森。

“和初来泰拉时相比，你变了很多呢。”

语气中莫名有种欣慰。

“没错。”

“你在地球上的状态不能带到泰拉来，所以我们伪造了你的记忆。

这不是你所在的和平世界，你必须重视起来，所以长明会死。

这个世界不止有仇恨，你必须知道爱的存在，所以泊和艾诺儿会死。

你必须知晓你所珍惜的生活不会因为一再容忍而长久，所以珊瑚和鱼红会死。

你不能因此堕为邪魔停滞不前，你必须行动起来，所以我们放开了你的一部分记忆，让你的理智回归。

你不能再漂泊，你必须要卷入感染者的战争，所以碎骨会死。

你必须要去直面神明，所以你会遇见阿米娅。

你要成神，你要见到我。

是的。

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纸张无风自动露出记载在上面的内容，时而工整时而秋蛇春蚓的字迹，龙飞凤舞的纵横曲线，被圈出的重点词句画满了每一张纸。

主角是一个名为余烬的萨卡兹人。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收受人摆布的愤怒横在心中，余烬咬牙切齿，眼中凶光更甚。

“你大可以试试。”它张开怀抱。

余烬没有和它客气，一拳朝它脸上呼过去。

它的身体一碰就碎成了无数剪影，剪影飘荡，再重合组成了它，它说，“没用的，要杀死我只有一种方法，就是将你脚下的星球毁掉。”

“我说不定真的会做呢？”余烬放下拳头，目前来看，拿它没有办法。

“无所谓，我活的够久了，这病也伴随我足够久了，我受够了。无论你是想杀掉我，还是会拯救我，我只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

啪嗒啪嗒。

房间里一时只有电脑打字对线的声音。

“为什么是我？”余烬问，“有比我更加优秀的人在吧？”

“这么说吧……因为你不怎么用系统，我才能把系统放心交给你。”它解释道，“我必须要找一个足够冷漠，站在上帝视角事不关己地去看如今世界的人，于是当今的泰拉人和第三纪元的人都被排除在外。此外是可控，造成的损失在接受范围内。”

“你这人很好猜，虽然出现了一点小偏差，但总归你没有做出我预料之外的事。”

“换了其他人，比如苏珊，指不定他能干出什么事来，最有可能，他会大力倡导和利用源石。他的野心太大，他能够带给人类繁荣，但会给世界带来毁灭。”

最后，它总结道，“没有太大野心，能够放下手中通天的力量，光是这一点，你就足够刷下百分之九十的人。不缺感性和理性，并且一旦有目标，你就会去执行，所以我挑中了你。”

它所要的优秀并不是常人眼中的优秀。

简单来说，余烬是个很好的原始胚胎，可以仍由它大展拳脚地改造，打造成它想要的样子，对它而言，这才是优秀。

关键是，余烬无力去反驳它，它的改造很成功。

“然后，你的决定呢？”它稳坐钓鱼台般问道。

它将余烬扔进泰拉不是养蛊，但和养蛊有异曲同工之妙。

身体进了毒虫，它的治疗办法就是放进一条更大的毒虫，把原本的毒虫全都咬死。

身为被选中的虫子，余烬不是很高兴。

它想方法半强迫地让余烬成为了神明，于是不管余烬乐不乐意，他们都成了一条绳上的人体蜈蚣。

你要么帮我，要么和我一起玩完。

对于这种自爆式的威胁，真拿不出什么方法应对。

就是摆烂，被谁能更烂。

“你就这么确信，我能帮你对付这些邪神？”余烬道，“泰拉世界人类的居住地只占了一小部分，域外之地的邪魔情况如何没有人能进去探查清楚。说不定有远超想象的呢？”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见到普瑞萨斯？”它翘起二郎腿。

“神性一分为三，稳固住神明的姿态，每点神性都能与人共同进化，为神明带来极其霸道且特殊的能力。我将之称为权柄——每位神明都拥有三种权柄。”

“你的第一权柄是火焰，这个我不需要解释。”它竖起一根食指。

“第二权柄……是普瑞赛斯的权柄。”它笑道。

“什么意思？”

“普瑞赛斯的权柄是灵魂，肉体，侵蚀。灵魂权柄使祂能够收集，吞噬，操控灵魂来壮大自身。这也是系统强化功能的来源，不如说整套系统就是依托这个权柄运作。”

“肉体权柄，让肉体能够快速进化，只要还有一块身体组织存在就能不死不灭。”

“侵蚀权柄，侵蚀心智，能够大批量的制造出邪魔士兵，而非和其他神明一样需要通过信仰才能转化出邪魔。这也是为什么普瑞赛斯要把自己囚禁在海底的原因。”

只有信仰邪神才能成为邪魔，而有了侵蚀权柄就省去了信仰的阶段，只要普瑞萨斯在大陆活动，历经之处的所有活物都会被祂转化成邪魔。

就如海嗣一般。

“我让普瑞赛斯侵蚀了你的一部分神性，做到神性同源，这样，在祂吞噬你的时候，你也能够反过来去吞噬祂。”它一拍手掌，双手掌心相合，“如此以来，普瑞赛斯的三大权柄就融进了你的一个权柄当中。”

“撒——赞美我吧，这个完美的蛇吞象计划就是出自我手，我——就是太阳！”它高举双手，做出了一个赞美太阳的姿势。

“那么，我的第三权柄呢？”

见余烬不理会它，它不满地努了努嘴，“你出门后接触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神明的权柄其实大部分都是他们想要的东西，我本来计划是引导你把第三权柄加到【百炼】上的……它能够很大程度上延缓你疯掉的时间。”

【百炼】这个技能其实一直在发挥作用，余烬被普瑞赛斯侵蚀以来一直睡不好，就是【百炼】在和普瑞萨斯抗争，不然余烬说不定撑不到轮蒂姆尼，在三角城就疯掉了。

最后只能依靠他们出手才让余烬恢复理智。

结果余烬的最后一点神性没有落到【百炼】头上……也无所谓，它想到，这个技能是用来在增加容错率的……聊胜于无吧。

反正效果也差不多。

“怎么样？”它欢快道，“还有问题吗？”

“……”

信息量有点爆炸……余烬感觉到它还留有其他秘密。

“我……在地球时……到底怎么样了？”余烬问出了这个在轮蒂姆尼就生出的问题，“我……余辉……是，真实的吗？”

“这个问题我想你自己去确认会比较好一点。”它说，“这也算我送给你的一点小礼物……”

“一根大棒一把红枣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不管怎么说，有好处才会有力气干活，对吧？”它抛了个媚眼，“我不像路灯挂坠，我会心疼gie gie。”

这个一声gie gie，余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要让我回地球？”余烬心跳了起来。

“昂，不太准确。”它说道，“是回到曾经的泰拉，也就是历史中的地球。”

“温馨提示一句，这段历史经过改变，有了余辉的主视角，”它突然变的严肃起来，“别妄图去改变余辉眼中的世界——蝴蝶效应会让你付出超乎想象的代价，世界就此崩塌也说不定，这不是危言耸听。”

“余辉本就是强行加入的异类，他所处的历史经不起第二次折腾。”